容督军你合作,果然长了不少见识。”
又一条性命……
君棠下意识地抱紧了因为枪声而不禁一阵颤抖的菀清,低声附耳,“我在,没事的。”
菀清点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君棠的腰,“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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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险境
长木少佐抬手轻轻抚上了棺材上的雕纹,忽然一笑,“这些,都是不错的艺术品……”话没说完,容长丰已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示意身后的小兵上前搬动棺木。
长木少佐抬眼看着内屋紧闭的门,里面会不会还藏了什么好东西?突然身子一转,朝着内屋缓缓走去。
听着军靴在地上清晰的脚步声阵阵逼近,君棠皱紧了眉,慌乱地看了看内屋,突然一指木板床下,低声开口,“你快躲下面去!千万不能让日本人看见你!”
“那你呢?”
“念在季督军的面子上,他们一时不会要我的命,但是你如果落在他的手上,我昨夜可就白救你了!”
“你要记得,你是我雇的人……”松开了君棠的身子,在钻入木板床下的刹那,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遇见你,真烦!”君棠漠然一叹,看见她刚钻入了木板,却又忽然掩口爬了出来,脸色一片煞白。
“里……里面有……”
“有老鼠也要忍着!”君棠说着将菀清推了推,坐在了木板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可千万别出声!”
“里面有死人!”菀清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已是压低了声音,可是却还是听出她声音中的恐惧。
“死人?”君棠大惊,低下身子去看床下那个死人——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破旧,身上还未出现尸斑,想必是刚才不出三日。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
君棠的目光落上了这个老人手指上的粗茧,那是做木工之人独有的粗茧——一个想法突然在君棠心头惊起,如果说这个已死老人是木工,在这义庄之中会做木工的就只有守庄人——如果他是守庄人,那外面被容长丰杀的又是谁呢?
一团混乱,可是又不能多想,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内屋的那个木质门栓根本就挡不住长木少佐。
“闭上眼,进去!”冷冷地开口,君棠还是将菀清推进了床下,“死人总比外面的禽兽要安全得多!”
身子一震,菀清倒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颤然缩在了木板床下面。
君棠连连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忍痛将地上的皮带拿了起来,走到了门后,悄悄打开了门栓。
生机只有一个,如果能在长木少佐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出手勒住他,或许能吸引住容长丰的注意,才能让她有一条生路。
内屋的门缓缓打开,菀清看着那双军靴出现在了视线之中,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君棠暗暗咬牙,等待着长木少佐出现在适合的袭击范围之内。
血?长木少佐目光落上了地上的斑斑血迹,不禁起了戒心,“容督军……”忽然转头,朝着容长丰招了招手,“这里好像……”
“哥哥!遇上你就好,遇上你就好!”容兰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只见她满脸泪痕地扑向了容长丰,“哥哥,你帮我抓季君棠好不好?”
“为什么?”容长丰看着如此委屈的容兰,再看了看她身后的十多个小兵,“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君棠她……她昨天羞辱了我,为了个卖酒女人杀了容叔,放火烧了我们的货仓。”容兰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顿时泣不成声。
“她……”容长丰狠狠咬牙,“我不是早提醒过你,这女人是狼,你偏偏不听,这次被咬了吧?”
“哥哥……”
“季君棠,我容长丰容忍你太多了,这一次,你是真的欺人太甚!”说着,拔出了枪来,容长丰心痛地看着容兰,“说,她往哪里跑了?”
“昨天……昨天就瞧见她往山中跑……”容兰抬手擦了擦眼泪,季君棠,这一次,你别怪我无情,你如此伤害我,我要你付出代价!
“你们,随我来!”容长丰说着便带着身后的容家军朝着义庄之外跑去,“敢欺负我小妹,季君棠,我看你当真是活腻了!”
“容督军!”长木少佐想叫住他,可是此时此刻的他怒火汹汹,哪里听得到长木少佐的话,转眼之间,只听见他带着小兵们朝着义庄外的深山搜去。
“少佐,我们……”樱子看了看这里阴森森的气氛,一具一具的尸体因为移走了棺木而被倾倒在地,显得格外狰狞,“我们也走吧。”
“等等,这里好像有情况。”长木少佐拿出了手枪,定定看着内屋,“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樱子警然走了上去,“少佐,要小心。”
当长木少佐的脸出现在君棠视线之中,君棠猝然出手,手中皮带狠狠勒住了他的喉咙,“小鬼子,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竟然躲在这里!”长木少佐脸色惊变,手中的枪突然反手对上了君棠的脸。
“砰!”一声枪响响起。
君棠因为躲这一枪而不得不松开了手,再想上去制住长木少佐,长木少佐的手枪却已经抵在了君棠额上。
抬手摸了摸被君棠勒红的颈,长木少佐恨然看着君棠,“八嘎,支那女人,你活腻了!”
突然而起的枪声让外面的容长丰闻声折返,义庄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樱子趁机跑出了义庄的大门,远远大呼,“季督军,季君棠在这里!在这里!”
“季君棠!”恨然咬牙,容长丰一挥手,“走!我们回去!”
心里还是一慌,容兰突然有了些恍惚,那一枪,会不会真要了你的命?想到这里,容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季君棠,就算你死,也要死我在我手上!
“你这是找死!”长木少佐的手指忽然扣动了扳机。
“砰!”
没想到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扯,长木少佐又一次打偏了子弹。
趁着这一瞬间的变化,君棠挥拳打上了长木少佐的脸。长木少佐想要避开,只觉得脚下又被狠狠扯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八嘎!”
长木少佐侧脸看见了那个躲在床下的菀清,刚想举手开枪,君棠却已一脚踩上了他的手,一脚踢向了他的面门。
“快走!”伸出手去,君棠急然开口。
菀清抬手握紧了君棠的手,钻出了床下,“好!”
因为吃痛,长木少佐手枪已然离手。君棠俯身匆匆捡起了地上的手枪,不容迟疑地对着长木少佐的脑袋就是一枪,“小鬼子!见阎王去吧!”
长木少佐一声惨呼,顿时气绝。
微微舒了一口气,君棠拉紧了菀清的手,“你可别拖累我,抓牢了!”
“你别小看我!”菀清冷冷回了君棠一句,不知不觉间已与君棠十指相扣。
“砰!砰!砰!”一连三枪打翻了最先冲到面前的小兵,君棠拉住菀清避到了义庄屋后。
两个剧烈喘息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君棠微微有些错愕地看了菀清一眼,只觉得脸上忽然一片火辣,匆匆避过了她的眸子。
觉察到了君棠的异样,菀清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一颗心慌乱到了极点。
“季君棠!有种的就出来!”容长丰一边示意小兵朝义庄后包抄,一边带着小兵渐渐逼近君棠。
“走!”君棠一扯菀清的手,抬手一连开了三枪,逼退了几个小兵,带着菀清冲入了密林之中——
“追!”容长丰狠狠下令。
枪声,在荒林之中不绝于耳,这一场生死追逐,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
樱子焦急地冲进了内屋,瞧着倒在地上已然死亡的长木少佐,不禁捂住了嘴。季君棠,你这个中国女人,真的很可怕……
“你怕不怕?”忽然君棠开了口。
“不怕……”菀清正色对上君棠的眸子,“我说过我信你!”
微微一怔,君棠漠然一笑,“总有一天你会害怕的,越靠近我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
“季君棠!你跑不了的!”容长丰恶狠狠的声音依旧在身后挥之不去。
这样跑下去,绝对跑不出去!或许,只有……忽然拉着菀清身子一转,朝着深山断崖一带跑去。
眼看着远处的断崖越来越近,菀清突然拉紧了君棠的手,“前面是绝路!”
君棠冷冷对上她的眸子,“你说过,你信我的!”说着,拉着菀清朝着断崖下猛地一跳——
“啊!”菀清忍不住一声惊呼,君棠的右手却已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牢牢抱在了怀中。狠狠咬牙,君棠忍住了伤口的剧痛,抬起左手在下落的瞬间抓住了崖壁上的藤条。
树枝刺入了掌心血肉,君棠一阵颤然,手微微一松,与菀清一起往下急速下滑!
鲜红的血滴落在菀清脸上,菀清惊然抬眼,看着君棠因为剧痛而苍白的脸,心里不知所措地一阵刺痛,“放开我,保你的命吧!”
“闭嘴!抱紧我就是!”君棠瞪了菀清一眼。
“你小看我!”说着,菀清已抬起了手,与君棠一起抓紧了那根藤条,下降的势子终于缓了缓。
手心的阵阵剧痛传来,菀清忍不住眼中的泪,原来是这样的痛楚,你竟然一滴眼泪也没落,该说你倔强,还是坚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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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生机
“这样跳下去,定然是死了吧?”一个小兵颤巍巍地站在悬崖边缘,探头看了看下面的深谷,是一片雾茫茫。
容兰全身颤抖,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季君棠,你当真是宁愿跳崖,都不愿向我求饶吗?
容长丰倒吸了一口气,目光忽然落上了崖边的一根又一根手臂粗的藤条,“季君棠是狼,不会那么轻易死,把这些藤条都给我砍了!”
话音一落,小兵们已拔出刺刀,狠狠朝着藤条上面砍去。
感觉到手中藤条的颤动,君棠暗暗咬牙,“容长丰,你够狠!”急然一望下方的深谷,足足还有十余米高,这样掉下去,必然是死!
君棠急然看着菀清,“要活命,得靠自己,我们赌这一赌!”
“赌什么?”菀清对上君棠的眸子。
“我数‘1’,我们一起放手,数‘2’,我们一起抓紧藤条!”君棠说完,再看了菀清一眼,“听好了,‘1’!”
菀清听话地放开了手,可是君棠却依旧死死抓紧那藤条,一路抱着菀清速度往下滑去——
“你骗我!”菀清看着藤条之上的斑斑血迹,顿时不由自主地红了双眼。
“所以,记得,别太相信我!”君棠痛然咬牙,冷冷开口,看着她眸中的泪光,心底竟然觉得是一片温暖。
菀清一咬下唇,想伸出手去,帮她抓牢藤条,可是却被君棠另一只手将她的身子往外微微一抱,总是抓不到那个藤条。心中大急,菀清忍不住对着君棠一声喝骂,“季君棠,究竟当不当自己是个人?”
突然,手中藤条一断,君棠来不及回答她,已然翻身垫在了菀清身下,重重落在了地上。
君棠不禁一阵颤抖,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要裂开了一样。
脸色惨变,君棠满头冷汗,让怀中的菀清不禁捧紧了君棠的脸,热泪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了君棠脸上,慌然起身,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却还是在死咬牙关,紧紧不肯呼出一个痛字。“季君棠,你撑住,撑住,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走……!走!”君棠拼尽力气地推了推她,“别……别管我!”
“季君棠,这一次,是我偏要管你!”说着,菀清用力扶起了君棠,已然是泪如雨下,你一而再地救我,今生今世,我已还不起你,季君棠!
“我早该……死……”君棠只觉得口中一口腥味的东西冲上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