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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身后的护卫同时出手,将他重新牢牢接回了椅子。

    严辛还待挣扎,已有人取了绳索将他牢牢绑在了椅子上。

    玫果见制住严辛,有些得意,尖尖指尖交替敲打着离洛的手心。

    离洛见她在收拾严辛,这时也不便有所举动,手心却被她敲得发痒,只得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玫果这才醒起,自己一直没放开离洛的手,怔了怔看向离洛,正巧迎上他不自然的神情。

    想要抽手,离洛却五指叉开,又再一合,与她五指相交,紧紧握住。

    玫果一抽之下没能抽出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眼里却闪过一抹笑意,朝场子里撇了撇眼,提醒她正在进行的事。

    现在的确有事在身,玫果也不便与他计较拉扯,反正他们的手被袖子袭着,别人也看不见,也就暂时不理会了,重新看向场中,“怎么还不给贵客上汤?”

    丫头忙又端了蛇汤递到严辛面前,严辛被绑了手,接不了碗,护卫接了过去,也不管那汤烫不烫人,一手持碗,一手捏了他的下巴就要灌。

    严辛吓得肝肠剧裂,呜咽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玫果一脸无邪,眨了眨大眼睛,“我没有要你的命啊,只不过试试毒罢了,我配有解毒,你喝了这个,我马上给你解毒。你不喝,我怎么知道这解药有没有效?等解了毒,我定有重赏。”

    说着佯装不耐烦,叱呵着下人,“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服侍贵客喝汤?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严辛听了前面一句,有解毒,还罢了,听到后面一句,哭的心都有了,万一没效,那不是什么都完了,还谈什么赏不赏的。

    他看向离洛,从他所坐的位置和刚才与玫果手拖手的情景,已猜到他的身份,见护卫又来捏他的下巴,心下慌乱,心一横,“等等!等等……”

    护卫停了下来,玫果微皱了眉头,“又有什么事?一会儿这汤凉了,药性可就不如现在好了,再重新加热,又得耽搁好多时间。”

    严辛急乱嚷,“我知道一些关于这位公子的事,万一郡主的解毒不灵,我死了,这些事就没人可以告诉郡主了。”

    离洛全身一震,再次看向严辛,刚才他看到严辛就有所察觉,这时心下更是一片雪亮,怒意腾腾直上,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将座下之人一掌毙于掌下,坐直身,瞪着严辛,看他要说什么。

    偏玫果却象不太感兴趣。

    严辛虽然猜到离洛是玫果的夫侍,但他没少听说,皇家女子对夫侍也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没了那新鲜劲也就失了宠,所以对夫侍的事并不太上心。他见玫果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更怕她也如传闻中的一样。

    如今只有在离洛身上下手了,乘他还没失宠时能说上几句话,忙道:“离公子,我知道你有一个部落,你的部落所在地的饮水河中有一条这样的毒蛇……”

    “那又如何?”离洛紧盯着他的眸子里闪着寒光,“那蛇已被除去。”

    “公子有所不知,这蛇是杂交而出,野生中并无此物,所以那河渠里的蛇是有人放进去的……”严辛看着离洛森寒的眼眸,只吓得两腿发抖,再偷看玫果仍没什么兴致。

    心下一慌,接着道:“那蛇是有人指使小人放进去的,目的是收服公子为他卖命,阻止郡主与太子大婚……”

    离洛听到这儿已然明白这指使之人是谁,想着自己居然为为害族人的人卖了这许久的命,又气又恼,又有些无地自容。

    冷哼一声,转头看了看玫果,见她只是懒洋洋的看着那几指葱花玉指玩,对他们的话并不在意,显然对这些事已是熟知。

    心里淌过一道暖流,自己那般对她,她不但不记恨,反而如此助他,不禁在袖中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些。

    冷眼看向严辛,“这么说来,当年那个太医,当真是你所扮?”

    严辛连连点头,“是小人,不过小人也是听令行事,迫不得已,如果小人不这么做,小命难保,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小人过活,所以不得不……”

    离洛眼眸慢慢变窄,身子前倾,“你上有老,下有小,难道被你们毒杀那些人上无老,下无小?”

    严辛顿时语塞,哆哆嗦嗦,只知道求饶。

    玫果感到离洛已按捺不住,终于坐直了身子,站直身,放在离洛的手,伸了个懒腰,淡淡的看了严辛一眼,“服侍贵客饮汤啊,一碗不够,装多几碗。”

    说完不看护卫如何灌严辛喝那毒汤,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交给管事,“把这个倒进这缸里搅均了,这剩下的连汤带肉抬到后山,挖坑深埋了,叫人日夜守着,七日后这毒散尽了才可以离开。小心看着木头的小果,把小果毒死了,我可饶不得你。今天的事不许外泄。”

    吩咐完毕,转头看了看眼里闪着快意的离洛,“去寻点松香来,把这院子里的晦气熏一熏。”也不等他回答,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事已经用不上她了,冥红他们自然会处理。她杀严辛并不是为了给离洛解气,而是这个人邪恶之极,繁殖这些怪蛇,喂食的竟是人肉,这样的人实在留不得。

    她当着离洛的面演这一出戏,不过是让离洛看到这些怪蛇,而又认出严辛,再由严辛自己说出真相,让他信服罢了。

    出了离洛处不远,见小果突然从蓠墙后窜出,向她扑来。小果体形比以前大了些,毛也更长了,却比前漂亮了许多。

    玫果刚处死了一个人,不管那个是否该死,人总是她杀的,心情有些晦涩,看了小果,拍拍手掌,“小果上来。”

    小果果然跳到她臂弯里,伸着舌头去舔她的脸。

    僵硬的嘴角终于柔和下来,微别开脸,笑道:“不许舔嘴,再舔嘴,我把你的口水全涂到木头嘴上去。”

    蓠墙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奈的嗤笑声。

    玫果抱着小果走快两跑,转过蓠墙,一个黑色修长的人影静立在蓠墙边,俊朗的面颊神色温柔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又闪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溺爱。

    玫果看着他咬唇一笑,在自己脸上摸了两把小果的口水,抬高手就往他脸上抹。

    慕秋笑着避开,“有人看着呢。”

    玫果停下手,往前看看,果然远处有下人走动的身影,才作了罢,报怨着,“你怎么教的狗,专干坏事。”

    慕秋笑了笑,一手环了她的腰,“去我那儿,可好?”

    玫果心情本极差,见了他,这么一闹也好了许多,顺服的点了点头,“好。”

    他不再说话只是轻揽着她走向木屋的方向,月光在花径小道上拖长了一长一短两个相依在一起的细长影子。

    正文 第409章 一夜

    雪飘飘零零的下了一夜。

    末凡在林中站了一宿,雪在他身上厚厚的盖了一层,贴在身上的雪被他的体温慢慢融化,透湿了衣衫,冰寒刺骨,但他懒得动弹,不想有一点动静来打乱此时的寂静。

    他需要好好的想想,把这偏离了一切事物重新归位,这里包括玫果,也包括他自己。一直以来自认多谋,这时细想,却理不出一点头绪。

    结果这么站了一夜,直到天边放晴,才发现,这一夜他竟然什么也没想,只是这么站了一夜。

    动了动脚,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跪倒在雪地里,身上覆盖的雪也随之抖落,钻心的疼从膝盖处传开,方知双腿早已冻僵。

    他等疼痛稍减艰难翻身坐下,苦笑了笑,撩起裤腿,抓了把雪,揉搓了好一会儿,双腿才慢慢恢复知觉。

    虽然是如此,行动却仍是极为不便,每动一下,都刺骨的疼。

    看了看头顶,已开始有日光从树枝中透了进来,被雪反射出耀眼光芒。

    也不敢再耽搁,忍着痛往弈园急奔,饶是他轻功不错,行动却也不如平常那般自如,每迈出一步,都象踩在千万铁钉上,速度上自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回到弈园已是日上三杆,习惯性的四处看了看,虽然说要把工作尽数交给佩衿和离洛,但在这之前总不能让院中事务空置了。

    等交待完事务才回了梅园。

    进了院门,丫头们正在扫雪,他双腿疼得厉害,也没多留意四周,径直步上台阶,刚上了两阶台阶,蓦然想到什么,快速转身看向那几个扫雪的丫头,眼里露出了诧异。

    一身白袍的玫果竟双手握着扫帚混在那几个丫头中扫着雪,领口雪白的狐毛轻蹭着她微泛着红,吹弹即破面颊。

    慢慢走过去,到她面前才停下,疑惑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玫果停下扫雪,向他笑了笑,神色怡然,“我来找你有点事,见你不在,就在这儿等你,可是站着太冷,也就跟着她们扫扫雪,运动运动,暖暖身子。你去哪儿了?”

    “在院子里逛了逛,交待了些事务,佩衿他们的事还没交待,所以我暂时还是照着平常那般吩咐他们,郡主不会介意吧?”末凡没直接问她什么事,反正她既然找来了,自然不会不说就走,也不必急于一时。

    玫果的视线从他渗湿的黑发,看向肩膀上大片的水渍,再看向他的透湿的鞋,上面都还粘着些雪沫,“就算交待事务也不必通宵站在雪里。”

    末凡怔了怔,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和鞋子,已是了然,也微笑了笑,“只是想一些事,想得入了神,忘了时辰。”

    “如果我问你,你这一夜想的是什么事,你会告诉我是什么事吗?”他头发湿润,衣衫也是到处是水渍,换个人定会显得狼狈,而他站得笔直,神色从容,却全无狼狈之态,玫果的视线最后留驻在了他的腿上,虽然他穿着长袍,但下摆处分明有一片黑迹。

    “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想,你信吗?”末凡并无心骗她,也知道这么说,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昨夜,他的确是什么也没有想。

    玫果笑着扬了扬眉,心里却闪过一股失望,“你也知道我不会信。”将手中扫帚抛下,自行走上台阶,末凡也转身跟在她身后,揣摩着她来的目的。

    进了屋,玫果也不等末凡唤下人,自行去了里间暖炉边升火,“你先去换衣衫吧。”

    末凡见她没有回避的打算,站在原地隔着珠帘看着她,没动,自己与她同床共枕也非一次两次,但赤身相对却是没有过的,更重要的是,他不知她作何感想,现在的她越来越让他无法琢磨。

    玫果转头瞥视了外间的他一眼,“我不会看你的,我不转身便是了?”

    末凡微蹙了蹙眉,笑了,是自己太过多心了,唤人打来热水,等下人退了出去,才掀开珠帘,站在床边更换衣衫,视线却一直看着离床仅两步之遥,捣鼓着暖炉中炭火的玫果的背影。

    就这么一个娇弱的小女人,让他全乱了方寸,真是天意弄人。

    玫果不想他尴尬,暖炉里的炭火早就燃得很旺,却仍拿着小火钳拨弄着炭火玩,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脸上却有些发烫。

    末凡换上干净中裤,没立刻穿上衣衫,拧了热水中的软巾,擦拭身上的肌肤,身上转暖,腿上的疼就更加的明显。

    披上件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