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那个扮新娘的女孩到底会不会来。
还没开口要末凡停下,发现他已将马慢了下来,慢慢渡到一边停下,也看着那些玩耍的孩童。
不禁回头多看了末凡两眼,难道他也会对这些小孩游戏感兴趣?
末凡只是低头冲她笑了笑,又举目望向那些男孩。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小孩们一阵沸腾。
玫果忙转头看去,见黑布衫男孩眼里放了光,尽是喜悦的看向刚才望着的方向。
果然见另一帮孩童拥着一个也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过来,瓜子脸,面颊上有几粒白麻子,但杏眼烟眉,瑶鼻嘴唇,却十分漂亮。
到了近前她朝黑布衫男孩笑了笑,有些害羞。
黑衫男孩跳下来,先从同伴手中接过另一块红布,给她披上,又取了另一个草藤戴在她头上,从身后腰间抽出一枝梅花,撇去多余的树枝,仅留枝头上的那一小株带着花的,小心的插在女孩头上的草藤环的中间,那红艳的梅花即时给那女孩添上了几分娇俏。
旁边的小孩啧啧称赞,“花儿今天真漂亮。”
黑衫男孩只是看着那女孩傻笑。
那叫花儿的女孩更是不好意思,小脸更红了。
过了会儿,男孩才道:“开始吧。”
他一声令下,那一大群男孩即时沸腾了,“结婚了,结婚了……”
那些男孩便各自接事先安排好的人员各就各位了,什么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的,样样不少。
最后分别抬起‘新郎’‘新娘’闹着送进洞房,不过说是进洞房,不过是抬着那对‘小夫妻’左转右转罢了。
玫果看得有趣,心情竟好了不少,回头看末凡。
他脸上也有着浅笑正低头看她,见她望来问,“你觉得这婚礼,怎么样?”
玫果笑了笑,“很好。”
末凡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摇头笑了笑,“你上次说想有个婚礼,其实我们有过一场婚礼。”
玫果嘀咕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半是他跟那小恶魔拜过天地,心里想着竟有些不是味道。
末凡带过马,任马慢慢行走,“那时我还没他这么大,而你才几个月,我们拜堂时,还是奶娘抱着你拜的。”
玫果抿嘴一笑,“那你不如说是跟我的奶娘成的亲。”原来才几个月大,这么说那时尚未换魂,跟他拜堂之人到是自己,而不是小恶魔,知道了这个结果,竟有些窃喜。
末凡听了这话,也没忍俊住,扬了扬眉,“她可以做我的娘了。”
玫果‘哈’的一声笑出了声,“那有没有洞房?”觉得有些口渴,取了水囊,拨开木塞喝水。
末凡想着那晚的情景又是摇头一笑,“洞了啊,那晚我搂着你睡的,结果你尿了我一身。”
玫果正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噗’的一声,一口水尽数喷了出去,一阵猛咳。
末凡轻拍着她的背。
玫果转过头,斜睨着她,“你就胡乱编排我吧。”
他抬手拭去她嘴角水滴,神色温柔,“这有什么可编排的,那时我不知道小娃娃会来尿,怕下人以为是我尿了,笑话我,第二天还是自己偷偷去洗的衣裳。”
玫果涨红了脸,却忍不住的笑,“谁信你。”
末凡轻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幽幽道:“还是小时候好。”
玫果为了避开尴尬,寻着话题,“那时冥红他们都在院子里吗?”
“没,那时院子里很多地方还在修建,就我一个,冥红大约在三年后才到的院子,这后佩衿他们才陆继进的院子。”末凡看着怀中的人,转眼那来尿的婴孩已经这么大了。
玫果能想象得到他一个小孩全无玩伴的在院子里渡过的情景,突间感到他内心的孤单,心里隐隐的痛,“那你一个人不是很无聊?”
风吹乱了玫果耳边一缕秀发,他将那缕秀发撩到她耳后,“习惯了,无聊了就乘奶娘睡着的时候,把你偷出来玩,那时你见了我就笑,我抱着你从来不哭,可爱得很。”
玫果的心突然间象变成了一根琴弦,被轻轻的一拨,颤悠悠的震开了,脸上慢慢泛了红,过了片刻人,才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他神色温和,心里更是软得没了受力点,如果说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黑龙骑,可是那时他那么小,又当真知道什么,“那后来呢?”声音也变得柔和了。
末凡闻着怀中熟悉的幽幽淡雅香气,心里也是暖得象一汪春水,“也没偷得几次,便被发现了,他们责罚了我几次,不过任他们怎么罚我,我还是偷你出来玩,玩完了大不了挨上几板子,只要开心,痛上两天也是值得。不过到了后来,奶娘发现你跟着我出奇的听话,不吵不闹,就睁只眼闭只眼让我偷,她乐得轻松。虽然每次还是要挨打的,不过落在屁股上的板子却轻了不少。”
正文 第428章 走婚
他只是随意的说着,但玫果却慢慢笑不出来了,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这些儿时的陈年往事,他竟记得这么清楚,慢慢垂下眼睑,神色黯淡下来。
他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听这些是不是无聊了?”
玫果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没被换魂,没去二十一世纪,如果他也不是为了黑龙骑,他们之间会怎么样?
转过身不敢抬头看他,将手穿进他的大氅,环住他窄紧的腰,“让我抱抱你,好吗?”
他身体微微震,僵住了,不敢有一丝动弹,怕这只是自己的幻境。想咬咬唇看痛不痛,却又不敢,怕万一真是梦……
直到她收紧了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温暖如丝的呼吸轻拂着他的颈项,才慢慢相信这不是梦。
试着微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见她没有退缩才将面颊轻贴着她的额角,一颗心却是怦然乱跳。
良久良久,都不动弹,只愿这样依偎着一路走下去。
风刮着树梢,呼呼作响,可是这些他全觉得遥远,耳边只有她轻微舒缓的呼吸声。
一只白鸽飞来,停在他手臂上,他迟疑了一下,仍取下了白鸽脚上的纸卷。
玫果在看到那只鸽子里,心里就有些不好的感觉,虽然没有动,视线却不自觉的落在了他手中的纸卷上,虽然她知道不该这样全不避忌的盯着,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
末凡也不回避,当着她的面摊开纸卷,仍是写着‘速归’这次后面还加了个急字。
玫果垂下眼睑,长睫毛下闪过一股凄然,留不住了……
末凡一握拳,暗运内气,纸片瞬间化成碎片,待他摊开手掌时,便随风飘散。
“什么时候走?”玫果不愿抬头让他看到她慢慢湿润的眼。
“后日。”他简单的回答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过了良久,他在她耳边低声轻呤,
“日伴花影,不觉花有期,花谢方知冬已过,悔不及,此去经年,可再闻梅香?”他手指轻抚她的面颊,“一碗酒,怎么能代表人心?一碗酒又如何能决定人生?”
玫果眨眨眼,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在向她解释着什么,或许应该说是表达着什么。慢慢的品着他的话,原来他知道她的心,一直都知道她对他饮下无情酒耿耿于坏。如果不是他要离开了,这些话,他只怕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可再闻梅香?可再闻梅香?
他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再见?讯问她,等他们再见时,她是否会接受他?
玫果头顶一热,一句‘我愿意’差点出口,但哽在喉咙里却没说出来,今日不知明日事,又何必过早去应承什么。
末凡咬了咬唇,自嘲一笑,“罢了,现在要你应承,的确是太过勉强于你。”
玫果暗叹了口气,如果他不这么聪明,或许还好些,“我今天不回去了。”
末凡愣了愣,“不回去了?”
“嗯,我知道一个去处,你去不去?”玫果压下心里酸酸楚楚的味道,望向他扬眉一笑,既然分别是铁板订钉的事,不如在分别前欢欢喜喜的给彼此留下些好的回忆。
末凡哑然失笑,她不回去,自己能丢下她一个人回去?“一起。”
“去永乐镇。”
末凡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知道永乐镇圣女今晚走婚?”
“嗯,前些日子,你让人给我送去的那些册子里,有一份礼单,那礼单是你让他们送出去的,他们不小心一起送到我那儿去了,我看了是送往永乐镇的,是你送给圣女的贺礼,顺手翻了翻。”玫果斜视着他,有一股似笑非笑,“我好奇你为何会巴巴的给一个小镇的圣女送贺礼。”
末凡眼里闪过一抹窘意,但转眼间恢复正常,“有些交情,她走婚,也是大喜之事,略表心意,也是该的。”
“就这么简单?”玫果眉稍扬得更高。
“你以为还有其他?”他神色淡然,与她对视。
“只怕是有。”玫果可不介意抖他的底。
“哦?你认为还有什么?”他也笑了笑。
玫果不直接回答,反问道:“那姑娘漂亮吗?”
“没细看。”他微皱了皱眉,不知玫果想到哪儿去了。
“当真?”
“嗯。”
“这婚都走过了,能没细看?”玫果心里泛着酸水,紧咬着不放。
她自看了那份礼单后便向佩衿打听过永乐镇圣女的事,知道永乐镇信奉圣女,圣女是十六岁当选,圣女不能结婚,但是一年一次走婚,也就是说她看上哪个男子,便可以与那男子共渡一宿,如果是极优秀的男子,事后便不服用汤药,留下他的孩儿,生下的是女孩便可以培养成为下一任的圣女。
现任圣女去年年满十六,看上的男子却是正巧路过的末凡……
末凡回过味来,眼里多了一丝玩味,“你会介意?”
玫果一咬唇,答不上来,她都三夫四侍,又有什么资格介意他有别的女人?但这心里就是不是滋味。
过了半晌才低声道:“院子里的是你们强加于我的,原不是我所愿……弈是意外……如果不是回魂时出错……也不至于……”
话落惊得抬头看他,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末凡眼里的玩味慢慢淡去,凝视了她良久,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事怪不得你,怪我……”手掌放于她背心,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她不止一次的要他与她一同离开,只与他携手到头,如果他答允了她,哪能是今日的局面?
玫果伏在他肩膀上,挂记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个圣女有没有生下孩儿?”
末凡不想她这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生下孩儿?这我未曾问过。”
玫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