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如不是普皇及时扶坐,只怕要坐倒在地。
末凡与弈风本是旗鼓相当,又斗在兴头上,哪想慕秋一剑刺来。一时间哪里闪避得及。
弈风挥出的拳突然半空中转了方向,一拳击在剑身上,那剑顿时失了准头,刺了空,另一只手掌极快的拍向慕秋。
这瞬间,慕秋已收了剑,顺着掌风向后跃开,站在一边。
寒宫婉儿和普皇这才大松口气,拭了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弈风收了拳,笑看着慕秋,“呵……居然会收招了。”
慕秋看了看末凡。没说什么。
普皇扶寒宫婉儿在桌边坐下,在两个仍僵持着,随时一触即发的儿子身上一一扫过,“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天大的结不能解开?”
弈风和末凡对视了一眼,各看向别处,均是不言。
普皇对末凡道:“我愧对你们母子,能否给我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他到燕国已有半年之余,但末凡却从未与他说过半句话。
末凡薄唇一抿,看了看母亲,最后视线落在弈风脸上。
弈风与他对瞪了半晌,再看父皇和寒宫婉儿,他们二人为了恢复他的功力,散尽一身功力,明显老了许多,心一软,走到桌边坐下。
慕秋见二人不再打了,人家又是在处理家事,自己在这儿也不是味道,独自转身走了出去,到了书房外,跃上一棵大树,依着树杆坐下,扯下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望着远处天空,眼里深处泛着无限的落漠,她现在可好?
弈风翻了茶杯,先为父皇和寒宫婉儿斟上茶。
普皇倒还罢了,寒宫婉儿鼻子一红,眼里涌上泪,“风儿,你不恨我吗?”
弈风微笑了笑,又翻了个茶杯,重重顿在身边,也斟满了茶。瞥了眼仍杵在那儿末凡,“喝茶。”
末凡瞟了眼普皇,再看母亲,母亲眼里含着期盼。
慢慢垂下眼睑,母亲都不再追究,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渡到弈风旁边坐下。
普皇脸上动了动,有一丝激动,“这些年,你受苦了。”
末凡从小在弈园长大,虽然母亲会不时与他联系,但十分严厉。至于父亲,从小便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但因为母亲,对这个人只有怨,至于父爱是何物,就更不知道了。
这在别人看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句话,却在他包裹着刚硬外壳的心房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裂开一道细细的裂缝,垂首微笑了笑,捧了弈风斟的那杯茶,什么也没说。
普皇知道这些年亏欠他母子二人甚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得他原谅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弈风,在桌下握了寒宫婉儿的手,“你生了一对好儿子。”
寒宫婉儿脸微微一烫,没将手缩开。
半年前,知末凡一心要为弈风散功恢复功夫,她这个做娘的心疼得昼夜难眠,直到他暗中只身前来燕国,得知弈风之事,求着神医授法,将自己一身的功力散到她体内。
她起先死活不愿承他的情,不肯受他功夫,但为着末凡,终是暂时抛开心里的隔阂,受了他一身功力,她体内有着二人这半辈子的功夫,比末凡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由她瞒着末凡,先行开始给弈风渡气。
等末凡发现时,为时已晚,只得作罢。
哪知弈风过去的功力深厚到让她惊讶的地步,那日碧水峰之战,不是他有意相让,末凡万万不可能杀得了他,心里更是愧疚不安。
直到散尽了体内所有真气,才勉强助他体内真气冲破堵塞的经脉,慢慢恢复。
这半年来,普皇不曾离开燕国,一直陪她守着儿子。
一个君王能抛开一切这么陪在她身边,她再大的怨气,愤恨也消了十之八九,弈风醒了,明日普皇便要离开,此时一家人次坐在一起,她才发现,竟然不舍得他走。
普皇端了茶杯,啜了一口,“我离开普国已有半年,虽然有你们皇祖母持着家,但她老人家,终是年迈,经不得长年操劳。再说寒宫钰所中的毒,也差不多该解了,我明日便要回普国。你兄弟二人均是皇家的人,虽然我等只是凡人,免不了儿女情长,但终要大局为重,普燕二国,不能无人理会。”
弈风和末凡各自看着自己手中碧绿茶水,父亲的话,他们哪能不明,但儿女之情,又有多少人能说抛就抛,如果能抛,他又怎么会丢下普国,在这儿一呆半年?
普皇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心里感叹万分,“我知道你们心愿难了,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我和你们母亲,会帮你们打理这片江山,三个月后,你们还是各自归位,至于与虞国之间,该如何,这以后慢慢再议,你们认为如何?”
末凡和弈风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寒宫婉儿见气氛有些沉重,起身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管以后如何,我们一家人总算聚了一场,我叫人备了酒菜,听说风好饮,今晚好好的喝上两杯。”转身望了望门口,“慕秋小子呢?可不能漏了他。”
弈风生性爽朗,有些受不得这样的气氛,站起身,“我去寻他。”不等寒宫婉儿发话,快步走了出去。
末凡也觉得不自在,“我也去。”闪身出了屋。
寒宫婉儿望着他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叹了口气。
普皇捏了捏她的手,“给孩子们时间。”
寒宫婉儿凝望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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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谁的孩儿
玫果将吃饱就睡的瞳瞳放进婴儿床,走向背了药箱正要出门,去为行动不便的病患复诊的瑾睿,“怎么不见凡儿,难道又出去调皮了么?”
瑾睿开了门,轻抚了抚她已经养得红润的面颊,“他有带引路香,识得回来。”
玫果拍平他衣袖上一缕褶皱,“我是怕他出去惹祸。”
瑾睿握了她的手,“凡儿还小,孩子顽皮些无防,你不必约束得他这么紧。”
玫果点了点头,推了推他,“去吧,早去早回。”
瑾睿又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走了。
玫果突然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想叫住他,终是忍下了,目送他出了院子,清萧的身影消失在绿竹后。
心里若有所失……
一帮小孩聚在村口分成两派,显摆着自己的收藏的宝贝,小馒头抱着只小狗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其中一个穿蓝衣的小孩睨见一旁的小馒头,赂他问道:“平凡,你有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小馒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狗,摇了摇头,“我没有宝贝。”
小孩们‘哄’的一声笑。
上次带头偷牛的那个男孩穿了件青色锦服,看样子家境不错,是这其中一派的头头,因为差点踩了小馒头,对他有愧,见众小孩嘲笑小馒头,沉了脸,“不许笑。”
他这边的小孩们忙收了笑,另一帮却笑得更嚣张。
青服小孩也带了只小狗,对小馒头道:“你抱的就是你的宝贝,和我家小黄一样。”
小馒头朝着他笑了笑。
青服小孩扶着小馒头的肩膀,“让它下来和我的小黄一起玩。”
小馒头见青服小孩的小黄虽然比自己的小狗大上一些,但一直坐在自己脚边,摇尾巴,也就将小狗放到地上。
小黄凑上来闻小狗,小狗起先还有点害怕,没一会儿功夫,便和小黄玩在了一处。
众小孩高兴了,围着两只小狗玩耍,小馒头头也看得眉开眼笑。
另一帮小孩看得却是满腹不舒服,其中的蓝衣小孩,冷哼了一声,“两只破狗算什么宝贝,我家的宝贝拿出去,一下就能咬死这两只破狗。”
青服小孩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听了这话,哪里忍得住,“有本事就拿出来,少在这儿吹大牛。”
蓝衣小孩一撇脸,“我哥不让我拿出来,算了,放你们一码。”
青服小孩更是恼火,“拿不出来,就不要在这儿吹,丢人。”
蓝衣小孩顿时黑了脸,“谁吹了,我是怕拿出来咬了你们狗,你们哭鼻子。”
青服小孩一耸鼻子,“吹去吧。”招呼着自己手下,“我们玩我们的,别理这只会放大炮的小子。”
小孩们又是一阵起哄。
那一派的小孩沉不住气了,怂恿着蓝衣小孩拿他家的宝贝出来压压对方的气焰。
蓝衣小孩涨红着脸,不肯动。
他们那派带头的红锦服小孩,板了脸,“没东西,吹什么吹,给我们丢脸不成?以后不要跟着我。”
蓝衣小孩见老大这么说他,一股热血涌上头,“我家就有宝贝。”
红锦服小孩一脸不屑,“拿不出来,就走开。”
蓝衣小孩再也忍不住,“你们小看人,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拿给你们看,咬到了别怪我。”
红锦服嘴角一拉,不以为然,“也得你拿得出来再说别的。”
蓝衣小孩看了他一眼,“等着。”转身就跑。
众小孩都不是安份的,见马上有热闹看,舍了小狗,伸长了脖子,望着蓝衣小孩跑走的方向,眼巴巴的等着。
小馒头伏身抱了小狗,转身要走。
青服小孩拉住他,“别怕,谅他拿不出什么来。”
小馒头摇摇头,“我不是怕,我爹爹说,可以为保护国家而斗,为保护家人而斗,但不能为意气而斗。”
青服小孩搔着头,不明他说些什么,想了想,道:“这小狗是你的家人不是?”
小馒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狗,点了点头。
“那他拿东西来咬小狗,是不是欺负你的家人?”
小馒头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好象对,又好象不对。
青服小孩接着道:“他欺负你的家人,你就不能这么白白让他欺负了,对不对?”
小馒头摇了摇头,“可是他还没有来。”
青服小孩顿时语塞,正想着怎么说,听有人叫道“来了来了。”
忙回头望了过去,一看之下,倒吸了口冷气。
小馒头本来是要走的,歪着头,从青服小孩身后望了出去,一看之后,小脸也是一白,将小狗抱得紧了些,却是不走了。
这半年来,末凡对慕秋并不相瞒上次离京发现玫果衣袍布料之事,就连在客栈里的所打听到的消息,也一并告诉了他。
弈风诈昏,自然也听得明明白白。
末凡和弈风答应了普皇三个月之约,哪里还呆得住,晚宴一散,连同慕秋便各自收拾两件换洗衣裳离了燕京,前往那三不管地带查探。
末凡总记着上次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