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静躺在水下,一动不动,急得几欲泣出声。
离洛从来不曾见她对他有过这样的神情,痴痴望着她欲哭不哭的模样,心里软成了一片,不到体内空气灭绝,又哪里舍得出水。
玫果又试了几试,均不能拉住他,顾不得对水的恐惧。
脱了鞋子,从岸边滑下水。向他慢慢靠近。
好不容易到了他面前,按着佩衿所授的屏气之法,深吸了口气,伏身下水去拉他手臂。
脸埋进水下,才发现他竟是睁着眼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被水浸泡中,更显得漆黑澄清的眼眸里,是欢喜,是惊诧。
玫果看着他这么个表情,愣了。
但此时不是思考的时候,稳住心里的恐慌,握住他悬浮在水中的手腕。
突然,他飞快的反扣住她的手腕,手上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在她的身子与自己身体相靠的一瞬间,手臂一伸,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一动不动的身子,突然如鱼一般敏捷的翻了个身,紧紧的贴覆在她身上。
玫果反应就是溺水的人,喜欢缠在施救的人身上。
会水的施救人员都容易被连带溺死,别说她还是个旱鸭子。
刹时间吓得魂飞魄散,记忆中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将对方打晕。
刚动了动手,他突然放开她的腰,捉住她的手腕,强硬的将她的双手背到身后,一手握住她相交的手腕,另一只手极快的重新将她揽紧。令她再也动弹不得丝毫。
玫果惊魂未定,却也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离洛的道。
又急又气,忘了屏气,刚一张嘴,她的嘴已被他的唇死死堵住,才免了被呛水之苦。
他含着她软若花瓣的唇,吮吸着她口中的空气。
唇与唇的紧密相贴,这感觉犹如当年,陌生而又熟悉,不禁呼吸一紧,吮含着不敢多动。
近距离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以及她眼里的怒火。
略略上斜的眼窄了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隐藏在得意之后的眼底深处又有一种别样情感。
玫果身子牢牢的贴在他怀里,他硬实的胸脯紧紧的压着她胸前的柔软,甚至有些发痛。
他身上冰冷,与她身上的热形成分明的对比。
她心里颤了颤,身子紧紧崩住。
扭动着背后被他紧扣在掌中的手腕,却挣脱不出丝毫。
胸间升起的火烧痛了她的额头,狠狠的瞪着他,口不能言,心里把他骂了个百八十遍。就知道不该信他,这个该死的家伙信不得。
他在水中已有很长时间,身体冰凉。
隔着她薄薄衣衫传来的体温,滚烫炙热,令他心神荡漾,心剧烈跳动。
久违的异样情怀迅速升起,蔓延,令他慢慢沉沦。
真想就这么一直下去。
她口中空气越来越少,他知道她再难坚持,脚下轻蹬,浮出水面。
风一吹。身上一阵凉,迷糊的神智瞬间清醒。
放开她的唇,同时放开她的手腕。
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心里莫名的一慌,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然渴望与她再亲近些。
这样的想法让他乱了方寸,忙松开手,在她身子往水里一沉之际,才又将她托住,不让她溺水。
新鲜的空气大量涌入她的胸腔,禁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等咳嗽渐缓,扬手向他脸上掴去。
一声脆响,他不避不躲的受了她这巴掌,白净的面颊上,慢慢浮出几根手指印。
他方才暖洋洋的心,也随着这巴掌转冷。
玫果以为他定然发难,自己难受又要受溺水之苦,正要挣扎着想退开。
却见他一声不响的拖着她游向岸边,将她推上青石。
双手撑了青石,正要爬上岸。
玫果恼他刚才骗她落水,又对她轻薄一番,飞起一脚,将他再次踢下水。
离洛难得的好脾气瞬间灰飞烟灭,握了拳重重的砸在水面上,“该死的妖精,就知道不该让她先上岸。”
玫果已远离了岸边,不再怕他,气焰又涨了回来,拾了身边小石块砸向他身边河面。
她来本善于射箭,投石自然极准,块块落在他身前一寸左右。
只要他不乱动,却是砸不到他,但溅起的水花不住的溅上他的脸,让他心烦意燥,“小妖精,够了。”
玫果哪里理他,石块仍是不断的向他招呼过去。
他再也忍不住。运足残余的力气,拼着挨上她两下,飞跃出水面,扑向岸边。
玫果见他上了岸,不知他此时已没了力气,不敢再停留,转身就跑。
转身之际却被身下一块石头绊了一下,顿时一个踉跄,尚未站稳,离洛已经扑到。
离洛跃上岸已是超了体力,一离了水,身子顿时如千斤重,脚下却是轻飘飘的。
身形也是不稳,向前扑倒,恰恰将欲倒不倒的玫果一同砸倒下去。
重重的跌倒在她身上,直压得玫果呲牙咧嘴,痛得哼哼。
离洛摔倒后,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趴在她身上直喘气。
玫果等身上痛楚略消,伸手推他,却推在了他湿漉漉,滑腻腻的胸脯上,心口一紧,愣住了。
月光斜斜散落,照亮了他半边脸,秀美清俊,一双深瞳,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已不再是几年前用蛇吓她,对着她邪笑的那般模样。
刚才在水中被他抱住,慌乱间,并没多想,这时双掌贴着他结实的胸脯,才惊觉,这个只知道一味胡闹的男孩已不再是那十来岁的小孩子。
呼吸骤然一紧,忙缩回按在他胸前的手,“下去。”
他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望着她翻了翻眼皮,连话都不愿说。
他压在她身上起伏的胸脯不住挤压着她,让她脸越来越烫,“叫你下去。”
玫果眼眸下垂,目光在他赤o的上面溜了一圈,却不敢再碰他身体。
以前虽然不时对他胡乱调戏,不过这夜深人静,又是鬼影看不到一个的后山。
再加上这人身上只有身下的那条低低系在腰间的锦裤。
这种挑战男人的自控能力的玩火游戏,她是绝对不做的。
离洛闭着眼,不耐烦的勉强睁了睁眼,实在是一根手指也不愿动弹。
深吸了口气,正想勉力从她身上翻下,抬头间,见一双黑色鹿皮靴停在头顶。
顺着那双长腿一路看上,哀鸣一声,只恨不得在身边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玫果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看上,却是慕秋手臂间搭着她忘在他那处的白锦外袍,皱着眉低头看着在地上重在一叠的两个人。
郁闷的望了望天边的明月,闭了闭眼,再睁开,瞪着窘红一张脸的离洛,“还不下去。”
离洛撑起身,手上软得厉害,禁不住微微的颤。
慕秋眉头皱得更紧,用没受伤的手,扶住离洛,助他站起。
玫果忙自行爬起。
慕秋吹了声口哨,两个隐卫从暗处闪出,一左一右的将离洛扶了。
离洛脑子‘嗡’的一声,更宭得不知如何是好,嚅嚅的道:“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虽然意境不错,但我们家小洛就算有贼心,也没力,呵呵~~~~~
正文 第123章 越描越黑
夜风吹得玫果直打哆嗦。听了离洛的话,更是猛的一抖。
好象是她的老公来捉奸,还捉了个正着。
她这个该心虚的还没出声,他这个‘奸夫’到先开口申辩,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番了个白眼,看了看慕秋,后者脸上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干脆没吱声。
离洛说出这话,慕秋拧紧的眉头反而一松,冷冷道:“你现在就是想对她做什么,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玫果刚吸进去的一口气,卡在了喉咙上,呛得一阵咳。
离洛苍白的脸瞬间涨红,想反驳,却实在没力气,不说点什么,又好象自己理亏。
刚动了动唇,慕秋已朝那两个隐卫偏了偏头,“送他回去,叫人给弄些热水把他洗干洗。瑾睿一会儿会过去。”
那二人不等离洛发话,架了他就走。
慕秋看了看湿搭搭的玫果,将手中袍子向她一抛,转身就走。
玫果忙接了袍子,裹在身上,外袍沾了身,很快浸湿,但总强过身上那件锦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实在不雅。
追上慕秋,去挽他没受伤的手臂,慕秋抽出手臂,仍走自己的路。
玫果偷看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举动显然是自己今晚做的事,不待他见了,轻咳了声,“我跟他,真没什么,他刚才只是摔在了我身上。”
慕秋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快了几步。
玫果也跟着他小跑,“木头,我跟他真没什么,你为什么不信?”
一声‘木头’唤得他心里一软,“我没说你跟他有什么。”
“那你生什么气?”玫果见他出了声,又去挽他的手臂,弄湿了他的衣衫,忙将手放下。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生独断,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独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也放不下,握了握她的小手,冷得浸人,“冷?”
“有点。”风一吹,玫果脸上爬起一层粟粒。
慕秋单手揽了她的腰,使了轻功,如飞回了木屋,直接将她丢进里间。
玫果发现里面,热气腾腾,竟已备下热水。
等她沐完浴,去了一身寒气,换上干衣出来,见慕秋斜依在床栏上不知想着什么。
她爬上床,在他里侧躺下,于被里握了他的手,“离洛一个人前去查探,迟迟未归,我担心他有闪失。才去的后山。虽然他不是我的夫君,但终是我们的家人。”
慕秋侧脸看她,从她手中抽出手,轻抚她的面颊,“他也是你的夫君。”顿了顿,侧卧下去,揽了她,“睡吧。”
玫果愣了愣,离洛是自己的夫君?他哪儿象?撇了撇嘴,翻了个身,背对慕秋,小声嘀咕,“他才不是我的夫君。”
慕秋从后面将她抱紧,笑了笑,也合上了眼。
不管她怎么任性,她心里是在意他的,这就够了。
离洛被隐卫丢入浴桶,被热水一泡,越加的手软脚软,几乎是闭着眼,被小厮搓洗干净,闭着眼吃完佩衿叫人为他备下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