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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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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娆听得满头黑线,这真是……罄竹难书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真是你啊!”电话那头的战士哀嚎一声。

    证明了身份后,舒娆和小恶魔立即被送往部队的驻扎点,路程真的不近,车子七拐八拐的,才终于抵达了部队的驻扎点。

    舒娆扶着小恶魔下车,望着那一片灯火,内心忽然感觉温暖,终于到了!这一路的奔波周折都值得了!

    迎接他们的,正是接电话的那个战士,他对于小恶魔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对舒娆也是有所了解,抬眸,憨憨地笑道,“嫂子!”

    舒娆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可却是迫不及待地问他,“你们参谋长呢?”

    “在换『药』呢!”

    舒娆一听,心里慌得不得了,“在哪儿呢,我去看看!”

    战士手一指,指了个简易帐篷,舒娆立即飞奔过去,“楼翼——”

    闻声,帐篷内的男人微微一愣。

    楼翼生平次了解到,原来这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让他仅仅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会让他感觉到愉悦和温暖。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帘子一撩,一道窈窕的身影闯了进来。

    他的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近似贪婪。

    他刚刚已经听说她要来,可却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千里迢迢的,刚刚又听到她的声音,他又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以致于导致了幻听,可现在,他终于,真真正正地确定了,她是真的!

    那张美丽的脸庞,没有那些水粉香味,甚至因为风尘仆仆而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可却明丽如阳光,忽然照进了他的世界,让他的心跳蓬勃。

    舒娆的脚步豁得顿住,双脚也忽然像是生了根一样,她看到他了,真的看到他了!

    灯光之下,他的脸庞几丝朦胧,嘴角却是微微勾起,笑着,他的双眸,漆黑如墨,眼底亦是闪烁着光芒,眼神里流『露』出思念与温柔,让她也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只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又忽然僵住!

    当看到他的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的眼泪立即一涌而出,冲上去轻轻捶打他的左肩,心疼地质问,“你不是说你只是轻伤吗?这哪里轻了?”

    “娆娆,你别哭啊……”楼翼看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下来,立即慌了手脚,用没受伤的左手搂住她,柔声哄着,“我没事,都快好了,不信一会儿你检查检查。”

    “我现在就要检查!”舒娆太过担心,忍不住强硬起来。

    楼翼下意识地蹙眉,他只是安慰安慰她,他每天都是晚上睡觉之前换『药』的,今天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就是因为听说她要来,不想被她发现所以才提前的,可没想到他还是迟了一步,这才刚刚要处理伤口,她就来了。

    舒娆坚持,扶着他坐下,『药』水和纱布都摆在一旁。

    楼翼只好任由她摆布。

    舒娆小心翼翼地拆下绷带,解开了纱布,看到他古铜『色』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心疼的感觉更深重了,“是不是很痛?”

    “没有,只是因为是右手,所以生活上稍微有一点点不方便。”楼翼低头凝视着她,见到她莹亮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那是为他而产生的心疼。

    “我留下来照顾你。”幸好她来了,不然他还在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呢!这里条件这么艰苦,万一他自己照顾不周,伤口恶化了,留下什么病根可就麻烦了。

    楼翼瞧见她难过的样子,十分不舍,于是故意逗弄她,“放心,我皮粗肉厚,很快就会好的,不会耽误婚礼的!”

    舒娆的脸腾地一红,娇嗔地反驳道,“谁担心这个啦!”

    楼翼轻笑一声,她不担心,他可是紧张了好久,受伤的那天,他是为了救一个小兵,当疼痛袭来的刹那,他脑海里个念头是,完了,婚礼可能要推迟了!

    可是他随即又告诉自己,不能推迟,她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是她亲手准备的,他决不能让她失望!

    舒娆专注于楼翼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帮他换『药』,然后重新缠上纱布和绷带,“好了……”

    她一抬眸,瞧见他炽热的眼神望着自己。

    俏脸一红,还不等开口,他微凉的唇便落了下来,吻得很深,很认真。

    他淡而好闻的气息充斥在她唇齿间,炽热又温暖,令她晕眩,甚至『迷』失。

    ……

    帐篷外数米远,小恶魔来回晃悠,心里十分矛盾,她刚刚是故意没有进帐篷的,想留点一点时间和空间让老爸和妞儿单独相处一下,可是这么半天了,他们有什么话也应该说完了吧,怎么还不出来啊?难道是久别重逢,太激动了,所以在亲亲?哎呀,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然后很快她就会有弟弟了!

    猫着腰,偷偷地靠近帐篷,想要一看究竟。

    “心心,你在干啥呢?怎么还不进去啊?小心冻着了!”接待她的那名小战士很不解风情地喊了一嗓子。

    小恶魔气得直跺脚。

    闻声,帐篷内正甜蜜热吻的两人迅速分开,舒娆的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了的番茄,楼翼也有些不自在,俊容微热,真是的,他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竟然忘记了时间地点,甚至把小恶魔也给忘了!

    “咳……”他故意咳嗽一声,顿了顿,一开口,嗓音却还是有些沙哑,“你和心心肯定都饿了吧,我叫人去准备点吃的。”

    舒娆捂着滚烫的双颊,轻轻“嗯”了一声,甚至没有敢看他,真是太羞人了,刚刚他们好像有点太激动了啊,他的手都『摸』到她衣服里了,她不但没有阻止,还很配合……天哪!天哪!

    不多时后,楼翼端了饭菜回来,很简单的菜『色』,一荤一素,配上馒头。

    小恶魔看了后无比失望,“老爸,没有烤全羊啊?”

    楼翼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度假村呢!”

    小恶魔撇了撇嘴,“老爸,你知道我为了一顿烤全羊吃了多少苦吗?”

    bbb……

    小恶魔事无巨细地讲述这一路走来的经历,舒娆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叫她闭嘴,可小恶魔话匣子一开,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最后听得楼翼啼笑皆非,舒娆则差点把脸埋进饭碗,太丢人了啊!

    楼翼嘴角噙着笑意,望向舒娆的目光里却是带着感动,她冲动的背后,其实是一颗为他担忧的心啊!

    小恶魔一口气说完,然后『摸』起馒头吭哧吭哧吃了起来,饿死她了!就暂且拿这个当羊肉吧!

    舒娆也是饿坏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嚼了那么半条巧克力,其实饿啊什么的还是次要的,可这一天的经历,简直是比唱戏还热闹呢,一波三折,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她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两个人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了四个馒头,舒娆两个半,小恶魔一个半,都是创下了自己饭量的新纪录。

    吃完了饭,小恶魔也不管消化不消化的问题了,倒头就要睡,可放眼一瞧,这帐篷里连张床都没有啊!

    当然没有床,这里只是部队的临时驻扎地,附近只有一间30平米的小民用房,是给伤员住的,其他的战士,只能睡简易帐篷。

    楼翼领着小恶魔到了民用房,随行的军医在那里有一张小床,勉强能让小恶魔跟她挤一挤。

    小恶魔见到床,呜嗷一声,扑上去,滚了两圈,然后问舒娆,“妞儿,那你怎么办啊?”

    舒娆真的被问住了,她当然不怕睡帐篷辛苦,可是……依照刚刚的状况,他们再次擦枪走火是很有可能的啊!

    楼翼也是有些犹豫,他今天真的不敢保证什么,可是……这里也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睡了,她只能跟他一起睡帐篷。

    别无选择下,舒娆和楼翼安顿了小恶魔后,一起回到帐篷。

    进去后,气氛比任何从前的时候都要怪异,就连他们那次在酒店同住一个房间,同睡一张床,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因为当地的气温比较冷,所以军需物资准备得很齐全,帐篷里还有小小的暖炉,温度不但不冷,甚至还有点微热。

    只是不知道,这种热,到底是因为什么。

    楼翼烧了点热水,让舒娆简单的洗漱一下,而他径自去铺床,垫子特意多加了一层,可被子没有多余的,只能两个人盖一床。

    两人窸窸窣窣地躺下后,都不自觉地有些呼吸急促。

    紧张是一定的,可有些事是本能,当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会水到渠成。

    身心合一,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尽管这时间地点不是最适合,尽管这环境不是最好,可是,当爱到了极致,谁还会在乎那些外在的虚无?

    良辰美景,只因为那个人是对的!

    当缠绵的吻一发不可收拾,在某个临界点,舒娆忽然伸手抵住了楼翼的胸膛,不是推拒,而是害怕。

    “我……我是次……你能温柔点吗?”她闭着眼睛说道,说完,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红得不敢见人。

    楼翼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忽然顿住了。

    她竟然还是次!

    第1卷 舒娆和楼翼的……(说好的金牌呢,你们懂的!)

    楼翼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个迂腐的男人,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这个问题,毕竟他认识她的时候,就是在她的婚礼上,虽然那场婚礼半途而废,但这又不是古代,向樊又是她长达七年的初恋,两个人如果发生过点什么也无可非议,所以他不会要求她是一张白纸,可这一刻,当她亲口告诉他,她还是次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会这么欣喜!

    这种欣喜是男人的通病,就算之前再怎么大方,再怎么通情达理,可到了这一刻,再说什么其实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不在乎的话,就真的太虚伪了!

    男人的独占欲,有时候无关于道德人品,就真的只是一种雄『性』动物的本能,他不在乎她的过去,可她的过去现在将来,如果只属于他一个人,这种感觉真的更好!

    怪不得总有人说,男人是低级的,劣根『性』的动物,原来这话是有道理的。

    他也不例外。

    尽管他一直以为自己修养不错,但在这一刻,他也是肤浅的。

    只是,调换立场,从她的角度考虑,他又不禁自责起来,她这么保守的女孩子,或许是幻想着把自己最美好的次留在最珍贵的新婚之夜吧?

    优雅美丽的新房,香气四溢的玫瑰花浴,柔软洁白的大床……只有那些才匹配的上她,可现在……荒山野岭的大草原,行军的『露』营帐篷,又薄又呆板的军被,甚至连床都不是正式的!

    天哪,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值得更好的!

    “对、对不起……”楼翼咬牙退回。

    舒娆原本紧张不已,可身上忽然一轻,呆愣了一下,连忙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额上浮现一层湿淋淋的汗水。

    “别这么看我!”再多看一眼,他就真的忍不住了!

    舒娆被警告得莫名其妙,一脸茫然,他们不都进行到关键时刻了吗,他怎么忽然停下来了?而且很明显他是在强忍!

    楼翼看着她错愣的表情,忍不住叹息,“我不想让你的次太草率,这里条件太差了。”

    舒娆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她也知道这里不太适合,他们上次在酒店,那么好的气氛都没有利用,现在这个环境下做实在是没有道理,可是刚刚他欺向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给予配合,一切是那么自然,那么水到渠成,他们都是情不自禁。

    其实在进帐篷的时候,她就有心理准备了,因为今晚他们之间的电流信号实在是太强,他们就像是两块磁石,怎么都抗拒不了对方的那股吸引力,恨不得立即深深地黏合在一起。

    对于婚前的亲密行为,其实她并不会顽固地抗拒,可是她直到现在还保持着清白之身,她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她和向樊认识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又都是彼此的初恋,都格外得珍惜对方,那时候他们都是青春年少,连牵手都会觉得不好意思,那样青涩的感情维持了没有多久,他就出国了,距离远了,自然也就更没有机会亲近。

    那时候她还在做空姐,整天飞来飞去,有时候会飞去美国,偶尔会到波士顿,可久别重逢后,他们之间的喜悦里总是掺杂着惆怅,见一面好难,他们彼此都很害怕会失去对方,所以她一直承诺会等他,他也一直承诺一回国就娶她,他们那几年的感情,其实是靠誓言坚持的,他们彼此都相信,他们会有圆满的结果,所以都想着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最后。

    当他们终于熬过七年,熬到婚礼,却发现誓言与现实差距太远了,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他们的感情就已经不坚定了,只是因为害怕分手,只是因为不想放弃,所以才一直自欺欺人。

    而楼翼,是她经历婚变后才遇到的,那时候的她,已经经历过太多,已经成熟了,幸运的是,他也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他们将所有的现实问题先挑明,然后没有后顾之忧地去爱。

    从相识,到相知,到现在,他们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们的感情在稳固中日益浓厚,他们婚礼的日子已经定了,所以她并不在乎是否一定要等到新婚之夜,因为他们已经认定了彼此是对方一生的归属,情到浓时,自然而然。

    只是她没有想到,到最后一步,他却因为舍不得委屈她而硬生生停下,这样的呵护,让她感动,让她觉得温暖和甜蜜,可是……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啊!

    “呃……你会不会很痛苦?”她担心地看着他。

    “还好……我冷静一下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楼翼咬牙迸声道。

    “哦。”舒娆愣愣地点头,她是女人,又没有经验,所以她也无法了解他的状况,不过他说没事就应该是没事吧,他说的话一向很可靠,而且她相信他的自制力。

    好吧,停就停吧,因为她今天也真的很累,坐了一夜的火车,又折腾了那么久,就好好睡一觉吧!

    而且他手臂还有伤呢,虽然他刚刚的动作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不过还是多多休息为好吧!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舒娆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晚安。”

    楼翼本来想给她一个晚安吻,可又担心自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只好强行忍住那股冲动,只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睡吧!”

    ◎◎◎

    帐篷里没有灯,只有银『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渗透进来,黑暗中,两人合盖着一条被子。

    女人的思维跟男人的不一样,舒娆忽然觉得这环境挺唯美的,辽阔的草原,风萧萧兮夜漫漫,天空繁星点点,帐篷里,暖暖的炉火,依依袅袅,多么浪漫!

    她弯了弯眸,下意识地依偎进他的怀抱。

    她的身体芬芳柔软,让楼翼情难自禁,沙哑地说道,“娆娆,别抱这么紧。”

    “嗯?”她的思绪还沉浸在良辰美景里。

    “我会有反应。”楼翼坦白直言,语气有些无奈。

    舒娆倏地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点也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可他却如此坦白直接地说了,可见……他是真的很痛苦了?

    “你……”

    “快点睡觉!”隐忍的男声有些烦躁。

    舒娆只好挪了挪位置,不再靠着他,可是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上次他们在酒店,她早上醒来看到他睡在地上,他说他睡姿不好,当时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当兵这些年,纪律严明,怎么可能会睡姿不好?不过当时她也没有想太多,可现在想想,他那一晚应该也是因为怕她碰到他隐忍不住吧?

    天哪,天哪!

    他身上炽热的温度,还有他额上源源不绝的汗水,让她甚为担忧,“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问完赶紧睡吧!

    舒娆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真的很担心,于是硬着头皮,大胆地问道,“你总是这样忍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楼翼很敏锐地发现她使用了“总”这个字眼,顿时有些尴尬,她知道他那一次就对她想入非非了!

    “出问题也是你害的!”他没好气地低吼,得不到满足的男人竟忽然有些孩子气。

    舒娆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承认,害羞的同时,却更为纠结,看来她是真的把他『逼』到绝境了吧?

    “那……你现在怎么解决啊?”

    “舒娆!”他忍不住呵斥她的全名。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楼翼咬牙一句,“我出去凉快凉快!”

    说着就要起身。

    “哎?外面很冷的!”舒娆一把抓住他,不让他走。

    她的手柔软细致,楼翼感觉自己快要失控,慌忙闭上眼睛,甚至翻身背对她,不去看她,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却像是带着蛊『惑』一般,扰『乱』他的心神。

    舒娆看到他都快要暴走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舍,抿着唇不说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缓缓地伸出了手,轻碰他的腰,嗫喏地低语,“要不……你别忍了吧……”

    楼翼整个人一僵,她那柔软的小手在他腰间的轻触,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他早就泛滥的火苗,再也不想隐忍,却确实隐忍不了,翻身利索地将她压在身下。

    舒娆被他的迅捷吓了一跳,楼翼直接给她坦然的解释,“舒娆,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他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让舒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只见他正以一脸难以置信的生气表情瞪着她。

    楼翼非常非常地生气,他一点也不想就这样草率地要了她,可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我、我……我绝不反悔!”短短的一句话,她说得结结巴巴。

    楼翼怒不可遏,呼吸忍不住加快,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斥着想要她的渴望,想得他全身都痛了!

    帐篷外月『色』『迷』人,帐篷内的一切也终于朝着预期方向发展,当两人重新穿好的衣服,再一次一件件飞离彼此的身体,情势一触即发。

    舒娆红着脸,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烧起来了,他的动作让她很尴尬,可是却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把火在她体内跳跃舞动一样,而他也是,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越来越激热切的抚『摸』,更是让她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害怕却又期待着,那一个疼痛却又甜蜜时刻的到来。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他怎么还是原地踏步?她知道他是怕她疼,所以多呵护一些,可是……也不用这么久吧?

    “呃,你也紧张?”她觉得他似乎有点……呃,手忙脚『乱』?

    “次当然紧张。”楼翼很理所当然地回答说道。

    舒娆被吻得『迷』『迷』糊糊间,分出一丝小小的神智,这是我的次,又不是你的,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忍着点,会有点痛。”楼翼温柔而沙哑地对她说道,下一秒却猛然进攻,坚定地深入她体内,舒娆疼得一个激灵,咬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他温柔地向她道歉。

    舒娆强忍着泪意,“次本来就会痛,不是吗?”

    楼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因为他不是女人,所以他不知道女人的次到底是会有多痛。

    突破防线后,接下来的一切来得都变得顺理成章,草原的夜,不再寒冷,因为有爱在燃烧。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当舒娆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昏过去后又醒来时,某人还没有结束,他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再也停不下来。

    她开始暗暗感叹,呜,她后悔了!

    这里连热水澡都不能洗,明天她还能直起腰来见人吗?

    似乎察觉到她的分心,某人变本加厉,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浑浑噩噩中,时间似乎又过去了很久,然后在某一刻,耳畔传来他一声嘶哑的低吼,一股热流席卷了她。

    “娆娆!”他喊她的名字。

    “嗯?”她的声音娇媚。

    “我爱你!”

    她的思绪空白一片,一个男人之前说一万次我爱你,都比不上他得到你之后对你说的一次珍贵!

    ◎◎◎

    攀上巅峰后,两人静静地相拥,草原的夜,不再安静,因为他们的呼吸融合在了一起。

    舒娆累极,安然地睡去,楼翼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的呼吸,然后轻轻起身,脸上带着餍足。

    他走到小火炉旁边,将一直温在上面的水壶提起,把里面的温水缓缓倒入脸盆,跟着又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毛』巾沾湿,拧干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床边。

    舒娆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有柔柔的东西在游走,她微微扬起嘴角,欣慰于他的体贴。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他的右臂上还缠着纱布,虽然他不至于笨到让伤口沾水,可她还是不放心,那股牵挂让她瞬间睡意全无,豁得睁开眼睛。

    “我自己来……”一开口,她的嗓音有些怪异,刚刚她从头到尾都没敢喊出声来,压抑着的情绪全都堵塞在喉咙里,却苦了他的肩膀,牙印一排深过一排。

    楼翼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醒过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很小心了,『毛』巾豁得掉在地上,他连忙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他似乎又有些紧张。

    舒娆下意识地蹙眉,觉得好像哪里很怪异,刚刚他就有点不对劲,可这都事后了,他怎么还是紧张兮兮的?像是次面对女人一样!

    呃,怎么可能?小恶魔都那么大了啊!

    不过她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谁没有过去啊,而且他和楼蕊的事情,他早就告诉过她了,所以她不会介意的,不但不会介意,而且还会更多爱他几分,因为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

    只是……她怎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啊?

    楼翼看出了舒娆的纠结,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紧张了,甚至比她还要紧张,因为她只是害羞或是怕痛,而他却是一方面要照顾她的感受,另一方面还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也是他的次啊!

    “娆娆,我跟你说个事情……”本打算这件事等结婚之后再跟她说,可今晚他们的关系有了实质上的改变,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嗯?”

    楼翼重新躺了回去,左手爱怜地环抱住她的身子,舒娆很没用地红了脸,却还是听从内心的声音,再次依偎进他的怀抱,耳朵贴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其实心心……不是我的女儿……”

    第1卷 卷完(9000字求金牌!)

    什么?

    舒娆一脸讶然,直觉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心心不是楼翼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他之前跟她说过他和楼蕊之间的事情啊,难道小恶魔不是那一晚他和楼蕊有的吗?

    而且他对小恶魔那么好,她就没见过比他更爱孩子的男人了,小恶魔那么能折腾,整天大祸小祸一起闯,可是他从没有对小恶魔动过一根手指,别说打了,连骂一句都舍不得。

    小恶魔能作不假,可她之所以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楼翼给惯的,他对小恶魔的那种宠爱,简直可以说是溺爱了。

    而小恶魔也很爱他,她在机场次见到小恶魔的那天,小恶魔就说过,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她老爸,两杠四星呢!

    这样一对父女,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小恶魔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呢?不是他的女儿又是谁的呢?

    舒娆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可却一个答案都想不出来,他的过去她没有参与过,所以她无法猜测太多,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楼犀还有楼蕊之间的故事,如果小恶魔不是他的女儿,难道……

    “你可别告诉我,心心是楼犀的女儿?”如果真是这样,那楼犀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岂不是存心瞒着星辰?

    舒娆的脸『色』忽然一变,事实上,她并不在乎心心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可是如果牵扯到楼犀,牵扯到星辰,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楼翼看到刚刚还一脸恬淡温柔的女人忽然之间变了脸,那愤然的表情跟那次她在机场打他耳光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忙安抚,“不是不是,你别瞎想!”

    不是?

    舒娆正欲上扬的怒火倏地停下,眼睛里只剩下了错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翼轻叹了口气,心里面百转千回,他一说心心的身份,连娆娆都会不自觉地往楼犀身上猜测,更遑论是别人了,所以他这些年来才一直没有说。心心的身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在楼犀去美国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大院里的一群哥们去酒吧为他践行吗?”

    “嗯。”

    楼翼微微仰头,目光触及帐篷的上方,距离不算远,记忆却那么幽远,声音里也更低沉了几分。

    “就是那个晚上,我和楼犀,还有蕊蕊的心情都不太好,可以说是各怀心事。我知道蕊蕊喜欢楼犀,却无力阻止,我当然很难过,也很不知所措,如果她喜欢的是别人,或许我还能稍微好受点,可她偏偏喜欢楼犀,我的亲弟弟。”

    “那个时候,我和蕊蕊已经订婚两年了,在名分上,她早已经是楼犀的嫂子了。这一点,楼犀当然也清楚,所以他才躲着我,不敢让我发现。”

    “而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尤其他第二天就要去美国,所以谈不谈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走,就算他和蕊蕊一起找我摊牌,他也不可能带着蕊蕊一起走,在那种情况下,谈比不谈更糟糕。”

    “所以我们都憋着不说话,心想只要过了那一晚,一切就都可以平息,可是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再加上离别的气氛使然,我们一群人都喝得很醉,连蕊蕊也一样。”

    “那一晚,整个酒吧我们都包下了,所以大家喝醉了之后,就随便找个包厢睡觉,我也一样,在二楼随便推开一个包厢的门,倒头就睡在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我,虽然我喝多了,但毕竟在部队锻炼过,基本的警觉能力还是有的,我睁开眼睛,看到蕊蕊跌跌撞撞地走来,她手里甚至还拿着酒瓶,醉得一塌糊涂,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抱住,她完全醉了,醉到根本分不清我是谁,我也醉了,而且那时候年轻气盛,自制力还不够好,我们两个都有些意『乱』情『迷』,可是当事情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时,我忽然听到蕊蕊嘴里叫着楼犀的名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她,狼狈地离开。”

    “我的思绪很『乱』,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根本无法思考,我凭借着最后的一点点理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酒吧对面就是后海,我坐在水边吹了一夜的冷风,冻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想通了,如果蕊蕊和楼犀两情相悦,那我退出。虽然我和蕊蕊订婚了,但毕竟不是结婚,还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当时我所在的部队正要选拔特种兵,我本就想去,再加上蕊蕊的事情,我也想离开一段时间,正好楼犀也去美国,三个人都分开一下,好好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做好了心理决定,想回酒吧想找蕊蕊说清楚,告诉她我的想法,可是当我回到酒吧,回到包厢,却发现……蕊蕊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她很明显被人侵犯过。”

    “我整个人一下子懵了,我想到蕊蕊喝醉的时候一直叫着楼犀的名字,所以想到的个人也是楼犀,可是那并不能平息我内心的愤怒,无论蕊蕊是我的妹妹,还是未婚妻,我都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就算他们两情相悦,也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发生不明不白的关系,毕竟我和蕊蕊的婚约还没有解除,楼犀又马上要去美国,那对蕊蕊来说太不负责任了,所以我当时真有跟楼犀拼了的冲动,可是就在我抄起啤酒瓶想要去找他算账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沙发的缝隙里,有一把很小的瑞士军刀,而那把刀的主人,不是楼犀。”

    “蕊蕊从小就是大院里的公主,喜欢她的男生排成队,也包括那把瑞士军刀的主人,他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其实本『性』不坏,应该也是酒后冲动,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军刀都落下了,可见是落荒而逃。”

    “我猜出一切,整个人如坠冰窟,手里的啤酒瓶掉在地上,惊醒了蕊蕊,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又看到我,很吃惊地问,怎么会是你?”

    “我顿时又明白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心心念念想着楼犀,以致于根本分不清任何人。”

    “蕊蕊当时就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那种没有声音地哭,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陷入了绝望。”

    “我无从回答她,也不能回答她,因为我不可能告诉她,其实昨天晚上不是我,更不是楼犀,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如果我真那么告诉她了,我敢肯定,她会当场跳楼。所以我没有解释,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蕊蕊很痛苦,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可能跟楼犀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对她说出真相,因为真相会让她更痛苦,甚至会害死她。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只能承担下来,毕竟我和蕊蕊青梅竹马,而且早有婚约,如果是我的话,她多少还能够看开一点,起码不会去寻死。”

    “我沉默着走出包厢,手在口袋里紧握成拳,紧紧攥着那把瑞士军刀,有杀人的冲动!可是天已经亮了,楼犀的飞机都快晚点了,我先去叫醒了他,然后佯装若无其事,楼犀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机场。”

    “酒吧里的人陆续醒来,我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不在,可是我不会放过他的,只是还不等我有所行动,大家就接到了消息,他在酒吧附近的一座立交桥上跌落,桥下正好有车子经过,当场死亡。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酒醉后出了意外,只有我知道,他是畏罪『自杀』。”

    “短短一夜,几个人的命运都改变了,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当楼犀上了飞机,当那个人死去,我以为噩梦结束了,可是没有,不久之后,蕊蕊发现自己怀孕了。”

    “蕊蕊虽然是被楼家收养的,可是从小到大,我爸对蕊蕊比对我和楼犀更好,因为蕊蕊未婚先孕,我差点被我爸打死,如果不是我妈拉着,他真的会拔枪,最后还是蕊蕊为我求了情,我爸的怒气才平息下来。”

    “我看到蕊蕊还会为我说话,心里就更加坚定了,我隐瞒真相是对的。可是当时我和蕊蕊还不够法定年龄,没办法领证,所以也没有结婚,幸好之前有婚约,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才免去了一些流言蜚语。”

    “只是蕊蕊当年毕竟二十岁不到,当妈妈真的太早了,而且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怀孕的过程中一直郁郁寡欢,而我当时身在部队,刚刚经历了两年新兵的阶段,正是进一步锻炼和发展的时候,变得更为忙碌,我们几乎没有怎么见面,可是我发誓要对她好,不管她经历过什么,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必须对她好,我必须尽我所能地去补偿她。”

    “可是天不遂人愿,心心出生后,我终于有机会回家,可是我妈却告诉我蕊蕊得了产后忧郁症,她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心心,所以我放弃了进特种部队的机会,然后可以经常回家照顾心心。”

    “很快,心心就百天了,家里举行了盛大的满月酒,那一天,楼犀也正好从美国回来,他看到心心后,当然很震惊,蕊蕊看到他也很崩溃,两人先后离席,却不想会在外面发生车祸。”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当蕊蕊死于车祸,当楼犀重伤,所有人的心都伤痕累累,而唯一能让我支持下去的,就是心心。她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父母又都早早地离开了她,只有我能照顾她、爱护她了,所以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的身世,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楼犀更不知道。”

    “当年蕊蕊去世后,楼犀不惜跟家里闹翻,毅然决然地离开北京,我知道他是难以面对我,难以面对心心,所以我更加不会说出心心的身世,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会比我更自责、更内疚。他已经承受太多太多了,当年的车祸,他几乎丢了命,他甚至牺牲了他的梦想,失去了去西点再度进修的机会。”

    “其实在这整个事件里,没有人对,也没有人错,只是当时年少,我们都不懂得怎么处理感情。如果在我和蕊蕊订婚的时候,我或者是她,其中一个人提出反对,那后面的事情就都没有了。如果当蕊蕊去西藏找楼犀,如果不是赶上他正好要去美国,或许他会处理得更好一点,那后面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了。如果他当时不是急于出国,不是身负使命,或许我们会好好谈谈,那或许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去喝酒,如果我推开蕊蕊,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而是带她一起走,她也不会遭人可趁之机……可是没有如果,没有人想发生那些事,可因为时机赶上了,就发生了悲剧,然后悲剧就像是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但人一定要受过伤才会沉默专注,无论是心灵或肉体上的创伤,对成长都有益处。过了这些年,楼犀遇到了星辰,现在又有了宝宝,而我有了你,心心也一晃长这么大了。”

    楼翼将所有的事情缓缓陈述出来,舒娆听得泪流满面,她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男人,怎么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扛,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独自守着悲伤的秘密,怎么熬过来的?

    “傻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她抱住他,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像是要给他温暖与力量。

    楼翼轻轻拥她入怀,“这些话我原本不想对任何人说,但是我们快结婚了,我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本来打算结婚之后再告诉你,但今晚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所以现在告诉你也合适,其实我跟你说这些,主要是想让你更了解心心,你也看到了,她被我惯成什么样了,所以以后,就由你多多管教她,做一个严厉的妈妈,好吗?”

    舒娆撇了撇嘴,故意反驳道,“那我不成了虐待女儿的后妈了吗?”

    楼翼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温柔一笑,“你这个后妈可是她自己挑的,再说你都是她偶像了,你说的话她一定听!”

    舒娆想起当初小恶魔在机场目睹她打楼翼耳光后,不但没有责怪她,还反过来很崇拜她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小恶魔果然不一样,她那个脑袋瓜里不知道是什么构造,可是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小恶魔是很爱她老爸的,也很爱她这个妞儿!

    “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她坚定地说道。

    “只有一家三口?小恶魔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啊!”他意有所指。

    舒娆的脸腾地一红,双颊泛出两朵羞怯的红晕。

    楼翼看得情生意动,紧紧拥住她亲吻,而舒娆亦是倒向他,两个人一个像是港湾,一个像是小船,相遇后,从此不必再寻觅漂泊。

    小小的帐篷里,很快又展开了一场缱绻缠绵,温柔且疯狂。

    ◎◎◎

    叶星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楼犀终于在百忙之中回了一趟北京。

    他进门的时候,叶星辰正在午睡,随着怀孕进入中后期,她的体力大不如前,肚子圆滚滚的,像颗皮球,再盖上被子,简直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楼犀轻轻推开房间的门,目光在触及那座小山时,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即便在沙场上,面对无数敌人,他也面不改『色』,可是在面对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时,他的心里却忽然有些泛酸。

    好几个月没见,她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他看到她的脸庞依旧瘦弱,可以想见那被子下的身体,除了肚子,其他地方仍是像从前一样瘦,看来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把她折腾坏了。

    她的长发已经剪短了一大半,整个人看起来更为年轻,可是她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思思安静地睡在她身旁,床很大,小丫头非常非常乖巧地躺在另外一侧,可能是怕碰到她的肚子,所以不再像是以前那样,黏在她怀里,而是自己侧睡着,双手安放在脸庞,笑容甜美。

    母女俩的呼吸都是轻轻的,微软的呼吸声,给他一种安宁的感觉。

    “爸爸……”思思忽然发出一记梦呓。

    “宝宝乖,爸爸会回来的……”叶星辰也跟着发出一记梦呓,却是在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楼犀的心一下子揪紧,看到她们睡觉都会想念着他,他心里面有说不出的心疼。

    他真的是丢下她们太久了!

    “唔……”叶星辰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像是难受。

    “星辰,你怎么了?”楼犀紧张地走近。

    闻声,叶星辰像是不敢置信,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豁得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在眼前!

    “楼犀?你什么时候回……”话还没有说完,她又是“哎呀”一声。

    “怎么了?你哪里疼?”他紧张地问道。

    叶星辰动了动右腿,咬牙回答,“小腿抽筋了。”

    在怀孕末期,在七个月后小腿很容易抽筋,有时发生在大腿或脚趾,究其原因,孕『妇』在孕期中体重逐渐增加,双腿负担加重,腿部的肌肉经常处于疲劳状态,另外,怀孕后,对钙的需要量也明显增加,如果缺钙,也会导致抽筋。

    楼犀连忙上前,半跪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按摩,一下下,带着温柔,也带着歉疚。

    『揉』开了纠结成团的肌肉后,他又打来一盆热水,亲手为她洗脚。

    叶星辰的心猛然一跳,迟疑地咬着嘴唇,总觉得替他这种行为太过亲密,可是看到身材挺拔,神态严肃,全身上下充满了坚毅与力量的男人,蹲下来为她轻柔地洗脚,不但一点都不突兀,反而还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楼犀微微抬眸,对上她满含笑容的眼眸,一抹满足的笑容跃上他薄薄的薄唇。

    “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她柔声问道,指了指旁边的『药』瓶,里面是孕『妇』专用的钙片。

    “遵命,上校夫人!”他故意开起玩笑,连忙擦干了手,帮她递过『药』瓶和水杯。

    叶星辰轻声一笑,吃了钙片,然后又指使他帮她把『药』瓶和水杯放回去。

    其实这些事情她自己也可以做,因为东西就放在床头柜上,十分方便,可是她知道他很想照顾她,可是他又没有时间为她做什么,所以她就给他创造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小事,也是好的,也能给他安慰。

    而楼犀也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因为他能做的,真的太有限了,他会的有限,时间更有限。

    “你能在家呆多久?”她期待地问。

    楼犀帮她擦脚的动作微微一顿,重逢的喜悦还来不及享受,就已经又要说别离,“今晚就走。”

    叶星辰挤出微笑,故作轻松地说道,“还有半天时间,不错啦!”

    楼犀也用力微笑,真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住,将这半天凝结,成为半年,成为永远。

    “对了,看看我的头发,好不好看?”叶星辰拨了拨她的短发。

    “好看。”

    “那这里呢?”她指了指自己变了形的腰身。

    “也好看。”

    啊?

    叶星辰轻觑着他,“楼犀,你学坏了啊,居然会说谎了!”

    楼犀无法自制地放下『毛』巾,坐在床头,单手圈住她变粗了的腰身,贴向自己的胸膛。

    其实他没有说谎,虽然她的腰变粗了,可那是因为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因为那是生命的曲线,所以再怎么不好看也都是最美的,美得令他屏息。

    “还有三个月,对吧?”他期待地问。

    “嗯。”她幸福地点头。

    再有三个月,小家伙就要出生了,他们这个家里,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出生了我非先打他一顿不可!”楼犀负气地说道,这孩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把他的星辰折腾成什么样了!

    叶星辰弯了弯眸,她才不信他真的舍得打呢,这个孩子对于他们而言,弥足珍贵!

    半天的时间,耳鬓厮磨,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他们都舍不得错过,因为相聚太短,离别太长。

    楼犀走的时候,叶星辰只跟他挥了挥手,却没有说“再见”,因为舍不得说。

    楼犀大步冲回来,将她抱住,抱得很紧,很持久,然后又吻住,吻得很深,很认真。

    ◎◎◎

    叶星辰怀孕进入第十个月,楼犀又有一次机会回北京,可是他却没有回,因为他要把假期攒着,想等到她生产的时候,能多陪她几天,所以宁可先苦后甜。

    叶星辰也赞同他的想法,毕竟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讲,就像是过鬼门关,虽然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希望到时候他能在自己身边,给她勇气和力量。

    而且她也希望,宝宝出生的时候,他能成为个抱孩子的人,因为他也是那么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楼犀每天每天都在等待与煎熬中度过。

    当某日,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星辰已经入院待产,他立即请假,直奔机场。

    部队给他的陪产假,再加上他积攒下来的假期,加起来总共有九天,而医生预测宝宝会在七天内出生,他想,自己肯定可以陪她进产房的。

    然而,事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星辰,你怎么还不生啊?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啊!”楼犀看着叶星辰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担心。

    叶星辰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啊,没有要生的感觉呢,可是医生说一切都很正常!”

    楼犀急得直冒汗,“我明天晚上就得走了,你要是还不生可怎么办啊?”

    “没事,你走你的,这里有妈和林嫂,她们都有经验,再说还有这么多医生和护士。”她连忙安慰他说道,自己心里却也是没谱。

    楼犀狠狠盯着她的肚子,腹诽吼道:小家伙,明天你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真打你!

    可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到了第二天晚上,仍旧是安安稳稳的。

    楼犀气得直咬牙,只好拎着行李,无奈地回到云川。

    接下来的几天,叶星辰的肚子仍旧是毫无动静,楼犀每天急得饭饭吃不下,觉觉睡不着,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在某个半夜,通讯室的小战士咣咣敲他的房门,“营长,北京来电话了,说嫂子要生了!”

    闻声,楼犀豁得坐起,套上裤子,衣服是边跑边穿,用特种兵独有的行军速度,狂奔下楼,一口气冲到机场。

    到机场后,没有票了,他出了五倍的价钱,从一位旅客手里买了票,更改了手续,然后冲上飞机。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后,却看见叶星辰安安稳稳地躺在病房里,肚子还是那么大!

    “不、不是要生了吗?”

    叶星辰十分不忍心地告诉他,“本来是要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产房后,肚子忽然又不疼了,医生说今天生不了了。”

    “……”楼犀气得想骂人,可却不知道该骂谁才好。

    没办法,他再一次灰头土脸地回到云川。

    战士们都以为他这回荣升为爸爸了呢,兴冲冲地问,“营长,嫂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一个,还是两个啊?”

    楼犀的俊脸黑了半截,怒吼一声,“集合!十公里越野!立即出发!”

    战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当爹了了不起啊,问问都不行啊,摆什么架子啊?这不让他们这些耍单帮的存心嫉妒吗?

    楼犀郁闷到不行,只能加倍地训练手下的战士们,于是他们很快就又刷新了特种大队的新纪录,一天半完成了一周的训练量!

    叶星辰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十二天,可还是没生。

    第三次折腾,是在中午时分,楼犀正在食堂蔫巴巴地吃饭,忽然通讯室的小战士又跑来汇报,“营长,嫂子又要生了,让你赶紧回去!”

    哗啦——

    餐盘掉在地上,饭菜落了一地。

    “哎,这不行啊,浪费粮食,赶紧给军犬送去,别浪费了!”众人故意“报复”说道。

    楼犀气得直咬牙,却没功夫搭理他们,连忙奔向机场。

    这次更离谱了,他硬生生花了十倍的价钱,才从别人手里淘了一张机票,但好歹是上了飞机了。

    可到了北京,到了医院,叶星辰还没生!

    她几乎无颜见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里的小家伙一会儿想出来,一会儿又不肯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楼犀握了握拳,一拳捶在空气里,那叫一个无奈啊!

    就这样,折腾了一次又一次,折腾得楼犀都快疯了。

    终于,在某日清晨,在他正带队出早『操』的时候,叶星辰的肚子忽然有了剧烈的波动,医生诊断后,宣告说道,“这回是真要生了,羊水都破了,马上推进产房!”

    “妈,我害怕……”叶星辰下意识地抓紧了婆婆的手。

    “别怕别怕,妈陪你进去。”韩凤仪决定进去陪产,可是医院有严格的规定,除了产『妇』的丈夫,其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陪产。

    韩凤仪急得直冒汗,其实她也知道,医生这是为了产『妇』好,丈夫陪产的话,能鼓励孕『妇』,因为男人更有力量,可以抓住产『妇』的手,而她虽然生过孩子,可看到媳『妇』儿那么害怕,估计她到时候会怕得更厉害,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误了事。

    “星辰,你别害怕啊,我马上叫楼犀飞回来!”

    “妈,还来得及吗?”叶星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生了啊!

    “来得及,来得及!”韩凤仪安抚着她,然后连忙拨了特种大队的电话,这些日子,这个号码她倒背如流,连接电话的小战士的声音她都记住了,“小贤啊,赶紧通知你们营长……”

    小战士最近也被搞得神经兮兮的,接到电话后,撒丫子就往『操』场跑。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三三四!”

    『操』场上,战士们正在出早『操』,吼声震天。

    “营长……”小战士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口号里,情急之下,也不顾纪律什么的了,抢了大队长的喇叭,大声喊道,“营长,嫂子这回真要生了!千真万确!”

    楼犀一听,险些把自己脚上的军靴踢出去,疯狂暴走。

    此刻的他,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淡漠,冲到机场,冲上飞机,再冲下飞机……这样的流程他已经十分熟练。

    “快,到军区医院去!”他跳上一辆计程车,急切地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接到指示后,踩下油门,一路疾驰,可遇到红灯,还是不得不停下,楼犀急得冒汗,后背的军衬,湿了一层又一层。

    终于,在他一路有惊无险地赶到医院时,产房内正好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卷完】

    第2卷 关于第二卷

    卷结束了,下面开始第二卷啦!

    大家看到本卷的卷首语没有,这一卷主打宝宝牌哦!

    如果不喜欢看宝宝的亲们,看到卷完就ok了,卷已经很圆满了,有婚礼,有宝宝,该有的都有啦!

    在第二卷里,我会着重写孩子们的故事,这是原有大纲的一部分,是早就想好的情节,在卷里,已经留过某些伏笔,比如孔蔓。(亲们还记得吗?哎呀,我剧透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最喜欢的风格,希望大家也都能喜欢。

    写青梅竹马的灵感,来源于一首20世纪30年代的歌曲,名字叫做《本事》,是卢前(卢冀野)先生1934年创作的,由黄自先生作曲,是我国部音乐教材写的歌。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你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困觉了,

    梦里花儿知多少。

    (__) 嘻嘻……很美好吧?

    当然,因为时间跨度不大,星辰和楼犀,娆娆和楼翼都会继续出现,还有左凌风的后续,都会在第二卷里交代。喜欢的亲们继续追吧!

    第2卷 宝宝出生(求金牌啦!)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产房外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生了,终于生了!

    楼犀急促的脚步也豁得停下,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有点呆。

    随即,产房的门轻轻打开,一名护士走了出来,手里抱着刚刚剪了脐带、清理过后的小宝宝,小宝宝用柔软的毯子包裹着,哭得很有力。

    “你儿子很能哭哦!”护士笑着把小宝宝递到楼犀的面前。

    楼犀脸上的笑容一僵,儿子?

    他可是从一开始就希望星辰能够生个女儿的啊!

    他幻想着小丫头能跟星辰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小小的,软绵绵的,以后和思思一起,娇憨地喊他爸爸。

    然后他手里牵一个,脖子上架着一个,带她们去动物园,她们笑眯眯地看熊猫,他则温柔地看着她们,并顺便接受旁人羡慕的注视,他要向全世界宣布,他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还有两个乖巧粉嫩的女儿!

    可是,这个怎么会变成儿子了呢?

    之前产检的时候,医生不是没说胎儿的『性』别吗?一般情况下,不说就是女孩啊,现在不都这样默许吗?

    韩凤仪瞧见儿子那悲喜交加的神『色』,不由得蹙眉,这是傻了还是怎么的?

    连忙上前说道,“楼犀,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宝宝接过来!”

    “哇——”小宝宝仍旧是大哭着,而且才刚刚出生呢,两只小手就胡『乱』挥舞着,像是在抗议爸爸为什么不理我?

    “来,让爸爸抱抱!”护士小心翼翼地将小宝宝送到楼犀的怀里。

    楼犀早已经是一脸冷汗,被韩凤仪推了推,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伸出手臂,笨拙地将小宝宝接过,小家伙入怀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真的是好小、好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