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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宋瑞闻陷入沉思,十年前她支持了丈夫,导致母子关系疏远了十年,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当时没支持儿子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觉得那时他们年纪太小,谈婚论嫁不现实,但现在儿子已经到适婚年龄,这女孩也比上次那个沉稳懂事多了,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她仅仅因为对方条件不好而反对,造成的结果是得不偿失,儿子脾气倔,没准儿又是一个十年的疏远,但如果她支持,不仅可以得回儿子的信任,说不定很快还能抱上孙子,这么一想,她心意已定。
“你爸那边,我会尽量做他的思想工作,他年纪大了,有些顽固,不容易说通,你也去好好劝劝你爸,在他面前服个软,争取让他早点同意你们的事。”
陆川颔首:“这我知道。您要是能支持我,我的胜算就又多了一层。”
59、
陆章远喜爱纸质书,微黄的纸张透着木浆味,边角摸起来有些糙,拿在手里有重量,感觉实在,陆川以前送他的ipad和kdle,他试用了些时候,终觉不习惯,便束之高阁。
学会使用新事物不难,从心理上完全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陆宋瑞闻从儿子那离开,回到家时,陆章远已经在书房内读书,他鲜少看电视,只有在安静地阅读文字时,才能沉下心思考。
约莫一刻钟后,陆宋瑞闻端着煮好的饺子和一小碟饺子醋,送到陆章远的书房:“今晚的夜宵。”
陆章远本来不饿,但闻见那久违的香醋酸味,便搁下手里的书,夹起个饱满的饺子蘸上醋,送进嘴里,细细品尝:“嗯,还是原来的味道。”
陆宋瑞闻站在他身边,含笑:“好吃就好。”
一小盘饺子,解决起来是分分钟的事,陆章远吃完,搁下筷子:“怎么今儿想起包饺子了?”他工作忙碌,晚上时常不回来吃饭,她后来也不怎么再做,只有逢年过节才露下手艺。
陆宋瑞闻站在他身后,替他按摩,放松肩膀:“你忘了,我今天去川儿那儿了。”
陆章远这才想起这事儿。
“这饺子是我们仨一起包的,我带了些回来,你要是想吃,冰箱里还有点。”陆宋瑞闻捏着他的肩膀,缓缓地说:“今夏那孩子,除了背景差点儿,其余没什么可挑剔,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也见见她吧。”
陆章远沉默不语。上次给那姑娘提了条件以后,就石沉大海,杳无回音,所以她要么真是不为钱所动,要么就是野心过大:“你今天赴了场鸿门宴,回来就倒戈了?”
陆宋瑞闻拍了他后背一下:“你瞎说什么呢。川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你硬要拆散他们,那你也得有本事让他同意娶别的姑娘,不然陆家的孙子从哪里来?”
陆章远揉揉眉心:“上次要不是林泽平的女儿出那么大的篓子,这婚早就结了,到现在说不定连孙子也怀上了。”
“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川儿对那孩子是认真的,你要真逼他,我都不敢想结果。”
“认真?”陆章远失笑:“他们才在一起多久,能有多认真?再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他还能罔顾我们的意见?”
“这事要搁在十年前,我肯定也反对,毕竟孩子年轻,将来还有很多选择机会。”陆宋瑞闻轻叹:“但现在不一样,川儿不小了,这么些年,肯定也经历过些女人,却独独选了这个,肯定有他的理由。”
陆章远没有说话,陆宋瑞闻拍拍他的肩膀:“老陆,我今儿可给你表个态,这事我支持川儿,周末我请他们过来吃饭,你可不许像上次那样假装有事不见啊。”说完不等他反对,就端起书桌上的碗碟,出门去了。
陆章远这下也看不进书了,自己儿子跟女朋友是一门心思地团结,反倒是自己的妻子,现在跟自己拧着干上了。俗话说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他这样孤军奋战,似乎有点危险呐
陆川意外地接到来自舅舅的电话,问起关于今夏的事。他平时很少听家里人的意见,唯独舅舅的劝告还比较能接受,所以看到来电的瞬间,他就明白,这是他爸搬救兵了。
他坚决地对舅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末了还补充一句:“我妈也支持我们,她还等着抱孙子呢。”舅舅顿时就无话可说,自己亲妹妹都支持,他这当哥哥的,在妹妹和妹夫之间,毫无疑问,必须得选择妹妹。
陆川后来指使沈昱去了趟自己家,陆宋瑞闻自然而然地问起他在追的那个姑娘,结果一听,也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顿时就更踏实了,还推陆章远:“老陆你看,人家老沈家不也没反对嘛,就你一个人意见大。”
陆章远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儿子劝不听,妻子也倒戈了,大舅子也没用,今夏那姑娘利诱也不成,要威逼吧,自己堂堂一军区司令,去逼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这事儿他实在做不来。
他感到无计可施,只有继续固执地反对,周末聚餐,迫于妻子的压力,他出现在餐桌上,陆宋瑞闻对此感到十分欣喜,让张给他们拍了张合影,陆章远坐主位,其余三人围站在他身边,颇有全家福的感觉,如果不看陆章远脸色的话。
照片拍完,用手机蓝牙分享出来,三人人手一张,接着就开始吃饭。陆章远寒着张脸,迟迟不动筷子,今夏他们见状,也不敢动,就安静地坐着,陆宋瑞闻看不下去,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招呼:“别愣着呀,吃饭,吃饭。”
今夏朝陆川使个眼色,陆川会意地也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爸碗里:“爸,吃饭。”
陆章远瞥了三人一眼,这才拿起筷子,今夏稍微松了口气,看来陆爸爸也不是完全不能融化的冰山,只要持之以恒,一定可以让他接受她。
席间他们三人聊得畅快,陆章远一言不发,快速地吃完饭,就放下碗筷离席而去,陆川握了握今夏的手,安慰:“我爸就那样,别放在心上。”
今夏笑着摇头:“没事,我知道的。”
吃过饭,张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陆宋瑞闻拿了几个毛线团出来,递给今夏:“看看喜欢什么颜色。”
今夏不明所以:“阿姨,您这是要?”
陆宋瑞闻一脸你怎么就不明白的表情:“这是羊绒线,织出来的毛衣柔软暖和,小孩儿穿正好。”一旦她下定决心承认这未来的儿媳妇,许多搁置的幻想就疯狂地涌了出来,例如,为宝宝织小毛衣,小毛裤,小帽子,小袜子……
今夏感到难为情,他们还没结婚,生小孩的事似乎还早,陆川过来拥住她,看看她手上的毛线团:“选个中性的颜色,这样不论生男生女都能穿。”
今夏哦了声:“那就白色吧。”
陆宋瑞闻笑着拿回白色的线团:“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织织毛衣打发时间。”
“谢谢妈。”陆川握着今夏的手:“你在这儿陪妈,我上去看看爸。”
今夏拉住他:“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我去跟他谈。”
书房里,陆章远像只被困的雄狮,焦躁地来回踱步,陆川推门进来,他立刻停住脚步,双手往身后一背:“什么事?”
“爸,我们谈谈吧。”这么多年来,陆川次打定主意,要心平气和地跟他爸谈话。
“谈什么?谈你女朋友?”陆章远走到书桌前坐下:“没什么好谈,我不同意。”
“爸,你可以不同意,但你得给出理由,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陆章远安静片刻:“搞需要关系,联姻是最好的强化关系的手段,要不然你以为古代皇帝为什么那么喜欢派公主和亲?”
“这点我明白。”陆川望着他爸,眼神坚定:“是我自己愿意放弃。”
陆章远皱眉:“你跟她才相处多久,就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利益?十年来,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始终那么武断。”
被斥武断,陆川的脾气也有些上来,打算心平气和,和能做到,是两码事:“我认为她值得,所以心甘情愿,换做是你,你会为了那些放弃我妈?”
陆章远一拍桌子:“她能跟你妈比?!你妈跟我几十年的感情,你们才多久?!”
“时间不是问题,我认定她,这就够了。除了她以外,我不会选择其他女人结婚。”
陆章远摇头:“你怎么还是不开窍?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刚开始没有感情不要紧,我跟你妈结婚那时,掀开盖头之前都没见过面,这么多年还不是磕磕绊绊地过来了。”
“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那时打仗还是小米加,现在是海陆空天全武装,你不能要求我还像过去一样谈恋爱,你这叫选择性退化!”
陆章远一滞:“好!我不用过去要求你,就说现在,现在谁谈恋爱不讲条件,嗯?不要求对方房子车子的?”
“那是女人才要求条件,我是男人,难道还要女人有钱有地位,给我提供生活保障?”
“我这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我的前途我自己有数,不用你操心!”
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从有理有据变成无意义的吵架,陆章远在军区训话训惯了,嗓门本就洪亮,力透耳膜,惹得陆宋瑞闻和今夏在楼下客厅都听见了,一齐跑上楼来劝架,今夏拉住红了眼的陆川,陆宋瑞闻制住脸红脖子粗的陆章远:“好了老陆吵什么,你就不能让着儿子一点吗?”
“我让着他?!这个不孝子!”陆章远腾地一个杯盖砸出去,在陆川脚边摔个粉碎:“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陆川固执地站着,面色阴骛,今夏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知陆章远会反对,但她没仔细想过,他竟会这么激烈。
一时气氛僵滞,如同被拉抻到极致的弦,随时可能崩裂。
陆宋瑞闻见状,眼珠一转,立马捂住胸口,慢慢地蹲了下去——
60、
见陆宋瑞闻蹲在地上,做西子捧心状,陆章远登时慌了神,立马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陆川和今夏也围了上去,陆宋瑞闻眉头紧皱,恹恹地开口:“我胸闷。”
陆章远赶紧扶她起来:“我送你回床上躺躺,如果还闷,就要去医院检查。”
陆宋瑞闻靠着他肩膀点头,不着痕迹地递给陆川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是装病,不要担心,陆川会意,唇角轻勾,拉着今夏跟在两人身后,见她忧心忡忡,便附在她耳边说:“我妈这是装病呢。”
今夏讶异地看向陆妈妈,不由松了口气,轻笑摇头,她还真以为陆妈妈气病了,若是这样,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陆章远扶妻子到床上躺好,关切:“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陆宋瑞闻画着圈儿地揉自己胸口,脸色不济:“老陆,你以后不要跟儿子吵架好不好?我一看你们吵架,我这呼吸就不顺畅,心口也疼。”
陆章远僵着脸,半晌后不情不愿地点头,人说女人有了儿子以后,丈夫的地位就大不如前,此话他用了一辈子验证,果然不假,这情感的天枰也太容易没有原则地倾斜了,吵架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只怨他一人?
陆宋瑞闻这才看向陆川:“川儿,妈没事,你跟小夏先回去吧,别待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陆川知道妈这是故意支走他们,好跟爸说话,便微微颔首:“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今夏也朝他们点了个头:“叔叔阿姨再见。”
待两人离开卧室,陆宋瑞闻才对陆章远说:“以后你要是再反对儿子的婚事,我这把老骨头非被你活活气死不可。”
陆章远一扬眉:“你就不担心我被儿子气死?”
陆宋瑞闻生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那我们就比比,看是儿子先气死你,还是你先气死我。”她说着就眼里有泪:“我都买了羊绒线要打毛衣了……”
陆章远听出妻子话里的哽咽,不由陷入沉默,他这才意识到妻子孤单得太久,才会这样急切地想要孙子。
揉揉眉心,他终于疲倦道:“这事儿,你让我考虑一下。”
不久之后,帝京生了件涉黑大案,殃及官员之广,牵连之深,严重程度一时无两。
陆章远明白,隔年换届,现在这是在清洗势力,为下一届领导班子铺平道路,如今的帝京,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凶险异常。
陆家曾经的联姻对象林泽平市长在这场暗斗中被中纪委请去协助调查,这引起了陆章远的警惕。尽管两家并无业务往来,联姻也未果,但当时只说是林夕突染恶疾,婚礼推迟,并未说要取消,这在外人眼里,就有很大的猜想空间,说不定陆林两家,依旧关系匪浅。
这可不好。
陆川亦得知了林泽平被请去协助调查的消息,说是协助,基本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所幸这次洗牌并未波及到他,反而为他打开了一扇很好的窗口,事业上可以重整关系,生活上,他得到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因此他和妈商量了一下,周末又组织了次家庭聚餐。
这次无须妻子耳提面命,陆章远自觉地就留在了家里,陆川二人到时,他坐在客厅沙发看新闻联播。
今夏犹记得上一次家庭聚餐,陆爸爸是到了饭点,被陆妈妈从书房逼下来的,现在竟难得地出现在客厅,她试探着唤了声:“叔叔,您好。”
陆章远抬眼看了她一下,面无表情,下巴微微向内缩了缩,算是点了个头,并未开口。
今夏却感到松了口气,至少他给反应,陆川也是一叶知秋的主,见状搂了搂今夏的腰:“乖,去厨房给爸换杯热茶。”
今夏会意,忙从陆章远面前的茶几上端起他的茶杯:“叔叔,我去帮您换茶。”
陆章远视线落在电视上,半晌后才从喉咙里咕噜出一声低沉:“嗯。”
今夏嘴角漾起笑意,小跑着就朝厨房去了,陆川在他身边坐下,挣扎了会儿才说:“爸,上次是我不好,不该对您大声,以后我一定改。”
陆章远颇为惊异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从来不服软,现在为了个女人,倒是肯向他低头,不过这话听在耳里,极为受用:“知道错就行。”
今夏端着热茶出来,双手递到陆章远面前,毕恭毕敬:“叔叔,请喝茶。”
陆章远沉默了会儿,微微抬手接过,轻呷一口,随后放回茶几,今夏在陆川身边坐下,两人对视,会心一笑,看来陆爸爸的态度果真是有软化的迹象。
吃过饭后,陆川请他爸到书房谈事,门一合,他便开门见山道:“爸,我准备向小夏求婚了,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陆章远抬眼,两人视线在空中对接,互有试探。
陆川清楚,他能想透的事,他爸肯定也能想透,现在林泽平出事,陆家急需有个跟林家划清界限的动作,一场婚礼无疑是昭告众人的,行之有效的手段。
陆章远暗自思量,尽管他对今夏不是十分满意,但是一来为形势所迫,二来妻子和儿子都希望她嫁进来,所以综合考量,妥协似乎才是上策。
片刻后,他移开视线,慢条斯理地道:“林泽平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是。”
“我希望婚期能马上定下,请柬要尽快发出。”
陆川嘴角微勾:“求之不得。”
两人合计了下宾客名单,这事儿就算尘埃落定了,婚礼不急在眼下,只要请柬先行,传递出信息即可。
今夏在客厅和陆妈妈学织毛衣,除了毛衣针以外,陆妈妈还特意从淘宝上网购了一套日本的钩针工具,难掩兴奋地摊在茶几上给她展示。
见陆川和陆爸爸下楼,两个女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观察他们的神色,在看到一团和气之后,才放下心来,陆妈妈说道:“你们父子在上面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陆川坐到今夏身边,一把从腰后搂住她,笑道:“宝贝,我爸同意我们的事了。”
今夏讶异地看看陆章远,再看陆川,不敢相信:“真的?叔叔真的同意了?”
陆川凑在她耳边呢喃:“真的。对了,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升级做陆太太?”
今夏脸一臊,剜了他一眼:“你冷静点儿,你爸妈在呢。”
陆章远轻咳一声:“你们回去先把日子定了,好订酒店,印请柬。”
陆川拖起今夏的手:“知道,那我们先走了。”
回到半岛城邦,两人洗完澡换了睡衣,在阳台上点起蚊香,躺在懒人沙发上聊天,今夏问:“你跟你爸爸说啥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同意了?好像在催着我们结婚似的。”
“没说什么,他自己想通了。”陆川避重就轻,有些复杂的事不想让她知道:“怎么,不愿意嫁给我?”
今夏支支吾吾地:“也不是,就是,你还没那啥呢。”
陆川盯着她发窘的样子有些想笑,从地上爬起来,回屋抱了一堆东西给她:“喏。”
今夏接过来一看,三个房本,都写的她的名,还有几张银行卡:“这是?”
“给你的。”陆川揉揉她的头:“我想给你最好的保障。”
今夏眼眶有些湿润:“谢谢,可是我刚才说的那啥,不是指这些。”
陆川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你指的什么?”
今夏垂下脸去,小声道:“你,你还没有求婚。”
陆川勾起嘴角,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来了个热情绵长的法式深吻,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眼带调笑:“这样算求婚,行不行?”
今夏气喘吁吁地捶他肩膀:“你讨厌,我说真的。”
陆川趁势抓住她的左手,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套在她无名指上,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宝贝,嫁给我。”
今夏盯着手上那颗璀璨的钻戒,公主方形的切割,57个切面熠熠生辉,从此,标志她就是他私人所有。
房本,银行卡,到钻戒,这个男人,提前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她震撼到失语,眼眶里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涌出,顺着眼尾滑落入发丝,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陆川见她丧失了反应,不由吻上她的泪眼,柔声:“对不起,这应该和你想象中的求婚不一样,我设想过很多种场景。”他有些尴尬:“但都肉麻,我做不出,你懂我。”
今夏破涕为笑,开始抹起眼泪。
陆川再问了次:“宝贝,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
今夏吸吸鼻子:“你戒指都给我戴上了,我还能说不好么。”
陆川笑着吻她:“宝贝,我爱你。”
今夏回吻:“我也爱你。”
微凉的夜风在黑色里穿梭,两人吻得火热,难分难舍,很快,她就感到下面有个硬物抵着自己,陆川哑声,如低沉的大提琴音:“回卧室吧。”
今夏娇羞地点头,陆川便打横将她抱起,大步送回卧室,一夜春宵——
61、
订婚戒指戴上,陆川就不许她再摘,今夏周一上班时,公司里的女人很快就注意到她左手上的这块石头,速度不亚于鲨鱼闻到大海里的一点血腥。
很快她的工位就围了一圈人,有人问钻戒克拉数,有人问钻戒品牌,有人问她男人是干什么的,有人问什么时候结婚,仿佛女人之间的输赢,就在左手第三个指关节上。今夏全都含糊地带过,尽量保持低调,她不愿在公司细说这些,给自己和陆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消息传递得迅速,就连不在同一个楼层办公的总裁秘书瑞贝卡也知道了这事,特意约她到楼上茶水间聊天,今夏应约去了,瑞贝卡知道她和陆川的事,所以没什么好遮掩。
两人见面以后,瑞贝卡就立刻托起她的左手,仔细打量那枚钻戒:“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可能在两个月后,他说先领证,再办酒席。”
瑞贝卡暧昧地笑:“啧啧,等不及要把你套牢了。”
今夏轻抚着戒指,没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
瑞贝卡接了杯咖啡,端在手上,慢慢嗅着:“说起来,林泽平的事儿你知道吗?”
今夏轻轻点头:“看新闻了。”
“对你们有影响没?之前陆林两家不是要联姻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儿,我看他挺正常,不像有心事的样子。”
“那就好。” 瑞贝卡喝了口咖啡,叹气:“倒是向南,不知道怎么了,把事情都交代给下面的人,好些日子没来上班了。”
今夏一愣:“不是去国外出差了么?”
“那是幌子。要真说主席无故旷工,下面还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子。你回头帮我给你们家那位打听打听呗,看是不是向南因为林泽平的事儿,惹上麻烦了。”
今夏若有所思地点头:“没问题。” 向南是仁恒的老板,若是真出什么事,仁恒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也难怪瑞贝卡担心。
晚上回去她就立马问了这事儿,陆川刮她鼻子,宠溺:“你想多了,这事儿如果会牵连到他,他哪里还有时间给下属交代工作。”
“那他为什么不来上班?”
陆川想了想:“应该在陪林夕吧。”
“林夕?” 今夏恍然:“原来他对林夕……难怪他当时故意让我看到你结婚的请柬。”
陆川吻了她一下:“宝贝,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娶了林夕,现在就惨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今夏回忆起过去,也是感慨万千:“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吧,我们都不知道生命里什么时候会闯进一个人,然后彻底改变了一生。”
陆川抵着她额头:“所以我得赶紧把你娶到手,等给你爸爸和奶奶提了亲,我们就去领证。”
今夏笑了:“嗯。”
正如陆川所说,要赶紧把她娶到手,第二天他就去她家提了亲,周末两家碰面,商量出个日子,订好酒店,便开始广发请柬。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有天下班,今夏收拾了东西朝外走,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喂?”
“我在你公司旁边的星巴克,见一面吧。”
今夏愣了会儿,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顿时僵住,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一来她怎么会知道她手机号,二来她约见面,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想我们没什么见面的理由。”
那头轻笑:“有没有见面的理由,你来了就知道。” 说完便挂了电话。
今夏思量片刻,还是去了,想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祈书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还未进店,今夏就看见了她,戴着个大墨镜遮住半张脸。她推门走入,在祁书面前坐定,直奔主题:“你约我有什么事?”
祈书并不说话,微笑地拾起桌上iphone的白色耳塞递给她,今夏迟疑片刻,接了过来,塞进右耳:今夏?哼,她不过是我送给陆川的女人罢了,说白了就是个公关,我也搞不懂陆川怎么会看上她了……
取下耳塞,已无须多听,声音是王明朗,应该喝醉了。一股恐惧沿着脊椎慢慢地蹿起,她喉咙发紧,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要什么?”
祈书视线扫过她左手无名指,眉头微微皱起,跟着很快舒展开来,轻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我感到十分不痛快,所以想要你跟他分手。”
“如果我说不呢?”
祈书挑眉:“那我就把这段录音发到陆司令那里,看看他老人家会是个什么反应。”
今夏心中一沉,扶住桌沿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陆爸爸的态度刚开始软化,若是这段录音被他知道,她就完了。
努力定了定神,她冷笑反问:“既然你的目的是要拆散我们,那你怎么不直接发给他爸?”
祈书纤长的手指在桌面画着圈儿:“我就是想你亲口告诉陆川你要跟他分手,像我当年一样,尤其你的时机更好,你们都要结婚了,再提分手,想必他会特别恨你。”
今夏牙根紧咬,冷冷地注视着她,祁书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提醒:“你没有选择,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这段录音公之于众,到时候丢脸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陆家,还有你的家人。”
今夏浑身开始发冷,她无法想象,当爸爸和奶奶知道事情的真相,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子,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同意祈书的要求。
可是一想到她提分手,陆川也同样会受到极大的打击,她就犹豫起来,分手不是办法,一定有其他的解决方案,必须要有。
“你搞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今夏深吸口气,脊梁挺直地坐着,从最初的慌乱中慢慢冷静下来:“我和他分了手,他就能接纳你?”
祈书没料到她会这样反应,不由一怔,她原以为,像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稍微一吓唬,就不知道抵抗了。红唇轻勾,她笑说:“他能不能接纳我,看我的本事,不用你操心。但只要有你在,我就没有机会。”
言下之意,她还是冲着陆川而来,之所以没有直接把录音发给陆爸爸,或者公之于众,无非是这些都是外界的原因,并不能造成自己和陆川之间真正的裂痕。但如果她公布出去,反而会让陆川查到这一切是她在背后搞鬼,那她就彻底没戏了。她找上自己,说白了就是看她容易欺负。
沉思片刻,今夏缓缓地问:“你还爱他?”
祈书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今夏微微一笑,如果她不爱他,只是有所图,那么事情还不至于无可挽回:“那段录音,你要是想公布,就去公布吧,我不会和陆川分手,在他放弃我之前,我不会放弃他。”
祁书冷哼:“你别现在逞英雄嘴硬,事后再来后悔。要知道,这录音公布出去,你可就毁了。”
“既然当初的因是我种的,现在的果我也该承担。但是……” 稍微停顿,今夏接着说:“如果你不爱他,不是非他不可,那我劝你别这么做,得罪了陆家,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你又何必做这种双输的事。我失去名誉不要紧,我本来就是个没人知道的草根,但你不一样,你是知名的节目主持人,何必自毁前程。”
祈书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竟然唬不住她,反而被她看穿软肋,若是这段录音真的公布,陆家必定能通过王明朗查到自己,到时候别说和陆川重修旧好,估计在帝京都无法立足。
她倒是没料着,这小姑娘竟然这么豁得出去,颇有种不要脸不要命,大不了玉石俱焚的狠劲儿,导致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击,好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虚张声势的话:“我怕什么,大不了重新回美国,你可是一辈子得待在国内,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家人想一想,何必让他们平白受这种罪?”
今夏搁在桌下的手有些颤抖,但此刻气势不能输:“我做错的事,我会好好跟家里人道歉,请求他们原谅。你毁了我,逃到美国,我们谁都没有赢,不是?那有什么意义?”
祁书被问得哑口无言,重新打量了今夏一遍,冷笑起身,拂袖而去:“既然你不怕丢脸,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说完便大踏步地离开。她原计划是唬走今夏,再趁虚而入,但现在此计不行,自己知情的事反而已经暴露,那就只能按另一个计划行事。
今夏僵坐在咖啡店,过了很久才站起来,她只是赌一把,赌祁书神经正常,不会傻得真去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但万一呢,万一她疯了呢?
、62
晚上到家;今夏就立刻把祁书的事告诉了陆川,不安道:“我们怎么办?万一她说出去;你家里和我家里;都要反对。”
陆川不慌不忙地捧住她的脸,眼里带笑:“你再说一遍;她让你跟我提分手;你怎么回答的?”
今夏急得推他肩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爱听。” 陆川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声沉如水:“因为我爱听。”
今夏有些羞赧地垂下脸,再重复了一遍:“我说;在你没放弃我之前,我不会放弃你。”
陆川眼角眉梢都化开来,搂紧她,像抱着件宝贝,眸黑如墨:“宝贝,我很高兴,这件事你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跑来与我商量。”
今夏凝视着自己搭在他肩上的左手,无名指上钻戒闪亮,不由笑道:“我们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跟你商量。”
“做得好。” 陆川把一缕发丝顺到她耳后:“别太担心,她手上有的只是一段录音,就算公布出去,说服力也不会太大,现在视频都可伪造,何况声音。”
“万一王明朗作证呢?”
“他不敢,除非他不想做房地产了。”
“可他都告诉祁书我们的事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敢?”
陆川失笑:“我倒是低估了美色对男人的诱惑力。既然你放心不下,那我请他来喝杯茶好了,本来我也打算追究他,给我捅个烂摊子,难不成还要我替他收拾。”
今夏点头,她相信王明朗是识时务的人,不至于为个女人得罪陆川:“不过,那段录音怎么办?就算别人不完全相信,至少也会怀疑,终归是影响不好。”
陆川沉默片刻:“她若是想公布,早就公布了。”
“可是我没同意分手,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揭穿我们?”
“不会。”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估计错误,她下一步应该会联系我。她有所求,就不会轻易地放弃要挟的资本。”
今夏不安:“万一她的要求你不能满足怎么办?万一她以后一直用此要挟我们怎么办?”
陆川搂紧她:“这你就不用管了,相信我,我不会让我们出事。” 略微停顿,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倒是有个办法。”
今夏抬脸:“什么?”
陆川附在她耳边低声:“明天就跟我去领证,生米煮成熟饭,几个老的想反悔都不行。”
今夏当他调戏她,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两下,转念一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他们也打算去领证,择日不如撞日,以免夜长梦多:“好,明天就请假去领证。”
“真的?”
“真的!”
陆川笑了:“那你先去睡,明天咱们就上民政局。”
今夏微笑点头,见他掏手机,估计他要处理祁书的事,就不再过问,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陆川安排下去一些事,然后把王明朗请到家里来喝茶,王明朗大晚上的接到电话,已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加上是被请到家里喝茶,就更加惴惴不安了,赶忙提了贡品就去,也不知道陆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到时今夏已经睡下了,陆川亲自给他开的门,王明朗点头哈腰地递上贡品,茶叶盒子里是成沓的现金:“陆局长大喜在即,小弟特备了一点薄礼,还望陆局长笑纳。”
陆川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没接,侧身把门关了,冷淡道:“书房谈。”
王明朗吃了个软钉子,已经猜到事情不妙,但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神仙,赶紧夹起尾巴跟他到了书房,门一关,陆川这才凉飕飕地说:“你说我大喜在即,可我这婚礼,还不知道办不办得成。”
王明朗喉咙一紧:“陆局长何出此言?”
“听闻有谣传,说我老婆是公关。” 陆川慢条斯理地打量王明朗,眼神锋利:“你可知道这事儿?”
王明朗心中一沉,顶着头上两道青刃一般的视线,硬着脖子说:“小弟……不曾听说。” 这事儿怎么传出去了?他该不会以为是他散布的吧……
“哦?” 陆川微微挑眉:“这就奇怪了,祁书那段录音里,明明就是你的声音,口口声声指证我老婆是公关,你怎么解释?”
王明朗一听祁书二字,顿时记起什么,不由冷汗涔涔:“我我我……” 他伸手抹着额头,唯唯诺诺地说:“我我我……当时多喝了两杯,连我妈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乱说了那些醉话,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录音,我以为她只是随便一问,就没往深了想……”
“我看你是被美色迷魔怔了,平时挺机灵,在这种事上犯糊涂,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项目交给你。”
王明朗一听,完了完了,这是要给他穿小鞋了,以后不给他项目,他还怎么混,于是赶紧道:“陆局长,是不是祁书找你麻烦了?”
“她拿着录音找我老婆,威胁我们分手,不然就曝光这事儿。” 陆川嘴角轻勾:“王明朗,这可都拜你所赐。”
王明朗一听这话,腿都要软了,他哪里能想到祁书有这么大胆子,算计了他还不够,还要招惹陆家,立刻拍着胸脯表态:“陆局长您放心,这是我捅出来的篓子,我一定会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给您留一丁点儿后患。” 然后又嘿嘿地笑:“那项目的事儿,咱们好商量,成吗?”
陆川悠悠地瞥他一眼:“你先把这事儿搞定再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那段录音,我要它马上消失。”
王明朗连连点头:“是是是。” 他可不是必须得让录音消失嘛,这要是公布出去,得罪了陆局,再搭上个司令,还落了个大嘴巴的名声,以后他还要不要在帝京混了!
隔天两人去了趟民政局,把那个定终身的小红本拿到了手,今夏这才稍微安下心来,两人已是夫妻,这层关系要比男女朋友更加坚固,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家长也不会轻易劝离婚。
回去的路上,陆川接到祁书的电话,他按下车载免提,那头说:“我们谈谈。”
陆川和今夏对视一眼,答应下来:“好。”
到达她指定的地点,今夏挽着陆川的胳膊,有些担心:“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陆川安抚道:“放心,王明朗来过电话,录音已经处理好了。”
今夏不想知道王明朗是怎么办到的,只是疑惑:“没了录音,她还能做什么呢?”
陆川一笑:“她就算还有录音,也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说?”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在咖啡馆见面后,祁书一愣,没想到今夏也会来,不过很快地,她就收起脸色,面若冰霜,眼里充满恨意,质问陆川道:“王明朗是你指使的?”
陆川耸肩,表示不知:“你在说什么?”
见他不承认,祁书不再追问,冷哼道:“你以为没了录音,一切就了了么?你别忘了,我可是知情者,如果我做一期访谈,让你爸看到,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陆川盯着她,略微扬眉:“怎么,不再在我面前装清纯无辜,打算显露本性了?”
祁书面色一僵:“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关心吗?”
陆川双手交握,往椅背上闲适地一靠:“不关心。访谈你尽管去做,我没意见。”
今夏心里一惊,但见着陆川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没开口,安静地听他们两人谈判。
祈书闻言一滞:“你就不怕名誉受损?”
“没了录音,你口说无凭,就只是栽赃污蔑而已。” 陆川一笑:“更何况你在美国的那些事儿,可精彩多了,要是那些照片不小心流到网络上,那就不好了。” 他妈曾经跟他说过,她在美国的名声不大好,他知道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稍微一查,果然就有收获。
祁书一惊,没想到老底被掀,脸色一会儿蓝一会儿绿,嘴唇开开合合,望着陆川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如果你做一期访谈,我把照片公布到网上,你猜群众更关注哪个?” 陆川笑起来,唇线弯曲的弧度,像个魔鬼:“我还可以打印出来,顺便邮寄你父母一份。”
祁书此刻已面如纸色,手指轻轻地颤抖,她还以为她在美国的事情,国内不会有人知道。
“我最近心情很好,就顺便提醒你一句。想要和我斗,首先掂量自己的分量,其次看你的证据够不够确凿,再次要担心你有没有会被挖出来的丑事。就算你没丑事,我也可以给你制造一些,所以别再折腾了,老实地做你的主播。” 陆川顿了顿,才接着说:“如果你胆敢再伤害我老婆,我不会像这次这么放过你,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身败名裂,懂?”
祈书低着头沉默,她这才意识到,这次是真正地结束了,她与陆川,是蚍蜉撼树,而曾经那个完美的避风港,现在早已不属于她,如果她再有什么异动,对自己无疑将招来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只能这样了。
两个月后,婚礼在钓鱼台国宾馆盛大举行。
今夏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化妆师折腾了她足足两个小时有余,奶奶换了新做的唐装,一直在旁边抹眼泪,在她盘发之前,还坚持要替她梳头。
主婚车到时,按照习俗,在楼前燃了两串鞭炮,震耳欲聋,陆川在沈昱,以及其余一帮哥们儿的簇拥下,准备进门背老婆,却被今夏的伴娘团堵在门口,伴郎团立刻挺身而出,两方人马嘻嘻哈哈地纠缠了半天,沈昱这个首席伴郎不得不掏出好几个大红包,才把伴娘都打发了,还咕哝了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陆川进门,在求得奶奶和老今头同意后,便直奔今夏卧室。推开门,他的新娘正安静地坐在床边,一身白纱,满目柔情地凝望着他,他情不自禁地大步走过去,蹲下去牵住她的手:“宝贝,你今天真美。”
四目相接,今夏有些恍惚:“你确定,这不是梦吗?我好怕是一场梦。”
陆川笑了:“不是梦,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 说完便转过身,将她从床上背起,在伴娘伴郎的护送下,进入劳斯莱斯幻影的主婚车。
悍马开道,后面跟一水儿的奔驰和超跑,到达钓鱼台国宾馆,今夏被送至休息室准备,老今头要领着她走过长廊,所以也留在休息室,他望着女儿,心生感叹:“要是你妈还在,能看着你结婚,她一定很高兴。”
今夏眼眶有些湿润:“爸,妈在天上看着呢,我们现在这么幸福,她都知道。”
老今头哽咽点头,随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带着今夏来到花门。
今夏挽着爸爸,站在花门入口,偌大的宴会厅,她只看着一处,陆川站在台上,西装笔挺,也远远地回望她。
伴随着音乐,她每向前走一步,就离他更近一些,有纷纷扬扬的花瓣从天而降,每走一米,就依次点燃一根金色的焰火柱。
她以为自己会紧张,但眼里看着那一个人,就记不得其他,只满心期待,想快点去到他面前。
走到终点,老今头将女儿的手交给陆川,陆川接过:“谢谢爸。”
“嗯。” 老今头眼睛都红了,赶紧低头抹泪,退到一边,司仪问今夏:“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今夏哽咽:“我愿意。”
司仪再问陆川:“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陆川深深地凝望她:“我愿意,我会一辈子爱你。”
(全文完)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结局章,想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在后面婚礼的描写上出现了严重的卡文,在电脑前枯坐了两个小时,写了不到100字,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实在写不出盛大奢靡的婚礼,神马警车开道,群众欢送,过度意淫,本来很想跳过,直接写两人蜜月,但大家似乎又很期待一场风光的婚礼为他们的爱情画下完美句点,所以我修修改改,最终变成这样了。那么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又到了跟一些读者告别的时候,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陪伴,还是那句话,没有你们,我写不完这本小说,尽管后半部被我写烂尾了,但是好歹是个成品,嘿嘿,对我来说还是不容易了。下一本是写沈医生还是向主席,我还没想好,向主席的是虐文,沈医生的比较轻松,让我再纠结一下,如果对他们感兴趣,可以收藏我的作者专栏,这样开新坑就早知道啦。这次我会提前把大纲写好,争取不像这本这样后半部跑偏,但是写过文的亲都知道,即便有了大纲,写着写着到最后,还是会离题万里。嗯,一时也想不到还有神马可以说的,大家如果有问题就留言吧,我会一一回复的,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3)╮╭(╯3)╮
番外一 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的目的地;选在太平洋岛国斐济,岛上的瓦卡亚俱乐部是私人岛屿度假圣地,限制住宿人数,且不许小孩和摄像机进入,许多好莱坞明星和社会名流都对此岛青睐有加。
直升机是岛上对外的唯一交通工具;陆川和今夏走出舱门时;已有私人司机在此等候。他们要下榻的屋子修建在水上;屋顶由棕褐色的茅草覆盖而成,屋外是一片私人海滩;水清沙幼;碧空万里,屋内是简单大气的装饰;以木;竹为主材,处处透着返璞归真的理念。
今夏从未有机会见过真的海,因此兴奋异常,放好行李就蹬掉凉鞋,要往海里冲,被陆川一把揪住胳膊:“乖,把防晒霜擦了再去,要不非脱皮不可。”
在他认真的眼神下,今夏只得就范,乖乖地蹲到行李箱前,翻起化妆袋来,陆川掏出一小包东西,递到她眼前:“换上这个。”
今夏接过来,狐疑地打开,是一套嫩黄色比基尼,而且是相当节约布料的那种,不由有些脸红:“这也太……” 她自己带的是分体式泳装,已经觉得有些暴露了,没想到他竟然给她准备了比基尼……
“害羞了?” 陆川好笑地刮了刮她鼻尖:“这里本来就没多少人,而且又没人认识你,害什么羞。”
“可是……” 毕竟还是有人会看见,她从没穿过,有些不好意思。
陆川挑起她下巴,印了绵长的一吻,亲昵地蹭蹭她:“宝贝,这是我们的蜜月,穿给我看,好不好?”
他这样说,今夏如何能拒绝,只好红着脸去换上,回来时陆川已翻出了防晒霜,望着她身着比基尼的躯体,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说:“过来,我帮你涂。”
今夏顺从地走过去,陆川拉着她坐到床边,挤了些霜在掌心,揉开,拉起她胳膊轻轻地在上面摩挲:“我就知道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今夏垂眼:“布这么少,都可以当情趣内衣了。”
陆川轻描淡写地道:“情趣内衣我另外带了。”
今夏惊愕地抬眼,他的行李是她收拾的,什么时候他偷偷放了这些她不知道的东西进去,陆川见她盯着自己,笑道:“我们是来蜜月,当然要享受床上的时间,最好整天都不出去。”
今夏脸一热,头便低了下去:“不出去怎么行?那不是白来这里了。”
陆川手掌滑过她胳膊,顺势覆盖在她胸前,凑到她耳边低喃:“出去做也可以,我们晚上再在海里做吧。”
再?今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压倒在床上,陆川手指一拨,那点可怜的布片就被扒到一旁,露出雪白的丰盈,他低头含住,今夏倒吸口气,身体在他舌尖的动作下开始轻颤。
“宝贝,叫出来,别忍着。” 陆川低哑地诱惑。
今夏手指抓着床单,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吟哦,虽是放开了些,但仍有所束缚,陆川听在耳里,显然不是很满意,恶意地重咬了一下桃尖,迫使她发出一声痛呼:“这样才乖。”
今夏脸一下子涨红,难为情地别开眼,陆川手指下探,拨开细绳,伸入缝隙中,诱哄:“宝贝,放松,这里你可以随便叫,没人会听见。”
他手指快速地律动着,按压内壁,今夏受不住,理智渐渐溃散,身体交由本能做主,唇齿间不断逸出吟哦,带着些烟熏的沙哑,无限诱惑地挑逗陆川的神经,他抽出手来,撑开她的大腿,从短裤里掏出坚硬,挺身进入了她。
处在这样一个几近隔绝人世之地,两人多少都有些忘我,今夏难得放肆地回应,更让陆川浑身的血液只往一处集中,他疯狂地压着她,在她体内冲刺,要在这蓝天白云的岛国之上,和她完全融为一体,最后他爆发在她体内,灼热的液体撒满她身体深处。
“宝贝。” 他亲吻她:“我们要个孩子吧。”
今夏环着他的脖子,四目相接,柔情暗涌,她不由轻轻点头:“嗯。”
略微休息后,两人便顺着水上屋的楼梯下海游泳,五彩斑斓的小鱼慢慢聚集过来,围绕在他们身边,翩然游荡,有不知种类的,调皮的鱼,还会在他们身上啃咬一口,跟着又惊惶地逃开,再来。
海水清澈得像澄净的蓝宝石,能看清海底的白沙,以及贝类。戴上浮潜的眼镜跟呼吸器,陆川拉着今夏的手,慢悠悠地在海上漂浮,欣赏奇幻美丽的海底世界。
游了一会儿之后,海岸上有拖车开来,几个当地人把快艇从上面卸下,陆川已带着今夏游回岸边。一个长发束在脑后,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人说:“现在带你们去深潜。”
今夏有些怕,拽着陆川的手:“我好紧张,会不会有鲨鱼。”
陆川失笑,搂过她的腰,将她抱上快艇:“傻瓜,这里是开发成熟的旅游区,怎么会有鲨鱼。”
今夏惴惴:“可是我没有深潜过。”
陆川看了一眼那个长发男人:“放心,有教练带着你,没问题。”
“那你呢?你以前深潜过?”
陆川一笑:“当然,我有证书。”
看他有些得瑟的样子,今夏不由笑出来:“那你也要陪着我,我怕。”
陆川跃上快艇:“那当然。”
开船前,两人先填了份关于身体状况的表格,教练用简单的英语给他们讲解注意事项,海底的气压是飞机上的两倍有余,每下潜一米,气压就会急剧增大,所以需要及时排压,若压力长时间积聚,最坏的状况,可能造成耳朵出血,那就十分危险了。
排压的方法很简单,和飞机上一样,捏住鼻翼两侧,像擤鼻涕一样地往外喷气,在水下能听见嘭的耳膜鼓起的声音,那就代表压力已经排出。
接着教练讲解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因为水下无法说话,只能靠肢体语言进行交流,手掌竖起代表停止,两指上下摆动做波浪状代表游泳,手捏鼻翼代表需要排压,以及简单的ok和方向手势。
之后快艇便载着他们朝海中央飞驰,到达指定的深潜地点之后,教练帮今夏戴上铅块的束腰,穿上蛙鞋,背上氧气瓶,陆川有经验,几乎是自己搞定。
氧气瓶足有50多斤重,今夏背上以后,坐在船弦,站都站不起来,教练在她身后替她把氧气筒拎起,她这才得以站直,慢慢朝梯子走去,陆川已提前翻身下艇,在水下接她。
今夏沿着梯子往下,身体没入水中,在海水漫到脖子以后,她感到胸腔憋闷,有些慌张,下意识伸手抱住梯子,由于嘴里咬着呼吸器,她无法说话,只能猛朝陆川摇头。
陆川看出她的恐惧,便靠过去,抱住她的腰,拉过她一只手环在自己脖子上,示意她跟着自己,别怕,教练从另一边游过来,抓着今夏另一只手,示意她往下入水。
今夏鼓起勇气,脚蹬离梯子,由于铅块的重量,她慢慢往水下沉,刚开始她忘记不能用鼻子呼吸,导致潜水镜起了一层薄雾,这才反应过来应该用嘴。
适应氧气瓶的使用之后,她双手抓着陆川的左臂,开始环顾四周,这里的视线不如浅海清澈,能见度一般,往下看,海底是一大片五颜六色的珊瑚,各种鱼类在其中酣然畅游。
前进的过程中,遇到一大叫不出名字的鱼,是真正的一大,密密麻麻地环绕在一起,像海底的龙卷风,陆川拉着她,朝那鱼儿游去,两人从鱼中闯过,今夏吓得闭起了眼睛,只紧紧拉着陆川的手,感到鱼儿从自己身边逃开,有的尾巴摆动时,还拍在她身上,吓她一跳。
穿过去之后,陆川回头望她,今夏透过蛙镜看见他的眼睛,隐隐透着恶作剧的笑意,不由掐了他一把,明明知道她紧张,还逗弄她。
教练游过来,替他们放掉一些救生衣的气,三人一起缓缓下沉,每一米排一次压,不久后就落到海底,脚踩上柔软的白沙。
陆川牵着今夏的手在海底行走,看得清珊瑚丛中的小丑鱼,浑身是刺的海胆,他还弯腰从地上捡了只胖乎乎的海参,举到今夏面前,示意她捏捏,今夏好奇地伸手,海参捏起来软乎乎的,像棉花一样,表面凹凸不平,有些粗糙。
陆川随后放掉它,拉着她继续往前,白沙上静静地躺着许多海星,行走时还不小心惊起一只扇贝,慌张地打开盖子,一开一合地逃走了。
在水下待了约莫一个小时,教练替他们摁下一个按钮,救生衣便瞬间充满气,三人缓缓浮出水面,朝快艇游去。
回到水上屋,洗了个澡,他们便坐在屋外门廊的藤椅上休息,夕阳西斜,海天交界处,天空交织着金黄与暗红,好似一副唯美的画卷。
“要是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今夏望着眼前的海景,不由感叹。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每年去看一次海。”
“嗯。”
晚餐是由私人厨师烹制的海鲜,龙虾,帝王蟹,以及虎虾,两人吃绰绰有余,饭后他们牵着手在海边散步,徐徐海风吹散她的长发,晚上涨潮,海浪一个接一个,低吼着冲上岸边,拍在两人脚上,带来一阵清凉。
今夏挽着他的胳膊:“生宝宝的话,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陆川笑:“都可以。” 随后一想:“女孩更好。” 想到有个肉乎乎的,迷你版的今夏爬到自己身上,搂着自己脖子,奶声奶气地叫爸爸,他就觉得要被融化了。
“我想生个男孩。” 今夏说道,她想看迷你版的陆川,一定是个小萌正太。
陆川嘴角微勾:“那我得好好努力,争取让你生个龙凤胎,这样就一次完成任务了。”
今夏嗔道:“哪有那么容易。”
陆川拉起她往回走:“就是知道不容易,才要多努力。走吧,回去造人。”
今夏:“……”
回屋陆川就给她展示了那套情趣内衣,纯白色吊带袜,上身胸前是两片羽毛,后背是几条细绳系带,聊胜于无。在他蜜月有特权的胁迫下,今夏最终还是换上了,陆川看得双眼几乎要冒血,一个饿狼扑食就给她摁倒在床上,吭哧吭哧了一番还不够,又趁着夜色把她抱出茅草屋,就着下海处的楼梯再来了一次。
平时在屋里做惯了,时间一长,新鲜度难免降低,现在换了一个环境,尤其是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陆川血管里的荷尔蒙又像十八九岁那般沸腾起来,加之有了今夏的恩准,可以不戴套,这无异于是在上倒了一整桶汽油,瞬间火光冲天。
整个旅行,两人都跟连体婴似的成天黏在一起,陆川充分利用了蜜月期间,想做就做的特权,无时无刻不在冲动,那么美好的身体,那么蚀骨的嗓音,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于是乎,他辛勤耕耘的结果,就是蜜月旅行之后的那一个月,今夏的大姨妈没有来成。
番外二 怀孕啦
今夏大姨妈没来的事;陆川也注意到了,倒不是他细心到可以记住这些琐事;只是他平时不喜欢在床上浴血奋战,所以特别留意了这个特殊周期;他记得;她的时间准得就跟瑞士表一样;怎么这次这么久没来。
今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