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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虽然面容丝毫不变,但是内心里的震惊其实一点都不比梁浩文的少多少。

    叶小楼虽然就在项家主宅住下去了,但是叶安也没放松查找他的身世,叶小楼的母亲是江南人士,他本人的口音也带点苏州人的软糯,但是无论怎么查,他们都查不到跟他母亲与叶小楼本人相关的信息,在当时叶小楼被车撞的那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这身穿古怪衣服的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就像是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婴儿一样,连叶安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项少辰开车那一下撞出毛病来了,但是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并没有什么问题,顶多有点轻微脑震荡,也构不成让他变傻或是失忆的程度。

    每次叶小楼表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的举动的时候,叶安都有种这孩子该不会是从小被关在山里养着吧的感觉。

    他甚至连洗澡水都不会自己放!给他放开水还吓得赤裸裸的从浴室里跑了出来!

    像是被佣人拿着的吸尘器吓到,又趁人不注意带回房间里自己研究,差点把脑袋伸进冲水马桶,自己跑去研究钟表为什么会动以至于站在墙边两个小时都歪着头一动不动这样的事情,叶安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项炎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刚开始没什么表情,过一会又好笑的把叶小楼叫过来问问他,叶小楼一看到项炎就什么都忘了,一口一个爹爹,问什么就说什么,身后仿佛有尾巴一甩一甩,乖巧的不得了。

    “你怎么看?”项炎问叶安。

    叶安想了想,斟酌着说:“这孩子以前可能受过不少苦。”

    但看叶小楼的样子,又不像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在项家里,叶安是除了管家之外还稍微能揣测一下项炎心思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想到项炎竟然想把叶小楼就这么留在项家。

    要知道项家这样的家族,等级森严规矩繁多,更何况叶小楼与项炎还没有丁点的血缘关系。

    项少辰被人称为太子爷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毕竟一直受到项大小姐的宠爱,又是一直跟在她和项炎身边长大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项炎一直没有再娶妻生子的意思,大家都本能的把项少辰当成项家家族集团的继承人,唯一的大少爷。

    项炎的名字不仅仅代表着项家集团的掌舵人,这位性格冷酷的黑道教父从来都是杀伐决断,为人所畏惧。作为他的儿子的项少辰也是赫赫有名,但是在大多数人都认为项少辰就是项家集团的下一任的继承人的时候,却偏偏冒出来一个小少爷。

    当然,前提是那个孩子确实是项炎的儿子,并且被他授予继承人的权利的话。

    叶小楼对这些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他甚至不明白项家的这些下人们叫他的这一声楼少到底有什么含义,在他的眼里不管项家有多大,人有多少,唯一能影响到他的也只有项炎一个人而已。

    “爹爹回来了吗?”叶小楼穿着小熊图案的睡衣,抱着他的小熊抱枕,眼巴巴的看着叶安。

    叶安迟疑道:“回来是回来了,但是……”

    叶小楼本来一直是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他知道项炎从哪个地方走进来,但是他今天中午吃完饭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到现在才醒过来。

    “爹爹在里面?”叶小楼纠结的看着房门。

    “是的。”叶安松了口气,想来以叶小楼的性子,也不会贸贸然的想要进去。

    果然,叶小楼虽然眼睛一直看着房门,但是一双脚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落寞的说:“我想爹爹了。”

    片刻后,他的头微微垂下,在叶安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垂落下来的长长的发,被睫毛覆盖住的眼睛笼罩在阴影里。

    叶安想了想,他们项总也只是一天没有在叶小楼眼前出现过吧?

    但是看他这样子,倒像是被抛弃了很久一样。

    项炎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和他说过话了,叶小楼睡着之前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是不是他惹爹爹哪里不高兴了呢?还是因为他昨天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惊扰了客人,所以爹爹生气了吗?

    叶小楼从小就没怎么和父亲相处过,他甚至连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时候都不记得了。

    印象中的高大身影已经完全变成了项炎的模样,同样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他后来无数次的回想,都觉得自己次见面就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乃至于很多次他偷偷的看这个并不亲切的男人的时候,内心里都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感。

    他并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他觉得自己仍然压抑不住那种不顾一切想要抓住什么的强烈感觉。

    “爹爹……”

    叶小楼无意识的低喃了一声,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了。

    项炎也没想到打开门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连一贯沉稳克制的叶安都和叶小楼同时抬起头来,把目光聚焦在项炎的脸上。

    “爹爹!”叶小楼下意识的想上前,但是他这次反应很快,脚步一动就把自己所有的的控制力调度起来,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动作给堵住了。

    以至于在叶安的眼里,就出来了叶小楼身体前倾脚步抬起,后又迅速的回归原位的诡异一幕,好像倒退了镜头一样,叶小楼整个身体都僵硬着,只有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项炎。

    项炎的浑身像是被屋里的冷气包裹了一样,连声音都冷冷的,“怎么还没睡觉?”

    “我我我……”叶小楼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可怜巴巴道:“爹爹……”

    好在项炎也不是真的想训斥他,对叶安说:“一会叫管家过来一趟。”

    他说完转身就进屋,叶小楼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神游移了一下后就求救的看向叶安。

    叶安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把他往房间里一推。

    叶小楼顺势往前走了进步,转头无助的看着他。

    叶安抬手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快进去,叶小楼这才抱紧了怀里的抱枕,不安的走了进去。

    项炎坐在沙发上,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的位置,叶小楼连忙规规矩矩的在沙发上坐下。

    他身后的长发落下的弧度非常好看,不过坐下的时候似乎坐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疼的眯了下眼睛,连忙伸手把屁股下面的头发给抽了出来。

    项炎看着她的小动作,脸色缓和了些。

    “怎么还没睡?”

    这几天他因为公事和家事忙得不可开交,像这样安静下来给叶小楼说话的时间几乎是没有的。

    “我……”叶小楼脸有点红,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爹爹是不是很累?”

    项炎眯着眼睛看他,像叶小楼这样年龄的孩子,这么听话的倒真是难得,项炎想起自己的儿子,他还从来没从项少辰的嘴里听到一句父亲累不累这样的话。

    同样是关心,但是叶小楼的眼睛里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是项少辰的眼神里没有的。

    叶小楼看他不说话,犹豫半晌才说:“爹爹,要不……我帮你锤锤肩吧?”

    项炎似乎在考虑什么,看了他一会,才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过来。”

    第二十一章 爹爹果然要卖掉我吗?

    叶小楼站起身来,刚要走过去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于是把他的小熊抱枕在到沙发上放好。

    这个抱枕和睡衣都是管家给他的,叶小楼喜欢的不得了,自从接过来之后就经常抱着。

    他走到项炎的身后,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漆黑浓密的短发,黑色衬衫的衣领下脖颈的肌肤,他的双臂袖子挽到一半,肌肉结实的手臂随意的搭在一边。

    叶小楼抬手轻轻锤了几下,男人的肩膀十分坚硬,叶小楼意识到这样他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于是手劲儿大了些,小声问:“这样可以吗,爹爹?”

    项炎随口应了一声,微闭着眼睛,放松的倚在沙发上。这样的懒散的姿态他其实很少对外人显露出来,这个黑道教父的身边从来不缺乏保镖的保护,像这样放松的,把背后毫无防备的显露在一个人的面前,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叶小楼给人捶肩没什么技巧,但是他的手指细长,一根根白皙而又骨节分明,一下下捶在男人的肩膀上,令人有种舒服的惬意感。

    项炎似乎本来就有些心事,半晌后心不在焉的问,“你十三岁了?”

    叶小楼本来有些恍惚,听到项炎的问话才嗯嗯点头:“是的,爹爹。”

    “上过学没有?”

    “上学?”叶小楼皱起眉,想了想道:“是去私塾的意思吗?”

    项炎也隐约察觉到叶小楼身上有种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气质,不仅仅是他之前的衣着,一头长发的外表,还包括他的谈吐举止,包括面对很多东西的时候显露出来的表情。

    当然,叶安每次都把叶小楼办的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蠢事也告诉过项炎,这也是一个原因。

    项炎很难想象这样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来的。

    索性项炎的耐性一向很好,如果他对叶小楼没有耐心的话,说不定早就因为叶小楼怪异的举止做出什么粗暴的决定了。

    于是他也没在意叶小楼的回答,又换了个问题说:“你当时被撞的时候,是怎么来到那个地方的?”

    叶小楼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又重新换了角度给他捶肩,声音却莫名的低沉了一些,“我只记得我落在水里,沉了很久……”

    没有溺过水的人无法体会那种痛苦,况且叶小楼溺水的时候,是在一个冰冷彻骨的湖里,他不记得自己挣扎了多久,喉管和肺部不断进入大量的水,但是四面八方还是源源不断的水挤压着他的身体,他没过多久就窒息的沉了下去。

    然而他也清楚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痛苦了,身体动不了,像在平静的熟睡,身体在水里面飘忽,他甚至能看到他很久没有见过的娘亲就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

    “我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里一点水都没有了……”叶小楼看不见项炎的表情,但还能感觉到他还在听自己说话,于是只能继续把这件事情说完,“但是衣服还是湿的……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很大的发亮的东西……”

    项炎能感觉到他双手的颤抖,这可怜的孩子恐怕脸都白了。

    “项总?”

    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项炎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叶小楼小朋友像是个等待家长审判的小学生一样乖乖站在他身边。

    项炎淡淡道:“去拿杯牛奶过来。”

    管家一看叶小楼的脸色就明白了。

    片刻后,叶小楼缩在沙发上,两手捧着一杯热牛奶,眉头不易察觉的皱着,似乎还在回想刚才说的事情。

    项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跟管家说:“这孩子说他溺水之后就跑到阿辰车底下去了,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管家愣了一下:“……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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