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忘了了。 』
作为韩韵的穆颜清,是次来到定北侯府,但作为顾颜清,她却不是次来。
当时她是女扮男装跟着舅舅来的,也只在外院停留了小半个时辰,至于内院,她从未曾踏足过。
以前定北侯府也举办过这个宴那个宴的,还有定北侯和已去世的老侯爷过寿什么的,但她不喜欢应酬这些宴会,就以她生来带煞怕给别人带来不祥为由,从来不参加任何的宴会。
今天这一场夏宴是她生平次参加外人办的宴会。
定北侯府的婆子带着她先去见了定北侯夫人姜氏,姜氏打量了一下随后拉着她的手亲热的说着话,还跟旁边的夫人们说道:早就听侯爷说曾在云州救了一个走失的姑娘,只因战事吃紧,没空帮那姑娘寻找家人,后来又失去了那姑娘的踪迹,不想竟是诗诗的小姑。
穆颜清很是反感却又不能历时抽开手,只好陪着笑脸。
姜氏却话锋一转,问起了她为什么不愿意回韩家。
穆颜清心知姜氏是打算让她在众夫人面前丢脸,也好坐实了外面传她是自甘堕落,而不是韩家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逼得她入了祈愿阁。
她冷笑着想,既然你们想利用我抬高韩家,那我就让你们如意,看你们能不能笑下去!
她把当初在韩崇面前的说辞又搬出来说了一遍:因着这些考量我才不准备回去,毕竟当年跟家人走散的时候我也才十岁,礼仪什么的还没全学会,后来又为了生活进入祈愿阁做了医者,接触的也都是抛头露面之人,这该会的礼仪肯定是学不到的。
如今他们知道我还活着,韩大人和韩老爷欣然欲接我回去,我自是高兴的,可他们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能如此心安理的回去给他们增添负担呢?况且听说三妹正在议亲,我要是回去坏了她的亲事,我这做姐姐的心里又怎生过得去?
端的是贤良淑德,她一心是为了韩家好,可外面的人去把她传成那样
姜氏暗暗的打量着穆颜清,瞧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真诚,倒不像说假话的。
而且刚刚的话好似很随意的说的,也抬高了韩家,但却解释她不回韩家的初衷,还顺口说了她在祈愿阁里是担任医者,根本不是伶人!
这么一句话下来,看似韩家被抬高了,但最受益的还是穆颜清。
在坐的夫人们哪个不是有品阶或者丈夫有实权的?
若她只是个伶人,还不肯回韩家,任她怎么说大家对她都只有瞧不起,可若是为了生活做了医者,不回韩家的出点还是为了韩菲的亲事着想,这意义就不同了。
原来穆姑娘在祈愿阁里担任医者啊,这外面人都说你是伶你怎么不澄清一下?
穆颜清笑笑:这话原也没错,初始时我刚到戏班,班主就让我跟着学唱戏,吊嗓子,后来现我琴棋书画学的倒是快,惟独这嗓子吊不起来,不是唱戏的料。班主考虑再三就没让我登台唱戏,介绍了个老大夫教我学医,后来戏班渐渐展的挺好,就不止唱曲剧了。
夫人应该知道,云州是边城重镇,来往的客商也不少,但因跟匈奴的关系紧张,客商就算来做生意也要先通过官府检查,这样一来他们在等候的时候就会很无聊,跑到戏班去听戏打时间,为了适应大众,我们戏班特别又培训了唱京剧,豫剧,黄梅戏的人。
可这人一多,生病的也就多了,班主就问我愿不愿意回到戏班,专门给祈愿阁里的人看病。我能跟着师傅学医都是托了班主的褔,我虽是小女子但也知道,便趁着学医空档回去给祈愿阁的人调理身子。至于外人说我是伶人,并没大错,毕竟最开始我是托了伶人的身份才得以活下来,不然早就饿死街头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我?
在座的夫人们都暗暗的点了点头,好一句,如此有情有义的姑娘难得。
姜氏迟疑了一下说:此一时彼一时,我听说姑娘跟6家二公子定了亲,若外人继续对姑娘有误解,对姑娘的名声可不好,姑娘就不怕6大人和6二夫人责怪,二公子不喜吗?
穆颜清却毫不在意的回,我进京时对外就是一个伶人,6大人和6二夫人他们早就知道,若此时还来翻旧帐会不会晚了点?我想他们都是信任我的,既如此我又何必澄清?
姜氏怔了怔,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即没错又何必澄清,其实也是在说她不需要澄清。
孟子曾说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能坦然接受别人的眼光和评论,而不是想着怎么去辩解,大家只会认为她说的话是真的,她无愧于心,相反她若想着去澄清,反而让人觉得她说的话有假,她这个人虚伪。
看来她的心性非一般人能比,怪不得老爷特意吩咐为了这姑娘办了这个夏宴呢!
只是这样的人,能被老爷所利用吗?
姜氏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顿时就没了跟她说话的兴趣,又随意的跟穆颜清说了几句话就让人带她先去花园,等客人都到了夏宴就开始了。
穆颜清随着下人来到唐家的花园,花园里有一个石亭子,石亭子里三三两两的聚了一些姑娘家,外头也安置了桌椅,各色茶点也一早就备上了。
穆颜清跟京中这些姑娘不熟,也不想去跟他们参合,在她的眼中,这些人都跟当初的她一样,无忧无虑,甚至天真的有点傻,这样的人对她要做的事根本没有好处。
她打了唐家的下人,独自一个人在花园里逛了起来。
今天是她次参加宴会,她怕在宴会上闹出笑话来便没带香儿。
她想就算闹了笑话也让她一个人闹吧,反正她在别人眼中就是伶人,而且刚刚她也说过了,世家大族的礼仪她没学会,所以就算闹了笑话也不稀奇,她又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