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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的怒气在他肩膀上方的空气中,早已杀的你来我往。
“咳嗯——”
阻止这场战争的男人,适时的从凌锦云背后冒出来——
约翰的嘴角还挂着明显的淤青……凌锦云从纽约回来,飞机一着地就先打听他最在意的这个男人的境况,果然还是大发了雷霆!
别看这个家伙平时装起督察来一幅斯斯文文的模样,一旦暴走,力度根本就是台风过境……恐怕就是对面的漠帝也有所不及。
“你想多活两天就最好别乱动,乖乖的给我回自己的病房去!”
——约翰脸一沉,跻身过来。
官羽浔这才注意到,他正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他差点忘记了——约翰是医生!
而这时才注意到这个房间居然是熟悉的——上次他也在这里养伤,被洛优伤害的那次!
这是约翰的医院!
“大绵羊啊,你烧退了就没事了!你快吓死我了,你要有什么好歹,我可就等着陪葬喽!”
约翰故意打趣的看了凌锦云一眼,其中自是意味深长……当然,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分散着房间里硝烟弥漫的气场!
“那……洛优呢?他要不要紧!”
偏偏当事人完全意识不到!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家医院触景生情,还是突然哪根神经搭错了,官羽浔突然想起了那时候被鞭打得奄奄一息的少年……只不过脱口而出之后,他立即后悔了!
抱着他不放的凌锦云,和背后向他步步靠近过来的蓝漠,神情同时冷了下来——虽然他不敢去看那是怎样的表情,但周围温度聚降的空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额……他呀……也在楼下的病房里……”约翰的额头上冒汗了。
祖宗啊,我在这边卯足了劲给你解围,你就别添乱了行吗?约翰一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擦汗,一边下意识的捂住没有伤痕的另外一边脸,生怕凌锦云会突然发飙,再给他来一下!
又不是他非要这群大麻烦住进来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官羽伶!
一把火把现场烧的干干净净不说!还要把这群麻烦全部带到他的医院治好……不照办就把他和恐怖分子一起行动的事传真到美国总部——那女人竟敢这样明晃晃的威胁他,居然还丢下他一走了之!
“额……你们是一个叫唐枫的男人送来的……”约翰硬着头皮道。
果然,此言一出,那两道活像要将人活剐了的目光立刻集中到自己身上!
……送来医院之前,蓝漠是清醒的,作为当事人他当然知道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而眼看竞争者已经足够多的凌锦云,也同样在心里暗骂这个笨蛋怎么还将多余的人扯进来。
约翰则是一脸的委屈——
这种不讨好的话,又不是他愿意说……也是那个女人威胁他的啊!
——那个杀手,为了大叔,最后还是离开了,于是……这么做,算是想要再给弟弟的追求者一个机会吗?
哼,还真不像是那女人的作风!
这么一说,官羽浔果然愣了一下,那五味俱全的表情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少年还没有醒,伤跟这个人差不多,虽然没有致使伤却也都比较严重……这家伙送来的时候全身软组织没有一块好的,肋骨全都断光了,当时没插进内脏算他命大!少年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肤,连皮下组织都被钢刺挂烂了,恐怕好了以后也会留下一身疤痕……”
约翰很快发现他似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想官羽浔靠过去,生怕这两个即将爆发的男人会将他就地正法了!
“你,立刻把我的人放开!”
不知道是早就不爽,碍于官羽浔的面子忍了很多,还是想要转移话题……总之蓝漠终于开了口,并且矛头直指凌锦云。
“哦?‘你的人’?你可真敢说?你问问这说法羽浔同意么?”凌锦云非但不松手,反而挑着眉毛毫不示弱。
一触即发的“战事”,却因为官羽浔一个明显的态度转变而嘎然而止——
“蓝漠,你受伤了?”
说这话的同时,官羽浔本能的挣开了凌锦云的手,让这个自以为稳操胜券的男人脸色一僵。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我这种人身上什么伤没受过,不用放在心上。”
蓝漠微愕,旋即一把抓住官羽浔打算靠近他前胸的手——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脆弱,哪怕一点都不想!
可是因为刚才被骗后又被他禁锢在怀中,官羽浔的挣扎撕裂了缝合伤口的地带,血却正一片一片的从白色的病服中渗透出来,清晰的刺眼。
“刚才为什么不说?”
官羽浔垂下眼睑,抱怨的话却没有抱怨的语调,满满的全是自责。
就算瘫痪是个恶作剧,可是毕竟是血肉之躯……为了他经历过那种残忍的殴打后,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肋骨全断光了……自己居然刚才还在这个怀抱里拼命的挣扎,甚至捶打……
“说了你又不能替我疼!再说……”因为抓住了他的手,而将他顺势抓到身前,蓝漠一边轻抚着他的碎发,一边带着满脸的宠溺和深情,“就算你可以替我疼,我也绝对舍不得。”
官羽浔被这简单的动作和话语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无意识的任由这并不过分的动作持续着。
当然这画面的旁观者的眼中,变得有些碍眼!
——尤其这个人还是凌锦云!
“赶紧回病房吧,你的缝合我还要再帮你检查一遍——”
随时防范凌锦云会发飙的约翰,赶紧跳出来打岔!
……今天绝对是他的倒霉日,所有的坏人都让他一个人当了!
“嗯,伤势要紧,回病房吧——”
官羽浔的附和让约翰喜上眉梢,连一旁不喜欢展露喜怒于外人眼前的凌锦云都明显的松了口气……只是官羽浔接下来的一句,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先送你回病房——”官羽浔淡淡的一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蓝漠压根没什么事的手臂。在他善良的逻辑里,这似乎是他天经地义的要承担的责任,“云,谢谢你来看我,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再去跟你道谢。”
说话间,两人已经从凌锦云的身边擦肩而过。
蓝漠故意在那一刹那佯作无意的撞了一下凌锦云的肩膀。
“羽浔,等一下陪我好不好?如果伤口裂开缝针是很疼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今天一个人根本睡不着……”
这种恶心的撒娇……蓝漠自己都不相信有一天会从他的口中冒出来!
只是……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像个小孩子一样执着于在爱人的心目中,谁更重要!
谁知,对于两个男从幼稚的斗气行为,神经一向大条的官羽浔却完全看不出端倪,弱弱的一声回应,却差点连蓝漠都气晕过去——
“先送你回房间,你不是很强吗?拆线这种事我也帮不上忙,你忍耐一下吧。等一下我去看看洛优……不管他以前怎么对我,这次毕竟和你一样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完全不管不顾的话也说不过去……”
一句“和你一样”让蓝漠立刻好像喉咙里卡了鱼刺,就不出的别扭。
不甘心的对上凌锦云避开官羽浔丢给他的幸灾乐祸的冷笑,活脱脱的像是在说——“原来你和那小子是一个级别的啊?”
看着官羽浔扶着气焰顿消的蓝漠离开病房,约翰在失神的凌锦云肩上轻轻一拍,眼里四个大字写得清清楚楚——
好自为之。
爱上那个大叔,会很辛苦吧……那个温柔的外表下的心,恐怕已经封闭到不想让任何人进入的地步……
凌锦云……你如果坚持的话,前途恐怕会坎坷的很。
可是在一行人身后原地未动的凌锦云,却攥着泛白的拳头,像是回应着自己一样——
这个人,他认定了!
就算是眼前这个男人身边的对手再多、再混乱、再危险……他认定了,哪有这么轻易放手的道理!
正文百四十四章 危难的少爷
躲在床上的少年,全身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仅露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卸去平日玩世不恭的伪装,看上去单薄脆弱的让人心疼。
“洛优……”
虽然约翰说他还没有醒过来,官羽浔还是忍不住轻声的唤了一声。
那张平静的小脸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洛优的床头,各种各样的仪器都在运作着,头上的点滴也一直没有停止。
官羽浔不由自主的探出手,想要将他额前露在纱布外面少得可怜的碎发抚平。
“他的皮下组织大面积严重受损,目前只能依靠器械和液体维持着体表以及内脏的机能,虽然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将来一身的疤痕是在所难免的……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始终不能醒来……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站在一边,一直被官羽浔当空气的小护士,终于忍不住出声,他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个护士,还有护士身后的男人——
官羽浔的目光触到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不就是当日“黑玫瑰”的老板么?
看出他眼中的惊慌,尘苦笑着摇摇头……让他说什么好呢?
“自作孽不可活”——他有时候也会担心这句话会不会应验到自己这个不可一世的小主人身上……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怎么会这样?”
约翰跟他说的根本没有这么严重啊!
官羽浔错愕的视线有意回避的只落在护士身上,手却在看到尘的一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他的神智迅速从对少年的自责和感激中抽了回来……在那个俱乐部的一幕幕,连带着这个少年三番四次凌辱他的画面再次从及脑海中翻滚出来……那些事,像是奴隶身上永远无法磨灭的耻辱烙印,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得下!
可眼前,洛优依旧是那个洛优,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强势的少年再逼迫他——在咖啡厅里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向他道歉;在演奏会剧场的卫生间里像小狗一样向他摇尾乞怜;在他即将受到侵害的时候,不顾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以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无法原谅,却也不能置之不理——官羽浔发现他随波逐流的惨淡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以抉择过。
“这位先生,你知道谁是他的老师吗?”
护士的答非所问却再次让他心惊!
“怎么了?”
而变清晰的回响起洛优口口声声叫他“老师”的声音,那声音里有狡诈的,有恶毒的,有暴怒的……也有温柔的,甚至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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