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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淡淡一笑,将输液瓶子挂好才说:“没事的,有点反应是正常的,休息休息就好了。今晚就住在卫生队吧,不往招待所那边折腾了。”

    “好。”她往被窝里面蹭了蹭,暖意瞬间将她包裹。

    “睡吧。”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关掉了屋里的大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那你呢?”暖意让她的困意上涌,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他。只见他倾过身来,替她掖了掖被角,手指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冰凉的感觉让微微瑟缩了一下。他似是察觉到,便很小心地不再碰到她。

    “等你睡了我再走,就在外间,有事了叫我。”

    “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她忽然翻了个身子,抓住了他的手,嘱咐:“要多穿件衣服,冷。”说完,便睡了过去。

    一下子被温暖的掌心握住了,顾淮越愣了愣,良久,他扯动嘴角笑了下,抽出手来,将她的胳膊塞回被窝里,关灯走了出去。

    ……

    …………

    第二天一醒来,严真便感觉好了一些。

    至少头没那么晕了,头疼还是存在的。她揉了揉太阳穴,将放在床前的冬作训服穿上。确定穿着够厚以后,她才敢慢慢向外走去。

    昨晚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路,连何时到了团部都不清楚,再加上黑黢黢的夜色,直到今晨,她才看清团部的真正模样。

    一排排营房整齐地坐落着,除此之外,团部大院还四处散落着针叶植物。浓浓的绿色,衬得整个营区更有生气。

    操场上,士兵们正在把物资装车,这是要送往七连的物资,前一阵子因为下大雪路不好走便延迟了送补给的时间,眼看着七连库存就要告罄,团部立刻组织人往上送物资。

    只是……

    严真看了看不远处的景象,白皑皑的一片,料想这路途定不好走。

    小毛正端着保温桶向卫生队走来,看见她喜滋滋地敬了个礼。

    严真微微一笑:“你参谋长人呢?”

    “参谋长正在跟团长一起指挥装物资,一会儿车队就出发了。”

    哦,严真想起来了,昨晚在来团部的路上,庞凯说,让他们今天跟着送物资的车一起去七连。

    想了想,严真向前走去。

    小毛忙喊住了她:“嫂子,您先吃早饭吧。而且,参谋长说今天让你在团部好好休息,他跟着我们团长一起到七连去。”

    让她留在团部?

    严真花了几分钟才消化了这句话,转身,就向操场走去,留下小毛一个人苦着脸站在那里。

    庞凯一边捂着心口一边指挥物资装车。

    藏南地区一入雪季以来就下了几场大雪,这几日天气反常地好了起来,最起码没有再下雪。只是雪已经积得很厚了,所以这次运送物资他得一路随行。他在这里当了二十三年的兵了,再也没有比他更有高原雪地开车经验的司机了。只是,看他捂心口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禁让人担心这趟来回得两天的路途,他能不能撑得来

    一个上尉说道:“团长,今天您就别去了,留在团部休息一天吧。”

    庞凯转身瞪了他一眼:“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要你废话。”

    上尉立刻噤声,求援般地看了看顾淮越。可是他估计错了,甭看这人军衔比庞凯还大,可是说起话来,也还得斟酌着:“他说的对,你这身体不适合再急行军,这趟我替你来。”

    庞凯自然也不给他好脸色:“你也少罗嗦。”训了一句,放缓了语气,“倒是你老婆,今天最好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顾淮越沉吟片刻,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女声:“我要去。”

    毫无疑问,是严真。

    顾淮越转过身去,看着缩在宽大的冬作训服里的她,表情严肃。

    严真拢了拢头发,抿了抿唇,说:“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

    “你身体还未痊愈。”顾淮越看她一眼,低声说。

    这就算是委婉地拒绝了,严真苦笑。谁让她的身体不争气呢,只是,如果让她剩下的日子都留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那她不就白来了吗?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白来。”她柔声说,眼神中却有不容忽视的坚定,让他无法立刻说出拒绝的话来。倒是身后的庞团长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啦,都别争啦,今天都去,去七连开大会!”

    积雪太厚,不少路段阻隔,光是排除障碍都要花费一两个小时。

    抵达七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距离上午从团部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

    再一次呼吸到车外的新鲜空气的感觉还真不错,严真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面前有一排士兵正列队集合傻傻地看着她!

    对视一会儿,严真也囧了。

    庞凯笑看了某人一眼,喊了一声:“赵文江,立刻组织你的连队过来搬物资!”

    七连连长赵文江迅速回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是”,立刻领着他的一群“孬兵”去搬物资了。

    严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女人在部队里是个稀罕物啊,尤其是对这群驻扎在边防的军人来说。也不能懒这群“孬兵”啊,谁让团部摇过来的电话里没说有女人到访呀,尤其还是找的挺漂亮一位。

    庞凯与某人并列而站,笑骂:“这帮孬兵,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地。”

    某人淡淡一笑,注视着前方那个高挑瘦削的背影,慢慢说道:“大概,这对他们来说,是意外的惊喜吧。”

    于他们,是这样。于他,也是。

    28

    卸下物资,七连开始埋锅造饭。

    不仅边防团团长来了,还有从这里走出去的某集团军a师参谋长大驾光临,这顿饭,怎么也得弄得丰盛一点儿吧。

    赵文江已经跟炊事班打好了招呼,庞凯走进去一看,还是忍不住训斥了他一声:“你这是吃了这顿不想下顿了是吧?你这要按部队伙食标准可严重超标了啊,每人每餐二十块钱打得住吗?”

    赵文江讪讪一笑,“团长,这不今儿有特殊情况吗?”

    难得这个爽朗的北方大小伙也有扭捏的时候。

    庞凯也懒得训他了,临走前嘱咐道:“口味注意清淡。”

    “是!”炊事班一众人应道。

    庞凯和顾淮越去视察营房,严真独自一个人在营房前的操场上缓步走着。

    其实这里风景很美,七连海拔在四千米以上,从这里向下望去,可以看见缭绕的云雾,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严真笑了笑,缩回了探出去的身子,视线扫过,看见一个兵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她不禁好奇,提高声音问:“你站在这儿干吗?”

    那兵唰地敬了一个礼,看着严真,又有些不好意思:“连长说让我跟着您,这儿路滑,怕您摔下去。”

    这个赵文江。

    严真摇摇头,向士兵柔柔一笑,“那也好,你就带我逛逛你们七连吧。”

    偌大的营区,最显眼的莫过于正中央的那块五星红旗。这块五星红旗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画在一个由石子铺成的方台之上,近处看凸凹不平,可离远了看,却很漂亮。

    严真不禁惊喜道:“这是谁画的呀?“

    士兵小王道:“这是我以前的班长老乔画的,不过去年他刚刚复员。”笑了笑,小王说,“堆这块方台的石头是连长带着我们一块块儿捡回来的,刚堆成形都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呢。”

    严真微微笑了下,远在在这高原之巅,还存在着这么多神奇的人物。

    参观了他们的宿舍,严真沿着阶梯向下走去。小王时刻跟在她的后面,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滑倒。说实话她也趔趄了好几次,小王从后面扶住她,扶稳了就立刻松手。

    这就是这里的战士,他们的兵。小心翼翼地,就怕你不舒服。

    楼梯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严真看见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顾淮越和庞凯。两人说了些什么,顾淮越向她走来。

    严真不自觉快走了几步,顾淮越皱了皱眉,伸出手来嘱咐她:“走慢点。”

    她的高原反应才稍稍有所缓解,不适宜快步行走。

    严真看着他伸出手愣了下,嘴角微微弯起,搭着他的手顺利走下楼梯。

    “冷不冷?”他握了握她的手,两只同样冰冷的手相握,感觉不出来什么。

    严真笑了笑,缩了下脖子:“嗯,有点儿冷。”

    这里冬季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三十多度,现在虽未到最冷的时候,但是与c市相比,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冷了。

    他看着她,淡淡一笑。

    “小王,去后院搬点儿柴火来。”

    小王得令而去,走到半路又被他叫住,“再去看看伙房得不得空。”

    严真不禁好奇:“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冷?”

    严真点点头。

    “所以我给你找个驱寒的地方。”

    所谓驱寒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狭小的只有七八平米的伙房。严真站在门口,很是愣了一下。

    小王抱着刚刚劈好的柴木进门,顾参谋长挽了挽袖子,在凳子上坐下,准备生火。他点了一张报纸塞了进去,而后又添进去了几根柴木,不一会儿,火便烧起来了,只要离近了,便能感觉到那股热度。

    严真不自觉地靠近,顾淮越瞧着她,顺便递过来了一个小椅子。

    “别离火口那么近,小心烫着衣服,坐过来吧。”他把椅子放在了他的身边,严真犹豫了下,走到那里坐了下来。

    小王半蹲在那里往火灶里添柴木,严真看他蹲的难受,便捞过来另一个小凳子让他坐。

    小王哪儿受过这待遇啊,紧张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半撑起身子连连称不。严真被他这异常的反应囧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会放松下来。

    “小王,还得给你喊个口号吗?”严真笑着说,“一二三,坐?”

    小王一阵窘迫,最终还是把屁股挪到了凳子上。

    顾淮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淡淡一笑。

    忽然小王一排脑袋瓜子,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儿:“遭了,还没给威风喂食!”说着一溜烟就要往外跑,顾淮越叫住了他,“是你喂的军犬?”

    “是。”小王讷讷地答。

    顾淮越顿时来了兴致:“喂完食了牵过来看看。”

    看着小王迅速离去的背影,严真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他那是紧张。”顾淮越笑了下,低声说,火慢慢燃起,有淡淡的光从他脸上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