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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

    指指自己的额头,冉穆麟和衣躺下,卫国、金国、南国的如意算盘……百密总有一疏。

    慢慢地,小心地揉按麒帝总是疼的额角,羌咏痛地看著面前的那张神似这人亡母宁贵妃的脸。正是因为这张脸,让先皇不顾伦理的折辱“他”,让王皇後和太子因此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是多麽尊贵的人,多麽……美丽的人……

    “主子……”

    无声的喊著,羌咏自问,若那时他没有背叛王皇後,杀了“他”,那“他”现在是否早已享受下一世的幸福,而不必再承受现在的痛苦与磨难。

    卫国原本派出奸细刺杀冉穆麟并趁机打开城门,结果失败,此後仁昌的守卫变得更加牢固,眼看无法快速拿下仁昌,东下北渊国都绛丹。卫国决定守死仁昌,让冉穆麟的二十一万大军困在仁昌,同时要求南国同金国再各派十万大军,意图趁北渊兵力削弱之时,从南北打开进入北渊的缺口,北渊与金国相接的城池因兵力最为薄弱,陷入了苦战。

    雪上加霜的是,楚国没有趁机攻打邻国金国,他们的军队从燕国直达北渊边界。对北渊这块肥肉,四国心照不宣。

    仁昌,冉穆麟的屋内,副将赵贤、陌谦、桂尤及其他几位将领分列两侧,等待大将军发话。

    军师王甫丘道:“将军,洛北和关眦没有任何消息,我们派出去的一百兵士无一人带回消息,现在最危险的不是仁昌,属下担心洛北和关眦失守,那样的话,仁昌就真的危险了。”

    冉穆麟始终看著桌上的地图,目前其他地方的消息送不进来,他只能依照目前卫国的动静来猜测战事,但他此刻最担心的不是仁昌、不是洛北和关眦,他担心的是京城,是留在皇宫里的儿子。

    王甫丘接著说:“陛下当初同意给仁昌十万军队,王爷仅带回六万,陛下至少会再派四万军队前来仁昌,只要洛北和关眦能坚持到援军抵达,仁昌就可与援军里应外合,冲出重围。”

    自麒帝登基之後,北渊国每年把国库一半的收入投入到了军备中,再加上北渊原本就地肥水美,这几年更是风调雨顺,兵力已赶上卫国,仅次於楚国,这也是卫国为何要联合南国与金国突然对北渊发动战事,因为他们不能让北渊做大,成为第二个楚国。

    “你们别忘了楚国。”冉穆麟沈声道,“这是消弱北渊兵力的最好时机,他不会放过。他非但不会去攻打与之相邻的金国,反而会从燕国直逼北渊而来。我就是担心皇兄会派兵到仁昌。京中可只有十万兵马……若皇兄能派至少五万兵马到槐屏一带阻挡楚国,再分兵两路向金国派出几千人的袭兵,从大龟山潜入金国,打他个措手不及,金国就不得不退兵。金国一退,卫国还谈何围死仁昌?”

    听了冉穆麟的分析,大家都非常赞同,可是……

    “大龟山地势险峻,就算陛下能想到,若无人带路,即使是龙虎骑出马,也不一定能过去。当年属下陪王爷曾走过那里,差点没回来。车将军和潘将军一直是保护京都安全,对金国一带并不熟知。”

    王甫丘看向冉穆麟,低声说了句:“枫儿知道那条路……”他一说完,众人不敢说话了。若让枫儿知道仁昌被围……几个人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冉穆麟的脸色。

    “赵贤。”

    “末将在。”

    “今夜子时,本王带领三千精骑兵助你突围,你挑十人跟随,趁乱冲出去,回京报信。让陛下不要向仁昌派兵,把本王的意图带给陛下,然後你亲自带兵去大龟山。”

    “王爷,让末将带兵突袭吧。”桂尤上前。

    “王爷,属下也不同意您亲自带兵突袭。”王甫丘也不赞成,太危险了。

    冉穆麟冷冷哼道:“本王憋著一肚子火呢,你们别拦著我。”都是这帮王八羔子让他和儿子分开,如今儿子在京城有没有乖,他都不知道。

    “赵贤,回京後你告诉枫儿,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若他乖乖听话,我就尽快回京接他,若他不听话,你就替我打他屁股。”虽开著玩笑,可大家都知道冉穆麟心里有多担心。

    “是,王爷。”

    北历九年十一月初三,冉穆麟亲率四千精兵,於初三子时三刻突袭成功,赵贤带著十二位兵士趁乱冲出,带著冉穆麟的所托赶回京都绛丹报信。

    十一月十一,楚国派二十三万楚燕兵马兵分三路进攻北渊,大将军霍邦突然率领二十万兵马攻入燕国,打了个楚国措手不及,槐屏原本仅有十万兵马驻守,不知何时多出了十万。

    与此同时,洛北、关眦的八万兵士损失过半,南国继续派兵攻打洛北和关眦,卫国也开始向仁昌发动攻势,势必要打下仁昌攻入北渊,而被南国攻陷的浙昆和西坝,北渊的灾民们纷纷逃向最近的洛北和关眦。在这批灾民中,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子,却在人潮中向浙昆逆向而去,额前过长的留海遮住了他的双眸,仅能看到他的右眼上带著黑色的布条。

    “殿下,您该喝药了。”

    赤彤端著药碗进来,躺在床上的冉洛仁马上坐起来,接过药快速喝下,然後含住赤丹喂来的蜜饯。

    “赤彤,你说墨枫……能找到皇叔吗?”冉洛仁眼睛泛红地问。赤彤重重地点头:“主子一定能的。”

    冉洛仁忍著眼里的泪,道:“墨枫……真坏,他丢西我一个人……走了……”

    赤彤和赤丹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赤彤,赤丹……你们别哭,墨枫把……你们交给我,我会保护你们。”冉洛仁擦著眼泪道,“我会……乖乖吃药,等墨枫回来。”

    赤彤和赤丹哭得更伤心,都怪他们多嘴。

    “赤彤、赤丹……你们再把墨枫……给我再把信念念……”

    “是……”

    冉洛仁,我去找父皇,你保重,赤彤赤丹会被人欺负,我交给你,你要活著。

    赤彤赤丹,去鸢园找冉洛仁,避开太子。

    (062鲜币)索瞳:第二十一章

    北渊 京都绛丹

    在卫国、金、南三国突袭北渊的第二十天,北历十一月初七,冉穆麒终於等来了仁昌的消息。在群臣的喧哗声中,四天三夜一路赶回京城的赵贤,被人扶著走进承明殿。

    “陛下,”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赵贤,尤带著精神道,“王爷亲自带兵,助臣突围,王爷命臣禀报陛下。仁昌无忧,请陛下马上派兵前往槐屏,楚国定会对我北渊出兵。”

    “哗!”大殿内惊呼声响。

    冉穆麒却极其镇定地看著仍有话要说,却闭了嘴的赵贤。

    “朕知道了。赵将军一路辛苦,送赵将军下去休息。”

    赵贤带著深意地看了眼陛下,被搀扶了下去。

    “陛下!车将军的兵马还未到仁昌,现在派人去追一定来得及。”

    伍羽坤立刻启奏,张昭昌也上前附和。大臣们惊慌地要求陛下派人去通知前往仁昌的车金全。

    冉穆麒却道:“待朕问明仁昌战况再派人也不迟。退朝吧,你们随时等候朕的差遣。”

    “……是”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懂陛下为何毫不紧张,只得退下。

    “陛下!”伍羽坤还想说什麽,却见皇上已经走了,他默然转身。刚走出承明殿,一名小太监跑上前低声道:“相国大人,陛下让您到崇华阁去。”

    伍羽坤一听,双眸发亮,急忙跟了过去。

    崇华阁内,伍羽坤、张昭昌、御史大夫叶忠祥跪坐在皇上面前,对陛下单独召他们三人前来,三人明白了,陛下有些不能在朝堂上说的话。

    等了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三人回头一看,竟是下去休息的赵贤。他依旧很憔悴,不过换了身衣裳,梳洗了一番,看起来精神好些了。

    一进来,赵贤就跪下道:“陛下,从交阳的大龟山可直接进入金国境内。王爷派臣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带人进入大龟山,深入金国境内,这样绵州、谡阳的金军就不得不撤退,仁昌之危即可解。但大龟山地势险峻,那条路极其危险,遂王爷派末将回来。”

    “陛下!”

    其他三人一听,顿时万分激动,犹如吃了颗定心丸。他们看向皇上,却见对方依然如刚才般淡然。

    冉穆麒闭上双眸,长叹一声,接著,他看向赵贤:“你为何不早些回来?朕已经派车金全带了四千兵马前去大龟山了。”

    屋内四人皆惊,赵贤看著陛下,打了个寒战。

    “陛……陛下……难道世子殿下他……”

    冉穆麒痛苦地说:“这件事朕没瞒住,枫儿他知道了。九天前,枫儿趁夜出了宫,临走时他给朕留了封信,让朕把十万御林军派往槐屏。并说了大龟山的事,还留了张地图,上面清楚地画了那条路,甚至标明了所有险峻的地方。朕怕朝中有内奸,所以暗中命车金全带人前往大龟山。你们以为他带著七万兵马去仁昌了,其实在半路上他就转道去了交阳。那七万兵马被潘越一并带到了槐屏。”

    麒帝的话听在另外三人耳朵里犹如一道闷雷,那个年仅五岁的,让人惧怕的鬼子,竟然早就想到了这些!

    而赵贤却是瘫软在地:“陛下……将军让末将回来还有一件事……”赵贤哭丧著脸道,“让臣看看世子,让他听话。”完了,全完了。

    “朕已经派人去前往仁昌的路上寻找,枫儿一定是去找麟了。”冉穆麒抱著一线希望道,却见赵贤摇头。

    “陛下,小枫一定不会去仁昌。”他太了解那个孩子了,“他要麽去西坝或浙昆,要麽去洛北和关眦,他定会想办法解仁昌之围。”赵贤爬起来,跪道,“陛下,请允许臣带人前去寻找世子。”

    冉穆麒想了想道:“你刚回来还是在京城修养吧,朕即刻就派人。”

    半个时辰後,赵贤和冉穆麒的侍卫副统领容舟,带著几百禁军骑马快速出京。对赵贤来说,再累也比躺在床上担惊受怕地好,万一王爷得知此事,不只是小枫的屁股会遭殃,他的也好不到哪去。

    深夜,浙昆城内死一般的寂,除了南军的军营和他们进驻的地方。南军攻下浙昆和西坝後,烧杀抢掠,接著又一路北上继续攻打洛北和关眦。浙昆仅留下了两万兵马,与西坝的两万兵马一同围堵仁昌的援军。除了巡视的兵士之外,包括将领在内的所有人都去睡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在巡逻的士兵转身後,迅速蹿到另一边,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一人的注意,只是在火把闪跳时,能看到一抹微红的亮光,一点点地靠近粮仓。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小心地盯著前方粮仓门口的十几个守卫,还不时的有巡逻兵来回走著。他又仔细查看了四周,悄悄退了回去。

    攀上屋顶,他找到南军的厨房,掀开瓦片,厨房里没有人,他跳了下去。把厨房剩下的冷饭吃掉,他推倒油桶,从怀里取出火折子。

    不一会儿,滚滚的浓烟从厨房冒了出来,这晚正好有风,火苗窜得极快。卫兵们刚发现厨房里著火了,远处的兵器库也著起火来,接著是南军休息的房屋、马厩。寂静的浙昆城里火焰四散,睡下的人全部起来了。

    “怎麽回事?”

    驻守浙昆的南国副将披著外衫从军帐里出来。

    “回将军,有人在城里放火。烧了咱们几十处地方。”一名侍卫跑过来道。

    “粮草呢?”

    “请将军放心,粮草无事。可能是北渊的乱民。”

    “尽快捉到这些人。”

    “是,将军。”

    副将看了眼不远处蹿起的火苗,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