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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一定会报,我不会让他这麽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王爷!”赵贤哽咽地喊了一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

    “你马上回下关,现在就走。”

    “是……”泪眼看了看王爷,赵贤擦干脸,决然地离开,趁著夜色返回下关。

    他走後,冉穆麟身侧的陌谦开口:“王爷,要不要……四殿下出事,属下担心赵贤冲动。”

    “你派人盯著他,不要让他做傻事。”

    陌谦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冉穆麟缓缓呼了口气,揉揉额角。皇兄是被气疯了吗,怎麽查也不查就处死了洛义,即便是洛义所为,也要查清与他有关的所有人等才对。想了想,冉穆麟起身面色更加凝重。处死洛义的是昼,究竟是皇兄下的令还是昼私自行动。若是後者,这件事就更加棘手了。

    有什麽在抓窗户,冉穆麟上前打开窗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冲了进来,他眼疾手快的抓住。见到是何物後,他惊喜地关上窗子,把怀中之物放在桌上。来的东西显然是渴坏了,来不及把爪子伸出去,它一头扎进冉穆麟的茶碗里,大口喝水。

    “来人。”

    “在。”

    “去拿一只鸡来,活的。”

    “……是。”

    吩咐了在外候著的侍卫,冉穆麟从来著的爪子上很快找到一个竹筒,取出里面的信。似乎知道自己即将有顿美味的大餐,来者──又瘦了许多的老鹰叫了几声,在桌子上跳了跳。

    看完信,冉穆麟的眉头依然紧锁,但脸上却渐渐浮现笑容。

    “枫儿,好样的。”

    接著他快速提笔写好回信,装进竹筒,绑在老鹰的腿上,拍拍对方道:“辛苦你了,吃完鸡後把这封信速速送到枫儿那里。”

    老鹰叫了两声,拍打了几下翅膀。

    父王:

    冉洛诚已找到。他手脚筋脉俱断,我把他藏在距槐屏不远的一处村子内。此事暂不要透露,我已找人来为他医治,请父王放心。鬼一、鬼二、鬼三、鬼四已寻到我,我命鬼一和鬼二回京查探,幕後之人藏匿在京中。

    父王,以防万一,你务必在仁昌等我前去。待医者来後,我将去仁昌。情况危险,父王不得再擅自离开。

    枫儿

    一遍遍看著儿子的信,冉穆麟笑得幸福又有些无奈。枫儿这麽不相信他吗?情况越是危险,他越不能坐以待毙。不过枫儿既然说了不得他擅自离开,他就在这里等枫儿好了。

    ………

    “爹?”

    抱著爹正准备入睡的薛祁见爹突然坐了起来,他唤道。易的神色极为凝重,安抚地给了儿子一个眼神,他坐在那一声不吭,接著脸色惊变。

    “爹?!”薛祁也坐了起来。

    “祁儿……”易张张嘴,过了半晌,他下床穿衣,“祁儿,我们得回京城。”

    “回京城?为何?”薛祁坐著不动。

    “祁儿……”易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爹要瞒我?”

    易愧疚地抱住薛祁,哀声道:“祁儿,这件事爹暂时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爹会详细地说与你听。祁儿,不管发生什麽事,爹都不会再丢下你。”

    “你说的,不许再骗我。”薛祁没有追问,而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在薛祁看不到的地方,易的双眸深沈。将军出现了,他们在人世的使命要完成了。

    ………

    ……………

    “冉洛义确定已经死了?”

    “属下确定。属下亲自去乱葬岗,看到他的尸首被昼仙人烧了。”

    叹口气,昏暗中,那人继续道:“让那边行动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是。”

    两日後,卫国突然派兵攻打下关,赵闲出城迎敌,被擒。八百里加急被送往京城和仁昌。

    索瞳:第二十章

    捏捏冻僵的脸,陆幽翻身下马,拦下一位路过的大娘。

    “这位大娘,请问到梁村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十里地,你一直朝南走就到了。”

    “谢谢大娘。”

    翻身上马,陆幽忍下找间酒肆吃顿热饭的欲望,拍拍心焦的将军。

    “将军,还有十里地,快到了。”

    天上又开始飘雪花,已经晌午了,陆幽和将军不做停歇快速朝梁村赶去。他们离开戍城已经五天,一路上几乎没怎麽休息,对“养尊处优”的陆幽来说,这可称得上是奇迹了。若是旁人,陆幽绝不会如此委屈自己,但找他来的是冉墨枫,尽管这次出来有违他曾发过的誓。

    将军不愧是神驹,对急切要见到小主人的它来说,这一路的辛苦根本就不算什麽。一直朝南狂奔,出了镇子,路上渐渐少见人烟。雪越下越大,将军的步子却没有放缓。走了大约二里地,前方突然出现两位骑马的人。伏在将军背上的陆幽听到将军的叫声,抬起了头。发现了前方明显是等他们的人,他双眸一凛,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小刀。可等他看清那两人是谁後,将军陡然加快了步伐,高兴地冲了过去。

    前方的两人在将军冲过来时策马转身,向前奔去。陆幽暗自松口气,提了一路的心放了下来,那两人是小枫身边的人。前来接陆幽的不是别人,正是寻到冉墨枫的鬼三和鬼四。有两人带路,陆幽索性趴在将军身上休息,养精蓄锐。

    在天黑之後,陆幽感觉到将军停了下来,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抬头,只见将军停在一处小院子外,鬼三和鬼四已经下马。有人开了门,出来的人先是紧紧抱了将军一下,然後把因睡著而冻僵的陆幽扛了下来。

    “小,枫,我没,有,来迟,吧。”开口,才发现自己真是冻坏了。

    “没有。”冉墨枫左手牵著将军,右肩扛著陆幽进了院子。鬼三提著陆幽的行李与鬼四跟上,并小声关上了门。

    屋子里很暖和,一进屋陆幽就走到炭火盆旁暖手暖脚。冉墨枫在外安抚多日未见他的将军,过了一会才走了进来。一见他,陆幽就皱眉道:“小枫,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照顾自己?”

    没有戴眼罩的冉墨枫瘦了许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很久没有好好歇息了。他也确实很久没有歇息了。鬼三从外进来端了一些吃食和一碗热粥,陆幽饿坏了,打算先填饱肚子在责怪这个不懂爱惜自己的人。

    “小枫,二弟醒了。”陆幽刚喝了两口粥,屋外又进来一人。陆幽眼里闪过惊讶,好一个貌美的男子。对方见屋里多了一个人,也很是惊讶。

    “陆幽,”“怀东篱,”冉墨枫出声介绍了两人。没有多说,他对怀东篱道:“陆幽吃完後,你带他过来。”

    “哎。”

    怀东篱点点头,冉墨枫出去了。

    怀东篱……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陆幽脸上浮现震惊,这不就是前燕太子吗?!怀东篱看出对方知道了他是谁,他淡淡笑道:“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墨枫的大哥。墨枫说有个人能医好二弟,我以为会是为老者,没想到您这般年少,东篱敬佩。”

    “你……”陆幽想问他怎麽会在这里,想了想作罢,转而道,“您父……亲,现在戍城一切安好。”因为消息被封锁,陆幽等人还不知道楚王和干仲天已死。

    怀东篱深深一笑,道:“粥要凉了,这一路上陆公子辛苦了。”

    “还好。多亏了将军。”陆幽大口咬下一口包子,开始专心用饭。等他吃完,有人送上一杯热茶,陆幽急忙接过。他的脑中不由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想到那人高高在上的虚伪模样和面前这人的温和真诚相比,简直是……压下那些不好的回忆,陆幽快速喝了茶,擦了嘴站了起来。

    “我们过去吧。”

    “嗯。”

    怀东篱带著路幽去见躺在隔壁的太子冉洛诚。

    怀东篱原本在槐屏,冉墨枫找到冉洛诚後就遇到了出来寻他的鬼一、鬼二、鬼三和鬼四。冉洛诚伤势很重,天又冷,冉墨枫只能用日炎护住冉洛诚的心脉。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冉洛诚能很好的静养,冉墨枫把他带到了距槐屏不远的梁村。霍邦挑选了几十名亲卫军在这里保护冉洛诚,一旦有何意外,他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从槐屏赶过来。

    进了隔壁的屋子,陆幽明显感到比刚才那间屋子还要暖和。他摘掉围巾,脱下棉袍,跟著怀东篱走进内室。内室飘著浓浓的汤药味,看到床上躺著的人,陆幽的眼神暗沈。

    床上,冉洛诚靠在一人的怀里,手脚金脉被挑断的他在遭受了一个多月的折磨後,瘦得不成人形,脸上无一丝血色,若不是那双眼正好奇地看著他,陆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冉洛诚兴味浓浓地盯著陆幽看,好像遭了罪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後那个脸色自他醒後就阴沈到现在的人。

    “小枫,是他?”床上,搂著冉洛诚的霍邦问。

    “嗯。”站在床头的冉墨枫应了声,让开位置,“陆幽,他的手脚金脉被挑断了,你能否为他续上?”

    陆幽神色复杂地看向冉墨枫,低声问:“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无人知道曾名噪一时的“医圣”陆雨躲在戍城。

    “我看过你的竹箱,知道你懂医术。”冉墨枫回道。

    陆幽一听愣了:“你单单只是因为看了我的竹箱?”不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不懂医术?”冉墨枫眉头皱了起来,以为自己猜错了。

    “墨枫……”陆幽张张嘴,半晌後他无力地说,“你难道就不怕那个箱子不是我的?我根本就不懂医术?”

    而冉墨枫的回答不仅差点气死陆幽,也差点气死霍邦。

    “死马当活马医,而且你来了。”既然来了,就说明懂得医术。

    “你,你……”说了几个“你”,陆幽的双肩下沈,上前挥开让他气不起来的人坐到床边。

    “算你运气好,我还真懂医术,不然只会耽搁了救治的时辰。”

    “他们说他的四肢无法救了。”冉墨枫说出了为何要死马当活马医。谁都救不了冉洛诚,他只能赌一次。

    “能救吗?”在每一次失望过後,霍邦再一次抱著希望问。怕有心人察觉到冉洛诚未死,霍邦和冉墨枫只能命鬼三和鬼四暗地里从别处寻找医者为冉洛诚治伤,每一个前来看过的医者在见过冉洛诚的伤後都是摇头。

    掀开袖子和裤管,陆幽的神色一次次凝重,盯著他的霍邦眼里划过痛苦,搂著冉洛诚的双臂不自觉地用力。

    “虽然很棘手,但不是不能续。”哪知,仔细查看过後的陆幽却带给了屋内所有人希望。

    “你是说可以治好?!”霍邦个激动地喊了出来。

    陆幽点点头,脸色并未好转,而是看著仍好奇盯著自己的人道:“拖得时间太长了,治愈的过程会非常痛苦,会很疼。续上之後起码要一两年才能恢复,而且终生不能再练武,不能长时间行走,不能提重物。”对未来的储君来说,那就是废人了。

    看够的冉洛诚用头顶顶身後的人,有些虚弱地说:“霍老头,这下你不能罚我扎马步了吧。”

    只听霍邦极度低哑地开口:“我不罚你扎马步,在你恢复之前不许下床。”

    “啊……不许下床,那我会闷死的。”

    “闭嘴!”

    当著冉墨枫、陆幽和怀东篱的面,霍邦搂紧冉洛诚,头埋在他的颈窝,低声道:“洛诚,不管多疼,为了我,你都要忍住。”

    “霍老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