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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登基,他们又能对新皇衷心吗?”

    “太尉!您这话是何意?您是咒陛下和王爷早死吗?”伍羽坤怒道。

    张昭昌也很是生气,双颊涨红地反驳道:“老臣是出於对北渊江山长久兴旺的考量。伍相国熟读史书,难道忘了史上那些将臣乱政的事了吗?老臣并不怀疑诸位将军的衷心,但要未雨绸缪。”

    “不怀疑诸位将军的衷心,那就是怀疑王爷的衷心了?!”伍羽坤愤怒地站起来就要大骂,冉穆麒咳嗽了两声,他忍了回去,双目充血地瞪著张昭昌。外孙至今下落不明,四皇子又不明不白地死了,北渊正值多事之秋,他们竟在此时提出兵权一事,居心何在!

    咳嗽了几声,冉穆麒很是疲倦地垂眸道:“不过一个兵权,你们就吵成这样。”此话一出,就连伍羽坤都大为吃惊。他虽不赞成接触王爷的军权,但他也没有想到在陛下的心里,兵权竟是如此小的一件事!张昭昌和冉洛信心里咯!一下,不明白地看向上方。两人心里很急,下关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他们也不敢贸然派人去查探,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很怕事情出了岔子。而冉穆麟本人也没有传回什麽消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决定在今日提出兵权一事。一旦冉穆麟真的死了,他的那些部下必定会为他报仇,届时他们需要一个人为他们重新掌握兵权。

    张昭昌又磕了几个头,甚是委屈地说:“老臣的话还未说完,相国就如此误会老臣。老臣是想请陛下下旨,任命世子冉墨枫为大都督,陛下可先将部分兵权交予世子殿下,这样既不会驳了王爷的面子,也可以防将军们兵权在握,一旦王爷不在,无人能压制。”

    冉穆麒嘴角勾起,脸上却无笑意地说:“难为张太尉了,为朕的江山想得如此之远。”

    “老臣不敢……”张昭昌立刻低下头,心里不安。冉洛信跪在地上,也不敢再多说。

    还是不怎麽看下面的臣子,冉穆麒淡淡道:“有件事朕忘了同你们说。前几日,穆麟来信,太子找到了。”

    瞬间,屋内炸开了锅,冉洛信和张昭昌迅速低头高喊:“天佑我朝……”两人拼命克制脸上的表情。伍羽坤震惊地看去,眼眶瞬间湿润了。他颤抖地跪下,哽咽:“天佑,我朝……”

    “天佑我朝,天佑陛下!”其他人纷纷跪下高喊。

    冉穆麒扫了眼冉洛信,平静地开口:“洛诚虽找到了,却受了伤,需好生静养。朕怕贼人再对他不利,把他安置在一处极为安全的地方。洛诚也给朕来了信,在信上他说对太子一位他并无眷恋,如今他有伤在身,正值国家兴旺之时,望朕废了他的太子,择强者居之。”

    “皇上(父皇)!”

    有人抑制著激动,有人震惊伤感。

    “朕看了很多遍洛诚的信,突然觉得朕的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朕,甚感欣慰,对他也深有愧疚。朕在他年少时就把他一人送到了槐屏,他孤身在外,吃了很多苦,虽然他没有让朕失望,改了许多不好的毛病,但朕对他,还是非常愧疚。”

    一一看向下方神色各异的人,冉穆麒眸中的雾气越来越浓。

    “朕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父亲。”抬手制止臣子的开口,他淡漠道,“朕对江山霸业并无野心,但天下之事不是由朕说了算。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西有卫国虎视眈眈,北有南国望而风动,东有楚国野心勃勃,南有金国态度不明,朕的江山需要一位强者,一位能带领北渊在艰险中存活下来,并一统天下的强者。”

    跪在地上的冉洛信的双眸炯炯发光,袖中的双手握紧。

    “洛诚的信让朕想了许久,他能不计较个人得失,愿交出太子之位,只为北渊,朕觉得在这件事上应该学学洛诚。”

    “陛下!”

    “父皇!”

    诸人神色大惊。

    “穆麟为了朕的江山,终身未娶。他长年驻守边关,保卫北渊,在军中具有极高的威信,就连墨枫都袭成了他的性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更是青出於蓝。就连霍邦、赵贤、车金全这些大将们都对他极为赞赏。在朝中穆麟的威信也极高,还有墨枫,他更是小小年纪就屡立战功,不管是洛诚、洛仁,还是洛信、洛义,都不止一次在朕面前说他的好。”

    “若穆麟为王,那北渊必可成为天下的霸主,即便将来朕的这个位置传到墨枫的手上,朕也相信他会和他的父王一样,把朕的江山管好,顾好。”

    “父皇!”

    冉洛信瞪大双眸,脸色瞬间苍白。

    “陛下!万万不可啊……”

    张昭昌磕头大喊。

    伍羽坤也磕头喊道:“请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此事万万不可!墨枫虽是世子,却不是皇室血脉,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冉穆麒眸中的雾气消散,坐了起来:“朕,不需要三思。这江山是朕的,朕想给谁,就给谁。”

    “陛下!世子殿下并无……”伍羽坤的话还没说完,冉穆麒就冷冷道,“墨枫姓冉,是入了皇室宗谱之人。至於血脉,皇室的血脉在朕的手上断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陛下!”

    冉洛信呆呆地看著父皇,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了。”说罢,冉穆麒挥手让众人退下,然後起身进了内室。

    冉洛信看著父皇离去,挣扎地站起来,低头走出了无波殿。张昭昌担忧地马上追了过去。

    “相国,这……”

    伍羽坤神色凝重,摇摇头,打算先回去,再和其他大臣们好好商议商议,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其他人也只能先行离开。

    出了无波殿,伍羽坤想去後宫看看女儿,自外孙出事後女儿整日以泪洗面消瘦了不少。他刚转过无波殿,就见到了喜乐。

    “相国,请跟奴才来。”说著,喜乐做了个小声的动作。伍羽坤心下一紧,急忙跟了过去。

    喜乐带著伍羽坤从小路七拐八拐居然把他带到了冷宫,见喜乐一路上十分小心,伍羽坤也小心了起来。到了冷宫,喜乐却没有带他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後门。进了冷宫後的小木屋,喜乐掀开床板,露出地道的暗门,领著惊讶不已的伍羽坤下去。

    在黑暗的地道里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当伍羽坤看到墙上挂著的两个血人时,他心中大骇。有人从地道的另一处走了过来。

    “相国。”

    伍羽坤瞪大眼睛看去,当来人的脸越来越清楚时,他“啊”地叫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四、四殿下……”伍羽坤快吓死了,连连後退,“四殿下!老臣知道你死得冤枉,等王爷回来,老臣一定为您伸冤。您,您……”

    “相国,”吓到伍羽坤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相国,我没有死,您别害怕,不信您摸摸我。”说著他快步走到脸色煞白的人面前,拉起他干枯的手摸上自己温热的面颊。

    伍羽坤开始很害怕,可他摸了一会,面露惊讶:“四殿下,您,真地没死?”他糊涂了。

    “嗯。我没死。”冉洛义放下他的手,腼腆道,“我开始也以为父皇要杀我,後来才知道父皇是要我演场戏给别人看,又怕我演得不好,才瞒了我。”

    “这,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为何要演戏?”伍羽坤看看那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血人,问。

    把伍羽坤扶了起来,冉洛义看向身後,接著一人又走了出来,伍羽坤一看,险些又要晕了,这不是身染重病已多日不曾上朝的御史大夫叶忠祥吗?

    “相国。”叶忠祥抱拳行礼,“此事紧急,日後忠祥会详细告诉相国。”

    听出事态紧急,伍羽坤收拾心情,问:“陛下需要老臣做什麽?”把他带来,定是有要事交给他。

    “这是桂尤将军从下关派人送来的信。”叶忠祥从怀中取出信交给对方。

    张昭看打来,看著看著神色震怒,双手发抖。

    “是他!竟然是他!我早该想到!”

    叶忠祥严肃道:“霍将军之前来信,信上说他抓到的那几个细作招认,若他们被发现,就一口咬定是四殿下所为。原本他们还想诬陷四殿下,不过世子殿下一出手,他们就什麽都招了。把那些细作安插进禁军的是潘将军手下的一名小书记,他是相国的人。但此事还不足以定相国的罪,他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推到那个人的身上。”

    “太尉乃二殿下的外公,这件事二殿下不可能不知道。接著二殿下回来没多久,干仲天和沙古丹就出事了,陛下怀疑此事和二殿下也有关,却苦於没有证据,因此和昼仙人商议後,假意赐死四殿下,好让他们放心。”

    “其实送皇姐去楚国那次父皇和皇叔就察觉到朝中有人勾结楚国了。沙古全说朝中有人和沙古丹和干仲天暗中联络,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没想到是相国和……”冉洛义伤感地说。

    “二殿下……当真?”伍羽坤不愿相信,“可二殿下也遇刺了。”

    “太尉是他的外公。除了二殿下,谁又恨不得太子殿下死?而且……”叶忠祥看看墙上的两个血人,“他们是二殿下派来的。陛下放出消息,说太子殿下在冷宫,这两人是来查探虚实的。”

    “我假扮太子哥哥,和子央一起抓了这两人。父皇亲自审问,问出了是二哥派他们来的。”冉洛义说著突然哽咽了起来,伍羽坤不安地问:“殿下?”

    叶忠祥的双眼涌出泪水,强忍悲痛地说:“有件事我们不敢告诉陛下,怕他……”

    “什麽事!”

    “王爷他……遇害了……”

    “什麽?!”伍羽坤的身子摇了摇,冉洛义急忙扶住他。

    “王爷!”他低喊一声,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相国,太子殿下已获救,虽然受了重伤,但命是保住了。如今王爷遇害,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太尉和二殿下与敌国勾结的证据。太子殿下也说了,当日要他命的人确实是京城派来的。”

    “有什麽事叶大人尽管吩咐,老臣哪怕豁出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一定要捉住太尉和二殿下,为太子和王爷报仇!”伍羽坤已是老泪纵横。

    “陛下欲传位给王爷,太尉和二殿下必定会有所动作。他们还不知道王爷的事,一定会赶在王爷回京之前狗急跳墙。他们没有兵权,我们需要相国把兵权送到他们手上。”

    “谁的兵权?”

    “我。”

    伍羽坤循声去看,更是吃惊,来人竟然是车金泉,接著他了然地点点头。

    悄悄离开冷宫,伍羽坤捏捏脸,让自己自然些,然後打起精神快速出了宫。当晚,他带了几名心腹大臣去了太尉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著张昭昌的手痛哭不已。悲痛北渊的江山要传到外人的手上,他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北渊的历代祖先。

    传位的消息迅速散开来,朝中议论纷纷,臣心动荡。在伍羽坤哭了三天,并表示要以死明志时,张昭昌找到了他。

    “哪怕逼陛下退位,也不能把北渊百年的江山交到外人的手上。”伍羽坤痛心道。

    “可是我们哪里又能逼陛下退位呢?你别忘了,军权全部都在王爷的手上。”张昭昌假意叹息。

    伍羽坤凑近他神秘地说:“车将军也很不满陛下的作为,愿意与我们一道。”

    “真的?!”

    “千真万确!”伍羽坤恨恨道,“洛诚是太子,他苦了那麽久,受了那麽多罪,却是替别人作嫁,我不能就这麽便宜了那个鬼子!若不是他,洛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