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却被萧何握住,低头查看她的伤口,指腹在她的手掌心轻轻揉着。
“疼吗?”她肯为他下厨打理餐点,手上的伤痕犹显得弥足珍贵,让他心里一暖。
元清当时就站在一旁,他看到萧何漆黑眸子的深处,涌现出温暖的光芒,好像瞬间便能击碎冰封已久的冷漠。
元清那时候便知道,阁下看苏安的眼神,正在逐日演变,深邃而别具深意,跟以往看向其他人的时候都不同。
“不疼。”元清记得苏安当时是这么回答总统阁下的,因为手被总统阁下握着,她的脸有些发红,美丽的脸颊烁烁生辉。
“饭菜要凉了。”她轻声提醒,试图缓解尴尬。
萧何往后一靠,宽阔厚实的背贴着软椅,视线瞧着苏安,眼眸深处闪过柔和的光芒,暂时放过她,重新拿起刀叉,默默用餐。
苏安松了一口气,看着萧何用餐,红唇微扬。
那日,也是深冬,却不似如今这般寒冷,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餐厅的时候,萧何和苏安宛若画中人,美丽的近乎不真实。
元清觉得心里暖暖的,而后来发生的那一幕,却足以让元清惦念一生了……
皇太子,我深爱着你!
待萧何吃尽餐盘中的食物,放下刀叉,苏安才开口问他:“好吃吗?”话语隐含期待。
犹豫片刻,萧何给的评价很直接:“很难吃。”
她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非常,难吃。”这一次,难吃度升级。
苏安皱眉,半信半疑的看着萧何,拿起刀叉,尝了一口食物,呃——
秀眉紧皱,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好吧!盐放多了,确实是难吃。
嘴里的食物一时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难吃的话,吐出来好了。”萧何拿起面前水杯,一口气喝完,示意元清续水。
苏安见元清忍着笑续水,尴尬的低头,将食物吐在餐盘中,眼神落在萧何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上,有些发愣。
“你可以不用吃这些。”这么难吃的食物,萧何竟然全都吃下去了?
“我不喜欢浪费食物。”萧何扬起嘴角,神态不再那么冷肃,开始有些软化。
她神情沮丧:“我很抱歉。”
“因为让我吃了这么难吃的食物?”萧何的笑容有些揶揄。
苏安有些失落:“看来我真的不适合下厨。”
萧何面色如春风拂过,没吭声,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面。
元清素来和萧何配合默契,萧何起身的刹那,他已经安排佣人清理餐桌。
“把药箱拿来。”萧何走到沙发前坐下。
元清把药箱提了过来,苏安双手交握,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动。
“过来。”萧何打开药箱,抬头看着苏安。
苏安眼里闪过笑意,乖乖走过去,坐在他腿边的地毯上。
萧何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开口说道:“不要再进厨房了。”
她笑:“心疼我?”
萧何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心疼我的胃。”说着对元清说道:“再给我倒杯水过来。”
元清失笑,心里暗道萧何口是心非。
苏安忍不住说道:“我做的饭很难吃,可你却吃的很干净。因为,那是我做的。你不让我进厨房,其实是不想看到我受伤。你不说,我懂。”
萧何哑然失笑,低头看着苏安,她的笑容比屋外的阳光还要灿烂夺目,有着少女的真性情,言语俏皮、烂漫。
地板冰冷,他伸手想扶她起来,她却抱着他的腿不起,撒娇中带着依恋。
“怎么跟小无赖似的?”萧何无奈轻叹。
苏安握着他的手,贴脸在他掌心里蹭磨,那一刻,万物皆无,只余他。
“皇太子,我深爱着你,这一辈子只对你耍无赖,可好?”
苏安说这席话的时候,元清正端着水过来。
那一刻,萧何感受到的那份颤动,只怕足以胜过无数次政界斩获。
可是如今呢?
如今的总统阁下,胸容万千心事,偏偏面无丝毫暗沉。
只因,除了苏安,再也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心里!如果那人不是苏安,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然,你和苏安不合适!
法国,巴黎。
清晨,史密斯推着萧然从卧室出来,萧何正坐在餐桌旁用餐,对于兄长昨晚突然出现在巴黎,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早安。”萧然轻笑。
萧何正在看报纸,听到萧然的话,放下手中的报纸,将一杯牛奶推到右手边的位置:“先把牛奶喝了。”
史密斯扶萧然坐在椅子上,萧然看了眼桌上的牛奶,皱眉道:“不喝牛奶,可以吗?”
“可以。”顿了顿,萧何紧跟着说道:“晚上喝。”
萧然失笑,认命的拿起牛奶杯,喝了几口,说道:“这次来巴黎是因为公事?”
“嗯。”低敛的双眸闪烁了一下。
想了想,萧然说:“我留在这里等你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k国好了。”
“你不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吗?”
“可以改期。”
“你先回去,妈很想念你。”萧何的声音平静无波。
萧然吃着煎蛋,点头道:“也好,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到时候能赶回来吗?”
“看情况。”
萧然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吃着早餐,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白天有事情吗?”
萧何看着他:“没有,你说。”
“我还缺海伦夫人一份圣诞礼物,你陪我一起挑份礼物送给她。”
“嗯。”萧何声音散漫,喝了一口水,拿起一旁的报纸继续翻阅着。
萧然目光移去,两份报纸,一份是法国新闻报纸,一份是k国新闻报纸。
法国当地报纸头版:苏安和木尘在泰国泼水节湿身亲密照。
萧何正在翻阅k国报纸:苏安蹲在轮椅旁,挽着萧然的手臂面对镜头温婉浅笑。
萧然淡淡移开视线:“苏安和木尘是不是很般配?”
萧何看了一眼萧然,放下报纸,“我早说过,不要爱上苏安,你和她……不合适。”
萧然自嘲道:“因为我是一位残疾人,还是一位哮喘病人 ?[-99down]”
萧何皱眉,声音冷了下来:“萧然,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萧然漫不经心的问道:“哥,你这辈子爱过人吗?”
“萧然……”萧何神情已经有些不悦了。
“我们虽是亲兄弟,但性情各异。我是王室异类,不按常路出牌,从小就调皮捣蛋,母亲总是斥责我不懂事,但是你跟我不一样。你从小便开始学习冗长繁琐的宫廷礼仪和许许多多的行为禁忌,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情感,不能破坏规矩,不能按照自己的喜恶选读书籍,不能吃定量外的甜品,晚上9点必须要休息,偶尔稍微晚一些,也有记录官员在旁提醒,就算是现在,凡是你需要接见的人,也必须事先经过仔细筛选。”
“你想说什么?”萧何揉着太阳穴,疲惫轻叹。
“哥,你生活在王室限制的条条框框里,只怕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吧?”萧然无视萧何瞬间难看的脸色,紧跟着说道:“所以,不要拿你的标准来限制我的感情,除非苏安嫁给别人,要不然我不可能放弃她。”
ann,我们只能彼此依靠!
因为oon服装发布会的原因,昨夜苏安很晚才睡,所以隔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
下楼,没想到迎接苏安的竟是一个意外。
别墅大厅里坐着她的母亲叶知秋,贵气逼人,美艳无双。
“宝贝,你终于睡醒了。”叶知秋红唇扬起炫目的微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气质优雅。
“您怎么来了?”苏安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迈步走了下去。
木槿坐在叶知秋的对面,想来已经陪叶知秋很长时间了。
见苏安走过来,木槿起身拍了拍苏安的肩膀,识趣道:“你们聊,我先上楼。”转而望向叶知秋,嘴角挂起没有热情的微笑:“如果阿姨不嫌弃的话,晚上可以留在这里一起用餐。”
“谢谢。”叶知秋起身,语气客气而生疏。
佣人被木槿遣散,一时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母女俩面面相眈。
叶知秋看着苏安,表情一如往常,没有激动,没有喜悦,良久,她开口道:“ann,跟我回去。”
苏安眉目低敛,淡淡的问道:“您确定?”
叶知秋轻叹,走到苏安面前,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ann,跟妈妈一起回家好吗?”不似之前的命令语气,如今多少带了一丝询问。
“什么时候?”苏安疲惫的问她。
听到苏安这么说,叶知秋似是松了一口气:“今天的飞机,明天圣诞节,我们正好可以一家团聚。”
“嗯。”
“你同意了?”叶知秋皱眉,没想到苏安答应的这么快。
苏安点头,直直的看着叶知秋,说:“爸爸前几天还跟我托梦,他说他很想我们。”话落,看到叶知秋瞬间脸色大变,苏安平静的说道:“妈,您想爸爸了吗?”
叶知秋面露不悦:“你疯了吗?我说的是k国,我们一起回苏家,不是回该死的泰国。”
苏安似是早就猜到叶知秋的反应,不以为然道:“那就算了,您回您的k国,我回我的泰国,我一个人陪爸爸也是一样的,反正您在我和爸爸的生命里已经缺席了这么多年,有您没您也没什么区别。”
“ann,我拜托你醒醒吧!我每天赔笑讨好苏家上下是为了谁?是为了我吗?你爸爸已经死了,我们只能彼此依靠,你懂吗?”叶知秋压抑着怒气:“明天一早我会过来,希望到时候你能改变主意。”
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苏安的手里:“这是我入住酒店的名字,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摸了摸苏安的发丝,叶知秋轻叹:“ann,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那苏家呢?只是母亲寻求生活品质的跳板吗?
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苏安神情淡漠。
白雪皑皑,飞往泰国
下午,巴黎下起了鹅毛大雪。
苏安给木尘打了一通电话。
她说:“我今天下午的飞机。”趁雪下得不大,先行出发,免得届时航班延误。
“回泰国?”电话那头响起木尘翻阅文件的声音,很显然还在盛世财团里面忙碌着。
“嗯。”
顿了顿,木尘问:“你母亲也去吗?”
苏安无奈轻叹:“木槿都跟你说了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