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那恭喜你,如果你继续抓着我的手,你先生从窒息到死亡不会超过十分钟。”苏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时间,然后平静的说道:“夫人,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浪费了两分钟。”
“啊?”女人连忙松开苏安的手,再也顾不得其他,颤声道:“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先生,我求你了。”
众目之下,苏安握着刀片,没有人注意到,苏安的手有轻微的颤抖,此刻她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刀片,她一遍遍麻痹自己……
深吸一口气,锋利的刀片落在男人的脖子上,掌握好力道划破,有鲜血涌了出口。
有人胆小,已经别开脸不去看这一幕。
苏安快速拿过一旁的吸管,插进刚才在男人脖子上切割的伤口里,然后对着吸管一头,开始往男人脖子里吹气。
有血泡从男人伤口和吸管交叉处冒了出来,苏安的脸上也被血泡溅了好几滴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众人屏息看着,苏安边吹气,边伸手到男人的鼻端,当探测到男人开始呼吸的时候,停止吹气,对商人妻子道:“扶他坐起来。”
商人妻子连忙扶男人坐起,苏安站起身,示意适才搭救男人的宾客,再次用双臂从身后夹住男人的肘部,使劲向上提,苏安适时的重击男人的背部,如此做了两次,原本已经毫无知觉的男人蓦然眼睛睁开,卡在喉咙里的年糕被他吐了出来,狼狈的大口喘着气。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太好了。”
“吐出来了。”
“吓死我了。”
……
商人妻子关切的扶着商人,感激的看着苏安。
苏安站起身,不知为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急救车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给他做一下伤口缝合,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谢谢。”除了说谢谢,商人妻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国民对苏安的印象并不好,刚才出事她难免对苏安有着个人成见,现在想想苏安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她还是选择出手相救,她虽然说话无情,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是说的并无道理。
救人如果还要担风险的话,那人与人之间除了冷漠,还能有什么呢?
有手绢递到她面前,深蓝色的格子花纹,和记忆深处的手绢重合,她没有接:“谢谢,不用。”
身边响起抽气声,大概没想到苏安竟然会拒绝总统阁下的善意。
走了几步,叶知秋来到她身边,说:“脸上都是血,快去洗洗。”话语里竟然有自豪和喜悦。
苏安唇角扯了扯,对叶知秋说:“我先回去了。”她的手在哆嗦,刚才急着救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可是现在……冷汗早已浸湿了晚礼服,可是她的母亲,似乎只关心她带给她的殊荣和骄傲,何曾关心过她的身体和心理状况?
“回去也好,你也累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还不待苏安回应,就有一道冷傲的声音说道:“我送她回去好了。”
萧何伸手抓住苏安的手,也不管众人的眼光,拉着她就走。
苏菲的脸色都变了,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迈步要跟去的时候,手腕却被人突兀的抓住。
恼怒望去,竟是萧然。
“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宴会上比较好。”他坐在轮椅上,眉目温和,淡淡的看着她。
“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苏菲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嘴角含笑,但是声音却压得很低。
“你放心,我会松手的。因为你这样的女人,我连碰都不屑碰一下。”萧然低低的笑,但是那一刻,眼神无温,而苏菲的心也因为萧然的眼神,一点点的开始往下沉,往下沉……
苏安,你就是一个天生的荡妇!
深邃沉寂的夜空,阴沉沉的天幕像泼了黑墨的宣纸,没有一丝的光亮。
夜风寒凉,萧何握着苏安的手,手心很黏,那是苏安在救人时沾染的鲜血。
她的手很冰凉,甚至在发抖,为什么?救人不是她的强项吗?可是她今天救人,他分明看到她下刀的时候,手在轻微的颤抖,这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完全是致命的现象。
她在害怕,因为救人而害怕?这可能吗?
苏安精神有些恍惚,到了外面,寒风袭来,忽然就清醒了滟。
萧何牵着她的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蓦然停下脚步,萧何转过身,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她。
接触到他的眼神,苏安眸光下移,然后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抱歉,把您的手弄脏了。”这次,是真的弄脏了蹋。
萧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片刻,说道:“你在害怕。”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苏安身体一僵,抬头,看到萧何沉静却灼热的目光,原先那点不安和恐惧顿时奇异的飘渺散去。
“没有。”
“你的手在发抖。”简单的言语,轻易便戳穿了她的谎言。
苏安的眼神忽然比夜色还要阴霾,她冷冷的说:“对,我在发抖。”尝试着抽出手,他却不肯松开,一种无力感瞬间爬满苏安的全身,他这么咄咄逼人,非要让她把自己的不堪悉数暴露在他的面前,他才甘心吗?
颓然蹲下,蜷缩着单手抱起双腿,不是因为想要哭泣,事实上,她早已不记得她有多久不曾流过泪了。
有时候看到木槿为她心痛而哭,她都会觉得很不真实。
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而她只身穿晚礼服,她告诉自己,她是太冷了,与情绪和脆弱无关。
萧何还握着她的手,她蹲下的时候,他微弯腰,看着她,双眸里面的深沉比静谧的黑夜还要浓重……
他终于松开苏安的手,眼神示意元清把他的外衣拿来。
掏出手绢擦了擦他手上沾染的鲜血,这才接过外衣,披在了苏安的身上。
苏安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呼吸有短暂的停滞,然后便见萧何俯下身,半跪在她面前,单手再次握着她沾满鲜血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绢给她擦手上的鲜血。
苏安看着他,萧何是一位性情淡漠又有距离感的人,尽管在政坛叱咤风云,备受国民敬仰和爱戴,可是在苏安的记忆里,他何曾纡尊降贵的低下头,更不曾像今日这般半跪在她面前给她擦手。
这么一想,在泰国,他放下自己的骄傲希望两人复合是一次。
而今天,是第二次。
夜风吹拂起苏安的长发,她深吸一口气,“谢谢,我可以自己来。”抽出萧何手里的手绢,他竟任由她抽走,站起身,对元清说:“把林默叫过来,让他送苏小姐回去。”
“是。”
苏安站起身,看着萧何:“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打车。”
“我答应过你母亲会送你回去,难道你想让我食言吗?”
犹豫片刻,她说:“谢谢。”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默把车开了过来,下车,打开车门,等着她入内。
“衣服……”她把衣服取下来,还给他。
萧何也没有推辞,示意元清接过,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紧攥的手绢上。
苏安微愣,她的手里还握着他的手绢,可是上面沾染了鲜血,就这么归还,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她颇有些踌躇。
“我再给您买条新的。”一模一样。
“不用,洗干净记得还给我。”说着,似是补充道:“这条手绢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吗?历经九年依旧崭新如一的手绢,低档货,便宜的不值几个钱,和萧何这身行头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面的,但是像萧何这样的人,生来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手里拿着便宜货,却能让人误以为那是出自哪个大师的限量版大作。
其实有关于这条手绢的记忆,苏安还是有的,因为这根本就是她的手绢。
她习惯看书的时候,用手绢扎着头发,只是后来……
“这条手绢好像是我的。”
萧何面无表情的说:“好像?手绢上面有你的名字吗?”
苏安无语了,这又不是古代,有哪个神经病会在手绢上绣上自己的名字啊?当她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萧何目光深不见底:“苏小姐,明天请把手绢给我送过来。”
苏小姐?在宴会里还是苏安,到了外面直接成苏小姐了,这人变脸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见他转身要走,苏安承认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了。
“明天几点,我把手绢送到什么地方?”
“总统府,上午九点。”走了几步,萧何转身看着她,冷淡的说道:“苏小姐,我不喜欢别人迟到,希望你遵守时间。”
苏安在生气,萧何感觉到,元清离得远远的,也能感觉到。
对于苏安这种女人,她的内涵,男人不能用“有色”眼镜才能看得出来,而女人只要不滥用“嫉妒”就能包容苏安的奇美。
元清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苏安不管是或颦、或嗔、或喜、或悲,都舒服得沁人心脾。
而阁下,此刻嘴角扬着冷冷的笑,殊不知这样的笑容,阁下很少有,他的笑总是淡淡的,可是如今内敛中透出层层叠叠。
九年前在泰国,阁下的那声“不爱”究竟是用来欺骗谁的?现在想来,只怕是连他自己都欺骗了进去。
元清打开车门,萧何上车,冗长的车阵离开,苏安还站在那里生闷气,这时候也不觉得冷了,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她把手绢举到眼前,反复研究了半天,真想骂人,这根本就是她的手绢,她在泰国买的地摊货,怎么就成萧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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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是直接冲进苏安房间的,苏安正在换衣服,晚礼服半褪,露出光洁滑腻的玉背。
苏安身体微僵,并没有急着拉起衣服,而是缓慢的转头看着苏菲。
“出去。”苏安的声音很冷。
苏菲哪能轻易就出去,怒声道:“你和萧何哥哥都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都做了什么?”
苏安当着苏菲的面,脱掉晚礼服,露出完美玲珑的身体曲线,在她的胸口处有一个宛若火焰一般的纹身,艳丽的令人不敢鄙视。
上流社会的女人,有谁会在身上纹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在胸口上。
三年前,苏安当着众人脱下晚礼服的时候,苏菲也曾看到过这个纹身,那时候就算苏安验证了自己的清白,可是众人是什么反应呢?
女人嘲讽鄙视,男人贪婪,身体都被人看光了,她就那么不以为耻吗?
如今,苏安炫耀着自己的身体,是想要故意误导她吗?她当然不相信这么短时间内,他们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纵使这样,苏菲还是忍不住讥讽道:“苏安,你就是一个天生的荡妇。”
苏安低低的笑,顺手拿起一旁的睡袍穿在身上,慢慢的系着腰带,语气松散而轻蔑:“荡妇?我有当荡妇的资格,你有吗?”
苏菲胸口起伏,冷声道:“你不知羞耻,萧何哥哥绝对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