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
都说你很完美,其实你并非完美的不可替代,我只是中了你的毒,心甘情愿成就你的完美。我以前觉得你爱我不及我爱你深,少女时期以为爱一个人就是飞蛾扑火,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热情悉数都花费在你的身上。都说先爱的那一方注定容易在爱情里受伤,所以我只看得到我自己的伤。
我觉得,你不懂我的心思,你不知道你随口一句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可以因为你一句话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你的一句话难过很长时间。
我从巴黎回来与你重逢,你不明白我的恨为什么会这么澎湃汹涌,其实那么恨,只是因为我的心里有太多对你的爱。
萧何,我爱你,哪怕曾经爱你爱到心灰意冷,爱到满身伤痕累累,我依然爱你。后来,我终于明白,你爱我,我爱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平等的。你说你不能活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里,我又何尝不是?我只想活在有你的世界里。
在这场爱恨交织的婚姻里,是我先动了情,还是你先动了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谁都不怪,所以萧何,你也不要埋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这一辈子能够跟你相识相爱一场,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可我为什么在流泪,我是不是很贪心?我说谎了,我不知足的,我其实想跟你长命百岁,白头到老,看着我们儿女一天天长大,我已经缺席了云卿的成长,我再也不想缺席萧和vivian的成长了,可是人还能抵抗天灾人祸吗?
萧何,如果有一天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愿意爱你了,那一定是我死了。因为,清雅温润如你,我爱;满腹算计如你,我依然爱。
你看看,我对你已经毒入肺腑了……一直以来,我都想对你说谢谢。你用爱编织出丝丝缕缕的网,紧紧的缠绕住我,我再也没有逃脱的能力,困守死局当中,你步步为营,浓情足以蚀骨,慢慢的融化了我,让我难以抗拒你的倾世吟唱。
萧何,你看你都把我逼到什么田地了,我现在真的很想沉睡,永远的沉睡下去,但你的音容却在我脑海中越发清晰铭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还要来折磨我?
你的情,我懂,所以心痛。我这辈子也许已经走到头了,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愿意用我的满腔柔情偿还你一世深情相待,我还愿意做你的妻。
我困了,今天是8月14日,日子过得太慢了,我和你分开不过只有短短三天而已,可我却感觉我已经走了三个世纪,我走的太远,远到我回头望去,苍茫天地间却只有我一个人。
萧何,让我睡一会儿,等我醒了,我会爬出去。我不死,我是ann,我答应过你的,我就算是爬也会爬着回去见你,所以……等我……
沈千寻,a国天音特种兵负责人,a国总统夫人,她曾亲身经历战火不下三百多起,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棘手的绑架案。
特种兵深知特种兵的习性和侦破案件思路行径,在这世上特种兵上了战场其实都是一样的,目标很坚定。普森看样子策划这起绑架案已经很久了,他甚至推测到他们会查找到他过去曾经逗留过哪些地方,几乎每个地方看起来都有嫌疑。他大费周章,摆明了不让他们找到苏安的下落。
十三日上午九点左右,宝曼岛忽然爆炸,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萧何脸色煞白,他们纷涌赶至孤岛。
特种兵,直升机,医生和护士全都赶赴现场。天气很不好,暴风雨轰然降临,别墅碎片有些甚至沿着海水蜿蜒而下。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萧何身上,他们在想,苏安或许已经丧生在这次爆炸事故里了,因为就在不久前,萧何收到了一条预期定时发布的邮件,是普森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8月13日上午九点,ann?萧,死神夺命,尸骨无存!】
宝曼岛隶属于海伦的私人岛屿,海伦死后,萧何封岛,但却没有想到普森会在那里出没。
搜查过程中,人人脸色沉凝,身上均被雨水打湿,沈千寻看着远处的萧何,他从下车开始,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他亲自动手去搬倒塌的石头和木材,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着自己妻子的名字:ann,ann……
白素在她身旁站着,忽然转过身体,背对着所有人,肩膀耸动,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抱着狙击枪,12日晚上的时候,白素还在说她如果抓到普森,一定会手刃普森为苏安报仇。如今,没有普森,可能这世上再也没有苏安了。
白素在哭,这个在s国犹如传奇一样存在的女人如今在哭,她抚摸着手中的狙击枪,忽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这一次,紧紧的咬着唇,忍着压抑的哭声,神情悲愤而痛苦。
洛云姬撑着手拐俯下身捡起地上的狙击枪,重新交给白素:“你曾说过,这是你最珍爱的狙击枪,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弃呢?”
“……拿不动了……”白素单手抚额,泪水缓缓滑落:“拥有再好的狙击枪和枪技又有什么用,我连她都救不了……这枪对我来说太沉重了。”安安,多么美好的名字,当年因为她的邀约,苏安怀着身孕,不顾及自身安危,最终还是帮唐天瑜动了手术。如今唐天瑜还好好的活着,可苏安却……她来宝曼岛之前,云萧抓着她的手,对她说:“老师,您一定要帮我把妈妈带回来,我离不开她,vivian离不开她,我父亲更离不开她……”说到最后,一向稳重的云萧竟然当着她的面哭了,她紧紧的抱着他,安抚他,对他说好。
她没有孩子,云萧和她很投缘,趣味相投,在他很小的时候对枪支设计就有极高的天赋,她有意栽培教导,跟萧家往来过甚,她把云萧当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
只是如今,她忽然害怕面对云萧,她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云萧说,她能说些什么呢?
洛云姬拿着狙击枪,目光幽深,浓雾暮霭:“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沈千寻单手放在白素肩上:“素素,都说天妒红颜,但我觉得这话放在安安身上不适用,她人美,心更美,她不该就这么死去的……我一直觉得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至少她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在没有找到苏安尸体或是有可以证明她在爆炸中丧生的遗体碎片,她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
自欺欺人也好,她们都需要给自己一些信念……
萧何表情平静,那是强自压抑下的坚忍,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此刻的萧何最好谁都不要招惹,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足以让他失控发飙。
三国总统都在帮他搬砖瓦,尽管他们知道这样的举动注定徒劳无果,但还是在帮他,都是爱过一场的人,明白他此刻的绝望和无助,正是因为明白,才会选择沉默相帮。
沈千寻、白素和洛云姬也过来了,只是还没走近,就听到远处萧何惨笑几声,震惊望去,就见萧何跌跪在了地上。
季如枫、楚衍和南宫傲均是一脸沉凝,她们步伐下意识滞留,随即快步奔了过去。
只是那么一眼,就觉得眼睛能够在瞬间充血,眼前血光一片,不能视物。
那是一只断手,别墅爆炸,这里的人悉数无一生还,但是断手是他们最先挖掘发现的尸体残骸。
萧何看着那只手,头皮发麻,只觉得天崩地裂,感觉脑海中有一根紧绷的弦忽然断了。
他知道那只手不是ann的,他妻子的手,他会不清楚吗?他曾经多少次跟她十指交握,他曾经多少次情动轻吻她指尖,他说:“所谓芊芊素手,大抵如此。”她听了,只是浅淡的笑,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怎么抽都抽不掉,最后只能羞恼的看着他。他没说,他故意逗她,只是因为他爱惨了她欲说还休的娇态。
他只是无法承受断手带来的冲击力,刹那间仿佛击垮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浑身僵硬,大雨瓢泼而下,元清给他撑了一把伞,他缓慢起身,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站立原来也会那么费力。
他承认他绝望了,在这一刻,他的担忧和恐惧悉数到了崩溃濒临点。他刚才看到那只断手,甚至浮现出了她的……
萧何紧紧的咬着牙,他想发泄却因为所有人都关注着他的情绪反应而无力绝望着,所以他只能任由后槽牙咬出了浓浓的血腥味。
木尘和木槿原本在一旁搜查,闻讯也赶了过来,木尘看到那只断掌,脸都寒了。
木槿眼睛涨红,怒声道:“这不是我姐姐的手,不是……”木槿看着他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姐姐不在这里,这里的爆炸案跟姐姐没关系,我们别在这里找了,换个地方,随便换哪儿都行,只要别在这里……”她说着,蹲在地上,看着那只手,看着到处都是残壁砖瓦的狼藉之地,眼泪终于翻滚而出:“我姐姐那么好,她不会身首异处的。”
萧何被那句身首异处刺得胸口发痛,那么痛,他甚至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昏倒过去,他终究还是失控了,他大声叫随行医生团队过来:“这里所有的毛发和人体纤维组织,一经查找到,立刻拿去鉴定,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那一刻,萧何声嘶力竭的话语里夹杂着无尽的绝望和悲凉。他的ann不会死的,他直到现在还能感觉到她在他身体里面呼吸着。
她说她就算爬也会爬着回来见他。她以前喜欢说谎,但是她知道他不喜欢,所以已经很少再说谎了,她是一个重诺言,负责任的人,她说她会活着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现在之所以回不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木尘短暂的沉默之后,继续动手搬石块,大型器械很少动用,因为担心会伤到苏安的……
他们就是这样,一方面不相信,不方面却又害怕和恐惧着。
萧何推开雨伞,元清调派军队前来一起搜查,萧何搬动一块大石的时候,木尘帮他,木尘声息压抑:“如果ann真的在这里呢?”
萧何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不会在这里。”
“那你还找?”
“只图安心。”
木尘目光深远:“如果安心变成了伤心呢?”
仿佛时隔千年,萧何终于开口,声音悠远到木尘很久很久都缓不过神:“如果她在这里,哪怕是她的残肢断臂,我都能一眼认出她来。”如果认不出,那就不是她。因为别人是走在了路上,而苏安却踩在了他的心里。
所以,不管萧何怎么回答,他都不予面对和承认苏安有可能在这里的假想,只因他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假想。
他兀自强撑着,但周边人都能看的出来,此时的萧何很脆弱,他心中有信念,正是这种强大的信念支撑他挺下去,要不然他只怕早就倒下去了。
徐药儿收集碎片的时候,雨水滑过她长长的羽翼,睫毛颤了颤,雨水滴落。在此刻,她忽然明白了,之前一直看不透,侦不破的心结所在:在这世上,除了生死,其实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她这辈子输给一个叫苏安的女人心甘情愿,只因苏安——她的朋友。她徐药儿唯一的朋友,都说祸害遗千年,苏安离千年还远着呢!她和苏安的开场斗医很华丽,结局不该这么悲惨。她想对苏安说: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笑着面对人生,所以,别让我哭好吗?
8月14日凌晨三点,萧何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时候,梦到苏安在哭,心脏紧缩,一阵抽痛,蓦然醒来,门上适时的响起敲门声。
徐药儿穿着白大褂,把医检文件递给萧何,萧何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看文件之前先看了看徐药儿,见她神情如常,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但还是有着钝痛感,反倒不急着看文件了。
“阁下,您不舒服吗?”徐药儿察觉萧何抚着心口,皱眉问道。
“刚才做了一个梦,不碍事。”心有余悸,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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