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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呀呀个呸的!你个丫头养的没品位的猪头三!老娘笨不笨老娘自己知道!用得着你个非亲非故的路人吼我!你他妈屁都不放一个对着老娘又啃又压的你才不想活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是我债主的份上我老娘早报警告你去了!现在你他妈给老娘滚下去!”安小离用力一脚把惊悚中的男人踹下了床,自己哧溜躲被窝里去,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闪闪烁烁的看坐在地板上发呆的陈遇白。

    良久,陈遇白爬了上来。他一有动作她就迅速的钻进被子里埋好。陈遇白默默的躺直,靠着卷成粗粗一条的安小离。

    凌乱的床上四处是破裂的布料,床单皱成一团半拉着垂在一边,埋在被子的女孩子呼吸匀长,身边躺着衣衫基本整齐的男人,悠远深长的眼神盯着天花板。

    二十多年来,世界上的事情一直是这样被陈遇白划分的——1,他想要的。2,他不想要的。前者他掠夺,后者,他摧毁。

    他原以为安小离属于前者,恼怒起来又觉得她似乎是后者。现在他不安的发现,她似乎不在他以为的那个世界里。

    “我没看上秦桑。”

    “那天我去r市,是抓你回来煮饭的,你不在,我很饿。”

    大概是房间太大的缘故,安小离觉得回声阵阵。

    ——我没看上秦桑。

    ——我去r市抓你回来。

    ——你不在,我很饿。

    原来如此。呵呵,那是人生的次,安小离喜欢上原来如此这四个字。

    “……你去哪里啊?”她感觉到身边一动一空,探出半个身子来急急的喊下床往外走的陈遇白。

    “去路人该去的地方。”他冷冰冰的说,眼神掠过她锁骨下方露出被子的一片旖旎风光,绵白的起伏若隐若现,一片雪嫩上面几个刚才他留下的红色印记,陈遇白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

    秦宋觉得今天的气压不对,三哥的脸似乎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可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怒气冲冲。他猜是让安小离给气的,但是看安小离又是一副高高兴兴的脑残样子,不像惹毛了三哥的人应有的表情啊!

    他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纸袋放她桌上,又从裤子袋里拔出一罐可乐,“呐!请你吃的。”

    安小离看了眼总经理室紧闭的门,冲秦宋翻了个超级大白眼,“你知不知道,吃了肉包再喝可乐,打一个嗝那个味道像什么?”

    秦宋摇摇头。

    “像吃多了洋葱排出来的气体味道。”

    秦宋一掌拍在她脑门上,“丫的你还能再恶心一点!本少爷就爱这么混搭着吃!”

    安小离捋捋刘海,再白他一眼,撕开肉包的纸袋啃了起来。秦宋拉张椅子坐在她旁边,趴在她桌子上,装出纯净少年干净的忧伤眼神,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安小离被他冷的肉包都冻在食道口下不去,“别放电了!说吧说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咱商量着来,总能打倒一切纸老虎的。”

    “你说要帮我的——”秦宋拉过那罐可乐,打开来喝了一口又一口,忧伤加倍。“我真在兴隆的八楼等了好两天,可她一直没来。”倒是吓的兴隆的总经理差点停业整顿。

    “东街我也蹲了,一次也没遇见!”他哀怨的眼神写着你在骗我。

    安小离没理他,反而伸手去抢可乐,秦宋手快,拿过来哇哇怪叫着一口喝光了,得意洋洋的把空罐子捏扁了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安小离痛苦的猛拍着胸口,她一口包子皮咬多了,干巴巴咽下去现在卡在那里上下不得,那只禽兽怎么那么欠捏啊!

    秦宋越笑越觉得不对劲,眼看她脸都涨红了进气多出气少。糟糕,这要是噎死了以后谁透露桑桑的行踪给他啊!

    “水呢?”他慌忙的问,一只手大力的拍在她背上,心急之下用了力,一掌就把她拍趴下了。

    陈遇白终于被外面一阵低语一阵惊呼弄的心烦意乱再也忍不下去。他走出来一看,安小离趴在桌上脸朝下,高兴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秦宋撅着屁股罩在她上方,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摸在她背上摩挲。

    “啊!”秦宋一抬头看见他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哥!”

    倾城

    “啊!”秦宋一抬头看见他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哥!”

    安小离食道里噎着的包子被秦宋一掌给震下去了,正巧在此时娇喘着抬头,用在某人听来很娇媚的声音埋怨,“你想弄死我呀!”

    一瞬间秦宋被陈遇白眼里的寒光射的体无完肤,他冻的直呛呛的立着,泪流满面。

    阿拉伯的那趟差事其实是个肥差,拿着公款陪吃陪喝陪玩就成,换成往常他也就勉强去了。可是现在他还有人生大事丢不下啊,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回来桑桑要是被谁拐了他就不活了!

    昨晚他求了烟姐半天,说尽了好话大哥才勉勉强强的点头,说老三同意的话老五过去也行。这下好了,不要说阿拉伯了,恐怕三哥送他去西天的心都有了。

    ……

    “十三幺!”李微然朗声喊胡,乐的手一抖烟灰洒了一裤子,他腾出手来去拍,“给钱给钱!”

    陈遇白看了眼出了臭章懊恼不已的秦宋,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大方的丢了几块筹码给老五。

    容岩一晚上手气都不怎么顺,这下皱着眉呛秦宋,“您老今天眼神不济呢吧?”

    纪南本来坐在容岩身后歪着脑袋看牌的,这时也呵呵笑着伸手在秦宋刚蓄起的胡子上一抹,“小六,这小性感胡子留着影响风水呢吧?”

    秦宋把牌一推翻脸了,“找我抽你呢吧?”

    纪南哟呵了一声,站起来挽袖子,“谁抽谁呢?!来来来!让你看看我纪四少爷的名号是怎么打响的!”

    秦宋憋了一肚子的火,推开牌冲里面厅里正和梁飞凡腻味的顾烟一叠声的喊,要把位子让给她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大哥的。”他推着纪南出去,说是不比划比划不知道男尊女卑。

    梁飞凡被兴冲冲的顾烟强行拉过来助阵,坐在她身后圈着她替她理理牌,笑着问对门的李微然,“他不是说遇上什么不容错过的走不开么?怎么,你没答应他?”

    “电话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我还没问清怎么回事儿呢,他就踩了老虎尾巴了。这下倒好,我倒再想去呢,可由得咱三哥由不得天了。”李微然摸着牌,笑的那叫一个舒坦,“大哥你是不知道,三哥刚不久调整的那计划,那叫一个雄心大略,你不给他加工资我都看不过去!那路线图安排的一个妥当——从沙漠边缘的小部落起一个个的友好访问过去,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漏下一个!没个半年回不来。同志们啊,咱家小六即将带着那入乡随俗的小胡子贯穿整个沙特阿拉伯,脚印绵延几万公里,直插石油之国的心脏啊!到时候纱丽一裹,露出一对销魂的勾人眼,小身板扭的那叫一个妖娆啊婀娜……”

    陈遇白微笑向滔滔不绝的李微然点头致意,“过奖过奖!”

    李微然抱拳,“谦虚谦虚!”

    “不敢不敢!”

    “要的要的!”

    一桌人笑的快翻天,秦宋被纪南修理的面红耳赤的瘸着腿过来,一纵身跳到李微然的背上,李微然大喝一声一个过肩摔,秦宋立马倒在麻将桌上四脚朝天。

    一桌的牌都被搅乱,容岩起身去找小四,李微然和陈遇白早就嫌弃顾烟的牌技,正好借着机会散了。剩下梁飞凡陪着顾烟,讲解刚才的牌路什么的,卿卿我我的根本看不到某个伤员。秦宋顿时倍感众叛亲离,索性赖在桌上干嚎,“我不要去啊……”

    “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啊……”

    “啊……”

    ……

    安小离很委屈,对着香喷喷油汪汪的鸡翅怎么可能摆出哀伤的表情来啊?

    “你再敢多啃一只我就把你烤成乳猪啃!”秦宋恶狠狠的威胁。安小离不吃他一套,舔了舔手指对他翻了个白眼,吓唬谁啊!

    “老娘晾你也不敢。”她又拿起一对鸡翅左右开弓,就是吃死了他对桑桑的垂涎了。

    秦宋悲愤的仰天长叹,怪不得燕回总说他缺一股狠劲,眼下就真的连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都吓唬不住了,真他妈的丢份儿。他决定使出必杀技——可怜巴巴的盯着小离目不转睛的看,一对勾魂眼似怒似嗔,欲说还休。

    小离笑眯眯的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伸过去拍拍他的脑袋,“姐姐瞧瞧,啧啧,这小样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那姐姐你就帮帮我吧!”秦宋顺势下坡,鼓着腮帮子任她油乎乎的手捏着,还瞪着眼睛装可爱。

    “哎,你又没欠陈遇白钱,干嘛他让你去哪你就去啊?”

    秦宋切了一声,“三哥把关的是总公司的所有的营运项目支配计划,我要是不按他的吩咐去搞定那笔生意,下个季度他肯定得找一堆的鸡肋工程给我那边,累的我半死还没多少油水。到那时候我才叫一个惨呢。”

    “都是你不好!我都是被你连累的!”秦宋愁眉苦脸的抱怨小离,“要不是你陷害我,那个计划是明年才会提上日程的!要不是你饿死鬼投胎在那乱喊,我去两个月就能回来!都怪你!”

    小离觉得他的指控也都属实,心里有些歉疚了,“好啦,今晚我帮你约桑桑出来吃饭,给你践行,好不好?”

    “就这样啊?”秦宋显然需要更多的支持。

    “唉,不是姐姐不心疼你啊,”小离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皮肤真好真滑,这只禽兽的优点还蛮多的,“可我家桑桑真不喜欢你。我再帮着你也没用。”

    秦宋的脸黑了,“不帮我?那你他妈这么会儿逗着我玩儿呢!”

    安小离皱眉重重的给了他一下,“小孩子家家不许说脏话!”

    “我成年了,不信你上我床试试,保准你一个礼拜就能怀上。”秦宋喝着饮料凉凉的调戏她。安小离听的一恶,伸过去又是一爪拍他头上,“你敢!”

    “切,”秦宋躲开她的手,“我当然不敢。回头三哥不得把我劈了。哎,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现在是到了哪一步了?”

    “呃——二垒半。”安小离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对秦宋,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就像秦宋不对她遮掩自己喜欢桑桑一样,她和陈遇白的事情她也从不瞒他。

    秦宋闻言笑的很邪恶,俊脸凑到她面前,“剩下那半垒,是球棍不够硬还是球洞堵了?”

    安小离硬生生咽下就要喷出来的饮料,绿着脸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约桑桑吃饭了——”秦宋立马收笑,双手举过脑后做投降状,“——ok。”

    秦宋现如今是防火防盗防三哥,出个门还要求安小离和他一前一后的,他是一朝被蛇咬——谁知道三哥没有派人跟着呢。于是安小离只好打了的在前面肉痛,后面跟着开招摇跑车的秦六少。

    ……

    秦桑果然在图书馆,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山海经看的津津有味,吹着中央空调,手边放着一块钱一纸杯的速溶咖啡。小离隔着明亮的玻璃门指给秦宋看她的位置,只见禽兽的眼睛一下子又变得绿幽幽的了。

    秦宋眼里的那个下午,毕生难忘。

    炎夏的骄阳傲慢的从大大的落地窗里投射进来,幕墙全是玻璃制成的图书馆就像一座琉璃城堡,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公主,面前宽大的桌上有一道阳光笔直的照射,她微微低着头,把书靠在桌边上翻阅。直直的柔顺长发分成两束放在肩上,格外的柔顺模样。柳眉碧黛,唇色嫣红,仿佛山水画里出来的颜色。

    那个瞬间,秦宋想起小的时候外公教他和五哥写毛笔字,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那时只有四五格书架高的五哥临完了字帖,拖过一大张宣纸,换了沾着炭黑墨的尖细狼毫,寥寥数笔绘出一个长发女孩子的侧影,他还记得缺了两颗门牙的五哥笑的有多么的得意,“小六你看,这是我的倾城。”

    秦宋低头温暖的一笑,五哥,我好像,也找到我的倾城了。

    夏夜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秦桑看了短信就收拾东西出来。秦宋老远看到她今天戴了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背着大包包抱着书的样子很清纯。

    上前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