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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到答案了。就是骥远和珞琳,若不是他们撺掇,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想到这个,努达海又不禁怨恨雁姬。他常年征战在外,两个儿女都交托给雁姬教养。可看看雁姬现在教出来的一对儿女,简直是不知所谓,连“万寿”什么的都能乱说?若自己的妻子是新月,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吧。月牙儿啊,我怎样才能将你摘到手中啊?

    雁姬是跟着克善一道入宫的,被克善邀到同一辆马车上。两人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却显然已经结成同盟。看着眼前八岁大的孩子,听着稚嫩苍白的唇里吐出的话语,雁姬忽然觉得自己果然是不够长进。即便是重来一次,她也没想到那么多折腾人的法子呢。

    不过,雁姬看着这孩子就是喜欢,能怎么办呢。其实克善也在暗自咋舌,这女人恨起人来,可真是不得了,连亲生儿女也不打算放过啊。或者说,雁姬最恨的,就是她的那一对儿女吧?

    ☆、第014章 真脑补帝

    骑着马的努达海,最先到达宫门外。他没等来皇上的召见,只等到了一道斥责处罚的圣旨。传旨太监就站在宫门口宣读圣旨,乾隆没什么废话,只不过让努达海将大清律例抄写百遍而已。只是,没抄完之前,他就不用出门了,更加不用当差了,这就是变相地紧闭和去职。

    宫门口来往的人并不多,可消息传得却快。况且,皇上让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宣旨,明显就是不给他他拉努达海体面。所以,侍卫们传起消息来,也一点也不担心上面追究。虽然不知努达海怎么得罪皇上了,圣旨上也语焉不详,不过他们只要知道努达海失了宠信就够了。

    努达海觉得委屈,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向皇上解释和忏悔。可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就受到了严厉的斥责和处罚。努达海就明白了,皇上一定是事先听了谗言,才会有这样的圣旨。努达海忧伤了,他觉得自己的一片忠诚被忽视了,冤屈比海还深。

    而且,大清律例是那么好抄的么!?努达海不知道大清律例到底有多少字,但是总共四十卷的律例,就算一天能抄一遍,也得三个多月。况且,他一天肯定抄不完一遍。这不就是说,他至少三个月不能出门,不能办差了么?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没面子了啊。

    努达海原本就自视为儒将,颇有些孤高自赏的意思,看不上那些武夫。而且,这次救援荆州回来,努达海升了内大臣,算是进入皇帝近臣行列了。所以,努达海近日来越发地目下无尘了。只要想想会被那群大老粗看了自己的笑话,努达海就有种永不出门的冲动。

    愣怔地在宫门前站了半天,努达海垂头丧气地回头,正碰见克善他们进宫的马车,这让他一下明白了是谁进的谗言。努达海冲着密封的马车运气,他早知道克善是个邪恶的小孩,现在看来更加冷血无情,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存在。可怜的新月,现在心里还不知怎样难过呢。

    吴书来出示了令牌,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将努达海抛在身后。克善和雁姬都没有看他一眼的欲望,新月虽然想要看看她的天神,却被身边的嬷嬷看得严实,根本就不给她抛头露面的机会。连最后一眼也没能看见,月牙儿抑郁了,越发觉得皇宫就是个囚笼。

    养心殿跟慈宁宫在一个方向,克善临进养心殿的时候,别具深意地注视了新月一会儿。他的眼神并不冰冷,却意外地让新月胆战心惊。那眼神,完全就是在看陌生人,但新月却敏感地发现了其中的恶意。是的,那刺骨的恶意,根本就是毫不掩饰地扑面而来。

    乾隆马上就要出巡塞外,恐怕没时间处理这个东西。克善可没忘记,在他病重危殆的时候,这东西却在跟努达海互诉衷情,表明心意。既然他们已经这样迫不及待了,那他怎么能够不成全一二呢。而且,雁姬还在等着月牙儿入府,到她手底下过活呢。

    “克善回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吴书来带着克善进来的时候,乾隆正在来回踱步。一看见吴书来身后单薄苍白的小孩儿,便紧走两步迎上去,一把将人抱起来仔细打量。手中的重量比想象中轻很多,乾隆有些不满意,决心要好好给这孩子补补。

    碍于祖宗规矩,乾隆从不曾抱过儿子,包括永琏。可是他知道,永琏是希望他这个阿玛能抱抱他的。没有机会弥补永琏,乾隆便把遗憾都补在了克善身上。反正,克善非他的子侄,谁也不能再拿祖宗规矩说事了吧。而且,抱着孩子香软小身子的感觉,乾隆觉得很满足。

    “皇上,这不合规矩,奴才还没给您行礼呢。”几十岁的人了,忽然被人像抱婴儿一样抱起来,克善的脸不自觉地抽了抽,然后红了。倒不是他装羞涩什么的,实在是乾隆这种抱婴儿的方式让他无法适应。他轻轻挣扎两下,想让乾隆将他放下,结果是被抱得更紧。

    “行了,你身子弱,就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苍白的小脸儿染上一层红晕,让乾隆觉得十分可爱,更加抱着不愿放手。不过,乾隆的眼神有些恍惚,当年若是他这样抱抱永琏,那孩子也该是这副讨喜的样子吧?!他拍拍克善的背,将人放在自己身边的椅上。

    克善很专注地看了看乾隆,更加确定自己正在扮演一个人的影子。对于成为替代品什么的,他倒是不排斥,反倒有些感谢那位端慧皇太子。毕竟,这是皇帝的大腿啊,哪是那么好抱的。他腼腆地笑着,“奴才谢皇上。奴才此番能熬过伤寒,全赖皇上的关怀和福泽,实在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不要跟朕奴才来奴才去了,朕当你是自家子侄,称自己名字便好。唔,你叫克善,为了亲近些,朕就叫你克儿如何?嗯,不错,就这么说了。”乾隆一击掌,觉得是个好主意,满意地大笑起来,“吴书来,传膳吧。忙了一上午,克儿应该饿了。”

    克儿?克善个反应就是,难道咱从综琼瑶又穿到综武侠了?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克善忙佯装羞涩地低头掩饰。算了,克儿就克儿吧,总比善儿什么的要强些。做好心理建设,克善把注意力放到膳桌上,竟然发现是一桌子素菜,他不由诧异地看向乾隆。

    这样真实的反应,像只瞪大眼睛的小动物,让乾隆的爱心泛滥。他自觉慈祥地揉揉小孩儿的脑袋,其实是手痒的不行,好想摸一摸。也不用宫人们伺候,乾隆亲自给克善布菜,满满地堆了一碟子。口中催促道:“快点趁热吃,跟朕用膳就是这点不好,总吃不上太热乎的。”

    不管乾隆把自己当成了谁的影子,就冲着今日这一桌子素,克善就决定要对老乾好一点。至少,在乾隆偶尔抽风的时候,多少拽着点他,省得让人看皇帝的笑话。心里一点点的感动,到了面上却已经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为证。

    “朕原想着,努达海自荆州以来,跟你们相处月余,又曾主动请旨照顾你们,该是上心的。你病着的时候,朕便没多想,将你送了过去。谁知道,他是个不清楚谨慎的,竟让你遇上那等事,无辜受累了。”用完膳,乾隆牵着克善的小手在养心殿里踱步消食,口中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那一句话原是小事,可若传出去终是个祸端。你这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朕很满意。克儿,你是个明事的,也懂规矩体统,可你那姐姐却不同。这些天,朕也查到一些东西,却不知道克儿你了解多少?对那个新月,克儿又是怎么打算的?”乾隆站定,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克善。

    粘杆处不是摆设,新月和努达海也没有刻意隐瞒,自然是该查到的都查到了,包括那些发生在望月小筑里的事。对一个不知廉耻的格格,乾隆没什么特别想法,更不至于为她动怒,因为不值当的。若非新月跟克儿有一份血缘在,她早就被消失了,哪还能活着回宫来。

    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克善的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行为处事都有章法。从之前的几件事,乾隆觉得这孩子行事很合自己胃口,认为他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而且,这孩子的鬼主意多着呢,总是会让他觉得惊喜。当然,最重要的是,乾隆也愿意跟他商量着来。

    说到新月,克善不得不跪下请罪,却被乾隆拉住。他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放弃了,仰着脸正色道:“回皇上话,新月努达海的私情,在进京的路上已有端倪,当时克善特意警告过他们。之后,在严防之下,他们二人并未曾过分亲近,克善便以为此事了了。”

    “可谁知,在望月小筑封禁之际,这两人竟然死灰复燃。克善在望月小筑养病之时,昏沉之中也对他们二人的事有所知觉。当时克善病重在床,实在无力阻止,请皇上降罪。”说着说着,克善便红了眼眶。妈的,让你们在老子生病的时候膈应老子,坑不死你们。

    “小小年纪,苦了你了。”乾隆摸摸克善的光脑门儿,怜惜之情涌上心头。这孩子生命垂危之际,唯一的亲人却忙着跟男人卿卿我我,让他伤心了吧。乾隆的目光转冷,就想要开杀戒,“罢了,这事克儿就不用过问了,自有朕为克儿料理了他们。”

    脑门儿无意识地蹭蹭男人温暖的手心,克善狡黠地笑道:“皇上,何必为了他们脏了您的手。有情人终成眷属,咱们还是不要棒打鸳鸯的好。不过,亲王家的格格是不能给人做妾的,给人做妾就不能是王府格格。不如,就请皇上将宫女月牙儿贬入辛者库,再择日赐给努达海为妾吧。”

    “至于克善的姐姐新月格格,为了照料幼弟,不幸感染了伤寒,不久即将病逝了。待风声过后,想必也不会有人对他他拉府上的一个小妾感兴趣。”看着乾隆明显不赞成的神色,知道他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两人,克善又道:“而且,女人的事情,还是由女人出手才更……”

    克善的话虽没说完,乾隆却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也是从康熙年间的雍王府后院过来的,到如今的后宫广大,当然知道女人收拾起女人来,阴损的法子多着呢。不过,克儿小小年纪,竟然也清楚这些阴私,可见没少在端王府受委屈。端王那个死鬼,真是个有眼不识珍珠的,死了活该!

    爱心泛滥的老乾,又把克善抱起来,“克儿委屈了。你放心,往后朕定不会再让克儿受委屈。这件事就照克儿说的办吧,左右人都放在眼皮底下,有什么不妥到时也来得及补救。”

    这是怎么了?克善不懂乾隆怎么冒出这么句话,他们刚才不是在说怎么处置新月么?怎么又跑出来句‘他委屈了’?不过,这位帝王的抽风个性他算是领教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可真不是一句玩笑呢。

    ☆、第015章 唠叨太后

    养心殿里克善跟乾隆很和谐温馨,慈宁宫的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雁姬跟新月到的时候,皇太后还没来得急用膳。等见了她们,特别是听过新月格格的哭诉之后,老太太就是没胃口用膳了。怎么了?连生气带恶心地,谁还能吃的下去啊,又不是神经粗大的。

    克善的伤寒好了,太后也是高兴的。当年永琏是生这个病去了的,现在若是连克善也因为这个病有个好歹,太后生怕自己的皇帝儿子承受不住,心理上出啥问题。好在那孩子挺过来了,太后高兴之余,也暗自决定,以后要对那孩子多宠爱一些。

    原因说起来也简单,不外是太后觉得克善是个有福的。从荆州到京城,这三灾九难的,平常的孩子哪能熬得过去,偏偏克善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太后是个信佛的,渐渐就觉得这个小克善说不得就是个福星,有佛祖保佑的,要不怎么她跟皇上都是一见就喜欢呢。

    雁姬是太后本家的晚辈,算来应该叫太后一声姑姑的。太后十三岁就嫁了当年的四爷,那时候雁姬还没出生,要说感情真没多深。不过随着努达海的官职上升,雁姬也常常进宫给太后请安,渐渐地也就亲近起来。所以,看见雁姬进宫,太后还是挺高兴的,一脸的慈祥。

    看到太后那样温暖慈祥的笑脸,新月却以为是对着她来的,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主心骨了。新月对太后的印象很好,也觉得老太太很疼爱她,是个能为她做主的人。于是,原本就噙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她也不行礼,委屈地拖着长声唤道“太后……”就扑过去。

    她还在守孝,所以是一身素白的打扮,白花花的一团扑过去。太后本看着雁姬高兴,正要免了她的礼,冷不丁就被新月扑住。这让太后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那种黏糊糊、湿哒哒的感觉,她老人家再也不想尝试了。太后冲身边的嬷嬷使眼色,让她们赶紧把这女人拉开。

    其实用不着太后示意,桂嬷嬷已经紧走两步,半强迫地将新月格格拉开。有些话太后不方便说,可她却能说。桂嬷嬷把新月塞给两个宫女,又斥道:“下面人是怎么做事的?教导了格格这么多天,怎么还什么规矩都不懂?让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