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府八主子
「老爷你是什么时候『苦练』的武功,小的天天跟在身边就见着你逗鸟、逗七位主子还有被主子教训这些事儿,没见你练啥武功啊。」
「要是能被你发现,换你来当老爷好了。」
章
「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
「老爷我好得很,大清早的就触我霉头!」秦正不理小饼子继续逗弄小葵花,「啵咙……啵咙……小美人哪。」小葵花雪白光滑的羽毛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啊。
「老爷啊!你还有心情在这儿逗鹦鹉!」
小饼子急得哭,秦正假装没看见,「小饼子你看这是我才买的小葵花,是不是很漂亮?」
「老爷这种品种是大葵花!」小饼子抹了把脸纠正道。
「胡说,她这么小哪里大了?」小饼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老爷也敢忤逆。
「人家卖鸟是这么……嗨!我这是干嘛来着!」小饼子敲了一下脑袋这才记起了正事,「老爷你赶快过去啊,三主子和四主子打起来了!」
「又打起来了?」这可麻烦,「快去找其它主子把他们分开。」找他也没用,他也管不了。
「其它主子说不想多管闲事,这次四主子使的是剑,三主子把九节鞭也给用上了!」
不是吧,看家的家伙都拿出来,那他就更不可能去了,去就是九死一生!
「老爷,你躲进屋里也没用。」小饼子立刻跟进了屋里。
「那你去找当家主子啊。」
「老爷你疯了吧?」小饼子像看傻子一样望着秦正,若不是秦正天生好脾气早就揍他了。
「现在可是『早上』!你要我去找大主子?!」
「是啊,我都差点给忘了!」好险!
「还有老爷……」眯着眼的小饼子好吓人,「三主子四主子打斗的地方是——橘轩!」
咚——!
「死奴才!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再不去就真的是十死无生!
远远的听见橘轩传来的打斗声,秦正心都冷了,立刻施展他久未用过的轻功火速前往。
「仕晨、云飞停下来!」落地有些不稳,本来威严的气势折扣了一半。
仕晨和云飞俩人同时停了一瞬瞟了秦正一眼又继续挥舞着长剑鞭子,虽然秦正早预料会这样难免还是有些沮丧。
「再不停止我可要用家法了!」秦正高声威胁道,在房檐上激战的人却充耳不闻卯足全力攻击对方,连赏秦正的白眼也给省了。
仕晨行云流水的剑法直击云飞的各个要害,云飞也是招招狠毒,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们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观战的同时秦正分析着所有的可能。
正当秦正抱着必死的决心寻找时机准备冲上去阻止两人的时候,一道白影『嗖』的飞上屋顶,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仕晨和云飞手中的剑与鞭子就被夺去,胸口中掌摔了下来。
站在下面秦正赶紧接住离他较近的云飞,却来不及接住较远的仕晨。
「瞧见了没有,这就是妻和妾的差别。」云飞赖在秦正怀里对仕晨挑衅道。
仕晨怨恨的看着秦正,眼眶有些泛红。
「不是这样的,晨你听我说……」仕晨却撇开头不听他解释,他也想俩一起接住,可他只有一双手不是。
「老爷,司徒仕晨竟敢以下犯上,你是不是该用家法?」
「白云飞,你还真敢说!我司徒仕晨家世、武功甚至样貌哪样不如你,若不是你白家使了卑鄙手段,而今谁是妻谁是妾还指不定!」
「样貌?哈哈哈,我白云飞可不是女人。」
云飞抱住秦正的脖子笑得前仰后合,可怜他脖子就快断了,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此刻最好不要出声。
「没错,说到样貌我是比不上你那女人腮,不过老爷看中的可不是这个,得看谁把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云飞转过头朝秦正问道,「是不?老爷」
露骨的话听得秦正耳根都红了,偏偏又不能不回答,「都……舒服……舒服。」天知道他现在一点也不舒服。
「白云飞你还有脸皮吗?受死吧!」
「闹够了没有?」
这低沉略微沙哑像刚睡醒的声音是……
「大主子!」
云飞立刻从秦正怀里跳下来,仕晨也停住了脚步。
「麒……麒儿,你在啊?」秦正在说屁话,极度恐惧的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在啊,好一会儿了」麒儿拨弄着散开的头发,语调柔柔的。
「是吗,穿那么少当……当心着凉」白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麒儿身上,衣带没系胸膛露出了大半。
「老爷有心了。」
「应该的……」秦正看向云飞和仕晨,无声的求救,可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故意背对着他,刚才还要砍要杀的这会儿倒是哥俩儿好。
「秦正!你有胆跑就跑!」
「可是我……还没吃早膳。」
「我看以后都不用吃了!」
被麒儿怒瞪着,秦正才迈开的腿活生生被钉住动弹不得,此刻他是真想对云飞、仕晨家法伺候,哪里不好打偏来橘轩,秦府当家主子的起床气整个江湖都知道,想死也不用拉着他秦老爷啊。
丫鬟翠墨拿来披风给麒儿披上然后一起走下台阶。
「老四你觉得做妾很委屈?」
刚才还嚷嚷的仕晨现在垂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回。
麒儿从翠墨手中接过长剑扔给他,「是不是想除掉老三取而代之,不然把大主子的位置也让给你好了。」
「我没有这么想……」
麒儿真的火了!上一次仕晨和云飞把秦府给毁了一半他也只说了两个字,重盖。平时只要不出人命他连眼皮儿都懒得掀,偏偏今儿个是早上……
「没想过?说说看为何分要妻与妾。」
「妻为尊,妾为卑……」
麒儿点了点头,「武林大会就别去了。」
「什么?!」仕晨很不甘心却又不能反驳。
见麒儿像老爹训儿子一样,秦正虽然很同情心疼仕晨,但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
按照麒儿一碗水端平的原则,仕晨受罚云飞自然也免不了。
「翠墨,告诉王老石不用送七影剑来了。」
「可是剑已经打好了!而且也付了银子。」云飞这才知道恐慌,王老石的剑他盼了很久,最后是秦正使了些非常手段才为他求到手。
「多少?」麒儿问道。
「十万两。」
什么?!秦正在心里大叫,说好五万两的,那死老头居然诓他!
「翠墨,王老石送剑来再给他十万两让他回去把剑给熔了,告诉他如果敢两头通吃我就让他回大漠放羊去。」
「不行!」他不能再沉默了,二十万两哪,可以买两只小葵花,怎么能便宜了那老头。
「翠墨,让王老石当你面把七影剑毁了,然后叫他把我那一半还我」敢吞他的银子!
「那一半?」
「你别管,反正……就这么告诉他。」
「是,老爷。」
只要秦府其它主人不说话,秦老爷的话就是圣旨,还算有用……
诶!怎么只剩下他一人了?云飞和仕晨呢?
「你也可以走了。」
「啊?」有这种好事?!
「翠墨,这往后几日可能都睡不好,有没有什么养眠的东西吃?」麒儿轻轻抹掉翠墨脸颊的水滴,这等温柔秦正这辈子都甭想。
他嫉妒这丫头。
「听说白冠鹦鹉炖汤有安神的功效。」
他恨这丫头!
「喔?不知老爷可否割爱?」
不割行吗……
「等一下。」
麒儿愤然回头,「老子还要回去睡觉,有屁就放!」
「袍子……」
秦正走上前将麒儿的袍子拉拢系好。大冷天的胸膛都冻成了铁板,「都长成大男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要你管……」
「是是是,大主子谁也管不了。」秦正的话有歧义。
秦正为麒儿拉拢长袍系上衣带,手似有意地划过他光滑的皮肤,拖拉多时也没把长袍系好。
「行了,回房还要解开,麻烦!」他是回去补眠的。
「呵呵……习惯、习惯。」秦正背手干笑着。
「还不去用早膳。」麒儿叹了口气,「以后不准乱花银两去买些破鸟,银子不是从天上砸下来的。」
听到心爱的小葵花被赦免死罪,秦正高兴得手舞足蹈,「谢谢夫人……不……不是……」
「夫人?」麒儿迷起双眼冷冷地看着秦正,「翠墨,午膳吃烤乳鸽。」说完便挥袖离开。
夫人者,女人也!秦正得意忘形犯了秦府七位主子的禁忌,死不足惜哪。
他的那群『灰哥儿』啊……
「老爷,用膳去吧。」小饼子扯了扯呆立的老爷。
「小饼子,老爷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伤天害理,别家老爷吃喝嫖赌,我就好这些个宝贝雀鸟儿……」哪里不对了。
「老爷你玩鸟儿的银子够人家吃喝嫖赌几辈子。」小饼子实话实说。
「是么?」秦老爷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缓缓抬手抚上小饼子的耳朵狠狠地拎下去,小饼子紧紧捂住嘴巴死也不敢在橘轩发出声响。
武林大会将在半个月后,五月十八,飞鹰堡举行。
原本武林大会三年一次。为的是给武林后起之秀施展才能的机会,选出更杰出的新一任盟主。
秦正继任盟主以后,武林各派人士便主张武林大会由三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秦盟主当然不同意,负责召开武林大会的是盟主,一年一次,麻烦死了。
不过,秦府大主子魏麒儿并不反对。定下规矩:只有闯过秦府七主子其中一位设下的关卡才有资格挑战盟主取得盟主之位。
过去的两年,分别是二主子展群傲、七主子南宫杰把关,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秦老爷正好乐得清闲,多逗逗鸟儿。
但是,今年则不同,听说去年指定把关的四主子司徒仕晨将不参与此次的武林大会,这就是说各派侠士可以直接对阵盟主。
「参加武林大会的人足足是去年的十倍不止哩,小老儿这茶棚也沾沾光赚几个茶钱。」
「谢谢老伯。」小饼子打赏给茶棚老板一两银子,老头儿笑得合不上嘴。
十倍?秦正这下连喝茶的心情也没了,整张脸比苦瓜还苦。
「老爷,别担心,当家主子不会放任这些人的。」小饼子边替秦正倒茶边安慰他,「这些无胆鼠辈,一听老爷你亲自上阵就蜂拥而至,还把咱秦府放在眼里吗?」
秦正白了小饼子一眼,「怪不得是由你来伺候我。」
「啊?」小饼子停下吃馒头,不明白秦正的话,「小的是男人只能跟着老爷啊,其它主子都是由丫鬟伺候着。」
「是哟,你很委屈,求神拜佛下辈子让你娘把你生成姑娘家。」
「老爷!等等我!」小饼子赶紧把馒头打包追出茶棚。
出茶棚秦正就后悔了,太阳正火辣晒得他头晕眼花。也不知是不是多心,在茶棚里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感觉很不舒服。
「老爷,等我啊。」
「呀!」秦正突然停下,小饼子给撞得四脚朝天。
「你背的什么东西?一辆马车都装不下。」
「是老爷的膳食。」小饼子紧张地检查包袱就怕里面的东西有差池。
「老爷我是穷,几餐饭还是吃得起。」
「不是的,这些是六主子亲自做的,说不让老爷吃外面的膳食……五、六……十……刚好,老爷你还没用膳哪。」小饼子找一块平地铺上油纸拿出几个精致的木盒伺候秦正用膳。
「在茶棚怎么不拿出来?」小林的厨艺没人比得上。
秦正大快朵颐小饼子却闪到了一旁,问他:「你怎么不吃啊?」
「小的有馒头。」
「馒头比这还好吃吗?」体恤下人的秦老爷递给小饼子一盒虾肉拌饭。
小饼子看得眼睛发直,吞下一口大大的唾沫还是背过身去啃馒头。
「不吃算了。」享受着美味佳肴秦正暂时忘了烦心的事。
「有人。」小饼子扔掉馒头,耳朵贴在地上倾听脚步声。
「看见了。」
三男两女迎面走来,秦正看不认识又继续吃饭。
中年蓄须男人上前问道,「敢问少侠,去飞鹰堡是这条路吗?」
「你叫我?」小饼子穿的是仆从的服饰,那就只剩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