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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大漠疗伤,他没有多加留意小林的异样。小林将他看作亲人一般,他也一直是这样认为,而小林心中的想法他不知道也不曾去设想。

    两人刚到大漠,群傲便传来阿杰的灭巨鲸帮和南海派的消息,魏无双即刻将麒儿送到扬州再快马加鞭地赶到南宫世家。

    身中『月仙子』的毒,三年里阿杰忍受的煎熬无人能够体会。活了二十年魏无双头一回如此悔恨,三年前他来过南宫门,那时明明察觉有异却没去深究,半年后得知阿杰成为南宫门的门主他也就放下了心。

    为了阻止阿杰下一次毒发,魏无双不顾小林的体弱,日夜兼程将他从药圣阁带到了南宫门。阿杰的毒解了,小林也累坏了,到了陌生的地方担心他会害怕,魏无双一直守在他床边陪着他入睡。

    麒儿从大漠到扬州,又从扬州赶来,一路没歇过一口气,也因为前些日子受了伤所以觉得很累,晚膳没用便找了一间厢房睡下。他真是累坏了,一沾床很快熟睡过去。一个多月里怕碰着魏无双的伤,夜里他一个人睡,两年多来习惯了和魏无双同榻而眠,这一个月他睡得并不好。

    确信阿杰体内的毒化解身体没有大碍,魏无双和麒儿才再次动身前往大漠。

    「阿杰听话,别再与群傲闹别扭。」

    「我们没有闹别扭。」阿杰恶声恶气地说。

    魏无双轻笑,伸手整理他的衣领,十八岁的人穿衣总是不周正。阿杰双手缚在身后,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大哥总爱这样给他整理衣衫,似乎是从那时开始的……那时侯他被魔域双刹的赤狼剥光了衣衫,当时心里其实很害怕,手不听使唤怎么也套不上衣物,最后是大哥一件一件为他穿上……想到自己在大哥面前一丝不挂的样子,阿杰的脸微微泛红。

    「还在怪大哥吗?」

    阿杰把头转向一边不回话,他无法不怪,甚至是怨恨。他不明白这恨意是打哪儿来的,恨魏大哥对他不闻不问?同是义兄,可为何展大哥决绝离去时他却没有这种的感觉,被遗弃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搂过义弟的后脑勺与他额头重重相撞,低语:「大哥不知道,不知道啊……」

    「门主。」门外有人喊道。

    阿杰当即恢复冷竣的表情,「何事?」

    「青龙堂赫堂主求见。」

    「知道了,下去。」

    门外的人一走阿杰就开口大骂:「哼,不怕死的龟孙子,我非让他屁滚尿流地爬回去。」

    「这话被群傲听到又有一顿好说。」

    「我……我才不怕,他是谦谦君子我自是比不得。」

    见他愤愤的样子魏无双无奈摇头,却也是欣慰,这便是从前的阿杰……

    「大哥?!」突如其来的拥抱阿杰既惊慌又疑惑。

    「别动,一根两根……四……五……」魏无双一手环住他,一手伸到他肚腹摸着他的肋骨,哀叹道:「瘦成这样,记得多吃些,下回我再来数数……大哥走了,保重。」

    「嗯」

    辞别过后魏无双出了屋,麒儿早已等候在外,方才的一幕落在他眼里,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言不语。

    魏无双和麒儿两人白天在焰湖边练武,夜晚在大漠边的小镇落脚。

    大漠的夜是彻骨的寒凉,麒儿钻进魏无双怀里紧紧抱住,他睡得香甜魏无双却是大睁着眼。

    从何时开始他总在夜里呆呆看着麒儿的脸,有时这一看竟到了天亮。他知道自己的行经不寻常,怪只怪麒儿生得太好看,可是师傅的容貌连麒儿也不上,他怎就没老盯着瞧。

    麒儿睡得很熟,隐隐听得到浅浅的鼾声。感到胸前有湿意,稍稍将他拉离怀抱,低头看去一根银丝正挂在他嘴角,胸前也被他湿了一个小圈。小家伙竟会流口水,等他醒来一定要说给他听。伸手抹掉那根银丝,手下的触感让魏无双流连不舍,指腹来回摩挲两片粉色的柔软,明知不对仍是放任自己。

    小镇终于迎来了大漠少有的雨天,空中纤纤细细的牛毛小雨飘落许久,几个孩童光着脚丫踏着街边的小水沟戏耍,听见他们咯咯的欢笑声过往路人的脸上也不觉染上悦色。

    孩童中年纪最大看起来和麒儿相似,看着他们魏无双突然问:「麒儿今年多大了?」

    麒儿不曾说出他的生辰,从前他的生辰也不曾有人庆贺,如今也同样不需要。疑惑地望着魏无双,过了半晌才道:「十二。」

    「已十二了……」他大约也算出有十一、二岁。十二,才十二,他昨儿夜里在胡思乱想什么,疯了么,他一定是疯了。

    一股深深的自厌涌上魏无双的心头,猛地抱着身旁的柱子头用力撞去,破旧的小店被他撞得震了一震,落下许多尘土。小店的人被这高大的男子吓得仓皇逃离,店老板也躲回了后屋。

    麒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起疯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走开,只有这家小店的膳食尚能入口,可如今没得吃了。

    没有吃食两人只得转向西街,途中经过小镇的勾栏院,楼阁上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媚笑着挥手招揽客人。小镇虽小但这家勾栏院在附近几个镇子都很有名,大半的客人来自临近的那些镇子。麒儿问过魏无双那些女人是做什么的,魏无双思索了很久告诉他,她们是专门服侍人的。麒儿还是不明白,他又说,就如傲哥的侍妾香儿,香儿只服侍傲哥一人,而她们要服侍很多人。一说起香儿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最终麒儿也不明白,穿成那种衣裳要怎么伺候人,她们一定很累,要伺候那么多人。

    「你也想要她们服侍你?」

    「没……没,我哪会要她们……」

    「是么,你一直看她们……」

    群傲突然到来,魏无双心中百味,喜在心头又愁在心底。在南宫门群傲提到两人深埋心中的事,『那个时候为何要亲我』,他答不出,自己也弄不明白的事要他如何回答。

    「大哥这半年多杳无音训,我和阿杰便想来探探,可南宫门正有事端所以阿杰来不了……」群傲在说谎,他并没有约过阿杰,一个人来大漠阿杰也不知晓。

    麒儿骑马去了焰湖留两人独处,展群傲一定不乐意被他打扰,他也不想看到魏无双与义弟亲近的样子。这半年多里他的武功精进了不少,稍后定要和展群傲比个高下。

    昔日一见面就开怀畅谈的金兰至交,而今只寒暄几句便无话可说。依桌相对而坐,群傲抚着手中的茶杯,浓浓的情思终得舒缓。魏无双亦是欣喜,满腹的话语想说,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思来想去终不过两字,思念。

    「群傲可有尝过大漠的马奶烈酒?」

    「未曾喝过,大哥这有?」

    「有一坛,前些日子刚出窖,我也没喝过,这就去拿来。」

    魏无双抱出一大坛子酒却没见他拿盛酒的杯碗,倒有两根细长的草杆。见群傲询问之意,道:「喝这酒可和咱们平日不一样。」说着他掀开坛盖,一层厚厚的米纸糊住坛口,将米纸捅出两个洞再插入草杆,含住草杆吸了一口,说:「这么喝的。」

    「倒是希奇。」群傲扶着另一根草杆跟着吸喝,酒自是比不上他喝过的玉液琼酿,不过新奇的饮酒法子让他一试再试,很快便有一碗酒下肚。

    「慢些喝,这酒醉人哪。」

    「大哥怕我给你喝完了?」

    「哪是。」

    魏无双埋下头开始大口吸喝,群傲不甘示弱,把酒坛子拉向自己一边喝得更是起劲,魏无双将坛子拉过去他又拉回来,一来一回魏无双索性伏在桌上伸长脖子含住草杆。

    「大哥好生小气!」酒烈,群傲已有醉意。

    「好酒。」魏无双海量,有意与他逗趣才会争着喝。

    两人头靠很近,近得使魏无双想起那时,他们置身于狭小的棺材中,也是这样鼻息相对。酒不醉人,人自醉……

    群傲醉糊涂了,见贴近的额头有淡淡的青紫,呵呵笑问:「大哥撞上了墙壁?」

    「嗯……」魏无双想将草杆从他嘴里取出,他却紧紧咬住不放,嗯啊叫嚷,逼急了他蓦地抱住魏无双的后脑,用自己的额头对着那块青紫撞上去,随即倒趴桌上闭眼睡去。

    搂住他滑下的身体,魏无双失神了片刻将他抱上床榻,而后在床边静静坐着,脑中空白什么也没想,只是坐着遥望街上,等酒意散去。

    今日小镇显得很热闹,街上各色路人来来往往……乌桓族人……南凉人!麒儿!

    风吹过,睁开眼床边的人已消失不见,缓缓坐起身,清明的眼眸哪有醉意。

    「麒儿,麒儿,你在哪儿?」焰湖边魏无双大声喊着,无人回应,身后突然涌现杀意,没等回头看是何人他便运起全部内力猛劈一掌。

    「麒儿?!」收掌已是来不及,只得尽力拉转手臂,脚弹起石子击中他的肩膀将他打向一边,尽管如此掌风仍是刮上了他。

    想到他险些死在自己手上,魏无双惊魂失魄,未曾对他说一句重话而今却口不择言地大骂:「你……你找死!」

    麒儿摔在地上咬着唇冷冷地盯着他,从前为试身手他也像这般偷袭,独独今日……与展群傲处得不如意,宣泄在他身上么?洪水一般的愤怒充斥在胸,手掌击地,跃起,俯身冲去,一个凌空飞腿横扫,魏无双以手搁开。

    「麒儿对不起……麒儿快停下,我会伤了你……」

    哪管他喊停,麒儿连出数十招,招招狠绝直击要害,也亏他平日教导有方,麒儿的武功早已不能轻易应付,一时间他也制不住,被逼到了焰湖湖边。

    「快停下,要落湖里……」

    一记凌厉掌刀狠狠斩向颈间,若是受下颈骨定会碎裂,扼住他的手腕甩开,魏无双心酸不已,麒儿真要杀了他么。

    「魏无双去死!」手掌一阵翻腾蓄积内力推出一掌。

    「碎心掌?!」魏无双大惊,竟将阿杰的碎心掌也学了!这一掌下去哪还有命活,身后是烫热的焰湖退不得,逼不得已他提起些许内力与麒儿手掌相击,却是低估了麒儿的功力,强烈的震痛从手掌传到全身,身形没稳住向后倒去。

    麒儿也没料到他如此不济,收不回力道跟着他一起扎进焰湖,不等他缓口气,在烫人的湖水中又是一轮拳脚狠打。

    「麒儿别胡闹!快上去,会烫伤的!」

    「烫不死你!」膝盖上提,撞击在魏无双肚腹。

    魏无双闷哼一声抱紧他将他带上湖岸,他却像困兽一般挣扎撕打,两人又一次陷进湖底。愤然呵斥:「麒儿!」手指点中他的后颈,合上眼他这才安静下来。飞身上岸拨开他的衣裳看他有没有烫伤,所幸没有伤到皮肉,只是有些烫红。

    怀抱他湿热泛红的身体,手抚他越发俊俏的容颜,想到在镇上看见南凉人的时候,想到方才险些要了他的命……惊惧和着攀升的欲念,魏无双再也按捺不住,托起他的后颈俯身压上他的双唇,积存已久的邪念全数倾泄,只知狂乱地吮吸那两片粉嫩不再顾及其他。

    不管了,不管了,就算麒儿会恨他,就算麒儿要杀他,此刻他也要这么做……唇舌沿粉白的颈子到光滑的胸膛,纤细的腰身,解开月白色的腰带,哐啷声响,腰侧的短刀落地……

    他把麒儿当成了什么!他一直疼着惜着宠着,用性命换来的,至亲至宝。而今却像是勾栏院的女子被他压在身下……

    魏无双你连禽兽都不如!

    残阳渐隐,西街勾栏院的姑娘身着艳装坐于楼阁上,媚笑莺语招揽客人。

    魏无双背着麒儿从楼阁下路过,往日他从不在此驻足,今日却停住了脚步。姑娘们惊喜不已,哪里见过这般俊朗的公子,连忙拉拢纱衣扮出娇羞端庄的样子。

    听见吵闹声麒儿悠悠醒来,抬起头看向楼阁。楼阁上即刻静了下来,他虽是少年男儿身,却也让她们明白了何为云何为泥,残败小花哪敢与牡丹争国色。垂首再侧目楼阁下两人已不见了踪影,不禁相视一笑,心中同样的想法,怎会将那少年比作牡丹,他岂是牡丹,牡丹也比不了,牡丹岂有那傲骨贵丽……各人各命……拉了拉轻纱衣继续她们的生计,「大爷里面请啊。」

    麒儿推开魏无双落地走在前面,魏无双默默跟在后面,回头望向勾栏院,二十出头了,也是该有个侍妾的时候。

    一块石子被麒儿踢起,飞出老远。

    魏无双,展傲群……

    见到少主人老管家不禁老泪纵横,上一回见着是在两年前,两年的工夫少主人模样又变了许多,已然是个铮铮男儿。

    魏无双带着感激和歉意道:「这几年王府的事烦劳赫叔了。」

    「少爷莫要这么说,这是老奴分内的事。少爷方才说的事……」老管家看向一旁拭剑的麒儿,麒儿回望他,他屈身行礼,而后悄声问少主人,「少爷说的人是女子还是小童?」

    「小童?」记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