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断延心知自己年纪尚轻,又没有很多功绩,这些二十多岁的勇猛汉子要不是看在自己是大元帅之子给点面子,可能根本不会听自己的。所以,她必须以能力服人,而这恰恰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要是不烧上一烧,怎么对得起自己做得这个大官呢?
于是上任的第六天,一大早,应该说是刚到平旦之时,她突然来到中郎将营要视察。当时,士兵们都在呼呼大睡,两位中郎将也是在闷头睡觉。她在营里转了一圈,发现连守备巡夜的人都没有,看守营门的士兵也抱着大枪夜会周公。她想了想,俊美的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容。她取了个火把,堆了一把稻草在主将屋前,点起了火堆,然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走水了!”
看门的士兵立刻弹了起来,也跟着大喊“走水了!”军营的安静顿时被打破了,许多衣服还没有穿好的军士从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提着水桶。睡在主将屋里的兄弟俩也冲了出来,哥哥沈攸之更是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大喊着:
“哪里走水了!”
然后兄弟俩一眼见就看见站在火堆旁的杨断延,她笑容满面,火光映着俊美的半边脸,忽隐忽现,更显神秘。俩兄弟心里都是一颤,粗枝大叶的哥哥立刻火爆了起来,提了手边兵器架的大刀直接朝着杨断延的头上招呼过去。
杨断延料到他要攻击自己,轻轻松松避开这一砍,飞快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拧,身长八尺的大汉就这样被她压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这一切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弟弟沈庆之连阻止哥哥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现在他也没有阻止的必要了。身边的军士们还在慌慌忙忙的寻找着火之处,只有她们三个人处在一种诡异的安静地状态下,然后,沈庆之刚想帮哥哥说话,却听见杨断延开口了:
“大家都别慌,根本没走水,全部列队!”
也没见她大声地喊,声音却传遍了整个校营。沈家兄弟当场就被惊到了。这该有多雄厚的内功啊?他们自认根本做不到。瞬间,混乱的兵营安静了下来,这群兵显然不是吃素的,看见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右都统突然下命令了,很快就列好了队等待发话。
杨断延站起身,放开沈攸之,他立刻像是不服气的小毛娃一样对着杨断延吹胡子瞪眼。这厮个子足有190,比杨断延高出了十厘米,杨断延被他盯着,心中觉得好笑,于是决定忽略他,说道:
“根本就没有走水,就是本将跟大家开个玩笑。”她笑眯眯地说道。
“你他妈脑子有病啊!”沈攸之大骂道,一旁的沈庆之拉了他一下,士兵中也是一阵骚乱,大家都觉得这个右都统脑子坏了,天不亮来营里闹事。杨断延轻轻嗓子,开口时,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将有病?谁会在半夜三更来营里放火啊?告诉你们!敌人就会!本将今天心情好,来营里视察,结果大家都睡得好熟啊,连守卫的都抱着枪杆子睡着呢,巡逻的呢!?值班的呢!?是不是要别人烧得你们骨灰都不留下才舒服啊!?不要告诉本将你们是禁军,没人敢来禁军营里闹事,知道吗?保持一定的警觉度是边城小兵都能做到的事,你们呢!堂堂八尺男儿,禁军将士,武功高强,是不是还要我拉个小兵和你们比比啊!?”
她说话时用上了内功,声如黄钟大吕直接敲打在每个人心上,她目光如炬,灼烧着每个人的心,让这些当兵多年的大男人脸上如火烧一般烫。一旁本来一肚子火气的沈攸之也沉默了,沈庆之从后面走上来,跪下来说道:
“都统,属下有罪,没有能带好兵,管好他们,使得纪律松散,属下领罪。”说罢拉了拉一旁的哥哥,沈攸之不得已也跪了下来:
“属下有罪。”他还是有些气哼哼地说道。
“不服气是吧?沈攸之,我知道,你当兵十二年,一步步混到这个职位上,立下不少功劳,更是功夫盖世,万夫莫敌,对我那是个一万个不服。好,今天咱们把什么上司下属都撇开不谈,打一架怎么样?”
“都统息怒,家兄只是心浮气躁,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沈庆之急了,他早就看出来杨断延功夫高强,自家哥哥绝不是对手。
“不妨事,我今日就是要比一比,不知沈将军敢不敢。”激将法出来了。
“比!”沈攸之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复习之余挤了时间更新,更新正常要到一月五号以后了,尽请期待,以后的剧情更精彩。o(≈cap;_≈cap;)o哈哈~
☆、第十五章 双生(心服)
演武场上,断延持着一杆普通的枪,枪尖斜指地面,锦缎紫袍随风鼓动,面前的沈攸之手持一把通体赤红的大刀,满眼暴戾地瞪着一脸轻松的断延: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嘴上的毛都没有长齐,就来这指手画脚,要不是她有个了不起的老子,能这样吗?还要跟老子比武,定要打趴下她,他粗鲁地想着。
断延打量着面前这个粗鲁大汉,一脸的红色毛发,不知是怎么长得,和他弟弟的黑色头发完全不一样,面向凶恶,和他弟弟冷冷的表情也完全相反,虽然长着同样的脸,身材也相似,但是没有人会分不清两人。她知道这个人鲁莽,但她又知道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人不会只是单纯的粗俗鲁莽,定是粗中有细,所以绝对不能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