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檀道济一摸胡须,说道:“主公想要坐守本地,以逸待劳,在此刻本是上策。只是道济认为,行军贵在一个‘动’字。我们若是坐守城池等着对方来打,便被对方抢了先机,会被动很多的。”
断延眼珠微转,思考片刻,便清楚了这其中的门道,她开口解释道:
“我明白军师的意思。我军坐守本地以逸待劳,不致劳军伤财,疲累难战,本是上策,正所谓: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但是别忘了我们并非是和普通的大军交锋,我们是和魔军在交锋。魔崽子们根本就不会疲惫,他们都是死物,是受人控制的,是不会被拖垮的。他们的弱点,再于控制他们的主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守在这里固守城池等着被打,而是主动出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擒贼先擒王,抓住控制大军的魔将,便能取得此战的胜利。”
“主公所言极是,《孙氏兵法》有言: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我们若一味固守,被拖垮的只能是自己啊。”檀道济说道。
众将低头思忖片刻,皆是暗自点头,深明军师之智,己所不及,主公之明,真乃天赐。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子明提问了:
“那么,我们究竟该如何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擒贼擒王呢?我们的消息闭塞,且敌在暗我在明,始终不得战机和情报消息。又如何主动出击呢?”
“没错,我也有此疑惑,有兵法言之:战者,谋定而后动。此番定是要定个完备的计划,否则擅自出兵,只能是自投罗网,罔顾性命。”郑奎说道。
“呵呵,郑将军所言极是,主公,你看如何呢?”军师将皮球踢给了断延。
断延思考片刻,负手看着眼前的沙盘,指着永州城外不远处的一处险地峡谷说道:“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如今永州城被固守,我们若贸然攻之,只会损失惨重,所以,只攻不可。而魔军就要主动出击,袭击我们,我们亦不可以逸待劳,所以只守不可。那么,我们就来个攻守兼备,诱敌深入,歼敌首脑,以灭全军,如何?”她左手拿起代表魔军的黑色小旗,右手拿着代表我军的红色小旗,黑色小旗追着红色小旗入峡谷,却反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妙计,主公好计谋!”众将不由得赞叹道。
“只是,这魏钟国向来多疑,又奸猾无比,城府颇深,究竟要如何引他入峡谷,还需一个缜密的计划才行啊。”檀道济摸着胡须思考道。
“正是,如此,我们先商量一番,定要将所有可能的情况全部算清,否则一招算错,满盘皆输。”断延凝重地说道。
帐内会议从清晨持续到傍晚才终于结束,众将已经清楚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各自下去准备了。明日,魔军就将前来赴战,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又将有不少士兵失去自己宝贵的生命,来成全这一关键一战。一切,就看明日之果。
回到自己和淳绱的大帐,断延急急忙忙奔回淳绱床边,见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她心中本来满腹的担忧总算是暂时压到了肚中。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地睡颜,断延心中也慢慢宁静下来。她幽幽抚摸淳绱的脸颊,轻声说道:
“绱儿,明日大战就要开始了,我次没有你的陪伴来指挥这样一场大战。你会给我信心的不是吗?我们一定会赢的不是吗?即使我没有你那样优秀的军事指挥才能,没有你玲珑美妙的心思和变化万千的手段,我们也会赢的,不是吗?我会打一场胜仗回来,送给我们的孩子,我会赢了这一片天下,来祭奠我们死去的亲人。绱儿,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吧,你真的累了。”
断延褪去身上外衣,轻手轻脚钻进被窝中,搂紧了熟睡中淳绱的腰身,将她拥入怀中。绱儿变得嗜睡了,是啊,身子虚弱,又怀有孩儿,自然该多休息。可爱的绱儿,我一定会得胜归来的,打一场漂亮的仗,让你也看看你夫君有多厉害。
断延嘴角挂上了笑,缓缓闭上了眼,却没有看到缓缓在怀中睁开的淳绱的双眸,那双眸中含着淡淡的喜悦欣慰,可是原本洁白的眼白,却莫名布上了许多细小的黑丝,显得有些可怖,让人担忧,她显得很疲惫,双眼只是睁开一瞬间就再次闭上了,重新沉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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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借着微微薄雾和大山的掩映之下,断延大军中数队人马悄悄前往风石谷埋伏准备。这样的人马大约有七队,每队都有将近一百人。为了避开天空冥鹫的探查,七百人皆小心翼翼,浑身涂满绿油油的树脂,掩藏在重重树影之中,缓缓悄悄向风石谷前进。
与此同时,断延命全军按兵不动,在大营之中待命,并与众将进行最后的计划核对,确保整个计划能够完备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