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的喜欢宋鸾,舍不得看她疼,舍不得看她难过,怎么舍得杀了她?
画面一转,赵南钰又看见了宋鸾,她又成为了他的妻子,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眼神讽刺的看着他。
宋鸾似乎很讨厌他,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而他自己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妻子。
两人最长的时候三个月都不曾见过面,他赵府外还有一座宅子,他不愿意回府便歇在外边。
而宋鸾对他的厌恶也溢于言表,每次叫他都不肯好好说话,言辞犀利,嘴上从不肯饶他半句。
不仅如此,宋鸾红杏出墙,不断的招惹其他的男人,却从来不正眼看他。
她甚至要为了其他男人同他和离,赵南钰终于忍不住,对她下了剧毒。
宋鸾临死之前,他心情很好的去看了看她,被毒折磨了好几年的她骨瘦如柴,甚至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南钰看见自己拿出了匕首,冷笑着捅进了她的心窝,他甚至嫌脏,丢了匕首,用手帕擦干净手指,
在她的屋子外边泼满了油,火光映照他冷漠的脸孔,赵南钰笑了笑,轻轻一丢,将手里的火把丢了进去。
火势迅速猛烈起来,熊熊烈火将她烧了个干净。
赵南钰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不敢信自己竟然又杀了他一次。
再一次目睹宋鸾的死,赵南钰已感知不到疼痛了。
他眼眶猩红,看着那个杀了人之后忽然又后悔的男人。
另一个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望着一片废墟掉下了眼泪。
然后,赵南钰就又望见了自己抖着手将痛不可遏的宋鸾杀死的画面。
他将宋鸾抱在怀里,双手颤抖,脸颊上划过几滴泪,即便是心如刀割,却因为见不得她疼,而将她杀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整整三回,每回都像是在剜他自己的心。
赵南钰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穿着道袍,嘴角含笑,“你都记起来了吧。”
赵南钰脸色煞白,喉咙酸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年轻的男人,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公主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吗?”
他看见了,她被自己穿心之前似乎是说了一句话,但是他没有听见。
面容俊秀的道士好心提醒他,“小公主说生生世世都不想再遇见你,若是遇见也绝不会爱上你。”
“若是爱上,她便不得好死。”
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罚自己识人不清。
赵南钰的脸彻底丧失了血色,嘴唇发白,声音空灵,“所以呢?”
“而你功成身就之后,求的是和她的来生来世。”道士笑了笑,“你太固执,故而的确求得了来世。”
却是次次都不得好死,不得圆满。
赵南钰绷紧了背脊,心口痛,痛到他站不住。
道士继续说:“我实在不忍心见你们再继续相互折磨,便帮了你们一把。”
“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或许会喜欢上其他的男子,唯独对你再也不会有男女之情,只要她不爱你,就再也不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所以,赵南钰如果想长长久久的得到她,就不能痴心妄想她喜欢他。
这也是他的报应。
几世的报应。
爱和得到永远不能两全。
而他还要担心宋鸾在往后余生的日子里会不会喜欢上其他的男子。
赵南钰每次杀了她之后,才能认出她,认出这个他寻寻觅觅了很久很久的爱人。
只有在杀死她之后,赵南钰才能想起来一切。
宋鸾守在床前,直打哈欠,她真的很困了,困的倒头就能睡着。
可是赵南钰还没醒,嘴里喃喃,压根听不清楚在念叨什么。
深夜里,大夫都来格外的慢。
大夫匆匆忙忙的拎着医箱赶到府上,探过脉象之后,答道:“大人这是急火攻心,才昏了过去,吃了药降下火气便会醒了。”
就这么简单!?
宋鸾不太相信,指着躺在床上还昏迷不醒的男人说:“可是他还吐血了。”
大夫啊了声,摇了摇头,念念有词,“不应该不至于啊……”
他咳嗽一声,“也许是火气太旺盛,才吐血了。”
宋鸾也不太懂这些,点了点头说:“那我去给他煎药。”
这种粗活,没有人敢交给她。
丫鬟替她煎好了药端了进来,宋鸾将药吹凉了些,才往赵南钰的嘴里送,可这个人昏过去都在折腾她,要么是喂不进去,即便是好不容易喂进去了他也会吐出来。
宋鸾喂了一两次就失了耐心,把药放在一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爱吃不吃。”
不就是没有说喜欢他吗?就吐血吓他。
她也想说喜欢啊,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宋鸾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眼皮子直打架,撑不住倒在床沿睡了过去。
猛然之间,赵南钰睁开了眼睛,转了转眼珠子,发现宋鸾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赵南钰想起了所有事情,想起了他之前做的所有孽,他为了皇图大业,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他为了不被情爱桎梏,亲自除掉了所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