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嫁进白家的时候,白家的生意已然很大了,是当地有名有姓的望族。
人人都羡慕她高嫁,攀了门好亲事,简直就像麻雀变成了凤凰。
如兰起先也是这么想的。
丈夫年轻英俊又有本事,两个人未嫁前就见过一面,彼此都有情。她嫁进来后,婆母是大家出身,一向慈和,家里和生意的事都不需要她草心。
这样的幸福,简直一想起来就叫她飘飘欲仙。
幸福的生活却在婚后三个月后,突然露出了残酷真实的一面。
她在白老爷换下的西式衬衫上,发现了一枚唇印,位置在腰上一点。
她看到第一眼就想到了这是什么样的情景才可能出现,那个女人必然是枕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
白老爷一直是个很注重仪态和面子的人,即便是家里,除非是睡觉沐浴,否则绝不会脱下外套,衣衫不整,可是在那个神秘的女人面前,他却脱了西装。
当时候,如兰已经怀孕了。
她怔怔的捏着那件衬衫,眼泪霎时盈满眼眶。
白老爷从年轻时候起,就很是儒雅温和,总是带着笑说话,那一天也是这样的。
她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期待他会来问她,怎么哭了,然后解释一下,那都是逢场作戏的意外。
男人很快回来了,看着她微笑,却是说:“这几天生意有些忙,你一个在家和孩子好好的。”
然后,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任何回应,那个人就又走了。
她才发现,从来细心温柔的人,却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她一眼。
更发现,自从成亲之后,那个男人只与她同床共枕过两次,一次是洞房花烛,一次是那个男人醉了。
不久之后,她被诊断出怀了身孕,两个人就彻底再没有了亲近。只不过,她沉浸在对方三五不时出现后,温柔和煦的几句关怀里,沉浸在虚假完美的幸福里,忽略了一切。
这种事只要发现了,都不难知晓nei情。
很快,如兰就发现,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在整个白家都不算什么秘密,几乎人人都知道,也不以为然。
她知道了,那个女人叫尹小姐。
尹家和白家是世交,两家又都是生意人家,小时候的白老爷就和尹小姐相熟了。
可是后来,尹家老爷病逝了,尹家只剩了尹小姐一个当家人。
尹小姐自小跟随父亲抛头露面做生意,自然不是普通等着嫁人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子,她很快就掌管了尹家的生意。
白老爷的父亲去世的早,两个人可以说命运相似,又是一起长大的,很快关系便更亲近了。很多人都以为,尹小姐很快就会成为白家的夫人。
然而,并没有。
白老爷娶了的人,是她。
那个男人分明没有一点勉强,对她温柔体贴,如兰看不出他有一点被迫。
更何况,尹小姐其实来过白家很多次,落落大方又生得美丽,全家都很喜欢她,连白老夫人也赞不绝口。
如兰的委屈伤心,很快夹杂了被抛弃和取代的恐慌。
关于白老爷为什么没有娶尹小姐,她怀着一点微弱的期盼,期待那两个人也许只是兄妹之情。
可是,她用攒的私房钱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却说,在外人眼里,两个人俨然是一对璧人眷侣,即便有人当众调侃,白老爷和尹小姐也只是笑笑,并不否认。
如兰的心彻底跌下深渊。
对方还说,尹小姐之所以不嫁给白老爷,是因为去世的尹老爷要她招婿,不能让尹家落到外人手里,断了香火。
白家也只有白老爷一个,他自然是万万不能做这个上门女婿的。
所以,是白老爷,整个白家对尹小姐求而不得,而不是白老爷不娶她。
如兰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地上的污泥,尹小姐是天上洁白的云。
她那段时间浑浑噩噩,每日里都哭,妊娠反应剧烈,吃什么都吐。
她的样子瞒不过众人,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白老夫人慈和劝她:“男人嘛,在外总有个应酬的时候,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你作为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继承家业,才是正经抓住男人的心。”
最后,劝不动,却也沉脸皱了眉:“现在不过是一点风言风语,以后若是真的娶了几个小老婆,你是不是还要上吊?”
如兰也不想,呜呜哭着:“他倒不如真的纳了那个人回来。”
这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哪里只是纳妾能说尽的。
她感觉,自己才像是这个家里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尹小姐才是正经的白夫人。
尹小姐可以陪着他去任何地方,看电影听歌剧,出入茶楼舞会,两个人一起谈生意,一起吃饭,挽着手搂着腰。
白家的人崇拜喜欢她,外头提起尹小姐都是称赞。
最重要的是,她的男人在那个女人面前,给她拉开座位,给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