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往后退,眼珠一转,心里隐隐滋生预感。
“冯迟在哪里?”
他笑,“不知道。”
“撒谎。”
宋允清当即说出这两个字,男人的面色微变,缓了缓,终于伸出手,“程折远,宋小姐,幸会。”
她别过头,没有去握,“告诉我,他在哪?”
程折远刚想开口,她先说:“你知道的,程先生,你也知道我是谁,否则你就不会一路跟着我,我来日本,我来找人,甚至,你是希望我找到这里的。”
宋允清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程先生,你有话跟我说,但绝不是冯迟的下落,你大概会说,他走了,他嘱咐你不要告诉我,或者劝我放弃。”
程折远小愣,到嘴边的话一个字都蹦不出了,宋允清的脸一下子垮了,轻言:“我不是来听劝慰的,我只是来找他的,程先生,他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一个先发制人有情有理,程折远叹了气,“我确实受人之托,但宋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冯迟在哪里。”
程折远是冯迟为数不多的挚交,也是冯迟信赖的副手,一个月前他返回日本,坦承了一切,他结了婚,又离了婚,说自己身上这场萍水相逢的爱恋,时间不长,却也算得上深刻入骨。还有他的病,他生命里的放不下:
清远堂,宋允清。
前者是交接,后者,是心存不舍的重托。
所有的都被宋允清猜中了,唯独没有猜到,连程折远也不知道冯迟在哪里。兄弟和爱人,到了绝路,就不得不逼自己放弃了。
程折远想,这下好了,也用不着去费口舌劝一个女人放弃了。她心如明镜,很聪明。
噢,不。程折远纠正自己的想法,冯迟,是她太了解你啊。
“来,喝水。”程折远递过杯子,宋允清伸手去接,“谢谢。”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刚刚松开,“砰”声,她没握稳,杯子掉到了地上,裂成了三大块。
宋允清像着了魔一般,手还僵在半空,拧眉,呆滞,心慌意乱。
“宋小姐,你没事吧?”程折远拍了拍脑袋,“真不好意思啊,我手松的这么快。”
他很大性,爽快大方,是适合称兄道弟的人。
宋允清摇了摇头,“是我没握稳,程先生打扰了。”
“我送你回酒店吧?你看是继续玩几天呢,还是现在帮你订机票回国?”程折远叫住要走的她,“宋小姐,或者……”
“不用了。”允清声音清淡,“机票我自己订。”
一路阳光相吻,宋允清觉得糟透了,她回酒店收拾了行李,坐在床上怔怔发呆,拨弄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她一直没有摘,冯迟提醒过一次,见她不为所动也就不再多说了。
把戒指取下来,睛致简洁的一个环,镶满一圈碎钻,九十九颗微粒,寓意长久安康。她看了很久,收在掌心握紧,抵眉想哭。
走之前去了趟北海道,不输普罗旺斯的花海,即使季节没到,但依然震撼人眼。宋允清住的旅馆是当地农户的家,临两海———大海,花海。
海浪声由远及近,可以想象海水涌上岸边哗哗玩耍的画面。小清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去海边待着。
踏进沙滩,她把凉拖踢了,赤着脚踩在上面,沿着海岸线走来走去。有水的地方,即使是黑夜也会格外亮。她坐在地上,抓了把沙子,从指缝间缓慢有规律的流下,突然想到“爱如指尖沙”这句话。
这里的海很漂亮,看日出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吧。允清想起冯迟,他带着她穿过羊肠小道,凌晨三点相约而至,守候一场日出。
可惜那一次,她枕着冯迟的肩膀昏昏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这场日出,冯迟独自守候,晨曦微光是多美的景象。宋允清现在想起,无疑是一种遗憾。
如今,她也是一个人看日出,并且再也不会睡去,错过任何一抹晨光。
大海很美,生命里认识一些人,也很美。冯迟,大概是她心中最好的意外。
宋允清好像有些懂了,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无法重生,也无法复制。
呵,冯迟,原来你是限量版的回忆。
梁跃江连续三天周旋于各大厂商的经营谈判团队中,拼脑子算底线,计谋策略一个都不敢落下,费心费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