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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孤独,还是如同被流放般的苦闷与寂寞?似乎都不是,她只觉得到哪里都一样。天南地北,虽是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不过只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此外没有什么其他值得留意的地方。神思混乱间,她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思绪却跨越万水千山,飞到人不能到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听到门开的声音,极轻的一声。她想着会是谁,在这时候来看她。而后这声响便消失不见了,她又疑心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怕不是在做梦。奈何睁不开眼睛,身上也不舒服,就随他去了。哪曾想冰冷的手摸上她的侧脸,冷的她登时打了个寒颤,那手又收了回去。过了一会,换了温热的帕子,轻缓地蹭过她的眉心,顺着鼻梁慢慢滑下,仔仔细细擦过脸颊,解了她的衣襟,将耳后,脖颈都擦了一遍,当真是细心又妥帖。她想这一定不是长随,长随哪里能这么贴心。

    她心里猜来猜去也不知道是谁,吃力的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人见她睁眼,也望了过去,手却是盖在她的眼睛上,她只来得及听见她低低说了什么,便坠入了甜黑的梦乡中。

    那些不安的情绪仿佛随着温暖的手一起陷入了悠长的梦中,待清平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房间里炭炉尚存余温,令人觉得倍感温暖。身上酸痛难耐,她想翻个身继续睡,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清平手在被里摸索了一会,翻出一件黑色的外衣来,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穿过一件这样的衣裳。正当奇怪之际,一只手穿过被子搂住了她的腰,她惊的几乎要跳起来,那人拖着她回到身侧,从被子后露出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懒洋洋道:“慌什么,不接着睡?”

    清平扒了阻碍视线的被子,楚晙侧躺在枕头边,只着一件中衣,黑色的长发散落下,顺着她雪白的颈项沿着凹陷的锁骨滑进衣里,她长睫扑扇,飞快地抬眼瞥了眼她,清平顿时结巴了,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楚晙展开手臂,把她拉近自己,示意她靠过来些,轻声道:“你说呢?”

    清平想了一会,记得她此时应该在军营中等候周乾回来,却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上了自己床。她诚实地摇摇头,道:“不知道。”

    楚晙松开她,伸了伸双手,仿佛只是要伸个懒腰。清平刚要转身下床,去看看自家的门到底有没有锁,就被她又拖进了被窝里,楚晙锢着她的腰身,眼角泛起些微绯色,像是有些羞赧。清平还没来得及问她要做什么,突然一只手撩开她的里衣,在她小腹光滑的皮肤上揉了一把,她低呼一声,摔进柔软的棉被里。

    第96章 月明

    【学校边绿树葱茏, 常有居住在边上的居民来散步。道路两旁隔几步安有石板凳供路人休息, 李清平背着书包, 手里还抱着一叠卷子。陆陆续续有学生骑车而过, 或者三两结伴而行,一路欢声笑语, 随着阳光洒满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夏末特有的气息, 那是太阳晒了一天以后, 散发出的懒洋洋却温暖的味道。

    她慢慢走过, 看见前面不远处一条石凳上,一对老夫妇正在分吃一根棒冰, 做丈夫的让妻子先吃一半, 而后才将另一半吃完。两人手交握着,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看着来往的学生们,仿佛是在回忆年少的自己。

    李清平有些发愣, 一辆自行车如风般从她身边穿过,带来的风把卷子的页角吹的哗哗响。

    她扭头看了看校门, 出来的学生已经越来越少。她犹豫了一下, 转头又向校门走去, 在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只棒冰,提着袋子慢悠悠的晃进教学楼附近,正走到高二楼边,忽然有人在楼上叫了她的名字。

    李清平抬头看去,陈珺站在自己班级门口, 向她挥了挥手。莫名其妙的,她就有些脸红,连同手上那袋冰棒,也变的异常的重。

    陈珺很快下了楼,李清平听见她邦邦的声音,由远及近,知道她是一路跑下来的。她站在楼梯边上,陈珺两步并一步从台阶上跳下,把她按在墙上吻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嘴唇。李清平看了看边上没人,陈珺笑着问:“你是来等我的吗?”

    李清平也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吃冰棒吗?”

    陈珺看她手里拿着一袋棒冰,就帮她把手上的书分担了一些,李清平拆了包装袋,棒冰一路走来有些化了,她举着棒冰递到陈珺嘴边说:“张嘴。”

    陈珺有些好笑:“就一只啊,你怎么这么小气?”

    李清平看了她一眼,就要收回拿棒冰的手,陈珺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低头在那棒冰上舔了一下,她粉色的舌尖染上一点白,还抬眼挑逗般露出一个引诱的笑容。

    李清平不为所动,任她一番媚眼抛瞎子。陈珺咬了一半,清凉的感觉在口腔中漫开,顿时觉得不是那么热了。李清平吃完剩下的棒冰,把木棍丢垃圾桶里,陈珺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和我间接轻吻?”

    “你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吧?”李清平戳了戳她的脑门,抱着书走了。

    陈珺理了理刘海,心里有点甜,又有点痒,跑着追了过去。】

    北风长啸,裹挟大雪降临长安,南坊的齐王府中早点起了灯笼,下人们小心有序地走过长廊,双颊冻的通红,步履又轻又快,不一会就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