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儿可不能小看咱们雪迹的能力,更不能小看了咱们的孩子。”雪阳低头看陆之谣,声音里带着笑意。只可惜,谣儿不记得墨法了,她也不好告诉谣儿,冰儿这丫头进高中是去追墨法的。
而且,墨法也或许不是真正的墨法了,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并无从前的记忆,看不出来她就是曾经的上古大神,阳极的看守者。这世上神祗已经全部消陨,墨法能够以这种方式存活下来,雪阳推测大概是依靠她与雪阳、冰儿和玄司之间的因果链和记忆重塑。
现在的墨法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雪阳查过她的资料,她名叫荀止墨,今年17岁,家庭环境特殊。三年前,也就是她14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事故双双亡故,之后一直与亲哥哥相依为命。她的哥哥名叫荀易白,比她大9岁,现在是一家网络公司的软件工程师,一边工作,一边养家,供妹妹读书,年纪轻轻肩上就负起了重担。这一点和白律、墨法简直太过相似,多少让雪阳相信了她与墨法之间的联系。
不过,最让雪阳担心的,是二人之间悬殊的体质差距。荀止墨不过是个普通人,她的寿命至多不过百岁,生命短暂,很快就会垂垂老去。但冰儿寿元悠长,青春永驻,体质强悍,绝非常人,且这孩子现在出现在人前都得靠伪装,得把耳朵和尾巴藏起来,戴上假发和黑色美瞳才行。将来以真正的模样出现在荀止墨面前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让雪阳很是担心。
两周前的大年初三,也就是世界线时间归正的那一天,雪迹有一场聚会。当天傍晚,她们三个在红嬛楼上看到了楼下路过的墨法。冰儿立刻就下楼去追她,但是最后却是失望而归。墨法什么也不记得了,虽然当时冰儿也是伪装的状态,但认识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她。可她看冰儿的眼神很陌生,冰儿那晚哭得很伤心。
“放心吧,冰儿那丫头可是咱们的女儿,她的智力极高,理解能力和推理能力非常强,学什么都会比常人快好几倍。高中的课程她可能最初会不大适应,但一个月之内必然能追上。”
陆之谣低着头看二人脚尖:“嗯…这我知道,我就是担心她的伪装,会不会穿帮啊。她那模样要是不小心出现在人前,很难能糊弄过去的。她的耳朵和尾巴和你的又不一样,收不起来。”
“呵呵呵…”雪阳被她的话逗笑了,“我派了录姡和黑子贴身跟着,若是出了事,她们俩会处理的。”
陆之谣莫名打了个寒颤,原来还有记忆消除、精神迷惑这一招,她差点给忘了。
“还有啊!冰儿的名字,你给她起的什么名字?不会就叫冰儿吧。”陆之谣问道,冰儿上学这件事,这母女俩完全是瞒着她先斩后奏的,还是今天早上临到头了,她才知道,因此都没来得及问清楚详细。
“自然不会。取你的姓氏,陆姓。冰字保留,后加一个晨曦的曦字,唤作陆冰曦。”雪阳回答。
“陆冰曦?冰曦…”陆之谣反复喃喃几遍,皱着眉不满道:“为什么不和你姓。”
“为何要与我姓?”雪阳不解。
“我之前就想过的,我们的个孩子,应该跟你姓的。现在陆冰曦这个名字成了冰儿正式的名字,结果却跟了我姓。”陆之谣十分遗憾地道。
“我本无名无姓,孩子自该跟你姓。”雪阳笑道。
“你有姓氏的,你姓薛。”陆之谣犟道。
“噗,谣儿,那是我胡诌的姓氏,做不得真。”雪阳再度被她逗笑。
“我不管,你以后就姓薛了。”陆之谣一挥手道。
“是,是,遵旨。”雪阳摇了摇头,宠溺道。
“真是的,为什么华夏没有雪姓呢?这姓氏多美啊…”陆之谣嘟囔道。
“华夏有雪姓的。”雪阳忽然道。
“啊?”陆之谣大惊。
“雪姓是非常罕见的姓氏,总人口极少,一般常见分布地域在河南偃师一带。雪姓和风、云、雷、虹、霞、星、月等姓氏一样,属于天象气象类姓氏。我当年曾经犹豫过要不要用雪姓,最后还是用了谐音的薛姓,因为这样会比较不引人注意。”
“那你不早说!逗我啊你!”陆之谣一巴掌拍在她手臂上,这家伙害得她丢脸。
“我名雪阳,雪这个姓氏,本就是自取姓,来自于你。在我看来,与薛姓并无二致,都做不得数,因而未曾打算让孩子继承。就连我的姓氏都来自于你,又何必非要让孩子与我姓呢?”雪阳温柔地接下她的巴掌,握在手中,缓缓道。
“不许你这样说…”陆之谣不开心了。
雪阳看她垂下眼眸,赌气似的不看自己,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何这般执着于孩子跟我姓?”
陆之谣没有立刻回答,牵着雪阳继续向前走。雪阳也没有催促,默默跟着她,一边注意让她靠在道路里侧走,一边偏了身子,为她挡风。
两人走了一会儿,陆之谣忽然听了脚步,雪阳跟着停下,站在了她的身前,低头看着她。
陆之谣抬起头注视着她,认真道:“阿狼,咱们华夏人啊,不管社会再发展,思想再进步,总是很看重世代传承和血缘纽带的。雪月虽然是你妹妹,与你却并无血缘关系。我是你妻子,但不是你的血亲。这世上唯一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只有冰儿了。她如果不和你姓,你岂不是一个血缘亲人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