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学挑眉看向简丛。
其实仔细一看卷子就明白分数这么惨完全是简丛自己作的,前五个选择题25分不写,后面的问答题能一步到位的就舍不得再多标一个符号。
就连写个古典概率,他也是潦草地写个答案。
陆言学扫了一遍,心里有底了,他翻到两道压轴题,果然都只扣了一两分。
陆言学问简丛,“你写完卷子还剩多长时间?”
简丛算了算,“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吧。”
陆言学把答题卡还给了他。
这人没别的什么毛病,就是自己不想学。
成绩不好,绝大部分原因都能笼统归类于知识掌握,无论是基础不牢固还是心态不好,基本上都是对知识的理解和运用出了问题,这些别人都能帮你的。
只有不情愿三字,妙手回春也是庸医,灵丹妙药也是块狗皮膏药,大罗神仙也只能束手无策。
简丛太熟悉陆言学这样哑口无言的神色了。他不在意地笑了下。
这一年来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简丛,你不能自我放弃,自我堕落”。有时候他都想问问说这些话的人,在他们眼里什么是上进。
有些人的上进是努力学习。
有些人的上进是努力工作。
仿佛只要努力,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都是上进。
可努力的评判标准却总是要靠别人来定,上进因此也就像个前台词汇了。
变成了你要表现给别人看的一种状态。
简丛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人需要让他表现了。
他的物质需求已经得到了满足,j-i,ng神需求却还没来得及上升到这个高度,因此不尴不尬地卡在中间,成了个浑浑噩噩的问题学生。
简丛上学挺佛的,简单说就是随缘上学。
除了某些必要报道的情况,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再去学校。
他有一个特殊情况说明,拿着这张通行证,除了班主任偶尔会急眼,学校对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几天简丛挺乖,考试也准时来了,可没一个星期,又原形毕露了。
那天过后简丛两天没来学校,教室里也没人奇怪,大家照常学习着,只有陆言学,偶尔抬头不经意往一侧扫一眼时,旁边空荡荡的。
心里也空落落的。
一盒小饼干在他书包里,早上满满带来,晚上又满满的带回去。
第三天简丛终于来了,形象也颇引人注目。
他嘴角还是肿的,脸上贴着创口贴,手上绑着绷带,一道淡淡泛白的新结的痂从手腕一直延到了虎口x,ue。
简丛进入座位时,陆言学忍不住擦着他耳朵问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简丛把书包塞进抽屉里,问陆言学:“有吃的没?”
陆言学把饼干和一瓶酸奶给了他,又问:“你这都是怎么弄的?”
“打架呗。”简丛喝了口酸奶,淡淡笑道:“你这种好同学不要跟我学。”
他一口喝完了酸奶,捏着瓶口塞进后桌的垃圾袋里,又说:“算了,你打架比我猛,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陆言学的心沉了下去。
简丛这人和你一块乐的时候整天是嘻嘻哈哈的,总让人觉得他缺心眼。可当他冷下来的时候,坐他身边也感觉不到一点热乎气,仿佛额角都结了霜,微微下搭的眼皮上都能挂着爱答不理。
这也不是针对谁,他整个人都是大写的“我很烦,别来招惹我”,纯粹状态问题。
陆言学想问他“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张张嘴又发现自己没什么立场问这个问题,所以就算问了,简丛也不会答。
简丛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坐了一天,等到放学时候又是踩着下课铃第一个出教室的。
他走的时候陆言学还在纸上写写算算,等简丛出了教室,陆言学站起来把校服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连帽衫,他戴上耳机和帽兜,跟在简丛身后走了出去。
简丛走路的姿态总带着一股懒散的痞气,即使他外型整洁没一点出格,可任谁第一眼看到他都会觉得这就是个不良少年,即使是在茫茫人潮当中,他也总是与旁人格格不入。
陆言学骑着自行车不远不近地跟在简丛身后,一直看到简丛如常回了家,他才调转车头,重新回了学校。
而到家的简丛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黑影在人群中消失,他轻轻“啧”了一声,“同桌,不老实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的小饼干都好会玩⊙▽⊙
第7章 捡到同桌
“丛哥,左街吃烧烤,来不来?”
备注是阳灵。
这个人是简丛初中同学,前后桌,后来简丛考上了高中,而她辍学去了酒吧唱歌,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简丛估计他们又是搞什么聚会,消息看了一眼,回都没打算回。
过了会有人来敲他的门,做饭的阿姨问他下去吃饭吗,简丛比任何人都更不待见席芳,他翻出消息回复了过去,“几点,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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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丛到了烧烤店看到的只有阳灵一人,桌上摆了四瓶啤酒和几叠烧烤,她素面朝天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一个人?”简丛走过去叩了下桌子。
阳灵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