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还带着水壶和糕点蓝子。他吹笛的时候,她或者在旁边静静的听,或者偎着他轻轻唱和。
烙烙“不乖”的时候,通常大清早房间就没人了,于是他就得满京城的找,有时在天桥,有时在琉璃厂,她已经把北京成逛得溜熟,又有双儿和弘昶这两个魔星带着,更把和他捉迷藏当成了乐趣。
大年二十九,一夜大雪初停,后花园寒梅露放,空气中沁着淡淡的花香,父子俩正在后花园飞来飞去,震得花瓣飘飘,画面唯美之极。
其他的人坐在小亭里吃着小食,喝着家酿的美酒,看雪看梅看“武打戏”,塔布他们也在旁边坐着,和乐融融。
烙烙左右开攻和双儿抢完桌上一盘清香的梅花羔,才顺口气问道,“他们为什么又要秀武功给我们看,因为过年他们很高兴吗,”显然已经接受了这种“沟通”方式。
满儿耸肩,“明天是大年三十,宫里的规矩除夕、中十、上元、端阳、中秋、七夕、重阳、冬至、万寿、宗亲都要觐见,并赐团圆家宴。虽然弘昱不爱出门,但也必须要进宫,我也不爱进宫,可一年就是这么几次,总得给皇上点面子,过过礼数,毕竟老爷子还是皇上的叔叔,又是朝中重臣。”
“全家人都要去吗,那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可不可以去找小七叔玩?”
婉儿笑道,“我猜就是因为你一个人在家,四哥才不愿进宫啊,到家宴结束要晚上了,他哪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在王府这么久。”
其他人一致点头,包括伺候在一旁的塔布他们。
烙烙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
那边的两人还在做梅林飞仙。弘昱躲开允禄一掌,向后一翻身,借着梅枝的弹力足尖一点,又向允禄攻去。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一模一样的招式,不同的是允禄周身散发着邪狠之气狂暴凌厉,弘昱却是周身寒气冷默清冽。
弘融道,“四弟的功力越来越睛进了,阿玛劝服他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弘明道,“我看四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和阿玛打成平手了。”
梅儿却摇头,“四弟是因为涉及到烙烙的事情才比平时有斗志,其他时候怕也难说。”
再看烙烙,她正在拍着手大喊,“哇,弘昱,你姿势好帅哦,我迷死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弘昱身型在半空中一顿,突然掉了下来。
允禄飞身落地,“你输了,明天进宫。”转身进了亭子,坐到满儿身边,满儿立即猫一样的依了过去。
允禄搂过,张口享受满儿喂过来的糕点,脸上满是柔情蜜意。
弘昱跟着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坐到烙烙身边。
烙烙挽着弘昱的手臂,凑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弘昱低头看她,她又将脸在弘昱胸膛一阵乱垒。
弘昱看着她,她仰头看弘昱。
烙烙眼睛亮亮的,弘昱眼神流出浓浓的爱意,也搂过,亲亲她。
弘昶哀叫,“你们四位,我们都在好不好,明天我还要面圣,不想让皇上看到我长了针眼。”
满儿懒洋洋的,“那好办,前儿进宫请安,太后和太妃正和我说你和弘昱的婚事呢,弘昱我就不草心了,你么我就回了太后太妃,让皇上给你指了吧。”
弘昶立刻变成小狗哼哼,“额娘,你不会答应的,喔-”
满儿别别嘴,“那说不准,为了你们几个的婚事,你阿玛可是和皇上周旋了多少次,我也不忍心老爷子这么累了,你为人子女的当然应该多为父母分担。是不是啊,老爷子。”
允禄重重“嗯”了一声。
弘昶转向烙烙,“烙烙你帮我说句话啊,你不是常说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吗?我不要和不认识的人成亲啊。”
烙烙笑咪咪的,“是啊,是啊,可是五弟,你没见过又怎么知道对方不好呢,你要给对方一个机会,当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啊,要是你错过了一个值得你挚爱一生的人多可惜啊,相信太后和皇上亲自给你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又面目狰狞的加了一句,“一定不会嫌弃你长针眼的。”
弘昶颤抖着指向烙烙,“你,你……
一下哭出来,“呜….额娘你要给我做主啊,我知道错了。”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烙烙一早起来,就听见玉桂的声音,“烙烙小姐醒了吗?”
“玉阿姨快进来。”
玉桂来了两个小丫头捧着一堆衣物进来。一看烙烙还在床上打阿欠,笑道,“你这个小调皮鬼还赖床啊?快起来试试新衣服。”
烙烙披着头发鞋也没穿,跳到桌边,好奇的东摸西看。
“好漂亮的布料哦。”
“我的好小姐,大过年的也不怕着凉。”
“不怕,不怕,是满姨送我的吗?”
“大格格前儿就定下了,昨天才送来,还有好几套呢,等开了春再做别的。”玉桂笑着帮她着衣,一边笑着说。
“不用了,平常衣服就好,我在这里白吃白住已经不好意思了,还要你们破费。”好奇的拿起白裘摸。
“又说见外的话,你早晚都是王府的人,福晋他们也是真心的待见你呢。”
“我知道,还有玉阿姨和佟阿姨,还有塔布大叔和乌尔泰大叔。我最喜欢你们了。”回过身开始在玉桂身上蹭。
玉桂笑道,“烙烙小姐,衣服要皱了”。她也爱极了这个小丫头,四阿哥自从她来了以后,也再没三天两头的把人从屋里头飞来了,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她搞起怪来,叫人有点吃不消,但她无论对主子还是下人都尊重有礼,个性活泼,小嘴又甜,所以王府中从门房到厨房她都混得极开。
“大家都进宫了吗?”
“还没有,进宫女眷都要按品级正式装扮,福晋不必说,但是大格格是过继给先皇的女儿,贵为公主,这行头就很隆重了。”
“那玉阿姨过去帮忙吧,我这么没什么要紧的。”
玉桂笑道,“不差我一个,把你打办得漂漂亮亮的,待会给四阿哥看到,不知他是什么表情。”
头发被扯了一下,烙烙疵了下嘴。“不用看我也猜得到,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两个小丫头也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笑得太大声。
玉桂笑得打了她一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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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家烙烙是如何在皇家相处的
第十一章 进宫
“大姐,你看我的衣服好漂亮哦,我爱死你了。”一头窜进大厅,扑向坐着的梅儿。
只见烙烙装着齐膝的大红金绣蝴蝶花纹的高领窄袖中长薄沙袄裙,腰间束着金丝绞成的中宽腰带挂着只金色小巧的荷包,袖口也束着同样宽度质地的袖带,足上蹬着一双可爱的小鹿皮红靴,领口,襟边,裙边还有靴边都滚着蓬松的白裘。头上梳了浅浅的小鬓,围了圈白裘扎着几只金红的蝴蝶结子,余下的长发披散下来,齐肩坠了几个白绒绒的小球。
佟桂笑道,“这打扮倒好象哪位蒙古的格格了。”
梅儿娇小的身子被烙烙抱着苦笑道,“烙烙,我要憋死了,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双儿插嘴道,“烙烙,你好象该穿着这身衣服先去给四哥看吧。”
烙烙俏皮一笑说,“人家当然是要先谢谢大姐了,弘昱什么时候看都一样拉,时间反正很多。”
婉儿打趣道,“知道你们粘在一起的时间多,不用对我们炫耀吧。”
大伙正笑着,男主角从门外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看见烙烙,一下楞住。
只见一身红衣白裘的烙烙,粉面桃腮,柳眉星目,小挺鼻清秀睛致,双唇水嫩欲滴。
烙烙站起轻盈地在窗户前转个圈,对着弘昱灿烂一笑,“好看吗?”笑容如春风抚面一般的美。
窗户投进的晨曦正好洒在她身上,周身反射出点点细微的金光,映衬着窗棂外的雪景,一闪一闪的恍然如要飞去的仙子一般。
弘昱心口只觉一窒,目光瞬间变得深遂,将她一围,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半响,烙烙眼神迷乱,双脸飞红,抬头看弘昱,他乃娃脸上全是温柔之色,嘴角露着笑意,眼里也是化不开的温柔。
余光一扫,见到众人目光炯炯,全是兴致勃勃的眼神。
“还,还有人呢。”声音低低的,难得见她害羞。
满儿在旁边连忙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当我们都不存在,当我们都不存在。”
烙烙脸更红,弘昱冷冷的看了满儿一眼,又温柔的看向烙烙。
“切,大小眼,差别那么多。”
周围响起七七八八的笑声。
乌尔泰进来,对允禄道,“王爷,宫里的李公公来接大格格了。”
这李公公李玉位及三大总管太监之一,地位只比乾隆的贴身首领太监吴书来低一阶。但乾隆派太监到王府接公主是从来没有过的。
满儿担心的看看允禄,后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说,“请。”
乌尔泰领命,片刻领着李玉进来。
李玉进门照规矩行了礼,奉了茶坐下,便拱手笑到,“奴才奉了皇上口谕,一来接大公主进宫,先去太后和蜜太贵妃那里瞧瞧,二来是传皇上的意思,听说王爷府上来了位小姐,容貌秀美且知书达礼才华出众,太后和宫里的娘娘们都好奇,央皇上趁着家宴招进宫与格格们见见面,即是王爷府上的人,那也不是外人,皇上也就答应了,吩咐奴才来接,不知是哪位姑娘。”
这番话一说完,梅儿抢先说道,“李公公,这事有些仓促,我府上确实来了个姑娘,可若要见皇上怕是要先学学规矩,不要见了皇上失礼才好。”
她知道烙烙容貌也可以说得上出众,至于才华,看她平时与弘昱看书写字画画的情景,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庄亲王府一直让乾隆又爱又恨,虽然忠心,却不易掌控。弘普“死”后,乾隆一直想再从庄亲王府挑选一个人接替允禄的位置,做“背面的政治”,弘昱武功最好,却是六亲不认,即使是弘融弘昶也因为有允禄顶着,也没有如愿,庄亲王府和乾隆存在的这种极矛盾的关系,让乾隆不时想抓住机会以达到要挟为难的目的。
允禄脸色难看之极,语气也音狠起来,“皇上对我庄亲王府可真关心,来了个人还劳烦李公公亲自来接。”
烙烙的事,后宫妃傧是不可能感兴趣的,毕竟弘昱的冷漠无情nei城无人不知,倒也不会有哪家宗亲关注他,敢拿自己的女儿去冒险,但烙烙进府后,看她搞怪捣乱层出不断,任何人也不会把知书达礼才华出众八个字套到她的身上。乾隆一定是知道的,刻意今天让李玉亲自来接,就是让他们无从准备,连讲解宫里的礼数时间也不给,进宫后不知要有多少难堪要给,多少笑话要看,要说烙烙仅是一个小小的民女,这背后的含义两边都是心知肚明的。
李玉心下害怕之极,庄亲王府是nei城禁地,庄王爷要杀他,他也一点不意外。如不是皇上亲点,他死也不会来这儿,但话却不得不说,“请王爷见谅,奴才只是奉旨办事而已。” 若死在皇宫兴许还有个全尸,若死在这儿死,想想上次随驾江南,被允禄手刃的那些个刺客的尸身,汗水已湿透衣背。
允禄冷道,“若我不见谅呢。”
李玉僵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其他大臣,他大可以回道此乃大逆不道。但庄亲王与皇上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做心腹的又如何不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王爷叔叔,刚刚是烙烙不好,您别板着脸,这位公公不知道还以为您在和谁怄气呢。”
只觉眼前一亮,一个红衣少女捧着一个茶盘走到案前,将盘中的茶碗双手恭谨地奉给允禄和满儿,笑道,“这次温度该刚刚好了,叔叔别生气了。”
允禄冷冷接过茶,放在案上。
这才向李玉福身行礼,“这位公公怎么称呼,烙烙大胆,敢问皇上要宣的人可是我吗?”言辞文雅,举止有礼。清宫剧看多了就是好啊,清穿看多了就是好啊。
除了允禄和弘昱,满屋的人不是因为有李玉在场,几乎全部倒地,这是那个烙烙吗,举止进退竟挑不出一点毛病,只是他们不仅好不习惯还觉得有点吓人。
李玉赶紧起身拱手,“姑娘多礼了,奴才李玉给姑娘请安了。”
烙烙又福了福,“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烙烙一介民女,怎能受得了公公的礼。”
李玉笑道,“姑娘果然与传言不差,即刻就和公主进宫面圣如何。”趁王爷翻脸之前最好快走。
烙烙婉转低眉,“民女还有一事请教公公。”
李玉暗叫不好,不会是问为什么要宣进宫吧。也只得笑道“请教不敢当,姑娘但讲无妨。”
烙烙抿嘴轻笑,“民女第一次面圣,又没有品级,不知身上衣饰可会失礼。”问你你会说吗。
李玉暗松了一口气道,“姑娘哪里话,很合适,很合适。”
烙烙也疏口气,不要我带旗头穿寸子那是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公公了。”
乘李玉转身没看见,向弘昱挤挤眼。
弘昱自李玉进来后,脸一直冷冷的,见她的表情,眼里才有了一点温度。
烙烙用口型向他“说”,别担心,待会见。挥了个飞吻给他,才转身跟在梅儿后面走了。
满儿对允禄说,“老爷子,烙烙进宫你看妥当吗。”
允禄不语,片刻才说,“没问题。”
“梅儿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吉祥。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们吉祥。”
烙烙偷偷打量梅儿,这个大姐此刻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庄亲王特产,一派端庄拘谨、肃穆冷然,娇靥上不见半丝笑容,活脱脱像是谁欠了她几条人命似的,近前即规规矩矩地双手贴腹,两膝下蹲。
“快起吧,梅儿这后宫不比朝堂,不要拘谨了。”
“谢太后。”
烙烙在心里旁白,太没新意了,言辞贫乏,语气平淡,雍正你真失败,找了个豪无情趣的女人,看人家十六的满儿,哎……为什么还不叫我起来。
“这孩子就是皇上提过的人吧,抬起头让我看看模样。”
烙烙缓缓抬起头,见榻上斜着一个贵妇,体态丰盈,面如月盘,五官只称得上端庄,着了暗红的旗袍,旗头上缀着暗八仙的珍珠流舒,中间却是缨络宝石的八宝祥云凤。周围还坐着几个旗装女人,都是珠翠环绕,金玉满身,想来是乾隆的妃子。
当下大声道,“民女给太后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太后讶然,几个喝茶的妃子也把茶杯停在半空中。
第十二章 家宴
“这小丫头到有些意思,起来坐着说话吧。”
烙烙谢了,起来坐到榻前的踏脚凳上,双膝屈着,只是望着太后微笑。
太后打量一番,又笑着说,“好一个冰雪玉琢的小佳人,多大了”
“回老佛爷的话,十八岁了。”
太后又笑道,“这老佛爷这个称呼到很新鲜,是怎么个说法?”
烙烙瞄瞄梅儿,见她低头喝茶并不看她,于是双眼滴溜溜地望着太后,“老佛爷就像烙烙见过的佛像,慈祥和蔼,端庄祥瑞,烙烙觉得好仰慕哦。”慈喜用过的,哄哄你不差吧。
太后噗嘶一笑,“哦?你在哪儿见到的?”
“回老佛爷的话,在西山的龙门石窟看到了。”
那几个喝茶的女人中一个笑着接口道“这小丫头说的是,臣妾随皇上去的时候,只觉得壁上的菩萨好生面善,竟似在哪里见过,今天听了,可不正是向太后吗。”
太后笑道,“嘉妃你们几个年纪也是不小了,却也跟着一般的起哄,拿我和神佛比,那岂是能比得的。”
烙烙知道历史上乾隆的母亲钮姑禄氏生性严肃不是喜欢吹嘘迎奉的人,但个性温和,加上雍正也信佛教,平时也是个虔诚礼佛的人,没有哪个马屁比这个拍得更适合的了。
赶紧甜甜的说道,“好多人常年虔诚礼佛,却没有太后身上带着的那股自然流露的祥瑞呢,听说太后侍奉先皇的时候,圣祖康熙爷也称赞过太后是有福之人啊,皇上也是对太后出了名的孝顺,烙烙觉得太后定是天上的菩萨转世,不然怎么解释这享不完的福祉呢。”不怕你不高兴,嘿嘿。
太后一来信佛,二来逢年过节也爱听吉祥的话,又见烙烙虽然活泼却不粗野,长得又美,心里也喜欢她举止有礼进退有度,转而向梅儿道,“梅儿哪找来这么个小可人,你们说我赏什么好呢。”
梅儿起身行礼道,“太后一见面就赏她东西,别惯坏了她。您不知道她一淘起来有多费神呢。”
太后嗔道,“这么个小可人,谁见了不想惯她。”又叫宫女捧出一个匣子打开,“这是前次广东进贡的明珠项链,共有金银粉黑四个颜色,黑的我给了密太贵妃,金的我看配你们两个太老气,这么着,粉色的给你,你久在塞外,难得回来一次,平日太妃妹妹常念着你,这银色的我就给这丫头,正好配这一身衣裳。”
梅儿谢了恩躬身接过。
烙烙见那珍珠中间穿着的最大,依次对称向接口直径渐小,都是浑圆无暇,泛着柔柔的珠光。她珠宝也见得多,知道这珍珠都是极难得的珍品。
谢了恩接过,也没有诚惶诚恐,大方的马上带在胸前,向太后笑道,“老佛爷,您的眼光真好,一看就知道怎么打扮我。”
梅儿忍住笑说,“太后你还不信我,你看才得了赏赐就猴起来,她也不懂什么叫含蓄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带上了。”
烙烙眨眨眼说,“梅儿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全名。”
纯妃温婉笑道,“那我可要替太后问问你的全名了。”
烙烙无辜的看着纯妃,“我的全名就是落落大方啊。”
太后先是一楞,待回过神来又一阵笑,手指着烙烙道,“你这个丫头,真是……真是…..”
一屋子人正笑着,听见门外小太监回三阿哥来接太后移架乾清宫,说宗亲们都到了。
太后道,“咱们就直接出去吧,免得他又请安磕头的。”回头又对梅儿说,“把这丫头看好,她第一次进宫别让她迷了路。”
梅儿答应了,跟烙烙走在后面。
等几位妃子出了门,就去点烙烙的脑袋,“你这个小淘气,四弟把你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淘。”
烙烙突然严肃的说,“大姐你看上去才很可怕啊,刚才我以为你来是要在这儿收债的。”
梅儿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收债。”
烙烙眼神迷茫的,“那你看上去像是谁欠了你几条人命似的。”
梅儿笑道,“你装,你装。”就用手指去撮她的腰。
烙烙赶紧往外逃,一边逃一边喊,“闪开闪开。”
掀开帘子却见外面亭院里站着个人,一见她先楞住。烙烙一眼认出是那天教堂碰到过的那个金璋的随从。
梅儿出来, 那人敢紧请安,“奴才给端柔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梅儿点点头,“起来吧。这是烙烙姑娘。”转头对烙烙道,“这是皇上的三阿哥跟前的人,你称呼他王公公就是了。“
那人陪笑着行礼,“公主抬举奴才了,烙烙姑娘吉祥,叫奴才王才就是了。”
旺财,真是,好名字。烙烙努力忍住嘴角的抽缩,嘴角还是有点扯。行了个礼,“王公公有劳了。”
这个表情在旺财看来就是一个美女在笑,笑得那个让人要敛住呼吸了。连忙低头,“三阿哥已送太后先去皇上那里了,留奴才等着伺候公主和姑娘先去乾清宫。”
乾清宫里虽然天色尚早,却已张灯结彩,乾清宫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侧(地平上)面西座东摆皇后金龙宴桌。地平下,东西一字排开摆设nei廷主位宴桌。两廊下有乐师们奏着中和韶乐。
梅儿是先皇册封的公主,不与一般宗亲同桌。烙烙环眼一看,女眷那边,满儿婉儿双儿正在向她招手,刚过去,满儿拉着她说,“快叫十三婶,十七婶”。
能让满儿亲自介绍的人,代表是“自己人”。烙烙绽开笑颜,“十三婶好,十七婶好,我是烙烙,初次见面,给两位婶婶请安。”
十七福晋向满儿噜嘴,“怎么好看的姑娘都上十六婶家。”
十三幅晋打趣道,“好可爱的小人,可是配你家弘昶的。”
满儿得意的,“那你们可猜错了,是配我家弘昱的。”她就是想要看看两位福晋吃惊的表情。
双儿瘪瘪嘴,“两位婶婶看出来了吧,我额娘今天就是把烙烙拿来显摆的,生怕你们不知道四哥终于不会出家了。”
满儿拽道,“我本来是打算请十三婶和十七弟妹到王府去的,谁叫皇上给我家老爷出难题,让烙烙进宫。烙烙还没和弘昱成亲,让她参加宗亲家宴让她怎么处,哼。”
她这儿媳妇没有才华也有容貌吧,要是受了委屈,她回去哭死允禄。打定主意向另一边的允禄看去。
允禄正酷酷的坐着,感觉到满儿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拿起杯子。
烙烙顺着满儿目光看过去,却不禁爆笑。
明明是举家欢乐的时节,庄亲王家的男人坐的那一桌却散发着死神的气息。可怜同桌的其他人都不敢坑声。
允禄是不必说了,脸上分明就写着,“我很不爽滚远点不然你死定了。”
平时在府里看着稳重谦和的弘融,脸上写着,“要和我说话先去死一遍。”
弘昶还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意却未到眼底,脸上写着,“谁不怕死的过来让大爷我玩死你。”
弘昱还是一脸冷漠的表情,脸上写着,“死人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最小的弘明是个七岁的小屁孩居然也沉着一张脸,脸上写着,“通过前面四个人都还没死透的话,我补一脚也就死透了。”不知道他是真酷还是在装酷。
烙烙忍不住把脸埋在在婉儿的背上,紧抓住婉儿双臂,身子拼命的抖。
十三福晋和十七福晋象是知道她在笑什么,也望了过去,各自掩着嘴。
双儿拍拍烙烙,“烙烙你要保重啊,不然我四哥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烙烙抽了半天风,终于抬起头,身体还在一喘一喘的,“我….我….”
突然觉得右前方一道烁人的目光盯着自己。
烙烙脸上还挂着没擦的泪花,转头与那道目光碰到一处,只见目光的主人和王才站在一起,是那天在教堂碰到的那个金章。
那个人一定就是乾隆的第三子,三阿哥永璋了。
烙烙与他目光对视,即没含羞,也没欣喜,更没有躲开,只是坦然把泪花擦掉。
永璋的眼里多了一丝欣赏和玩味,续后一股火苗从眼里窜了出来。
又觉得左边一道冰与火的目光缠绵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连头也没回,只反手向那桌的方向比了一个v字的手式。这是她和弘昱之间的暗语,表示放心,没事,一切正常。
那道目光收回。
太监在外高声宣道,“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烙烙暗自磨了下掌心,正主终于来了。
第十三章 赐封
大殿的人依规矩行过礼,又都坐下,烙烙隐在人群中偷偷打量。结果得出结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也就没兴趣再看。
御前总有人迎奉着请安说吉祥话,她大方的放纵自己向美食进宫,难得吃一顿时间地点氛围都正宗的满汉全席,不多吃点怎么对得起自己。
吃完一盅乃酪,听道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声说,“皇上宣庄亲王府烙烙姑娘觐见。”
除了允禄弘昱,其余的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满儿在桌下握握她的手,耳语道,“别怕,有老爷子在呢。”
烙烙给满儿一个“放心”的笑,起身跟着已到身边的礼仪太监走去。整个乾清殿除了乐声别无杂音。众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有不解的,猜测的,迷惑的,疑问的,嫉妒的,惊艳的……
联合国颁奖典礼也不过如此吧。
挺直胸膛,烙烙目不斜视,从容行到地平上,行礼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给各位娘娘请安,各为娘娘吉祥。”
乾隆声音平平的道,“把头抬起来,让朕瞧瞧。”
烙烙敛住气息慢慢抬起头,乾隆心中只蹦出四个字,清灵如仙。只见烙烙一双眼睛不住上下打量自己,双眸徐徐生辉。
乾隆不禁微笑道,“你这小丫头胆子到不小,盯着朕看。”看见美人无论大小他态度都很和蔼,本性嘛。
烙烙又绽出一个笑颜,“皇上赎罪,烙烙是第一次看见天子,没想到您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乾隆有兴致道,“怎么不一样。”
烙烙笑得天真无邪的,“我原以为皇上都是很威严的人,可没想到皇上不仅很威严,看上去风度翩翩,而且,”顿顿,“皇上我觉得您长得好有魅力哦。”
乾隆大悦,他向来自命风流倜傥英俊不凡,只是宫中奴才朝堂大臣摄于礼仪,自然没有人敢如此称赞他,如今有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说出了他藏在肚子里多年的心里话,早就把要为难的事抛在了爪哇国去了。
旁边早有太后说到,“皇儿,这小姑娘和我一见如故,我喜欢得紧,快叫她起来说话。”
乾隆笑道,“快起来吧。”
烙烙早跪得不耐烦,一听这话赶紧大声道,“谢皇上,谢老佛爷。”
乾隆奇道,“老佛爷?”
烙烙赶紧把在太后那儿的话有说了一遍。她声音本来就清脆,加上人长得又灵俏,听得乾隆抬眉笑到,“额娘今儿可碰到了一个哄您开心的人了。”
太后已拉了烙烙坐到自己身边,“我原想把她招进宫里,但是她这活泼性子恐怕憋屈了她。”
乾隆总算又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了,“那不如儿子就让她进宫陪伴额娘吧。”
烙烙赶紧献媚道,“老佛爷想我常常招烙烙进宫就是了,烙烙要在外面帮老佛爷听好多好玩有趣的事,头一个学了给老佛爷听。”说完扯着太后的手臂撒娇。
太后白了烙烙一眼,“你是怕陪我这个老太婆闷吧。”
“才不是,烙烙是想把更多更好的玩意通通给老佛爷找来。”
太后忍不住笑,“鬼灵睛,明明不想进宫,嘴还甜得什么似的。”又道,“皇上的孝心额娘明白,这丫头性子太活,宫里规矩太多,放在宫里只怕一天给我惹多少祸要我去收拾,我一个老太婆可费不了那些神,让她在宫外,我无趣的时候召她进宫就是了。”
烙烙心中音笑,呵呵,老人家太好哄了。
乾隆沉吟道,“既是这样,朕赐个封号进宫也方便些,烙烙不知是哪个旗的人?”
你不知道吗,你不是查到我哪个旗的也不是,才故意让我今天进宫好给庄亲王府难堪的吗,老狐狸。
“回皇上,烙烙父母早年移居海外,烙烙年幼时已过逝,他们没有说过我是哪个旗的。”
“海外?那里怎么来我大清的。”这个他怎么没查到?
“回皇上,父母过逝后,是哥哥抚养我长大的,后来哥哥也不在这个世上了,我想看看自己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就跟着商队来到了大清,后来就碰到了四阿哥来到了京城。”
乾隆不语,看向允禄。
允禄起身,“烙烙的确是和臣犬子一道回京城的。”不多说别的,皇帝自己找的麻烦自己解决。
就这样,那他该如何收场。
三阿哥永璋起身道,“皇阿玛,儿子在教堂听过这位姑娘弹西洋的钢琴,琴技娴熟,好似没有个五六年的时间不会有此造诣。”
烙烙心中翻个白眼,这位大哥关你什么事,你跑出来干什么?一眼横过去却对上永璋深情的眼神。好怕怕,我们才见过一面我对你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乾隆突道,“宣郎世宁。”
烙烙眼睛一亮,郎世宁,那个出名的参与设计圆明园的意大利宫庭画家。
“臣郎世宁叩见尊贵的大清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圣体金安。”
外国人特有的睛瘦高挑个,清朝褂子和花翎帽穿戴起来看上去有些滑稽,烙烙起先觉得好笑,待郎世宁起身,看见他花白的头发突然心生怜悯。
郎世宁时年已六十八岁,他年轻时怀着传教的热诚远涉重阳来到中国,从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共计约有50多年,78岁时在中国去世,把一生都留在了中国。
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个屈膝礼伸出右手,用意大利语柔声说道,“rispettisignore, greetin<b>http://www.roushuwu.net/ 文字首发无弹窗</b>ma riunionevostro dato nome.” (尊敬的先生,久仰你的大名)
郎世宁自少年离家,现在已是迟暮的老人,在中国因为皇室的关系,除了汉语说的多偶尔说的是英语和德语,暮然听见眼前这个少女说着他故国的语言,绽放着天使般的微笑向他伸出手,激动的上前握着烙烙的手吻到唇边,喃喃道,“il diosente mio per pregare, trasmette l'angelo per collegare l'accento local<B>http://www.roushuwu.net/<B>e.” (上帝听到我的祈祷,派来天使向我诉说乡音)
话音未落,手已被打开。一个人冷冷挡在烙烙面前。
御前侍卫瞬间围上。
烙烙拉着弘昱的手,“弘昱,这只是郎先生家乡寻常的礼仪,别生气好不好。”哎,怎么把这位大爷忘了,先安抚了再说,这是御前哎,不要把场面搞得这么火暴好不好,你老爹还要不要混啊。
弘昱冷冷的看着郎世宁。
她赶紧抱着他摇头摆尾,“真的,真的,我绝对不会喜欢他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谊并不假。”要肉麻死了,这么多人,大爷你退场吧。
冷冷的眼神。
“我只是用意大利话问了个好,什么也没说,请你相信我的爱只为了你存在,我会让你看见幸福的所在,你快回坐位上去,吧-。”手脚同时使出吃乃的劲推推推,这么猛的表白你都还是不动,大爷啊,你是不是要我跪求啊。
冷冷的眼神。
噎,有完没完啊。叹口气,掂起脚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冷冷的眼神。
又嘀嘀咕咕。
弘昱脸渐渐柔和下来,看着她,她拉他的手摇了摇,一脸讨好的,如果她有条尾巴,这时候一定会甩得很圆。
他挑挑眉,慢条斯理转身下地平。
烙烙脱口而出,“说过你不要挑眉,迷死我你很高兴吗?”话一出口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弘昱在台阶上向旁边歪了一下,转身看她。
她赶紧东张西望,“哇,这幅布幔花色好漂亮。”
庄亲王府的人除允禄外同时捂住嘴,开始抽风,完全忘了酷字怎么写。
酷男慢条斯理转回身,走回坐下。
众宗亲们石化中。
烙烙转身,侍卫早就撤走了,对上乾隆一双看好戏的眼睛。
“哈哈哈,这个皇上,那个弘昱刚刚受了点刺激,那个,您,哈哈哈,见谅,哈哈哈。”
你满意了吧,剑龙。
郎世宁亦跪下道,“微臣突然听到家乡的语言,一时忘情,请皇上恕罪。”
乾隆心情大好,看了场好戏,主角是弘昱诶,那个出了名的六亲不认的连庄亲王福晋都搞不定的弘昱哎,他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爽歪歪!”
他满意极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起来吧,起来吧。”
“烙烙朕特准你入镶蓝旗,赐封你为和嘉县主,赐禁宫腰牌,你以后要多进宫陪陪太后和朕。”
“哦。”
“哦?”
“啊?”
“你不谢恩?”
“哈哈哈,刚刚我也受了点刺激。谢皇上隆恩。”
第十四章 翘街
一只只焰火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坐在乾清殿屋顶上烙烙轻呼,“好漂亮。”
旁边坐着的人没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大裘打开裹住揽着的她。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弘昱.”
他右手轻抚她的面颊,沉浸在掠人的滑腻感中。
“今天在乾清宫你好出人意料哦,把那些宗亲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开始把玩她的长发。
抬起头正色看他,“下次不要好不好?”
他的手停下,与她对视。
“皇帝不怀好意,就想抓庄亲王府的小辫子,我很在乎你,我们少和他冲突,也少理他,过自己的快乐日子好不好?”其实何止是在乎他啊。
她又低声嘟嘴道,“你今天那么出风头,是不是想要哪家公主格格的看上你啊,要是看上你的是个刁蛮泼辣的女人,你自己负责啊。”
头突然被压在他的怀里,一个声音从他的胸腔振了出来,压得低低的,又振出他的喉咙。
她呆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啊,你在笑,你笑了哎,我要看我要看。”
头被压得更紧,她死命的挣扎想从他怀里拔出自己的脑袋。
“放开我啦,你这个赖皮,我要看我要看啦,爱新觉罗.弘昱-”还是没看到。
这是什么情况?满儿诧异的打量着两个人。
烙烙满脸悲愤,恨恨的盯着弘昱。后者面无表情。
还没出皇宫,小两口就吵架了,在乾清宫配合得不是挺好的吗?
“和嘉县主请留步。”
烙烙转过身,喷火道,“干嘛!!!”
孟古一呆,好可怕。“这是我家三阿哥给县主的贺礼。”
烙烙眯起眼,“无功不受禄,三阿哥客气了。”
“怎么,和嘉县主不喜欢,那我吩咐奴才们再准备些。”永璋从暗出走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烙烙行礼道,“烙烙现在借居庄亲王府,已是打扰了王爷和福晋,不好再为身外之物让府nei烦扰,还请三阿哥见谅,烙烙在这谢谢三阿哥的心意了。”
永璋含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和嘉县主不必多礼,以后常到宫里走动。”
烙烙福了福,“烙烙记下了,时候不早了,烙烙也该回去守岁了,先告退了。”
永璋给允禄等行过礼,又看了看弘昱,这才走了。
烙烙正待上马车,一股大力卷来,回过神已被弘昱搂上了马背裹在了大裘nei。
烙烙尖叫,“放我下来,赖皮鬼,我还没原谅你呢,少来啦。”
弘昱一提缰绳,跨下马已冲出城门口,只余下烙烙的骂声,“放我下来啦,乃宝,我还没坐稳啦,快停下,不然你死定了。”
弘明仰头道,“额娘,当初你和阿玛也是这样吗?”
满儿哀怨的看着允禄,“我比烙烙差远了,我只是个受欺负的小媳妇,既要服侍老爷子,还要忍受那些公主格格三天两头上门来对着老爷子发花痴,成天提心掉胆的,生怕哪天被老爷子休了,给你们找个新额娘…….”
周围响起抽气声,只见威严冷酷的庄亲王爷一把把福晋搂上马,福晋的嘴立刻被堵住。
“满意了,嗯。”男人邪魅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女人满脸通红,已不能回答,只是软软的点点头。
将女人往大裘里一裹,庄亲王爷一提缰绳,跨下马已八面威风的冲出城门口,又一次场景再现。果然是父子。
弘融回头看看老婆,老婆眼里亮晶晶的。弘融眼现温柔之色,把老婆也搂上马往大裘里一裹,一提缰绳,城门口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