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之后,纯粹成了压制欲一火的工具。
枯蝶再次醒来时,已经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软软的床铺上,天色已经大明,裴奕涵的身影早已不见,定下心神再一看,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昨晚泡温泉泡到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她已经记不得了,怎么回来的也不清楚,如果她知道,裴奕涵陪着她在温泉的石床上睡了多半夜,等醒来时,时辰已经不早,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为她着衣,而是用那件绣着蝴蝶的披风将她包着回来的时候,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坦然了。
昨晚,裴奕涵和枯蝶走了之后,唐少恨小盆友气嘟嘟地回自己房中去了,几个丫鬟们就陪着他去了那边的房间休息。
等几个丫鬟如同往常一般,起床梳洗时,才隐约见到大少爷和大少乃乃回来了。
泡泡温泉真的很舒服,枯蝶伸了一个懒腰,又在床上懒了片刻,才起身梳洗过后,打算到裴老夫人那里接着去报到。
“对了,小王爷呢?”想起昨晚的事情,枯蝶突然想到唐少恨小盆友,这小孩子瞌睡少,平日里都起的很早呢,今个怎么没见他的人?
“小姐,小王爷生您的气呢,说他今天不打算见你。”
“哦,既然不爱见我就算了,一会我去逗逗九弟妹家的小飞飞。”这小飞飞是裴九少乃乃的儿子,和唐少恨小盆友大小差不多,长的甚是清秀可爱,在裴府的长辈心目中都是很疼爱的。
此时,枯蝶看到唐少恨小盆友的小脑袋在门边一晃一晃的,她故意这样说道。
果然,话音刚落,唐少恨小盆友就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了,”蝴蝶姨,你看少恨宝贝的眼睛都肿了。”
枯蝶仔细一看,这唐少恨小盆友眼皮子还真的有些肿了,不但肿了,还有些红红的,难不成这小家伙昨晚是真的伤心了,哭了半晚上?
当下心就柔软许多,将他的小身子抱起来道:”乖,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只有女孩子才会动不动掉眼泪,知道了吗?”
“蝴蝶姨,我知道了,你是我的,不能喜欢小飞飞。”
汗,这种醋也吃?旁边站着的晚照则忍不住嘴唇抽搐,小王爷哪里是哭了一晚上,他玩了多半天,回自己房中之后,一会就睡着了,根本就没哭过好不好,至于这眼皮子发肿,眼睛红红的,是因为这小家伙,一早起来,命令自己的贴身护卫去找一些让人看起来眼睛哭过的东西,最后,他那大眼睛就变成这样了,这会却在小姐面前装可怜。
其实,这完全不能怪唐少恨小盆友,谁让他的王爷爹和世子大哥的教育太成功了呢!
“好,好,蝴蝶姨最喜欢你了。”
枯蝶带着小跟屁虫唐少恨小盆友去了裴老夫人那里,今个,她坐在那里,只是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看着裴老夫人与几位夫人发作事情。
在这过程中,偶尔,几人也问问她的意见,她也只回几句无关痛痒的虚话,实际上,对每一件事情,她都有自己的看法,可并不想表达出来。
裴老夫人见状,心中越发拿捏不定这位孙媳妇,就算以她的眼睛,竟然看不清这孙媳妇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越是这样,她越发觉得枯蝶的身份可疑,当下,请个道士来做法的念头就越强烈了。
就在大厅议事过了多半个时辰的时候,有丫鬟就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回老夫人,大夫人刚才在花园散步之时,脚下绊了一下,身子不大好了。
“什么?”裴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前几日,裴大夫人有喜了,这意味着长房有可能还会有一个嫡孙,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好端端的就绊了一下呢?身旁的丫鬟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仅裴老夫人震惊,枯蝶也有些疑惑,当下,裴老夫人让没有什么大事的管事们先下去,带着枯蝶还有裴三夫人,裴五夫人去了裴大夫人的院中。
枯蝶她们到的时候,裴大夫人已经被丫鬟搀扶着回到了房中,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
“怎样了。”裴老夫人进门后,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裴大夫人问道
“有些见红了。恐怕是保不住了。”裴大夫人的神情明显很沮丧。
“娘,先不要乱动心绪,一切还等太医来了再说。”枯蝶也上前安慰道
“今个都是谁侍候的,给我跪下。”呼啦啦地久跪下了三个丫鬟。裴老夫人的怒气很大,并诶有出声安慰裴大夫人,而是转过身来,对着一屋子的下人喝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的话,都是奴婢的错,请老夫人责罚!”跪着的一个丫鬟向前跪倒了一步,呜咽着声音道。
枯蝶认出这丫鬟是裴大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丫鬟,因为她常在裴大夫人的身边见到过她。
平日里这丫鬟看着还算是个稳重得力的,难不成今个裴大夫人绊倒的事情与这丫鬟有关系。
“回老夫人的话,今个我们几个陪着大夫人还有几位姨娘在后花园散步,晓梦姐姐本来是走在大夫人身边的,谁知走着走着,晓梦姐姐突然跳了起来,身子向后一跳,带动的大夫人站立不稳,脚下绊了一下。
原来,是前面的路上竟然爬着一条青蛇,晓梦姐姐大概是见了那青蛇,吓了一跳,失了分寸,这才搡了大夫人一把。”那个先前领错的晓梦只说这都是自己的错,并不出口解释,看着裴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另外跪着的一个丫鬟,忍着心中的害怕,还算口齿清楚地称述完了这个事件。
“蛇?府中哪里来的什么蛇,你们可看清楚了?”裴老夫人闻言,显然也有些意外,这东西,大多数女人都有一种畏惧心理,可就算她心中体谅,但心中的怒火也没有丝毫减少,这些下人们越来越不中用了,就算有条蛇,就算她们压在蛇身上,也不应该惊了自己的主子。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不敢撒谎,当时,的确有一条青蛇卧在路前边,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管花园的人呢?给我带来问话,好好的花园怎么会出现蛇?”这府nei的人做事越来越惫懒了,是需要好好惩治惩治了,要不然,长此下去,家中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枯蝶听到这里,马上意识到这个花园有蛇事件可能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夫人流掉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单纯地吓吓人吧,不然为何,每天在花园出入的人那么多,偏偏是大夫人今个见到了蛇?
不过话说回来,大夫人这个小孩子就算生出来,也不算对府中的其他人构成什么大的威胁呀,对方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婴孩都不放过?
“老夫人,管花园的黄婆子和今早整理花园的都带来了。”门外的丫鬟禀道。
“带他们进来。”
一个五十多岁,长相干瘦的老婆子被带了进来,神情有些抖瑟。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粗壮的小丫鬟,面色黝黑。
“见过老夫人。”黄婆子见着屋nei一干人的神色,对着老夫人行礼。
枯蝶向着黄婆子看去,这老婆子从面相看去,挺可怜的,枯蝶对这个黄婆子还是第一次见面,从她的穿着打扮上来看,明显是个典型的贫苦劳动人民代表。
“你是怎么管院子的,怎么会让蛇出现在花园中?”裴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盅狠狠地一砸,发出很大的响声,屋nei的人大多数都抖瑟了一下。
在这一点上,枯蝶发现裴亦涵与他的祖母有些相似。
“回老夫人的话,老奴管理这园子也有十多年了,当初这件差事还是老夫人您交给我的,我自当尽心尽力,才能报答老夫人的恩德,至于这蛇,老奴真的不知道,以前从来都没有在园子里发现过这东西,刚才听几个在园子里经过的丫鬟议论,老奴也吓了一跳,这园子平日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蛇的,还请老夫人明察。”
这时,那位胡子很长的王太医已经到了,为大夫人验过脉后,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裴大夫人闻言只是怔怔地,就像整个人被定住了一般。
裴老夫人闻言,脸色自然是不好,但还挤出一丝笑容道:”劳烦王太医了。”
“老夫人客气了。”王太医拱手行礼,然后就去开药方了。
裴老夫人这时,将目光移到了几个丫鬟身上,一字一句地道:”今日这事既然是你们的错,那就拉出去杖毙,我们府中不要这种不中用的人。
“娘,她们几个也情有可原,您就从轻处罚吧!”裴大夫人终于开口了,这几个丫鬟都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虽然她今个失去了孩子,心中很难受,可她也不忍心,让这个丫鬟转眼之间就丧了性命。
“这些不中用的,都是你纵的,如果当时就要得力尽心的,将你挡一挡,这孩子也不会——”
“祖母,孙媳觉得这件事多有蹊跷,不如您就将这件事交给蝶儿我来处理吧。”枯蝶上前一步,站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裴大夫人是裴奕涵的亲生母亲,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是裴奕涵的弟妹,如今,不明不白地没了,不能只杖毙几个丫鬟了事。
不管是爱屋及乌,还是看在裴大夫人一向对她不错的份上,这件事她都不能坐视不管。她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裴老夫人看了枯蝶片刻,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她从里面看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那是一种决心。
裴老夫人心神恍惚了一下,难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吗?最近自从老祖宗完全丢开府中的事情后,她处理起事情来,就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
这孙媳明知这件事情不好追查,她却主动揽了下来,这和现在在大厅时的表现截然不同,这个孙媳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这件事情有个人去查总是好的,就算这孙媳妇真的有什么问题,但应该还不至于害自己正经的婆婆吧!
裴老夫人收回了目光,这才回到裴大夫人床前道:”孩子已经没了,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将养身子。”
裴大夫人只能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裴老夫人并没有在裴大夫人房中停留过久。府中还有其她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裴三夫人和裴五夫人先后都上前安慰了裴大夫人几句,但都是无关痛痒的话语,对她们来说,裴大夫人生不生这个孩子跟她们有什么关系,等裴老夫人离开之后,也以裴大夫人需要静心安养为由告辞了。
这下屋子里,就只剩下枯蝶,红裳,还有跪在地上的三个丫鬟,以及裴侯爷的几位姨娘。
“娘,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弟弟妹妹没了,你还有夫君这个儿子呢,一定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蝶儿,辛苦你了。”裴大夫人的眼神慈爱地看着枯蝶,不愿再将心中的苦涩露出来,这已经是她失去的第五个孩子了,到底是谁一直要她孩子的命,她只剩下涵儿一个孩子了,她再也不能失去了。
“红裳,将今天所有随大夫人去过后花园的人都给我带到隔壁厢房nei。”枯蝶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屋nei这一群人,她不相信,对于这件流产事件,这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都是没有嫌疑的,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冯姨娘身旁的惠儿身上。
这丫鬟垂着眼眸,看不到她此时心中再想什么。
“大少乃乃,几位姨娘也一起带过去吗?”红裳的目光其实一直都没有闲着,她也在左右观察。
“既然是所有人,那就一个不落地给我带过去。”
“是,大少乃乃。”
“大少乃乃,婢妾们并没有做错事,今个陪大夫人去花园散步,也是一片好意,大少乃乃为何要把我们当做犯人一样。”说话的是小李姨娘,这裴侯爷有两位姓李的姨娘,都姓李,为了区分两人。
通常把年龄小的称呼为小李姨娘。
“都带走。”枯蝶闻言,看都没看小李姨娘一眼,一个不上台面的妾,竟敢质问她的决定。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侯爷回来给我个说法,凭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犯人了?”这小李姨娘干脆赖在当地不走了。
说起来,这小李姨娘跟枯蝶的出身倒是一样的,父亲也是个七品县令,后来攀上了京中的某位王爷,那位王爷就做了一个媒,将小李姨娘做了裴侯爷的小妾。
这裴侯爷与裴大夫人的感情是极不错的,枯蝶就想不明白,为何他还要弄这么多的小妾进门,相比较而言,这裴奕涵的思想还真是有些另类的。
对这位小李姨娘,枯蝶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因为,这小李姨娘进门多年,一无所出,所以,在裴侯爷房中也无多少地位,只是,今个她干嘛这么叫嚣个不停。
除了小李姨娘,还有现在在裴大夫人房中见过一次的王姨娘,再就是年纪最大的冯姨娘。
冯姨娘的神色一直木木的,看起来就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从第一次见她,她就‘一直这个样子。
三位跪着的丫鬟早起身了,她们差点都没命,要不是枯蝶横插了一杠子,此时,她们恐怕都成了杖下冤魂了,至于几个姨娘身边的丫鬟也一起带到了隔壁的厢房。
“说吧,今天到底是谁第一个看到蛇的?”枯蝶到了厢房,早有丫鬟们准备了椅子,茶水,就等着她问话了。
站在西厢房当地的人都相互看了一眼,她们谁也不能确认自己是否就是第一个看到的,总觉得自己都不是第一个看到的,所以,都没有出声。
“晓梦,是不是你第一个看到的?”晓梦当时扶着裴大夫人的身子走在一侧,这些姨娘们丫鬟们跟在她们身后应该是晓梦和裴大夫人,还有另外一个丫鬟首先看到的才有可能,可晓梦既然都承认是她下了一跳,松开了裴大夫人的手臂,这才导致裴大夫人脚下绊了一下,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否认这件事,为何却没有开口承认?
“回大少乃乃的话,奴婢当时虽然惊慌失措了一番,做了错事,可奴婢却不是第一个看到那蛇的人。”
“哦,既然,你不是第一个,那谁又是第一个?”枯蝶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是因为她觉得在正常情况下,人走路一般都不会专门盯在脚下的,就算脚下有一条蛇,恐怕是踩上了才知道,可听那小丫鬟先前的叙述,分明那蛇与人还有一段距离,为何却把人吓成这样?
“回大少乃乃的话,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扶着大夫人一起走路,听着大夫人和身后的几位姨娘们闲聊,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谁知走着走着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蛇!
奴婢因为小时候,曾被蛇咬过,所以,特别怕这个东西,当时吓了一跳,就松开了大夫人的手臂,等大家乱成一团,都问蛇在那里,我们这才看到蛇躺在前面的路上,并不在我们的脚下。”晓梦在大夫人身边侍候,自然不是多么愚笨的人,先前,在裴老夫人面前,听太医说,大夫人的孩子保不住了,心中自责,就没有出口辩驳,只想用自己的这条命抵了小少爷的那条命
可是后来,见裴老夫人竟然要将大夫人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都杖毙,她们也是无辜的,就算自己领罪受罚,也不愿大夫人身边没了人,这时,见大少乃乃发问,就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如果大少乃乃能找出那个害大夫人的人是最好了。
“晓梦讲的可是这样?”
“回大少乃乃的话,奴婢当时也听到了一声喊叫,说,蛇!然后我们大家才乱了起来,冲撞了大夫人。”这次回话的,还是先前回话的那个小丫鬟,枯蝶倒是多看了这小丫鬟几眼,就算刚才差点被杖毙,她现在说话的时候也很镇定。
“哦。”现在看来,当时最先看到蛇的并不是晓梦,也不是走在最前面的大夫人,反而是身后的人看到了远处的蛇,这人眼光还真挺好,而且仔细推敲,这单单的一个蛇字,猛然听到,人的确会产生一种恐慌心理,尤其像晓梦这种被蛇咬过的人。
可按照正常逻辑,看到前面有条蛇,我们通常会说,前面怎么会有条蛇,语气也不至于太惊恐,因为这蛇还在前面,只有被蛇缠住的人,或者被咬住的人,才会在情急之下发出一个单字。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一下,与大夫人一起散步的人中,有人知道,这时,前方会出现一条蛇,所以,一直留意着前方,等看到那只蛇的时候,突然惊喊一声,然后这么多人开始方寸大乱,推推搡搡是难免的。
在这个过程中流掉孩子,也是完全可能的,毕竟,这裴大夫人自从有喜之后,所吃的,用的,诸如此类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要在这里面动手脚并不容易。
而大夫人自从有喜之后,经常在每日这个时辰在花园走动走动晒晒太阳,那幕后之人莫非就是算计到了这一点?
“你们呢?也是听到那声音乱起来的吗?”
“大少乃乃,婢妾也是听到喊声,才知道有蛇的。”小李姨娘也在旁边插口。
“哦,你们既然听到了,可听出是谁的声音?”
“这——”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当时大家晃作一团,根本没有留意那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那条蛇呢?”既然这个流产时间是由一条蛇引起的,到现在,枯蝶都没有见到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条蛇。
这下,在场的人脸色更难看了,枯蝶更加奇怪,那不成就连这蛇都有蹊跷。
“回大少乃乃的话,那条青蛇并不是真的青蛇,只是一条用布缝制的布蛇。”现在在裴老夫人面前不敢言明,试想一条布蛇吓的她们失了魂,这让裴老夫人这种注重下人规矩的人知道,心中恐怕更加恼怒吧!
闻言,枯蝶越发觉得这裴大夫人这孩子流的太荒唐,如果是条真蛇倒也罢了,哎!一条布蛇引发的血案呀!
不过,做错事的人,是一定要受到惩罚的。
“那条布蛇呢?”
“回大少乃乃的话,奴婢见到后来好像是黄婆子身边的那个大黑姐将那布蛇收了起来。”秋梦再次开口道。
“事情到了现在,既然你们都没有听出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那好,你们就在这厢房中好好想想吧,下午我再过来,红裳,派几个人好好地守着她们。”
“是,大少乃乃。”
黄婆子和那个叫大黑的丫鬟还站咱们外。
“那条布蛇呢?”
“回大少乃乃的话,在奴婢这里。”
这大黑一脸的忠厚,姿色很差,这样的丫头能进裴府,倒是个异数。
枯蝶仔细一看,这条布蛇别说,还做的真是逼真,猛一看,真的很像一条蛇。
“晨曦,去找裴勤过来。”
“是,小姐。”
到了吃午饭的时刻,枯蝶绝对回房用饭,途径花园时,她站在大夫人绊倒的地方,久久不动。就算当时发现了一条蛇,大家乱作一团,可不至于这样就让大夫人流产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应该浑水摸鱼,推了大夫人一把,或者扯了大夫人一把,这才将大夫人给搡到了。
就算是搡到了,周围那么多的丫鬟,按理说,当时只要有一个人站在大夫人的身后,大夫人倒下时,压在那人身上,就不会发生这件惨事,除非,当时在大夫人身后的那人故意躲开了。
这才让大夫人摔倒在地,或者说,那躲开的人说不定就是别有用心的那个人,是喊蛇的那个人,甚至是推大夫人的那个人,可这一切都没有证据,那么,唯一的办法恐怕只留下情景再演了。
片刻后晨曦带着裴勤来到了枯蝶的身边。”
“大少乃乃可有事吩咐?”
“将这个东西拿去,照着这布蛇的样子,找两条相同的蛇来,不是毒蛇最好,如果是毒蛇,那就将它的牙齿敲掉。”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一件假蛇事件变成真蛇事件,将蛇扔到这群女人中,看看当时谁发出的那个声音,惊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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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亲们一下,柳絮更新的时间一般在晚上七点多,或者稍微推迟一下,除非有重大事情推迟。
060,打上门来,恶毒遗言
枯蝶回到院中之时,唐少恨小盆友早就因为看不到枯蝶而不耐烦了,直嚷着要出去找枯蝶。
屋子里的丫鬟们自然不敢随意放他出去,这裴府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有人对这孩子不利,那皇上怪罪下来,谁都吃不消。
“蝴蝶姨,每天只玩这几件东西好无聊呀!”意思是他能不能去院子外边玩?
“哦,蝴蝶姨伤心了,原来我们的少恨宝贝已经开始不喜欢蝴蝶姨了。”枯蝶闻言,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还用手绢拭了拭眼角。
唐少恨小盆友嘴角抽抽,蝴蝶姨比他还爱装!哎!等他改天自己想个法子,溜出去玩。
“大少乃乃,有个番邦的公主进府了。好像是向我们这边来的。”晚照刚才出去去拿从后门采买回来的米面,恰好,看到一个打扮的和东唐国女子截然不同的女子手中持着一个马鞭,身后还跟着几个东唐国的使臣,进了裴府,先不去拜访老祖宗,老夫人,反而问裴府的大少乃乃在何处,她见了,连米面都顾不上拿,先回来报信。
枯蝶闻言,在心中暗道一声:“来了!”这女人应该就是裴奕涵讲的那个什么雅珠公主吧,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还直接是冲着她来的,看来,她要小心应付了。
不过,她突然想到,这裴奕涵虽说现在交出了兵权,可对东唐国来说,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战神,皇帝会让这位公主真的嫁给裴奕涵吗?难道他不怕,裴奕涵有一日和西凉国勾结起来,反了东唐?
“晚照姐姐,什么公主?是本小王爷的姑姑吗?”唐少恨小盆友抬着自己的小脑袋,迅速在脑中想了一遍,愣是没想起这位雅珠公主是他的哪位姑姑?
事实上,他认为只有自己的那些姑姑们,命在才叫公主,并不曾想过,其他国家皇帝的女儿还会叫公主。
“小王爷,她不是你的姑姑了,她是——”晚照发现,对着小王爷解释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很容易,因为这牵扯到另外一个国家,她也不敢随意胡说八道。
“大少乃乃,那个番邦公主快要进院子了!”一个二等丫鬟这时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回禀,可别说,枯蝶这院子的下人现在是越来越有向心力了。不过那公主看起来,和东唐的公职感觉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很野蛮的样子,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头上还扎那么多小辫子,如果不是那台怪异的衣着,看起来,长的也不丑,这丫鬟在心中道。
想到对方毕竟是公主的身份,这丫鬟还真怕自家少乃乃吃亏,要是大少爷这时再府中最好了,还能挡上一挡。
“大少乃乃,我们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红裳虽然也不清楚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公主来,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番邦公主来裴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可她又怕那个公主从礼节上找自家主子的麻烦,想了想道。
“不请自来的人,我为什么要去迎接?”枯蝶悠闲地拿起茶盅品道,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在气势上失去先机。
绿裳到没有多说什么,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早明白自家这位主子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大多数时候,根本就轮不到她们为她草心。
晨曦,晚照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多事呀,不是说姑爷克妻吗?这桃花怎么还朵朵开啊,甚至还开到番邦去了?
雅珠公主并没有等院子外的丫鬟们通报,她就带着几个使臣闯了进来。
随手一把拉过一个小丫鬟问道:“你家大少乃乃在那个屋子里,怎不见出来迎接本公主?”
“那边,那边的屋子里!”看着雅珠手中的鞭子,小丫鬟惟恐那东西下一刻都甩到自己的身上,抖抖索索地道。
“哎呀,今个一早,就听到枝头的喜鹊再叫,想着一定会是贵客到来,果不其然,雅珠公主,幸会了!”随着声音传出,枯蝶手中携着唐少恨小盆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枯蝶满脸带笑,走起路来,更是仪态万方,雅珠公主身后的几个使臣,还有东唐国负责招待的两位大臣,目光们都能被她吸引过去了。
而且,幸会了,这词用到现在这个地方,怎么都觉得有些妙不可言。
枯蝶脸上带笑,其实目光则不动声色地在这位雅珠公主身上扫了几眼,一身胡服打扮,不同于中原女子的长袖,长裙,飘逸的穿着,胡服都是为了便于骑射的,裤腿,衣袖都收的很紧,再加上腰间还用一条黄金链子束住了腰,将胸部和臀部的曲线都给勾勒出来了,这雅珠公主的个子也比一般东唐的女子身高要高一些,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有野性的美人儿。
枯蝶在打量雅珠的时候,雅珠公主的眼睛当然也没有闲着,这就是裴奕涵的那位夫人?果然就跟她想象中的一个,跟东唐国所有的女人都长的一个样。
这么娇弱的一个女人,怎么能配的上像裴奕涵那样的雄鹰呢?恐怕在晚上,她这么娇弱,说不定都吃不消男人的进攻。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其实,枯蝶多少对这位女将军还有一份好奇的感觉,即使这女人可能是跟她来抢男人的,只是,这个时代,女人做将军上阵杀敌的并不多,她在现代的时候,倒是对穆桂英之类的很感兴趣,哦,穆桂英是宋朝的,现在她还没出生呢,那就以唐代的樊梨花来说吧,才貌双全一文武双全的女人还真是不多的。
只是,对这种女人欣赏是一回事,要是跟自己来抢男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就是裴将军的夫人?”两拨人马都站在院子里不吭声,片刻后,还是这位雅珠公主线开口了。
“是,我已近从我家夫君口中得知公主的大名了,公主请里面用茶。绿裳,好好招待几位使臣,还有两位大人。”
“是,大少乃乃。”
“喂,本小王爷听说你也是位公主,怎么样子长的这么怪呀!”唐少恨小盆友不甘寂寞,刚才自从雅珠公主进门时,他就一直站在枯蝶的身边观察这位公主。
“你这小孩子是?”雅珠公主的汉语说的不错,稍微带了点生硬的味道,但让人仍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她听到唐少恨小盆友的话,皱了皱眉。
“微臣见过小王爷。”这时,东唐国的那两位负责招待的大臣这才发现这位小王爷,作为七王爷的儿子,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他们可不敢得罪,忙上前行礼。
“免了,两位大人告诉她,本小王爷是谁?”他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瞧她,看蝴蝶姨时那是什么眼光?
“公主,这位是七王爷家的小王爷。”这。两位大臣看到这位小祖宗发话了,马上开口道。
他们都明白,当今皇帝极其宠爱七王爷这个弟弟以及七王爷的儿子们,将来极有可能从这些小王爷中选一个继承皇位。
所以,对这位小王爷,虽然才是三四岁的小人儿,他们也是不敢得罪的
“现在知道本小王爷是谁了吧。两位大人,这位公主姑姑的拜帖呢,拿来让本小王爷瞧瞧。”
两位大臣早知道这一趟是苦差事,但又不敢得罪这位雅珠公主,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先给他们难堪的不是这位一直面带笑意的将军夫人,而是这位只有三岁多的小王爷。
这东唐权贵的礼节是,到别人家去做客,事先会先给对方递一个拜帖,意思就是,我与某年某月某日要来拜访某人。这雅珠公主那里想到这个,就算她知道这个礼节,大概也觉得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吧。
唐少恨小盆友喧宾夺主,当下,就将雅珠公主给凉在那里了,枯蝶知道,这两位大臣还不敢得罪唐少恨小盆友,她乐的在一旁看戏,她不出声阻止,谁敢阻止小王爷给这位番邦公主难堪呢?
几个丫鬟在旁边,随便表现出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实际上在心中偷笑,各个说,小王爷,好样的,对找上门的不要脸的女人就要这样治。
别看雅珠公主表面上有些野气,可一个曾经统领千军万马的女将军岂是普通角色,她当然知道东唐朝那位无法无天的七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东唐朝廷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肯得罪鬼,也都不能得罪当朝的七王爷。”这个小孩子是七王爷之子,不待在自家的王府,跑到裴府来干什么?
“小王爷,本公主今日来的匆忙,改日给你补上如何?”雅珠公主挤出几抹笑意,也去伸手去摸唐少恨小盆友可爱的脸蛋,谁知这位小家伙却将脸躲开了。
还皱了皱鼻子道:“蝴蝶姨,您闻闻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一股狐臊味
汗,枯蝶满脸黑线,这唐少恨小盆友也未免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吧,这少数游牧民族,吃的多是牛羊肉,本身就带着一定的气味,再加上,并不像东唐这边以汉文化为主,大家三日一沐浴就成了习惯,所以,当雅珠公主站的近一些的时候,还真的闻起来有点味道,这小家伙的鼻子未免太灵一些了吧
“大胆,小孩子竟敢侮辱本国的公主!”站在雅珠公主身后的另一个使臣,闻言心中大怒,他本一直在心中爱慕雅珠公主,本来就对东唐人有一种敌意,此时,听了唐少恨小盆友的话,不由地出声呵斥。
大胆?唐少恨小盆友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敢对他说大胆两个字,如今,一个长的五大十粗的蛮子竟敢开口呵斥他,这人的胆子倒是不一般的大呀!
“蝴蝶姨,少恨宝贝不过是说昨日秦叔叔送给我的那只小狐狸,为何这位大叔说本小王爷侮辱了他们的公主呢?难不成,这位公主是狐狸睛变的?
“额,这个,小王爷,别人想什么,我们怎么能完全知道呢?如果知道别人心中想的是什么,那么,这世上还有别有用心的人吗?至于雅珠公主吗?当然是和蝴蝶姨一样美美的女人了。”枯蝶嘴角抽抽着,才找了一大段理由将唐少恨小盆友的话题给解释过去。
什么都要适可而止的,她可不想真的将这位公主给惹毛了,引起更多的麻烦来,不过如今看来,这位公主倒是个不简单的,就算到了此时,她反而不如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人脸色难看。
“哦——那她一定是没有——”洗澡的缘故!唐少恨小盆友还打算继续发表他的狐臭言论,枯蝶伸手将他的小嘴堵住了。
“雅珠公主,请进屋。”枯蝶没有对这位雅珠公主使用东唐的礼节,反而伸手做了一个男子,请的动作。
“好,夫人请。”雅珠公主此时也是笑容满面,好像刚才唐少恨小盆友带给她的难堪从来没有发生过。
进门之后,就在一边的花厅就座,两位大人本觉得进房不合乎礼节,但又害怕这位公主和将军夫人起了矛盾,他们到时却一无所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
枯蝶原本认为这本就是女人跟女人的战争,这几位使臣和两位大人不如在隔壁的厢房用茶,可见对方跟了进来,她也没吭声。
当下,双方一一落座。枯蝶作为主人,自然是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
“夫人,你们东唐的女子看起来都如同夫人这么柔弱吗?”只是随意地抿了一口茶,雅珠公主就开始开战了。
两位大人装作没听见,那几位使臣,除了先前说话的哪一位之外,其他几位也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闻言,枯蝶反而更加的笑颜如花:“雅珠公主倒是没有说错,我们东唐的女子是看起来比较柔弱一些,不过吗,这世上的东西最柔的就是水,水柔的看起来没有任何骨头,可它却可以水滴石穿,所以吗?到底是柔还是刚,连我们东唐女子自己有时也是搞不清楚的,还请问公主一声,西凉国的女子是否都如同公主一样上战场?难不成,西凉的勇士还没有女子勇敢吗?可看着公主身后的几位勇士,也是很勇敢的样子,难不成这也是本夫人的误解?
“你——”要逞口舌之能,雅珠公主还不是枯蝶的对手,枯蝶的话有多重意思,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从何处辩驳,如果说,他们西凉的男子也是很勇敢的,那为何却要她一个女子征战沙场?
所以,她这会可是真的比枯蝶的话语给堵住了。
“其实呀,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只有天地和谐才能保证世间万物的和谐,我觉得男人吗,在外边冲冲杀杀,这回到家吗,需要的当然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本夫人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我也成了巾帼英雄,拿起刀枪杀人的情景,我胆子小,恐怕晚上会做恶梦的,而且,我想,我家夫君是不希望我变成那个样子的,不过像公主这样喜欢舞刀弄枪的,如果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那样也可以互补,说不定日子过的更美好一些。”
其实,如果换了一种身份相见,枯蝶也不会拿雅珠公主在战场上征战这个身份说事,她毕竟是现代人,她在现代的工作,何尝不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可现在,为了让这位公主知难而退,她不介意继续扮柔弱,贬低雅珠公主的身份。
“不错,本将军最喜欢的也是我家夫人柔的跟水一样的性子。”裴亦涵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从门口传进来了。
雅珠公主昨晚就到了京城,今个一早他和另外两位大人将她们一行安置到驿馆里,皇上打算明早才接待这位公主,所以,他也不愿与这位公主待在一起,就回了自己的官衙,处理禁卫军的一些琐事。
结果他前脚回了官衙,后脚被他安置在驿馆的眼线就来禀报说:“雅珠公主可能去了将军府,方大人让他来跟将军说一声。”
虽说他对自家娘子的本领是有几分了解的,但仍怕这位公主借着身份给自家娘子难堪,所以,就从官衙赶回了府中,结果一到府门口,果然见到了雅珠公主的马车。
他进到院子的时候,恰好听到自家娘子说关于女子柔弱的那一段话,当即,就在门口停了一会,将这话听全了,才出声的。
“裴亦涵,你不是说很忙吗,晚上才要去见本公主的。”雅珠公主这时,被枯蝶堵的心中正气闷呢,这个女人分明是拐着弯说她粗鲁,说裴将军喜欢的是她那种很温柔的女人,这女人那里温柔了,说话跟刀子一样,哼!她现在就当着她的面,对裴将军表现亲热,看她脸上那讨厌的笑还能继续挂着吗?
雅珠公主想到这里,看到裴亦涵进门,就站起身来,去拉他的手臂。
裴亦涵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胳膊,反而走到枯蝶身旁落座。
枯蝶看着雅珠公主见了裴亦涵难得一脸的含羞带怯,看来,这位公主还对自家男人是真的动了感情了。
不过她说的,晚上去见她,是怎么回事?不过呢?这位公主原本是打算羞辱她的,却不料被她降了军,恐怕心中正憋的难受呢,如果这位公主是希望激起她的怒气,那她就打错算盘了,要是比城府,枯蝶自认为还不差给任何女人,尤其是对面这位公主。
“不知公主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赐教?”裴亦涵有外人在的时候,脸上永远是那一号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一般。
“裴亦涵,本公主要和尊夫人有话单独讲,劳烦你们都回避一下。”
枯蝶心道,刚才为何不讲,现在又要和她说什么,她倒是真的有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