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又懂得什么叫信任?”
他两人正对峙着,梁远泽却从病室那边过来了,瞧见何妍仍在这里,不觉有些意外,“妍妍?你怎么还在这里?”
何妍闻声回身,掩饰地低了低头,这才淡淡答他道:“我回来找你拿房卡,爸爸这个样子,我还是离得近一些比较踏实。”
梁远泽定的酒店就在医院附近,几乎是步行可到,的确是更便利一些。梁远泽不疑有他,把房卡交给了她,“到酒店给我来个电话,我好放心。”他说着,深深看她一眼,又温声嘱咐:“回去多喝点水,你看看你嘴唇干的,别上火。”
何妍点点头,没有和他多说,也未理会傅慎行,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到街边时,已有车子在等着傅慎行,瞧见何妍与傅慎行一前一后地从医院里出来,司机立刻把车子开了过来。可何妍却视而不见,只转向了右侧人行道,快步往酒店走。她还从未这般使过小性子,傅慎行心里多少有些恼怒,可又体谅她此刻心境,便就不愿与她计较,只落后了她十多步,默默跟在后面。
就这样一直跟到酒店里,她进入房间,回身关门的时候,他这才上前用手撑住了门,淡淡问她:“闹够了没有?”
她没回答,冷冷看他一眼,却也没和他继续较劲,只松了手转身往屋nei走。他跟在她后面进来,默默打量着这房间。这是个不小的套间,客厅沙发旁摆放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茶几上放着水杯、小药瓶等个人物品,旁侧卧室的门打开着,从外面能够看到半边床铺,虽然一眼看去还算整洁,可也明显能看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似乎,这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何妍脱了大衣胡乱一丢,先去了卫生间洗漱,过不一会儿却又出来,冷着脸和傅慎行说道:“我的行李箱还在车上。”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闻言看她一眼,回答她:“我叫人送过来。”
许是他的隐忍终于消磨掉了她的火气,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易怒,她垂了垂眼帘,甚至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他给手下打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年轻男人便就将他们两人的行李都送了过来。
何妍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取了换洗的衣物出来去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虽然还是沉着脸,可却一面擦着头发一面问他道:“你是在这里将就着休息一下,还是去你定的酒店?”
他瞧出她这是有意求和,没有回答她这问题,而是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和她说道:“过来,阿妍,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她似是又有些烦躁起来,强自忍耐着,说道:“傅慎行,我现在很累,也很焦躁,我不想和你在这个时候吵架。不管你有什么话要说,我们都换个时间再说,好吗?”
他抬头静静看她,良久之后,却是缓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知道爱是什么,因为从小就没有人教过我。没人告诉我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珍惜,什么是呵护,什么是信任。我学到的只有争夺,利用,欺骗和背叛。”
她听得怔住,默然看他。
他浅浅一笑,又道:“你教给我,阿妍,你教给我什么是爱,我慢慢学起来。”
许是她从未想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垂睫默默站了片刻,这才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柔声说道:“去洗个澡,我叫客房服务送些吃的过来。我们都吃一点,然后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去医院换妈妈回来休息。”
他抬臂环住了她的腰身,用力地搂了搂,这才松开了,站起身来去了浴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何妍已经在为他整理行李箱,递了干净的衬衣长裤出来,道:“既然留在这里,还是穿这个吧,我怕妈妈万一回来撞到了,还是穿整齐点比较好。”
傅慎行没有异议,接过来换上了。何妍大力合上了行李箱,起身拿起瓶纯净水来喝了两口,回头看到他,又顺手拧开了一瓶递给他,问:“我刚才叫了披萨,没问题吧?”
或许因为那瓶水是她当着他的面打开的。又或许是因为他才刚把一颗心都拿出来,卑微地擎到她的面前,给她看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又或许,仅仅是因为洗澡出来,他感到了口渴。傅慎行一时失了戒备,仰头一口气灌了半瓶水进去,这才回答她的问题,“随便。”
她从容自若地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掏了手机出来看一眼,又神色自然地向他伸手,道:“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他知道她是要给梁远泽电话,心里有些不悦,可转念一想她用自己的手机给梁远泽打电话,便又觉得平衡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