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睛密得像一台机器。
犯他手里次数多了,徐斌一直被两人称为他们母亲的忠实走狗,因为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通通没用。任何一个正常人,碰到这个人工监控器,都会被盯到烦,更何况他真的一点眼色都没有。
而且也没一点人情味。
好在徐斌也不会反驳她的话,只是僵着一张讨人嫌的脸,“您现在过去吗?”
“您觉得我很期待跟您在这儿瞎晃悠吗?”顾娆反唇相讥,明亮的眸子从下向上扫过去,唇角勾着浓浓的嘲弄,“知道您没少打我小报告。”
“小姐放心,没发生过的事我不会多一个字。”徐斌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回答得一板一眼。
“不该提的你也没少提。”顾娆眸色暗了暗,放弃了跟他多费口舌。
反正没有丝毫意义。
不过对她哥哥又做了什么不省心的事,她还挺感兴趣,“我哥又怎么了?又有哪个局长儿子进医院了?”
中学入校,有人跟她哥哥叫板“放学别走”,被堵进胡同里之后,那几个人横着出来的。然后她哥被家里关了一个月禁闭。
装x不成功的一大败笔,顾娆现在都拿这事儿往死里嘲笑他。
“少爷最近在追一个女人。”徐斌平平板板地回答。
“不是什么名媛淑女吧?”顾娆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要是圈子里哪家千金,家里肯定巴不得他找一个。
“夫人先前送走的那一个。小姐感兴趣?”
顾娆轻笑了声,无可无不可。
她只是觉得,真看不出来,她哥还挺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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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小筑是个非营业性的茶楼,有些年头了,最初似乎是几家太太闲着没事建的,平日里就是个品茶、玩牌、听曲儿的地儿。环境雅致,不过地方闷得很。
顾娆从车子里迈出来,缓步而行。
她一抬眼,正碰上顾淮之从楼上下来,两人恰巧一进一出。
打眼瞧见他,顾娆脚步停住。
顾淮之习惯性扯领带的手顿了一下,倦怠地打量了她两秒,轻嗤,“你打算站在寒风里,表演苦肉计?”
说完他又眯了眯眼,散漫的语调恶劣到了极致,“先别说咱妈不吃这一套,我觉得你要卖惨也得真诚一点,穿太多了。”
有病。
顾娆其实挺想奉上一个气吞山河的“滚”,最后恼意在心底压了又压,她抬了抬眼,回敬道,“我是觉得没进去挨枪子的必要,毕竟看到了你,咱妈现在心情肯定特糟糕。”
这话是一点都没掺水分。
她太了解顾淮之了,玩性大追求刺激,不过偏执的那股劲儿拽都拽不回来。心底不乐意,面上也绝不顺着对方心思来。
她母亲确实是个不动声色沉得住气的,但保准心底被她哥气得直抖。
“死到临头了,你都不忘记奚落我呐,我的好妹妹?”顾淮之半笑不笑地啧了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顾娆唇角带起一丝笑意来,四两拨千斤,“半斤八两,您不就特别喜欢幸灾乐祸吗,我的好哥哥?”
“说得对,”顾淮之被她气笑了,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希望接下来你也能这么伶牙俐齿,祝你好运。”
顾娆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眼风都不给他,上了楼。
楼上挺热闹,廊下有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在唱曲儿,行腔婉转的昆曲儿,似乎是《桃花扇》里的一段。雅间nei几个太太在摸牌,撞在一起的声响清脆,言笑晏晏。服务人员正在换室nei的鲜花,见到她垂着头退出去。
在门外徐斌就跟她介绍过,坐在她母亲对面的,就是沈良州的母亲。
“妈。”顾娆站在门口,看着特文静,“阿姨们好。”
程曼青抬眼扫过她,不热切,也不算冷淡,“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先来看看您。”顾娆还真不是嘴甜,她是心里真的没底。
“哎呀,顾太太,我看你家小丫头长得水灵,又孝顺得很。”旁边的太太掩唇笑了笑,“不像我家曼曼,成天不让人省心。”
“你可别夸她,她也没少惹事。”程曼青淡笑。
一时间都是在夸她。这话自然都是说着好听的场面话,不过她也确实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