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背后是否还有人没有现身?黑袍老人可不是真的消息闭塞,这海岛离大陆并不遥远,他有几艘船随时供他们去陆地寻找资源。
末世后的大海是恐怖的,底下生活着不计其数的危险生物,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冰。想要出海可不容易,唯有他有办法让船破冰而行, 并且不会招致海洋变种生物的攻击。
在这岛屿上, 他就是神。而每个被他从陆地带过来的人, 最终都会成为火神最虔诚的信徒。但虚无缥缈的火神不过是他的杜撰, 他才是这岛的主人!
然而突然有人出来自称是火神子女, 更是编撰出个雪山女神出来,意图从他手里分割权力。黑袍老人不认为这三个小孩儿有这个本事,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或者有什么音谋。
看到黑袍老人宛若音沟里的臭老鼠闪烁着那豆子大的觊觎眼神, 白臻摸了摸自己吃撑的小肚皮, 非常淡定道:“我看祭司你心有疑问,不如一次性问完吧。”
黑袍老人担心背后有诈,加上对甄惜那诡异的火焰有些忌惮,表面上还是十分恭敬的, “我不过是火神最卑微的奴仆,怎么敢询问殿下?两位殿下有事请随时吩咐,我先退下了。”
说罢,他也没等白臻回复,让周围的人都跟着他出去了,看样子心里是不大痛快的。
白臻把甄湄从桌下捧出来,“他不会晚上对我们动手吧?”
甄湄:“不会,这老祭司最是谨慎,在摸不清你们的底时,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白臻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即便他胆子大,也担心自己真的闯祸把妹妹给害了。他表面淡定,心里还是很慌乱的,到底只是个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小孩子。
甄湄又道:“你们先休息,晚上我守夜。”
这个村子古怪的地方可不是活人血祭,而是另有问题。甄湄自然不放心,但白臻的脸色看起来实在太差了,另外两个孩子也很疲乏,他们必须要好好休息。
白臻捧着头颅的小手微微发紧,甄惜和溜溜早已经吃饱喝足,趴在床铺上呼呼大睡了。甄湄看白臻一直不休息,“怎么了?”
白臻咬了咬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他小声道:“你真的是我们的妈妈吗?我知道,我们只是爸爸捡回来的。”
甄湄心下柔软,“你们是我生下来的,当然,不是这个身体。”
“那我们真正的爸爸呢?”白臻不甘心地追问。
这句话问得甄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思索片刻,“他在跟我们闹别扭呢,别担心,妈妈会把他给你们找回来的。”
白臻不知道相信没有,甄湄担心他钻牛角尖。说实话甄湄也没有养孩子的经历,这两个孩子她从生下来后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她甚至对于自己当母亲这件事一直没有什么概念。
当初只觉得哥哥要单纯柔弱些,而妹妹凶悍邪气。如今接触下来,当初的感觉果然是错了的,妹妹才是个傻白甜,而哥哥明显心思要重些,更像那人。
望着白臻那雪白的眸子,和柔弱病态的肤色,甄湄看他明显带着疲态,“睡吧,有事情我会喊醒你们。有妈妈在,不用害怕。”
白臻扭过身体,抱着背对他的妹妹,把脸埋进妹妹的肩膀里。
教孩子果然不是她的强项,甄湄不禁惆怅,甄家养孩子的办法要么是自生自灭养狼,要么就是宠天宠地惯养。她倒是有个傻弟弟,可甄彬彬那种养法显然不适合。
而且现在明显白臻对她有些抵触,甄惜没心没肺地看似简单,其实对她也很疏离。甄湄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某个地方有种缺失遗憾。
夜越发深了,屋子的火把也已经熄灭。甄湄睁着眼睛不觉得疲惫,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凌云城,拥有一具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体?仅仅只剩一颗头颅,就连保护三个孩子都做不到。
她的思维发散,忽地发现自己的目光穿透了墙壁!不,不是穿透了墙壁。甄湄低头看着自己跟白色阿飘一般的身体,她竟然成了灵魂状态,难道是跟这里的古怪有关系吗?
月光下,四周的白茫茫的雪色显得十分明亮,中央的祭坛还有鲜血淋在地面,凝固发黑。甄湄忽地发现周围的石屋都飘出来白影子,他们的模样看不清楚,全部朝着海的方向飘去。
她隐隐感觉到那个方向传来一种异常的吸引力,让她情不自禁想要飘过去。但甄湄还是稳住了身体,守在门口不曾离去,她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祭坛中央的血池咕噜噜冒起泡泡,周围堆放的骷髅竟然立了起来,组合形成了完整形态。有人形骷髅,有兽形骷髅。血池中,那具女尸身后飘着白影,拖着僵硬的肢体,与骷髅们一起往白影汇去的方向走去?
路过甄湄时,那女尸忽地转过脸看向她!
鲜血从她的头发上、脸上、身上滑落,空洞的眼睛里全是被浸润的鲜血,背后的白影飘忽不定,与甄湄对峙住了。
女尸的胸口大开,里面空空的,没有了心脏。可是那原本该停止舒张收缩的肺却还在呼哧呼哧地发出响声,胸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