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画上一条线代表眼睛,一条勾代表鼻子的画法截然不同,那五官那皮肤,猛一看便像是两个真人一般。
清淡朦胧的月光洒下来,使得两人的面部轮廓有了柔柔的光晕,益发显得男俊女俏,且有股温柔旖旎的味道在里面。
而从人物的面部往下移,便是那充满着诱惑力的躯体。
紧紧交缠,纤毫毕现……
“啊!”
匣子被猛然阖上,阿圆圆圆的猫儿眼瞪得比月儿还圆,粉白的脸颊上不可抑制地泛起一丝丝红晕,映地一张脸如抹了胭脂的美玉。
他不由双手捂了脸,旋即又分了一只手捂着胸口,听着那“咚咚”的心跳声,气急败坏地骂了句。
“呸,居然画出这东西,忒不要脸!”
骂罢,便将那装了“不要脸”春画儿的匣子推到一边,气鼓鼓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只是,翌日晨起,他瞪着两腿间裤子上的东西,再望向床头柜上那只木匣子,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听到他晨起声,丫鬟们敲了门正欲进来,却被他喝住:“先别进来!”
说罢,赶紧褪了裤子,揉吧揉吧扔到床底,又赶紧到衣柜里翻了条新裤子穿上,才让丫头们进来伺候。
经过昨日那一遭,今儿丫鬟们也格外规矩,个个目不斜视。
只是那伺候他穿衣的丫鬟,在看到他那与雪白上衣颜色明显不同的宝蓝下裤时,不禁愣了一愣,脱口道:“公子,您的裤子……”怎么跟昨儿睡前不一样了?
只是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公子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丫鬟登时战战兢兢地闭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裤子不一样便不一样吧,关她个小丫头什么事儿。
第28章 给我揍他
时值春暮,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又结了青青的枣子,小小的一颗才黄豆大小,掩在青枝翠叶间,却已经有调皮的孩童拿了长竹竿来打,打下来自然也不是吃的,就是纯粹捣蛋淘气罢了,阿朗和甄珠说了他们几次都不听。
阿朗在院子里练完功夫,听到外面又有长竹竿拖地发出的“刺啦刺啦”声,几个纵跃,便爬到了枣树上,躲在枝叶间。
待那些淘气小子又将竹竿伸到枣树里,他一手抓住长竹竿的一头,猛然使力,底下握竹竿的小子冷不防被往前拽着跑了几步,然后吓得哇地一声松了手。
阿朗握着竹竿不动,很快,剩余几个小子按捺不住好奇,除了那哭了的,其余几个排着队,一个连一个串糖葫芦似的握住了竹竿另一头,然后扎着马步,脸蛋通红,使出了吃乃的劲儿,誓要把竹竿夺回来。
忽然,竹竿另一头劲道却猛地一松。
几个正使了全力的小子顿时被晃,趔趄着后退几步,然后通通屁股亲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这下,“哇”地几声,小子们全哭了。
一边哭一边爬起来,捂着屁股,嘴里嘟囔着,却是委委屈屈地找爹娘告状去了。
阿朗嘴角扯开小小的弧度,脸颊的小涡若隐若现。春日灿烂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泄下来,在他斑驳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影子,他笑了一下,便转头看树下。
树下,甄珠正在画画。
画的是小院外远处的高楼檐角,天际飞鸟,湛蓝的天空做背景,看上去便有心情旷达之感。然而画面的视角出自这一方小小的院落,小半天空被院墙遮挡,便使得这旷达之中又略带了隐隐的一丝压抑。
不过,阿朗当然是看不出这么许多的。
他只知道,这同样的场景,甄珠已经画过很多次了。
不独这场景,这小院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哪个没被她画了很多次呢?
不是她多喜欢画这小院的风景,而是困在家中只能画这小院,甚至就连他,甄珠也为他画了许多画像。静着的、动着的、练武的、做活的、读书的、写字的、全身的、局部的、正面的、背面的……她说他是她的“模特”,他不太懂这个词的意思,但他很喜欢,很开心,每次都很配合她画,一动不动几个时辰也心甘情愿,她给他画的每一幅画,他都小心地收藏好。
然而,时间久了,他便看到她从兴致勃勃到兴致缺缺的转变。
她喜欢新鲜的事物,尤其在画画上。
同一幅景,同一个人,便是再喜欢,画了几百遍几千遍也要厌烦了吧。
可是她却经常只能困在这小院里画画,只能画这小院里的人和物。
她那副样貌,出去实在太招人,短暂地逛逛还好,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坐着不动地写生,便总是会招来许多异样的目光,甚至直接动手调戏的无赖。他虽然可以在一旁保护她,却未免总是要动手脚,有时候甚至还会受伤,她心疼他,也嫌麻烦,自此便少去外面写生了。
最近这些日子,更是再没有出去过。
而原因,自然是因为怕那铁匠再来纠缠。
她说,先躲一阵子,等事情淡下来后,她再出去写生,他也可以套麻袋痛痛快快地揍铁匠一顿了。
可是,为什么要等呢……
许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甄珠忽然扭过头来,冲着树上的他笑。
他“刺溜”下了树,站到她跟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刚才做的事儿交代了。
甄珠听了,顿时捂着嘴笑地不行,伸手要揉他的脑袋,发现根本够不着了之后悻悻地想拍他手臂,他却忽然低下头,主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