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福也消受不起啊。”
唐胥坐在顾眉生身边,望着她与栾亦然的一来二去,却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悠然心情。
他也算是与顾眉生打过数次交道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对着谁这么多话过。
她的话虽然狠了些,却代表了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在意。
唐胥安静坐着,心中意识到,他一向波澜不惊的情绪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敏感地随着顾眉生一言一行而不由自主地转动着。
而被顾眉生影响了情绪又何止唐胥一人?
栾亦然望着眼前毒舌毒心的女孩,原本被她忽视的不悦情绪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荡然无存了。
他扬唇,笑容在灯火下泛着最温暖而真实的弧度。
栾亦然觉得,顾眉生的口才真正是了得。
她怎么就能知道这么多不好的成语呢?这些涵义狠毒的成语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就那么像是悦耳的情话呢?
怎么她随便以什么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都觉得特别迷人呢?
黄昏,栾亦然专门挑车流拥堵的下班高峰送顾眉生回去。
路上,他不时转头看她,脸上笑容显得很肆意。
顾眉生看向他,“你到底在笑什么?”
“喜欢你啊。看着你就觉得高兴。”
“……”她别开头,望向窗外。
栾亦然唤她,“顾眉生。”
她透过玻璃窗看向他的脸。
栾亦然笑,说,“你说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顾眉生叹口气,回他,“栾先生,你怎么就看着这么像流氓呢。”
“啧。”栾亦然睨她一眼,说,“这流氓气质放在我身上,那就叫雅痞。”
顾眉生很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真没看出来。雅在哪里呢?在哪?在哪?”
红灯。栾亦然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就是一个悠长的深吻。
吻完,他春风得意望着顾眉生脸上泛起的红晕,说,“法式热吻,雅不雅?我都快被自己雅哭了。”
“……”顾眉生觉得这段回家的路有些长了。
真的。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栾亦然有时其实也挺无奈。
顾眉生全然不像其她十六岁的少女。两人关系里,她并不喜欢与他整天黏在一起。
偏偏栾亦然也是头一次与一个女孩关系如此亲近。
他以为,所有的情侣都与他们一样,相见时寻找一切机会去见面,享受彼此相处的时光,分开后彼此又是独立的个体。
殷实对他说,“老板,哪有你们这样谈恋爱的?这刚相恋的情人不都是希望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吗?”
栾亦然于是发短信给顾眉生,将殷实的问题复制了一遍问她。
顾眉生这会儿刚吃过晚饭,正要陪着张小曼出门去听一场交响乐演奏会。
她看了栾亦然发来的短信,回他道,“见见?听交响乐,有兴趣?”
啧。栾先生说:“听不懂。”
顾眉生:“我知道你听不懂。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沉默。
长久地沉默。
然后——
栾先生:地址。时间。
其实张小曼也不大爱听音乐会。可如果不找点事情,这漫长的时光要怎么打发呢?
顾眉生大了,已经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张小曼也不能成日让女儿陪着自己。
她与顾鸿华又没有什么话说。现在关系虽然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也没有多亲近。
夫妻俩每天见面,说的也不过是“回来啦,吃饭吧”之类的简单寒暄。
好在自从何美琪和顾希颜相继离世后,顾云礼对她倒也不再多番挑剔,张小曼在秋波弄的日子也轻松了许多。
音乐会是晚上8:30,母女俩吃过饭就出了门,先去附近的甜品店坐了一阵。
母女俩点了一块栗子蛋糕和两杯可可茶。
张小曼一向把女儿当闺蜜对待,什么事都不瞒她,“今天,蒋梨来秋波弄找我,说白锦恒在医院里,他想见见你。”
顾眉生心情挺愉快,一边吃着甜品一边说,“白锦恒想见我,打个电话就是了。蒋阿姨有必要亲自来秋波弄跑一趟吗?”
“我听说,白锦恒的耳膜伤了,听力有影响。”
耳膜受伤?顾眉生觉得这栗子蛋糕味道真是不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那我还真要去看看他。”
张小曼见她颇为幸灾乐祸的样子,笑了,轻斥道,“你这孩子。”
“这蒋梨跟白锦恒打的什么主意,你懂的。咱们可别跟白家的人有什么牵扯吧。”
顾眉生手撑着下巴,听着母亲的唠叨。她笑嘻嘻,对张小曼说,“妈妈,没事儿,我就是去瞻仰一下白锦恒现在的样子。哪天他要是不幸英年早逝了,我还给他送花圈呢。”
张小曼无奈看着她,说,“你啊,一点不像我。”
但张小曼心里却想,不像自己好啊。性子软,个性温吞,所以她这辈子永远做不了自己的主,永远被别人牵着走。
如此想着,她拿起纸巾替眉生轻拭着唇角的乃油,“还好不像我。”
栾亦然来的时候,交响乐刚开始。顾眉生站在大厅里等他,见他走进来,笑着道,“你还真来了。”
栾亦然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说,“你呀,就捉弄我吧。”
十指相扣。顾眉生觉得他的手真暖,她说,“怎么叫捉弄呢?我这是为你增加些雅痞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