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全世界的面与我划清楚河汉界?”
“不这样,怎么能知道这偌大的鸿云集团里,究竟有多少是白沫先的人,或是怀着其他的目的来这里的?”
栾亦然轻叹了口气,他走到顾眉生身旁,背靠着落地玻璃窗而站:“谨慎是对的,但你也无需把一些简单的事情弄得那样复杂。”
“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不和,但你们顾家和栾家的矛盾却是真的存在的。我们不演戏,看在外人眼里也像是在演戏。何必多此一举呢?”
顾眉生认真听着他的话。
栾亦然说:“我们心里都明白,你爸爸在这个时候推我坐上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我栾亦然以后可能会成为他的女婿,也不是因为你顾眉生爱我。是因为今时今日,只有我栾亦然愿意站出来替他挡住着满城的八面来风。”
“眉生,我是个男人,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保护你。”栾亦然凝着女孩皎洁的脸庞,“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要试着相信我。”
“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心中虽然藏着许多的私心,但这些私心里总藏着一个顾眉生的,藏着一段我渴望希冀许久的未来。”
“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顾眉生背朝着阳光而坐。办公室里没有风,亦没有日月星辰,这是一个格外现实且残酷的商业世界。
她渐渐在一轮接着一轮的变故和危机中迷失了方向感。
眉生望着栾亦然,先是笑了笑,说:“很奇怪的。这座城里,许多人都说我聪明,说我睛于算计,说我心计深。”
“只有你,总是说我痴,骂我傻,告诉我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会犯错,会自作聪明。”
“从15岁到现在,除了在剑桥的那三年,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小心。真的是很小心很小心。”
“每天早上一睁开眼,总要先确认一下,我自己还活着,我的家人还活着,你……还活着。”
“见到你之后,我都不再那么喜欢梨花了。因为”梨“太像”离“,我总害怕,万一那天你忽然不见了呢,离开我了呢?又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她说着,话音渐渐哽咽,“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你有一天又会忽然不见。”
栾亦然注意到了。几句话中,顾眉生连着说了两个“又”,他心中有疑惑,有不解,但他都没有问。
看着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孩忽然表露出她nei心深处最不安最软弱的一面,栾亦然心中只剩下疼惜。
他温柔地扬起唇,望着沐浴在金色夕阳下的顾眉生。那束细长的光线在玻璃前忽然开了叉,像两根细细柔柔的粉金色发带,系在她柔顺如瀑的黑发上。
宛若天生的惊艳。
时光像她脸上半湿半干的泪,姿态微带着离殇,却又有着令人心生温暖的清欢。
他走过去,在夕阳余晖中俯身,格外温柔地吻上了女孩咸咸的唇。心间似有蝴蝶展着彩虹一般的双翼旋转轻舞。
心弦生歌,婉转唱出的,皆是他深深爱着顾眉生的衷曲。
顾眉生21岁这一年的9月12日黄昏,栾亦然对她说:“患得患失,也是一种自作聪明。但这样的自作聪明落在你身上,再看在我眼中,依然是美好的,是极可爱的。”
栾亦然眼中有种能够摄取她心魂的光华。顾眉生在他面前总是败的。
她的心在他那里,注定一生情绪喜悲都要被他牵动着,影响着。
*
9月12日凌晨,有人在史文云的公寓发现他被枪击中后背倒在自己家中。幸亏送医救治及时,史文云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12日晚上7点多,史文云动完手术后有过短暂的清醒,一直守在病房外的警察尝试问他事发的经过,却只见到他一味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
12日晚上8:00,有一个口罩遮着脸的护士走进来,替史文云调换注射药水。
史文云在迷迷糊糊间看了护士一眼,随即便深睡了过去。
9:00,蒋梨鬼鬼祟祟从医院后门离开,刚刚脱下身上的护士服,就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秦婉如摇下车窗,看了她一眼:“上车。”
蒋梨不情不愿坐上副驾驶座,“你确定那药水没有问题?”
秦婉如睨她一眼,“你是蒙着面进去的吧?怕什么。”
蒋梨心中依然觉得有些忐忑:“早知道顾眉生不会让我做好事的。”
秦婉如冷哼:“你如果不满意,那就把你从基金会里私吞的钱都吐出来,眉生保证从此都不会再为难你。”
蒋梨咬牙:“我没钱。”
“没钱就乖乖闭上你的嘴。少在那里摆出卖了身还一副贞洁烈女的磨样。”
蒋梨瞪着秦婉如:“你给我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怕顾眉生,不代表我也怕你!你秦婉如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欺负我?!”
秦婉如一言不发将她送到别墅门口。看着蒋梨进门之前,秦婉如忽然开口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说也是蒋勋的女儿,纵使与白沫先离了婚,怎么不见一个蒋家的人站出来替你撑腰呢?”
蒋梨面色突变,瞪着秦婉如:“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你平素对人太刻薄,做人太失败。所以现在才会树倒众人踩。”
蒋梨咬牙切齿,冷笑看着秦婉如:“哼,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自鸣得意,你与顾眉生何尝没有旧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