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便是要罚我,也该给个理由才是,我方才可有哪句话说错了?”
定安给她这般不讲理气的脸色煞白,她自小生在宫中,宅斗宫斗的手段倒是十分睛通,偏偏沈嘉鱼就不是那按路数走的人!
“长公主。”晏归澜见这位公主还要缠扯,干脆绕过影壁,撑伞立在沈嘉鱼身侧:“正好长公主在,我有事想见沈太仆,劳烦公主在前带路了。”
院里正在纠缠的众人瞧见他,都齐齐惊了下。沈嘉鱼心下一下定下来,忍不住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晏归澜淡然一笑,毫不避讳地解开自己的披风给她拢上:“我来晚了。”
定安长公主瞧两人的亲密举止,面色更沉,强自忍着不发作:“郎君身子不适,今日不便待客。”
晏归澜早有预料一般,抬手招了招:“正好我带了家中大夫,可以帮沈太仆一二。”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定安也不好再说什么,沉声道:“大都督随我来吧。”
晏归澜一笑,携了沈嘉鱼便走进去,定安长公主瞥了眼过来,嘴唇一动,终究没说什么。
三人神色各异地进了正堂,沈至修果然脸色不大好看,正由下人服侍着吃一枚丸药,他见着晏归澜,面色僵了僵才起身行礼:“晏大都督。”
晏归澜从容扶住他:“沈太仆和我已有姻亲之谊,何须如此客气?”
沈至修脸色更难看了,只是不敢对着他发作,只能转向沈嘉鱼咆哮:“不是让你在院中罚跪吗!谁准你现在就起身了!”
晏归澜笑笑:“沈太仆万勿责怪嘉鱼,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儿和她有关,再说我也着实不忍瞧见她因我被罚跪在院中。”
沈至修勉强笑了笑,不得不把话头转回来:“大都督有何事?”
晏归澜端正对他行了个礼,微微一笑:“今日在朝堂上为了不使嘉鱼婚事旁落,所以我才说出早有婚约一言,还请太仆不要见怪,但我所言字字皆发自肺腑。我年长令爱五岁,人虽不才,但在国事上也算小有斩获,相貌亦称得上端正,家资可算丰饶。而令爱钟灵毓秀,活泼动人,我钟情之至,恳请沈太仆许以爱女,我定和她白首终老,恩爱不离。”
这话自然是谦词,旁的先不说,他那相貌若只算得上端正,那别人再没眼看了。沈嘉鱼听他说了这一长串就忍不住想笑,听到最后一句脸上不由热热的。
沈至修捋须不语,他虽不知晏归澜是怎么瞧上自家女儿的,但是真不想把女儿许给世家,并且自觉是为了女儿好,于公,世家和庶族水火不容,而且父女情分不好,有郑氏之死那个疙瘩在,女儿嫁入高门对他的好处也有限。
于私,他和郑氏多年夫妻,郑氏便出身世家,初结婚时他对郑氏爱若珍宝,结果婚后越久,他越发现两人的观念价值乃至生活习性简直相隔天渊,导致他开始对郑氏处处费神疑心,最后郑氏凄凉惨死,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夫妻的信任彻底消磨没了,他确实不想女儿重走自己的老路,而且沈嘉鱼那性子也不适合入世家门楣,在他看来,魏寄荣那样的才是沈嘉鱼应该嫁的。
他自己觉得是真为了女儿考虑,沉吟半晌才斟酌词句:“齐大非偶,晏大都督出身高贵,在朝里朝外无不得力,你又才智卓绝,嘉鱼实在配不上大都督,我们家更是高攀不起,还请你另择良配吧。”
晏归澜一直瞧着沈至修反应,见他说这番话居然是出自真心,难免有些讶异,他笑意不减:“太仆别这么说,齐大非偶不过是两家不睦的托词,太仆若有对我不满之处,尽可以说出来。”
他顿了下,瞧了眼沈至修,又慢慢道:“再者说来,今日我已在圣人面前说过我和太仆家在议论婚嫁,当时太仆也已经当着圣人的面儿允了,若是太仆现在反悔,不光伤了晏家和沈家的颜面,只怕圣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沈至修到底还是胆怯,被他一威逼脸色就变了变。定安长公主接口道:“圣人素来宽宥,自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迁怒于郎君,至于颜面之事...嘉鱼年级还小,亲事再放个两年也不打紧,等再过两年,人们自然而然就把这事儿忘了。”要说如今谁最不想沈嘉鱼嫁入晏府,那无疑是她了,倘继女有了天大的靠山,她这个继母如何立足?宗室的计划如何进行?
晏归澜根本不理她,只看向沈至修,挑唇一笑:“我听闻上护国还未拿定主意让谁袭爵?”
沈至修脸色果然又是一变,按说爵位都是嫡长子继承,但沈家祖父对他一直不满,反而对老三十分青睐,晏归澜说这话的意思...他眼睛一亮:“大都督的意思是?”
晏归澜只笑了笑:“太仆以后便是我岳翁,我自不会袖手。”
这一场求亲节奏得当层层深入,沈至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