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个字,希维恩双眼发亮,只不过他极力克制,点了点头,站起身,跟在恩佐身后,小心翼翼。
“殿下,小心这里。”
恩佐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让希维恩注意脚下,希维恩抬头就能看见这个高大男人的背影,宽阔削瘦,他时而转头的侧脸更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走在恩佐的身后,希维恩能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不浓烈,混合着柠檬柑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胡思乱想的希维恩走到了花房前,他刚要抬腿跨过门框,就不小心失了平衡,手中的拐杖也飞了出去——
“殿下。”
恩佐口气中充满自责,希维恩惊魂未定,他此时被恩佐揽在怀里,心跳如雷,柑橘柠檬的清香灌入鼻腔,两只胳膊被男人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恩佐怀抱着他,拐杖落在不远处,他立刻放开希维恩,捡起拐杖,用手中的丝绢擦拭灰尘,双手给希维恩递上拐杖。
希维恩接过拐杖,思绪又飘向远处。
恩佐的怀抱温暖有力,他一时慌了神,此刻心绪已是不宁,男人本就是他异国他乡认识的第一人,对他百般体贴温柔,彬彬有礼。
希维恩从来没有过如此感受,他只觉心脏快要从口中跳出。
男人走在他身侧,带着他参观花房,向他介绍各式各样的花来,玫瑰花田的确壮观,希维恩看着花田,nei心雀跃,表面仍旧把持冷静,低头颔首,复又抬头望向恩佐:“谢谢,我很喜欢。”
恩佐微微提起嘴角,笑容看起来浅淡疏离。
玫瑰花开得正艳,打理此处的仆人想必也花了心思,希维恩见那花瓣上沾着露水,伸手就去碰,一时忘记了这玫瑰的刺还未剪去。
他立刻缩回了手,轻呼出声,谁知食指上已经冒出血珠,他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恩佐已经快速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略微弯身,将希维恩的食指含入口中。
希维恩受了惊吓似的要缩回手,没想到恩佐极为强硬地握着他的手腕,双眼此时直视希维恩,希维恩透过金丝镜框望着那双洒满星辰的蓝眸,不知觉之间,双颊已经染上粉色。
“失礼了,殿下。”
恩佐吮完希维恩手指上的血珠,便退后了两步,保持距离,也不再去看希维恩,继续朝前走,为希维恩介绍花草。
希维恩的心早已飞到不知何处,他也不知自己脸颊红了,只是全身上下热了起来,他看向恩佐仍旧低眉顺目地在他身侧,可他忘不了恩佐看他的眼神,充满掠夺又势在必得。
“殿下,以后便称呼在下为老师。明日七点,在下便开始为殿下授课。”
“好的,老师。”
恩佐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手抚上了希维恩的发顶,希维恩憋着气,不敢呼吸,他望着那双戴着手套的手,瞳孔放大。
恩佐的手腕轻轻转动,轻拍了几下,望着希维恩犹如惊弓之鸟,勾起唇角:“待会儿让仆人,再把花房好好清扫一下。”
希维恩沉溺在恩佐的笑容里,浮沉飘摇。
3
“啊——”
希维恩还没拿拐杖,就被面前的人拉着从楼梯上跑了下来,在城堡面前的草坪上飞奔。
他腿有顽疾,跟在他身后跑极为费力,可他又不会说英文。风声呼啸,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除一些寒冷的湿气,希维恩只觉此刻自己仿佛放飞出牢笼的鸟儿,自由自在。
那人叽里咕噜说了一段,看起来很兴奋,他一句都没听懂。
这个陌生男人长相肖似恩佐,可发色是截然不同的银灰,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染了一层清辉,眸色虽也是蓝,却比恩佐看起来更浅,更透亮一些,一双薄唇总是蕴含笑意,五官睛致立体与恩佐相似,气质却与他大相径庭。
他笑起来耀眼炫目,手被他握着,从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让希维恩不由自主地想缩手。
他是alpha。
希维恩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alpha的强大信息素,包裹着他,好像立刻就要吞噬他。
希维恩站在草地上,看着这个男人牵出两匹马,脸上笑意愈加放大。
他伸出手揉了揉希维恩的头,艰难生涩地蹦了几句法文:“你叫什么,我是西奥(theo)。”他一身骑装高大英俊,左手牵着马,伸了个懒腰,笑意盈盈地望着希维恩,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看着这张脸,希维恩认为他和恩佐应该是双胞胎。
明明是兄弟,为何性格相差如此之大。
“西奥,你太失礼了。”
今天还有英文课,其实刚才希维尔是要下楼去上课,就被眼前的西奥拉拽到草地上。
阳光鼎盛,今天天气很好,适合户外运动,而恩佐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希维恩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西奥对着恩佐,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原本上扬的在嘴角也放下,冷峻孤傲,颇有几分不耐烦。
恩佐则是将拐杖递给希维恩,朝他鞠躬致歉,希维恩依稀只听得懂恩佐告诉了西奥他的名字,一点也不意外的西奥立刻牵起了希维恩的手。
下一刻,希维恩愣在原地,身体僵直地挺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西奥单腿下跪,身材高大的他做起这个动作不觉粗鲁笨拙,反而透出英国绅士的优雅来,他浅蓝双眸如波光粼粼的湖畔,映射璀璨万丈的光芒,他将希维恩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上。
一片羽毛飞翔在手背之上,希维恩被这陌生的触感搅乱了心池,可又收不回手,他有些急,又有些担心。
恩佐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不想让西奥亲吻他的手背,显然这个动作,看起来过于暧昧了。
西奥抬眼间又流转神色望着希维恩,用法语叫着他的名字,再次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希维恩赶忙抽回手,他立刻望向身后的恩佐,恩佐什么也没说,站在原地,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他跟在恩佐的身后,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站在草坪上的男人——西奥侧过头,伸出手抚在白马的身上,他嘴角没有一丝笑意,阳光下的他,银灰的发闪着不一样的光泽,深褐骑装更突显他贵族气质,看起来莫名忧郁惆怅。希维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点难受。
恩佐的知识渊博,语言平实易懂,希维恩听得很认真,握着笔在纸上不停地书写,他在法国学习时也从不怠慢功课,对于语言方面,他略有一些天赋。
他只要侧头就能看见窗外——西奥还没走,他骑着马在草坪上来回飞驰。
“殿下,我说的,您都听懂了吗。”
“嗯。”
他收回视线,恩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他的脸,他仍旧戴着一副手套,纯白,指尖点在他的笔记上,声音低沉:
“这个词,怎么读。”
希维恩读了一遍,他不太确定。
恩佐微微俯下身,手指移到了希维恩的下唇,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毫无温度的触碰,希维恩的脸颊渐渐发热,恩佐的双眼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犹如波涛汹涌的夜海,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