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的骨子里都有一股韧劲,她姐姐柔中带刚,而她,天生一股不服输的气焰。
三年后这样的一个冬天,她凭着自己的努力,毅然成了这一批女孩中最出色的那个。但她发现原来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老鸨将一个女孩子带到了她们的面前,宣布这个名叫“玉漱”的女孩将是下一任花魁。待到这个女孩十六岁的时候便会取代现在的花魁,坐上噙香楼中最高的宝座。
小小的她站在队伍里悄悄攒紧了指骨,三年的努力就成了一场笑话吗?呵,怎么可能?!
果然啊,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真的能让人迅速成长。
三年里她看尽了一切龌龊的事情,狠毒的手段。原来生存,并不仅仅需要去付出努力,还需要去学会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杀死原本的自己。
十六岁时便会成为花魁?这不是还没到十六岁么。
她心中微微诧异,在玉漱的银耳燕窝里下着□□的手却丝毫没有抖动。难不成自己真的有做这档子事的天赋,次杀人,居然这么的心平气顺。
玉漱死了,就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
她就跪在那绘了千朵金莲的大舞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她背脊挺得笔直,一双清澈的眼睛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是你做的?”
“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她是我精心栽培的下一任花魁!”
“现在她死了,下一任花魁是我。”
老鸨一口伶牙俐齿,此时竟被九岁的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将一柄团花的锦扇抖得乱颤。
“将她交给我吧。”一道低沉的女声传了过来。
众人纷纷往那声音来处看去,唯有她仍旧目不斜视,盯着被膝盖压住的金莲蕊。直到那绣着绯蛇的深黛衣摆行到了跟前,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可抗的气场,顺着那盘绕着的绯蛇一路向上看,对上了那双深难见底的眸子。
“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被九娘看上,算你命大!”老鸨不满的声音响起,但是此刻的她完全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她对上的那双眼睛似乎有一股力量,让她根本不能去感受其他的东西,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这双眼睛,摄人心魂。
昏暗的阁楼,将黛色的华服映成了黑色。一壶热茶端到了她的面前。
“我是噙香楼的教娘,你可以叫我九娘。”
她不语,也不敢接那面前的茶水,只拿一双眼睛看着九娘。大冬天竟然渗出了一片汗,但她尽量不让九娘看出她内心的惧意。
“你叫什么名字?小丫头。”
“苏吟娥。”她答。
“苏吟娥?你想做花魁?”九娘端坐在那张鎏金的椅上看着她,明明是些微的俯视,在她眼里却犹如居高临下一般。
“嗯。”
“以你的资质,完全不可能。”九娘字字无情。像一簇簇冰棱直刺入她的心底。
“为什么!论歌舞技艺,我现在是这一批女孩子里面最拔尖的!论心狠,我可以眼睛也不眨的杀人!我这样,为什么还不能做花魁!”她越说越激动,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一行一行止不住的淌下脸颊,似要把三年和血吞下的委屈都在现在流个干净。“我可以拼命去做,拼命去做!为什么不能做花魁?”
九娘冷冷的看她流泪,连发丝也没有动一下。“你的骨头硬,再拼命也练不过那些柔软无骨的人。你的心够狠,但是你杀的了一个,杀的了两个,难道还能杀的了一百个一千个?噙香楼从来不缺美貌聪慧的女人,就算噙香楼缺了,罗城也不会缺。只需一些小手段,就能将那些女人归为我们的囊中之物。除非----”九娘冷笑,“你能屠尽罗城的女子?”
她微微一怔,随即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我,能!”
“哈哈哈。”九娘终于倾了身体,略有兴致的目光在她身上如蛇一般游移,“其实不必那么麻烦,只要你愿意和我定一个约定。我就让你做噙香楼的花魁,如何?”
“什么约定?”她再也耐不住性子,急忙问道。
“一是帮我找一个人。”
“二呢?”
“二,我要让你速长三年,我说过噙香楼不缺可以做花魁的女人,夜长梦多,只有你迅速长大,才能立刻坐上花魁的位置。只不过一旦如此,你的寿命便会折去三十年。你愿意吗?”九娘的眸子在幽暗的阁室里看不清明。
“我愿意。”她丝毫没有迟疑,比起看得到的烂在柴屋里没有人去理睬,她宁愿选择看不见的。
此言一落,突然对面的九娘竟然不见了踪迹,她浑身一颤,一双滑漉漉的两手柔弱无骨的攀上了她的肩膀,然后缓缓滑入衣襟伸到更里面。
一阵低沉魅惑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那我,开始了……”
昏暗的房中燃起了一烛暗淡的光,摇曳的烛火中她渐渐清醒,发现自己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揭开被子才发现身上什么也没有。原来那噩梦般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身体深处传来一阵疼痛,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比之前修长了很多,胸脯也比之前丰满了一些。她看到自己的头发显出了迷人的光泽,伸手一摸,身上的肌肤竟然也变得滑腻无比。正在她欣喜之际,那噩梦中不时响起的声音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