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宁七要叫我哥哥。”
“唔,是你要叫我阿姨才是!”
“才不!叫哥哥!”
到了一个新的小镇。宁七坐在高高的车厢顶部,看着团长选的场地。
是一片大大的废墟,还没来得及建上新的楼房。宁七嘟着嘴,看着底下石子遍布,想着如果要在这上翻跟头,就算是垫上两层垫子都会很痛。
“宁七,看啥呢?”虎子把马戏团的三匹马拴在废墟上断掉的水泥柱子上,仰着头看着车厢顶上小小的宁七。
“看太阳!”宁七拖着长音,顽皮的很。
“看太阳?”虎子穿着软底的布鞋翻身上马,也抬头看了眼太阳,“刺眼的很,有啥好看的。”虎子嘀咕着,顺了顺胯下马儿的鬃毛。
宁七站起身,车厢顶距离里面有足足三米五高,她望了望下面,利落的翻了个跟头跳下去。
“团长回来啦!”宁七吆喝着,几个大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走了过去,宁七仗着个子小,把良叔当成树爬,动作利索的像个猴子。
“怎么样?这儿的管事儿的让我们在这表演么?”宁七眼巴巴的问。
“我去他怎么可能不让。”团长留着胡子,谁也不知道他多大,只知道他生气时候很凶。但是上次宁七趁他睡觉剃了他胡子,大家就看见团长的脸,不过四十多岁的模样。宁七胆子大身手好,虽然瘦弱的小身板才八九岁的模样,但是团长嚷嚷着抓了她半天也没打到她的屁股。
“好了,把架子都支起来,东西都搬下来吧!”团长摆了摆手,下达了命令。“这片儿废墟愿意打扫一下就打扫一下石子,别到时候表演因为这疙疙瘩瘩演砸了。”
“恩。”良叔应了声,带着那十一个小男孩儿去搬东西。
最大的是虎子,十五岁,最小的是小球,才四岁多,进团才半年。
“我也要帮忙。”宁七爬在良叔的背上,小小的身板因为营养不良,总被人当成六七岁的孩子。马戏团里的人都没啥文化,只当宁七这二十多年都不老不长大是得了怪病,平时也真就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你小心些。”良叔看着背着铁柱的宁七,吓得差点摔一跤。
“你去把划好圈子中间的大石头都搬走,小石头就那么地吧!”赶紧让虎子把铁柱捧走,良叔打发着宁七去做别的事情。
宁七冲虎子吐了吐舌头,蹦蹦哒哒的去和王秋搬石头了。
马戏团的人动作很快,才一个下午,巨大的帐篷和凳子场地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卡车被停在废墟的一边,车上的笼子也被搬了下来。宁七无事可做,便趴在老虎苏苏笼子的上面,和老虎苏苏扯蛋。
“喂,上次你为什么不跑啊!”宁七看着趴着的老虎苏苏,也觉得日头晒得有些热。
“跑了还不是被抓回来。”苏苏甩着尾巴,不愿意搭理上面的小姑娘,不过看在她为自己遮太阳的份上还是回了话。“我在这,好歹还有东西吃。”
“真奇怪,你不喜欢自由么?”宁七嘴里叼着随手从路边花园里扯的草,枕着手看着忙碌的马戏团的大家。
“你还说我,你不也在这么!”老虎苏苏躲在阴影里,打着哈欠。
“不一样,你知道你的家在山里,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啊!”宁七叼着草,用舌头拨弄着,看着那草在眼前左摇右摆,呲着牙笑的开心。
“那你就去找啊!”苏苏有些困了,一打哈欠宁七都能看见它中午的午餐是鸡腿。
“我怎么知道、那是哪里的路啊!”宁七闭着眼睛,吐掉了嘴里的草,嘴里吹着那模糊听到的童谣。
“哪里的路?这里的路?
哪里的人?外面的人?
她是谁?你是谁?
年老的人?年少的人?
孤独的人?幸福的人?
她在哪儿?你在哪儿?
谁的手?谁的脚?
谁的脑袋谁的心?
纯洁的人、善良的人、干净的人!
给这个孩子的祝福收纳在她的心口。”
苏苏甩了甩尾巴,隔壁的美洲狮花花被吵醒,吼了一声,蜷成一团。
☆、台上台下
20台上台下
七点半开演,马戏团的大帐篷已经弄好,虎子背着喇叭在外面喊了一下午,一下子,基本没人不知道这块开发地上来了一伙马戏团。
大门外面用铁丝网围着,只留了一个口让人进入,外面摆着桌子,上面写着门票,大人二十一位,儿童十元一位。
马被摆在门口用来吸引小孩子的视线,宁七穿着紧身的演出服骑在马上,时不时的在马上倒立逗得孩子开心。
这是天,来的人不多,七点半已经到了,一圈场地仅仅坐满了三块地区的椅子。
“怎么还不开始啊!”宁七挥了挥手,将蚊子扫到一旁。
“这年头不比过去,马戏没人喜欢了,团长说拖一拖,八点再开始。”虎子也扫着自己身上的蚊子,白色的表演服脏兮兮,脸上还抹着两条油彩。
“嗨,这的蚊子这么凶,观众一会儿都跑光了。”宁七翻身下马,“你在这看马,我进棚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