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缕摊开自己的掌心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眉毛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横着划上一道。
“听天由命吧!”蓝缕轻声说道。“我与蓝家的尘缘,也算是就此了结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蓝家与我再无干系。”
被绑着的外族人看到这一幕无声的笑了,整个人都一副癫狂的模样,眼白都翻了出来。“所以这事儿就是怪我喽?呵呵呵,真是有意思,呵呵呵,我的鬼胎,我一生的心血。”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嚷着,蓝缕怕他喊来外面的人,空出的那只手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圆瓶塞进了男人的嘴中。
男人在地上滚动着,铃铛叮叮咚咚,他似乎是疯了的模样,一个用力撞到了摆满瓶瓶罐罐的桌子上噼里啪啦瓶子落了一地,溅起好几片水花。
蓝缕躲闪不得,手背上黏上了几滴黑色的液体,她急忙去擦,低头便看见死在玻璃碎屑中,满口鲜血的那个外族人。
一地粘腻。
☆、清朗娟秀
66清朗娟秀
蓝老爷和蓝家大哥已经睡去了,蓝缕在床边站着,不论怎样,总算是性命无忧了。她有些轻松的抖了抖袖子,刚才溅上粘液的皮肤如今只是微微有些发红,她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并无异常。
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经消散了,大抵是那些粘液有腐蚀作用,那个男人的尸骨都没能留下。一旁的小学徒已经彻底傻眼了,呆呆的被蓝缕指示着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就站在一旁再不说话了。
蓝缕翻开掌心,右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记,蓝缕从怀中拿出手帕缠绕在手心上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父亲,哥哥,好自为之吧!”
蓝缕对着床上的二人鞠了一躬,缓步走出了昏暗的屋子。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光刺得她眼睛有些涩痛。
管家还站在门口,看见蓝缕苍白的脸色,颇为关切的过去虚扶了一下。
“三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儿。”蓝缕摆了摆手,“请个大夫来吧,给我爹和大哥把脉。”
“是!”管家应了声,“我先扶你去夫人屋里吧!”
“不必了,送我出府吧!”蓝缕垂着手,袖子掩盖了那围在掌心的白手帕。管家也不疑问,一路跟在蓝缕身后送她出了府,随后急忙派了家丁去请了城里颇为有名气的大夫。
蓝缕谢绝了管家派来的丫鬟,自己站在蓝家门外盯着顶上的牌子几秒钟,随后再不留恋迈开步子就走向了与蓝家相反的方向。
庭树早就走了,她可不想扯麻烦,索性离远点落个眼前清净。
空花将那珠子塞进了嘴里,随后同以往一样,安安静静的坐下,在那块帕子上秀了一朵漂亮的花。
蓝缕那边也不知处理的如何,空花的心里有些分心,索性在帕子的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缕字,然后翻看一番满意的收了针线。
“原来,已是旧识。”空花的声音里藏着笑意,低着头看着指尖,脱胎换骨的感觉由内而外的流转着。
一动手指,便知大地之意。
空花垂着眼帘,一步一步的算着从隔壁三条街往回走的蓝缕还有多久才能出现在门口。
一步七十厘米,呀,已经走过了那棵长过墙头的银杏树了呢。
空花坐在树下看着门口,眉头微皱,好啊,那家伙,居然拿自己绣的帕子那么折,看你回来的。
哼,就连那折法,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咦?难不成还受了什么伤?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我回来了。”蓝缕推开大门,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欢迎回家。”空花垂手浅笑,恍如梦境。
蓝缕俊俏的小脸一扬,眯着眼快走了两步凑到空花身边。像是小狗一般,拉住空花纤细的指尖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咦,不一样的地方。”蓝缕扣着空花的手腕,动作轻柔,鼻尖一路蹭上去,刚动两下就被空花捏住了耳朵。
“跟谁学的流氓招数。”空花的脸有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
“嘿嘿。”蓝缕傻笑卖乖,甩了一下手身后的门就牢牢的关上。“你变得好厉害,我能感觉到。”蓝缕拉着空花就往屋里走,“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老实些,怎么,没了尘缘就轻的要飘起来了?”空花拉住蓝缕的右手,翻过来解下了缠在上面的手帕,看见那一道浅浅的白痕眉头皱了皱。
“怎么弄的?”空花的手指摸上那道白痕,“先说说你,发生了什么?”
“碰上个外族人,他没办法救我爹,于是我就拿自己的命数续上去了。”蓝缕笑眯眯的说,“总归是生养我的,代价不大。”
“真傻。”空花拍了拍她的脸,又翻了一下蓝缕的左手,“那这块红是怎么弄的?”
“说不清楚,那人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东西,洒了几滴在我手背上,不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蓝缕收了手,“呐,总归今天还是好事多,我给你做菜,想吃什么?”
“鸡蛋羹。”空花虽然有些担心红斑,但是细细的查看了一下也的确没有异常,稍稍放了心后便顺着蓝缕的话说些想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