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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浅对白 第37节
    小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旁边的小助理还在拿余光偷偷瞄他,跟看笑话似的。

    多亏了谢白景今天心情好,助理心想,要是换做前段时间,说一句“柯少不跟你来真的”,能直接被谢白景打心底里实实在在地恨上。用什么别的理由不好,非得讲这个。谢白景说那话是陈述句,就是个通知,而不是什么商量。平心而论,这位大明星确实有段时间没去那边了。除非真是那位大老板出面强制要求,或者是有什么极重要的工作安排,不然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而小李却不这么想。谢白景有数次违背公司条令自己贸然去找柯江的先例在,又有现在这样的桀骜不驯,让他认定谢白景浑身是反骨了。他回了新锐,先第一件事就是快马加鞭地报告给柯成。柯成依然不动声色,只问:“柯江怎么说?”

    “一直是谢白景去纽约,柯少从没有回国过。”

    柯成倍感无趣:“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讲了。”

    兴许是因为他那弟弟不在眼前晃悠,柯成暂时没那么多仇怨,平日里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与生活上,忙得成天头晕目眩,家庭医生说他身体都变差了许多,正为这事儿愁着呢。反正他们兄弟二人已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那个谢白景真爱上他弟弟了,他也顶多犯下恶心。新锐多的是小明星,再捧别人就是了。

    小李吃了个软钉子,还得低头哈腰地道歉,说自己打扰了柯总繁忙的业务。出了办公室,仍然觉得很不妥当。柯成不在意谢白景这样的小明星,可他手下却只有谢白景这唯一一棵摇财树,再说别看现在柯成不在意,万一谢白景真搞出什么幺蛾子,还得他来背锅。哪怕他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白景这样下去。

    可该怎么才能阻止谢白景去找柯江呢?

    谢白景一天的戏份拍完,早早地回了酒店。助理等人平时无事,都不能随意进出他的房间。他以很快的速度卸妆淋浴,在有中央空调的房间里,只随意地披了件浴袍。高强度的工作与前段时间受的“情伤”,让他瘦了不少,肩颈线条更为流畅好看,一根腰带将浴袍松松垮垮系起,勾勒出窄瘦的腰线。冬天的皮肤要比夏天更白皙一些,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他坐在小沙发上,给柯江拨打视频通话时,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答。

    柯江:“谁啊?!……谢白景,你疯了?”

    现在柯江那儿才早上七点多,正是他睡觉的时候。被谢白景这一通电话吵醒,柯江对着手机屏幕睡眼惺忪,一看屏幕里那水淋淋的漂亮r_ou_体,才勉强清醒过来,坐起身。谢白景一向细心,从不会打扰他半点,这样突然的来电让他有些紧张:“怎么了?”

    谢白景愣了愣,看了眼房间里的钟,脸上第一次表现出这样明显的愕然来:“我看错时间了?”

    “你……”柯江哭笑不得,“你怎么了,这一点儿都不像你会干的事啊。”

    谢白景紧抿着唇:“对不起。你再睡会儿。”

    “没事,我现在一时半会地也睡不着了,聊聊天呗。”柯江顿了顿,又仔仔细细地瞧着屏幕里刚出浴的美人一个,眼里的笑意倏然加深,颊边的小窝都慢慢凹出来,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样明显的暗示他都看不懂,他就不是柯江了。

    他稍微往下坐了点儿,背靠着床头枕,肩膀微垂,是一个很放松惬意的姿势。他伸手捋了把因为睡觉而乱七八糟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定定地看着手机里的谢白景,笑得眉眼弯弯,刻意低下嗓子,喉结动了动,用带着蛊惑的语调问:“刚洗完澡么?”

    “嗯。”谢白景说,他最近越来越将这样的话说得坦然而诚实,“想你了。”

    柯江将手机镜头晃晃,眼睛慢慢地眨了眨,“口说无凭。”

    ……

    谢白景喘着粗气,他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少许碎发遮挡下的眼睛里透着冲动与欲念。他并不是一个对这方面有强烈需求的人,在遇到柯江之前,他甚至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天生冷淡,不然为什么在同龄人还在热衷于黄色笑话、传看各种小电影的时候,他心里毫无波澜。只有在碰上柯江以后,他才发觉,原来有些事情本身确实是上帝赋予的礼物,使人类能够靠身体获得最廉价又最令人着迷的快感。对有些人而言,要稍微再苛刻一点儿,只有在与特定的对象一起时才能拥有这种快乐,而他就是这类人,他特定的对象是柯江。

    柯江甚至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坐在那儿冲他笑一笑,谢白景都能作出以前他绝不会做的事儿,比如,对着一只手机自渎。

    柯江将手机搭在大腿上,抽了两张纸,懒洋洋地将一根根手指都擦过去。

    “拍戏累吗?”他问,“没人把你怎么样吧。”

    谢白景将手机暂且搁在一边,柯江甚至能听得到那边系上浴袍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累。公司对我和以前一样,剧组里的人也都好。”

    柯江哼哼地笑了一声:“那可不,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谁敢欺负你。”

    谢白景拿回手机,勾勾唇角,随柯江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欺负那个叫陈晨的了,真没什么。”

    谢白景平静地:“你再提他,我可能就会忍不住欺负他了。”

    柯江失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聊着,无非是彼此的生活。谢白景的要丰富一些,有关拍戏、节目,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奇怪的粉丝,一个刁钻的记者。这些以前他很少说的废话,现在也会挑拣着与柯江分享了。两人聊到柯江那边阳光灿烂,而谢白景这边夜色更深,才舍得挂断。通话结束前,谢白景问:“你还愿意回来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及关于回来与否的问题。柯江还想将他之后就回国的决定再藏一会,撑着下巴说:“不了吧。”

    谢白景并未过多纠缠,只说了句好。能让柯江的态度再次软化,已完成了他最大的心愿,他不会再强求更多了。只是如果柯江日后都不愿意回国来长住,那他就要再对自己未来的事业稍作调整。在那儿发展好像不大现实,那他便需要更宽松的时间安排能够定时飞去那边与柯江见面,或者在这几年急流勇退,积攒过资本后就不再走演艺这条路。长久的分居两地终究不行,他不怕自己疲倦,只害怕柯江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遇到其他更体贴的人。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曾经被他视作最为重要的事业,竟然也只能为柯江让步了。谢白景意识到这点,却并未感到紧张,而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未来几天的戏份很少。谢白景去与导演请好了假,将那些部分或提前或挪后地改了时间。其他的工作则也都能推就推,保留出完整的几日空闲时间。助理已经给他订好了机票,在这点上,这个小助理比那个姓李的要听得懂人话得多。谢白景能感觉到,柯江在慢慢地尝试着回到以前两人相处的状态,他不想错过这个过程一分一秒,只想尽快地见到他、拥抱他、亲吻他,做所有他们搁浅了许久未做的事。

    在出发的前两天,谢白景正在剧组里忙最后的工作。拍戏的间隙,他在一旁靠喝能量饮料补充体力。小助理匆匆地赶来,手里拿着他的手机:“白景,这是……”

    谢白景下意识地以为是柯江的来电,见小助理的神色不对劲,神经都立马绷得死紧。他接过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稍微放松,又很快蹙起眉头:“妈?”

    谢母:“你外婆出事了。”

    “谁让你打电话来的,”谢白景缓慢地,“是真的?”

    谢母:“你在说什么?我没事做难道咒自己亲妈?她摔了一跤!你有空回来看看吗?没有就算了。”

    直到收起手机,谢白景的眉头都未平展开来。他有几分烦躁,又有些担心。这个时间点未免太巧了,正好在他即将要去见柯江、请好了假、安排好一切的时候;但他又不免对与自己感情最深的亲人感到牵挂,自从他人气开始高涨,平日里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与柯江纠缠不清,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去看看老人了。唯一庆幸的是,他未对柯江提过要过去的事,不至于言而无信。半晌,谢白景对助理道:“改行程了,我需要回家一趟。”

    这是人之常情,哪怕是小李在这儿都不会拒绝。助理点头答应:“好的,白景,我跟司机说一声,我们陪你去。”

    第76章

    s城,中午。

    柯江下飞机后,一时半会竟想不出自己该去哪儿。

    谢白景所在的剧组并不在s城,距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他是想瞒着谢白景来的,放置好行李、倒过时差,再去剧组里给个惊喜。可如今偌大一个s城里,有他父兄在的柯宅他是绝不可能再回去;当初走时,卖了不少房产,剩下的一两套又还未叫人收拾。至于他曾经最最喜欢的那套,他妈送给他的大平层,只有他与谢白景入住过的房子……

    柯江迟疑了一会儿,叫车送自己去酒店。那套房子,他想与谢白景一起回去。

    很偶尔的时候,他还会情不自禁地回想那天的场景:他从警察局出来,没有等到谢白景,独自一人回到了那个大而空旷的公寓里。他还保留少许幻想,但很快,那点幻想也会被无情地打破了。那是柯江人生中最为晦暗的一天,哪怕已经过去很久,谢白景亦用尽办法证明他的改变,但柯江在回想时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凉,一点都不想再体验一遍。看来这个心理y-in影,只得日后再慢慢消除。

    柯江将行李放在酒店房间里。他也没带什么,见时间还早,在床上睡了一觉休息。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他饥肠辘辘地吃酒店送上来的晚餐,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谢白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联系过他。

    他试探地拨过去一个视频通话,却被那边掐断了。谢白景回了一个普通的电话:“已经起床了?”

    柯江睁眼说瞎话:“是啊。今天的戏拍完了吗,还在忙?”

    “还没结束,我正在休息。”谢白景坐在保姆车上,眼睛落在窗外不断后掠的景色。车里的助理司机皆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听着谢白景以前所未有的温和的语气对着手机讲话,“你记得要吃早餐,我待会还要接着拍戏,可能没法聊天了。”

    “好,”柯江表示理解,“你什么时候…愿意过来啊?”

    谢白景微愣,这是柯江第一次主动询问他来的日子,让他心跳都加速几拍。可惜这样的惊喜很快被遗憾的情绪所掩盖住,谢白景沉沉地:“剧组这段时间没有假期,我走不开……再等我一会,行不行?”

    柯江语气轻松:“行啊,你安心拍戏就得了,别管其他的。”

    当然不用管其他的,因为柯江马上就要去见他了。

    他还不是两手空空去的,最重要的一件行李,是一个黑色绒布的小巧盒子,里面装了两只漂亮的素圈。大方不浮夸的设计,想必谢白景不会讨厌。平日里工作不方便带,也能挂脖子上。虽然因为时间仓促,柯江觉得还是太普通了些,但作为一个过渡用的戒指而言,还算不错。这是柯江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筹谋的事儿,尽管途中被打断了,现在也能接着送上。柯江已经慢慢地想通了,他不想永远拿之前的事要挟着谢白景一辈子,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他与谢白景,始终是平等的。既然已错过了些许时光,那么之后就更要珍惜。

    为了缩短路上的时间,柯江让人定好了高铁票。他都计算好了时间,等到那边正好是深夜,可以直接偷偷摸摸地潜入谢白景的酒店房间,敲门,给个惊喜。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那个淡漠得一本正经的年轻人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脸上会是怎样如同小孩般幼稚的表情,不知道是会直白地表达开心,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地掩饰住?他甚至往口袋里带上了某些必要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比如,安全套。

    当柯江到达谢白景的酒店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他行李都没带,只有左侧的大衣口袋鼓出来一点,看似随意地放着那只戒指盒,实际上左手始终垂在旁边,作保护的姿态。从出租车上下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脸上还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对疲倦但亮晶晶的眼睛。他走进酒店大厅,直直地上了电梯。在此之前,他已经在谈话中佯装无意地问过了谢白景的房间号,幸而这家酒店设施老旧,不是刷卡电梯,能让他直接一路都奔着那地儿去。谢白景住的是间套房,他确认过房间号后,在门口一把摘下了黑色口罩,随意地塞进大衣右边口袋里,正要抬手,又僵住了。

    他竟像个从未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有几分紧张地左右踱步,连呼吸都急促了些。半晌后,小心翼翼地敲响了房门。

    安安静静的,无人应答。

    他又敲了几声,依然得到了沉默的反馈。

    柯江蹙紧眉头,又慢慢舒展开来。走廊里空无一人,他下定决心地按下门铃,在门后笃定地等待着。

    谢家。

    谢白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你究竟让我回来干什么?!”

    “让你回家里还有错了?”谢母瞪大眼睛,丝毫不惧,“我不是你妈?这不是你家?”

    自从谢白景开始赚钱后,他就将那个极为破旧、又已暴露在公众间的老房子给卖了出去,在安保好些的小区里租了一套环境不差的公寓,给他妈一个人居住。但人心是永远填不满的,谢母自觉从市井阶层一跃至上等生活,身边的人也换了层次,她的欲望更加深厚,不再满足于之前那样每个月一千两千的生活费。可谢白景又不是能任她摆布的傀儡,除了将老房子的钱款给了谢母,每月给的都不多不少,够人生活,却不够人挥霍,两母子的关系比起以往只有恶化的份。

    谢白景冷着声:“你说外婆出事了的。”

    “现在大晚上的!”谢母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就不能明天再看吗?医院也不给探视了,连在家里待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吗?谢白景,你有没有良心的呀,你现在翅膀硬了?”

    谢白景无意与她再进行无益的争吵,他口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拿出一看,屏幕上只有一个字“江”。他当即以冰冷的眼光瞥了谢母一眼,警告她不要再开口,才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往房间内走:“喂?”

    柯江:“你睡了吗?”

    “我快要睡了,”谢白景低声说,“怎么了,江宝,刚吃完中饭?”

    柯江沉默几秒才开口:“嗯,我无聊着呢。你在酒店还不睡,刚拍完戏?”

    谢白景:“是,今天要拍得很多。”

    柯江:“我怎么觉着……你不在酒店呢。”

    谢白景心想,柯江真是够聪明的,这也能猜到。他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感受到谢母踏踏从背后走近的声音,立即警惕地回头,以极凶的眼神制止着她,嘴上仍然不急不缓地,语气甚至是从未给过谢母的温和:“我能不在酒店吗?我要先去洗个澡,等一会儿,我马上回你电话,行不行?”

    柯江定定地拿着手机,说了声好。他将屏幕已经黑了的手机攥在手里,又按响了一遍门铃。这样毫无间隔的响了十分钟的门铃,哪怕里面睡得是处于熟睡中的柯江,也都该被震醒了。

    谢白景并不在这里。他几乎能确定了。

    但他无法控制的是,内心涌起的强烈的不安与怨恨。

    他不安在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怨恨在于,为什么又会这样?

    他自觉是一个较为坦荡的人。他恨不得将自己在想什么都全然告诉谢白景,哪怕是在两人以很难看的姿势分手后,他也会在情绪过激的争吵中尝试表达自己的心情,更罔论是他的爱意与热情了。柯江曾经从不怀疑爱该说出口,连爱都不敢说明的人,该是怎样的懦弱?后来谢白景亲手打破了他这样的信念,让他明白掏心掏肺不一定能得到好的回报。再后来谢白景苦苦追逐,他亲眼看见那个一向寡言的人是如何笨拙地表达歉疚与真心,他大胆又莽撞地决定,重新再试一次。

    可谢白景为什么又要这样?究竟有什么好隐瞒的?谢白景究竟去哪里了?

    那些糟糕的冰冷的回忆全都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几乎要将他淹过头顶。柯江冲动地将戒指盒拿出来,狠狠地往地上摔。在摔完的那一刻,他又后悔了,蹲下去捡起来,手指都是凉的,将戒指盒重新塞回口袋里。

    站起来后,柯江仍然站在房间的门口。他疲倦又茫然地看着紧闭不响的房门,仿佛在看谢白景那颗闭塞隐晦的心。

    谢母有几分y-in阳怪气地:“谁啊?”

    “关你什么事?”谢白景收好手机,他从上往下地冷冷看着他妈,“你可以出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谢母说,“是那个柯老板,对不对?谢白景,你是真的糊涂啊!以前我劝你的时候,你给人家脸色看,作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现在你不该跟他搅在一起的时候,又偏要这样!你还自以为聪明?”她顿了顿,气得脸都煞白,“我们来好好谈一谈。”

    谢白景置若罔闻,只着重地重复了一句:“你可以出去了。”

    他真正发怒的时候,谢母是不敢贸然招惹的,心怀暗恨地走出房间,将房门“砰”得狠狠摔上。谢白景并不在意,他决定明天先去看外婆具体如何,回家后再与谢母强制性地交谈一次:他们务必达成共识,要么谢母乖乖地在家不再惹是生非,要么他再也不会出半分钱。至于他个人的感情生活,没有人有资格干涉。他有信心在与母亲的博弈中胜出,唯一担心的,只是关于外婆身体如何了。老人劳累一辈子落下太多病根,哪怕现在照顾得当,也说不定病如山倒。虽然从他妈的表现上来看,应该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想到谢母的冷血程度,一切还都是未知。

    谢白景本来工作了一整天,晚上匆匆乘车过来。助理与司机都在外住酒店,他还得独自面对格外令人糟心的母亲,让他感到格外的疲倦。唯一庆幸的是,柯江对他的关心不止,甚至今天主动地提到见面的事情。谢白景草草冲过淋浴,确定那边正该是下午的时间,给柯江回拨了电话。

    “嘟”声响了许久才接通。谢白景提前清过嗓子:“江宝?”

    柯江沉默不语。

    谢白景:“在做什么?”

    柯江:“躺着。”

    “睡午觉吗,”谢白景说,“别睡在沙发上,会腰酸。”

    “……”

    谢白景:“这几天剧组还很忙,但离我杀青不远了。等这边结束后,我就来见你。”

    柯江终于忍不住:“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谢白景愣住。

    “谢白景,你他妈到底想干吗呢?”柯江抬高了声音,“我就不明白了,你在酒店就在,不在就不在,瞒着我有个屁用?骗我好玩是吧,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在哪儿吗?!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你在电话里还装得人五人六,结果这三更半夜的,你不要告诉我你正待在柯成床上呢?他都他妈的秃顶了!你也下得去手?!你是不是人啊谢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