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多出一个未接来电,是云城本地的座机号,没有署名。
余兮兮微挑眉,回拨过去,摁下免提,然后两手并用,拿干毛巾搓湿漉漉的长发。
嘟嘟几声,通了。
“喂你好,我是余兮兮。”她没什么语气,“请问哪位?”
听筒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和气友善得过分:“小余啊,是我,刘立军。”顿了顿,似乎怕她不认识,又补充一句:“哦,就是云城退役军犬赡养基地政治处的刘立军。”
基地政治处?
余兮兮眸光一跳,惊讶道:“刘主任?”
“诶对,是我是我。”那头的人笑容满面,问候寒暄:“吃饭没有啊小余?”
余兮兮嘴角抽搐了瞬,梗着嗓子干笑回话:“还没……刘主任,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么?”
那人道,“哦,是这样的小余……”对方支吾了下,还是笑,“你看你休假也休了七八天了,什么时候方便回来上班啊?”
闻言,余兮兮的表情瞬间微变,眯眼思索片刻,明白过来些什么。
她静了静,笑笑,垂眸看看指甲,说:“主任,之前那件事……我回来上班,会不会有什么不合适呢?”
“不会,没什么不合适的。小余,之前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那两只防暴犬药物中毒,和你没有直接关系。”刘立军的笑容听上去有些尴尬,续道,“其实吧,基地本来就没有让你走的意思,只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确实需要暂时回避。看,这不一有结果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么?”
余兮兮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讥讽。
之前那种情况,她可以肯定,基地上层的决定绝不会是简单地要她“暂时回避”。可刘立军到底是搞政治的人,再难听的事,从他嘴里出来都能变得漂漂亮亮,三言两语间,既给足了她面子,也给足了自个儿台阶。
前后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个中缘由,余兮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思忖着,她皱眉捏了捏眉心,心底的情绪复杂,说不上多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她之前宁肯当怂包软蛋,忍了又忍,就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终究白费了。
电话那头儿,刘立军见她半天不做声,试探道:“小余,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嗯,听见了。”余兮兮回神,扯了扯唇角,礼貌又客气:“不好意思啊刘主任,我的事让你费心了。”
“这有什么?像你这种好同志好人才,咱们谁都重视。”那人熟练地打着官腔,“行,你要方便的话,明天就能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主任。”她应得平静,“那不耽误主任了,再见。”
“等会儿。”
余兮兮皱眉,“主任还有别的事?”
“小余啊,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但是要知道,组织永远是公正客观的,不会让任何一个好同志心寒。放心,以你的能力,只要好好干不出错,转正没什么问题。”基地办公大楼里,身着军装的中年男人点了点烟灰,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三分为难三分迟疑,道:“唉,就是秦少校那边,现在可能对咱们有些误会……”
话只说一半儿,剩下的全让你自己品读。
虽和这个政治处的处长接触不多,但余兮兮出身名门,知道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因此,她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刘立军的言下之意。
于是她淡笑道,“主任也说是误会了,说清楚就行。我有机会,一定跟秦首长好好解释。”
刘立军眉开眼笑,“行。明天准时上班。”
电话挂断。
处长办公室nei,中年男人吸完剩下的小半截儿,吐了口烟圈,然后端起杯子喝茶,咂了咂嘴,道,“行了,那孩子明天就回来上班儿。”
副处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点点头,又道:“没闹情绪吧。”
刘立军瞟他一眼:“个小姑娘,那么年轻,没点儿情绪可能么?”顿了下,又说,“但是我已经安抚过了,没大问题。”
副处长嗤了声,“没问题?依我看,问题大得很!”边说边伸手敲桌面儿,嗓音压低:“那卷儿录音我听了,愁得脑仁儿都疼。陈梳是谁,政委的亲闺女,咱们怎么把事情的真相往上报?”
“不敢得罪政委,难不成就敢得罪秦峥?”刘立军拧眉,“幸好事情没闹大,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