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这一想就是三天,可依旧没想出什么结果来,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路泽,连对方喜好他都不知道。
他一开始倒是想到送什么,可是又被自己一一否决了。
最先想到是送戒指,因为觉得自己没给过路泽什么承诺,才让那小子紧张兮兮的,生怕他父亲几句话就把他们给拆散了,可这送戒指的意义,可就是一辈子的承诺啊,这么容易就送出去了会不会太儿戏了。
而且两人工作的关系,平时拍戏也不能时常戴,所以他觉得送了也用不到。
后来又想到送男款手链手镯什么的,可他又没见过路泽戴这些东西,怕送了那小子不喜欢。
然后衣服鞋帽什么的他也想过,又觉得太普通了。
难道最后真的要去买个大箱子,把自己打包了送给路泽?一想到路泽拆开箱子,他从里面蹦出来的画面,暮沉就一阵恶寒。
其实他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也不清楚自己在路泽心里的重要性,以路泽对他的喜欢,只要是他送的,不管是个什么东西路泽都能当宝一样的看待。
不过他就是想不透这一点而已。
………………
自从顾南溪在安琰的办公室内,用强把人上了,还说要结束二人的关系之后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来安琰没再联系过他,也从同公司的人口中得知,这个安东的副总裁又有四天没有上过班了。
他是准备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他之前做的事不仅断了他跟安琰的r_ou_体关系,还把人给得罪了,按理说安琰不会轻饶他,少说也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才对。
可是这四天来,没有任何的变化,之前安排的工作行程一个也没有取消,反而还有所增加。
如果这算是报复的一种,那安琰大概是想累死他。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安琰应该是还没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被雪藏被封杀的打算,还和那个让他厌恶的人断绝了那种关系,按理说,他应该觉得一身轻松才对,可是他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他不是怕安琰的打击报复,而是一想到那天在安琰的办公室里,身下的人哭喊连连,求饶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有些透不过气。
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真对安琰给他使绊子这事不满,直接说,或者断绝关系就好了,又何必与他强行发生关系,把不满以这种方式发泄在那人的身上。
他明明是讨厌与那人上床的,每一次上床他都当作公事的一部分,安琰不提出他绝不主动。
可现在……
“顾南溪,下午要是没什么事,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连续忙了四天,顾南溪难得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却在准备出去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了苏怀闵打来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他心里猜测,安琰的报复计划是不是要开始了。
“还不是因为上次广告的事情。”苏怀闵的语气中带着怒意,好像很不高兴。
他为什么不高兴?
四天前,顾南溪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后,他便继续处理文件,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琰突然给他打了电话,说快要死了,让他去救命。
电话里安琰的声音虚弱又沙哑,几乎听不清。
等他冲到安琰的办公室时,看到的便是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安琰。
虽然安琰的身上穿着衣服,可是上衣皱巴巴的,裤子也仅仅只是套上了而已,沙发上还有很多的可疑痕迹。
安琰手腕红肿还有血痕,虽然极力拉扯衣袖遮挡,他还是看见了。
他是个正常男人,一看就知道在他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想想顾南溪气冲冲从他办公室离开的样子,罪魁祸首是谁他也清楚了。
他想把人送往医院,可是安琰死活不肯,最后他只能把人送回了家。
但是发生了什么安琰一个字也没跟他透露,一路上只说了一句,顾南溪的事他以后再也不会c-h-a手,但是一定要让他这个做经纪人的尽心尽力。
作为和安琰一起长大的死党,如果顾南溪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是很想把人揍一顿的,可是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安琰又没告诉过他,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打人,现在所知的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
但是他看的出来,他那个向来不谈感情的死党,这次因为一个男人而陷进去了,还弄了个遍体鳞伤。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了断
“广告的事不是已经吹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顾南溪觉得有些奇怪。
“没错是吹了,但是你走的急急忙忙的,话只听了一半。广告更换代言人,是因为品牌公司看了你的试镜后觉得你的气质不符,他们这是运动品牌,而且是春夏主题,要突出阳光青春活力,你自己是个什么个性你清楚,试镜的效果并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所以换了人。但是你的形象却很符合他们计划的秋冬主题,所以考虑让你拍摄秋冬款的广告。他们公司的人今天已经把合同送过来了,下午如果没事就过来把合同签了吧。”
回答苏怀闵的却是一阵沉默。
顾南溪以为他那晚拒绝了安琰,所以安琰为了报复他又一次在工作上给他下套使绊子,可现在看来这只是一场误会。
顾南溪觉得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更重了,他早想与安琰断了关系是事实,但是以这种方式结束对于安琰是不是太过分了。
知道了真相他便更加的厌恶自己,为了工作连身体都肯出卖的人,还装什么高尚,玩什么骨气?只是误认为丢失了代言,就变的如此极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安琰?
“喂。”电话里没了声音,可又没挂断,苏怀闵急了,冲着手机喂了好几声。
“安总他现在在公司吗?”终于电话里有了回应。
“啊?”明明说着工作的事,苏怀闵没想到顾南溪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安琰,一提他就来气,“他都病的快死了,还去什么公司?”
这一气,苏怀闵便把电话给挂了。
顾南溪从耳边拿下手机,看着光线渐渐暗淡下去的屏幕,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安琰的病是因他而起的吗?想起那天安琰躺在沙发上的惨象,顾南溪心里不是滋味。
在经过了几分钟的思想挣扎之后,顾南溪拨通了安琰的电话,不为工作,不为两人那难以启齿的r_ou_体关系,他觉得应该为自己对安琰的所作所为道歉。
手机的铃声,将安琰从梦中惊醒,一连四天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大好,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的创伤,这几天都纠缠着他,感冒也还没好,脑子昏沉沉的,身上软弱无力。
生病的事他没有告诉父母,这么大的人了还有什么理由让父母为自己c,ao心。
苏怀闵每天下班后会来看他,给他买吃的,不过他也没什么胃口,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
安琰病的晕头转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听到手机铃声后便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在床头摸索。
等他摸到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看着未接来电里小笙笙三个字,安琰眼睛有些刺痛。
不是说要跟他断绝关系吗?还打电话来干什么?
其实到现在安琰都不明白,顾南溪为什么会突然发了狂一样,那么粗暴的对待他。即便是两人的第一次,顾南溪出乎意料的压了他,也没对他如此的残暴。
他只记得顾南溪把他绑起来的时候,说他又使绊子了。他承认之前为了得到顾南溪是做过手脚,可现在他巴不得那个人好,他又怎会再乱来。
安琰放下了手机,把手放回了被子里,卷缩着瘦弱的身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一点。现在他谁的电话也不想接,什么人也不想见,他只想把自己与世隔绝,或许时间一久,几天不见,他就能把那人给忘了,便不会再有痛苦。
几分钟后安琰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电话,是短信。
短信很有可能是顾南溪发来的,安琰不敢看,他怕看到的依旧是伤人的话,可是又挡不住内心的好奇。
最终,他重新握起了手机。
短信里仅仅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顾南溪在安琰不接他电话的时候,决定先发个短信,可是打开短信的输入页面时,他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了,所以发了对不起三个字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苏怀闵说安琰还病着,也不知这条短信他什么时候能看见。
安琰承认自己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内心动摇了,他觉得自己这是犯贱,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了,要把这段不该有的感情忘记,却因为他顾南溪的一句道歉就开始动摇了。他顾南溪是多么有骨气的人啊,就连潜规则这种事都不肯乖乖的躺着给他上的人,居然会跟他说对不起。
但他也清楚,顾南溪发来的这三个字只是为之前的行为道歉,并没有别的意思。
安琰并没有让顾南溪久等,十来分钟后,顾南溪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
看到这条长长短信,顾南溪愣住了。
“顾南溪,求你给我个痛快,既然你已经决定跟我了断r_ou_体关系了,就狠心一点不要再和我联系了。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作为相应的回报我接受你的道歉,之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的工作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我已经玩够了,对你失去兴趣了,外面还有大片的花草等着我去采,求求你别再来缠着我了,以后遇上就当是路过的陌生人吧。”
这条短信发出去的时候,安琰的视线已经被泪水给模糊了,脑子里的眩晕感几乎让他晕厥。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清除了短信里和顾南溪之间所有的聊天记录,最后连电话号码都从通讯录里删除了。
如果这个人也能如此简单的从他的记忆之中删除该多好,那样他就不会心痛了。
在狠心作出决定之后,那剜心之痛才让他明白过来,对于顾南溪的喜欢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个人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一头扎进了他的心里,所以这一年来对于这个人他才会如此的执迷不悟。
可是这人对他除了厌恶并无半点感情,他们之间从来就只有利益关系而已,所以他也是时候放弃了。
“陌生人。”顾南溪轻念着短信末尾处的几个字,跌坐回沙发上,心里不再堵得慌了,可是有一块东西仿佛从心里被人硬生生的掏走了一般,空空的。
第一百五十章 新邻居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暮沉身上的伤也比预想中好的要快些,脑袋上的那块伤已经掉痂了,只是剃掉的那些头发还需要些日子才能长起来,掩盖在面上的头发一掀起来就能看到一块粉嫩嫩的r_ou_。
离路泽的生日越来越近了,眼看着没几天了,暮沉还没想出究竟送什么东西才好。路泽每天按时去学校报道,晚上准时回家陪他吃饭。日子风平浪静的过着,路泽似乎并没发现他的计划。
安家那边也还没有动静,听路泽说想要跟他见面的安远胜也一直没有出现。
这些先不提,暮沉这两天发现路泽看他的眼神却越发的不对劲了,那不停在他身上转悠的视线就跟带着火似得烫人。
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暮沉是知道的,从他去h市拍戏到受伤住院,再到现在在家里养伤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了,这二十天来,路泽虽然时常对他毛手毛脚,可是不敢有大的动作,是怕他吃不消,身体伤上加伤。
而现在他身上的伤连疤都掉了,去医院复查医生也宣布他康复了,这小子也就忍不住了。
饿了二十多天了啊,他没像一匹狼似得扑上来,足以证明这家伙的忍耐力还是可以的。
他倒要看看那小子能忍耐多久。
暮沉有时候是死鸭子嘴硬,但是自从两人冲破了第一关后,上床这种事他倒不再觉得别扭,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他也没觉得非要整明白谁上谁下,既然要在一起,床上不和谐这种事是不能有的,总得有一方要作出退让,在喜欢的人面前就算是做下面那一个也不见得是丢失男人尊严。
因为有过了一次经验,暮沉倒觉得其实在下面还挺享受挺舒服的,反而是上面那个容易累到满头大汗。
而且就路泽那个样子,他还真难想象让这小子躺在他身下被他压到忍不住呻吟的模样。
一想到这个问题,暮沉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忙甩了甩头把事抛之脑后,从茶几上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滋润喉咙,这二十多天来不仅仅是路泽,他也还饿着啊,虽然路泽用手帮他解决过几次,可是那感觉毕竟和真刀真枪不一样。
其实他们这就是相互折磨,关键看谁先憋不住。
放下杯子,暮沉又躺回了沙发上,双眼盯着电视上正在播出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不停的卖蠢搞笑,他却一点也看不进去,脑子里还在想着路泽生日的事情。
就在他想的出神时,门外突然传来“哐铛”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暮沉的思绪被这声响动拉了回来,还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忙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因为路泽之前的提醒,他没有直接去开门,而是趴在门洞上先看看外面的情形。
原来是他隔壁在搬家,不是搬走,而是有人搬进去,几个工人扛着东西在隔壁的房子里进进出出。
刚才那一声响动是因为一把木椅倒在了地上,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弯腰将椅子扶起。
等那人站直了身子,暮沉才从门洞里看清他的脸。
这人不是前些天敲错门的人吗?他怎么搬到这里来住了?
暮沉有些疑惑,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