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妈,我知道这个消息你还需要时间消化,所以我也就不打扰了,我先挂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讲完,安琰就挂断了电话,把电话一扔就将脑袋埋进了顾南溪的怀里。
赤裸相见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阻隔,靠在顾南溪温热的胸口,安琰甚至能听清楚胸腔中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他格外安心,他和顾南溪的事他也告诉了母亲,压在胸口的大石也落了地了,他不但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陷入恐慌之中,整个人反而轻松了下来。
“你没事吧?”顾南溪拍了拍他肩膀,之前还说不敢把他们的事告诉父母,怕被父母拆散,没想到安琰这么快就鼓起了勇气。
怀里的人突然一个翻身,将顾南溪压在身下,下身紧密相贴,顾南溪清楚的感觉到安琰的身体又起了变化。
“小笙笙,我什么都说了,你不会丢下我吧。”为了他安琰甚至做好了众叛亲离的打算,但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顾南溪也会离开他。
顾南溪伸手摸上他的脸颊,“不会,我说过了会和你一起面对,就算你爸妈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跟他们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把你抢回来的,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安琰低下头浅浅的吻了吻他的唇,“那就再抱抱我吧,让我好好的感受你的存在。”
顾南溪的手探向他的身后,从窄瘦的腰摸至他的股间,然后一个翻身和安琰对调了位置,把人压在了身下,“你的身体还受得了吗?”
安琰大张着双腿,“你别小瞧人,是不是你之前摔到了腰,不行了?”
“自不量力。”顾南溪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更多的却是宠溺,这家伙为他改变了太多,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他一分一毫也不会吝啬,毫不客气的闯入了今晚被他已经疼爱过几次的身体。
真切的感受到顾南溪在他身体里的存在,和那灼人的体温,安琰身体不停的颤抖,把人紧紧的抱住,恨不得嵌入他的身体永不分开。
“安琰。”顾南溪轻轻的在他耳边低喃,“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所有物,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就够了,其余的不用再为我而改变了,你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嗯。”这一声不知是低吟还是回应,安琰紧紧的抱着他,在他耳边点着头,“我会死赖着你不放的,打都打不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最后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安琰吃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顾南溪还没醒,他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t恤给自己套上,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好在昨晚小笙笙对他还算温柔,不然就他俩那没节制的程度,今天他肯定下不了床。
昨天来了之后他还没有机会打量打量这个新家。
别墅一楼客厅的装修风格和顾南溪那冷漠的个性还挺像,冷色调,干净整洁,宽大的落地窗紧闭着只拉上了纱窗,屋外的景色还隐约可以看见。
安琰扶了扶腰,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窗,让新鲜空气涌入。此地远离闹市区,安静,人少,炎热的夏日,竟然还有一丝凉风。
窗外面是个简易的小花园,碧绿的草坪,几丛常见的花木,一张双人的木质吊椅,旁边立着一盏路灯,看似简单整个构造却让人觉得很温馨。
别墅外的院墙是由一排黑漆的铁栅栏组成,铁栅栏上密密麻麻的缠着蔷薇藤,将整栋别墅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安琰站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才想起自己还要打一通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来自父母的未接电话,他叹了口气,“哎。”
也不知父母对他和顾南溪的事会是什么态度,只是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也会去面对,不会再逃避。
安琰从通讯录里把路泽的电话号码翻了出来,拨打了过去。
这个时候路泽和暮沉刚吃了早餐,准备去医院看望暮正宏,刚走出家门安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路泽小弟弟,我寄的东西你应该收到了吧。”安琰昨天下午在家无聊的时候已经联系了快递把东西给路泽寄了过去,两人在一个城市寄东西不会耗时太久,他今早也收到了快递送达的短信。
只是这东西在他看来对路泽很重要,所以他要确保东西一定到了路泽的手里才能放心。
“半个小时前快递有打电话给我,因为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让快递进,所以让门卫代收了,我待会儿就去拿。”
昨天安琰急着问他要了地址,今天又来问他是不是收到快递,路泽也开始好奇了起来,安琰究竟给他寄了什么。
“总之你尽快去拿吧,拿到后给我打个电话。”
“好。”路泽挂了电话,跟暮沉出门。
今天是暮沉开车,当他把车开到门卫室时,路泽下车去取了快递。
那是一个很扁的盒子,盒子很轻,里面应该没装太多的东西。
上车后,他就拆开了快递盒子,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大信封,已经被拆开过了,信封上的收发地址已经很模糊了,隐隐可以看见寄件人那一栏并没有写详细名字,只写着y女士,地址也不够详细b市某大街,连门牌号都没有,而收件人那一栏却写着路泽母亲的名字,地址是安家已经空置了接近六年的旧宅。邮戳上的年月日还是比较清楚的,时间是五年多前的九月,正是路泽母亲去世那一天。
路泽似乎已经猜到了信封里的东西是什么,赶紧从信封里把东西给取了出来,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信纸已经有些发黄,可是字迹还是相当的清晰,照片因为过了塑封,所以也没有损坏。
照片里有三个人,一个是五年多前只有二十岁的安恒,另外两个是路泽的父亲安远胜和安恒的母亲余挽琴。二人坐在沙发上,安恒在沙发后俯下身,双臂从身后拥抱着父母,一家三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那封信是余挽琴写给路泽母亲的,字里行间满是对路泽母亲的侮辱,称她为第三者,说路泽的母亲破坏了本该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并说明安远胜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路家的钱,用路家的钱来做生意。并称自己早就和安远胜在一起了,还告诉路泽的母亲,她和安远胜结婚那晚,安远胜借着送亲朋好友直至半夜才归家,是因为当时还不足月的安恒生病,安远胜去医院照顾儿子了。
信里余挽琴还说安远胜正计划着跟她离婚,余挽琴还劝她把手里的股份交出来,以免闹上法庭难看。
路泽想起母亲去世前的几个月,不止一次的告诉父亲,她被人寄信件甚至一些可怕的东西恐吓,可是父亲不相信,因为母亲拿不出证据,觉得她j-i,ng神出了问题。其实那些东西在母亲收到之后被人处理了吧,因为父亲不相信她,还一边被人威胁辱骂,所以后来母亲的j-i,ng神真的出了状况,才一时想不开走上了绝路。
可是这封信和照片又是怎样被留下来的,还落到了安琰的手里?
路泽握着照片和信的手都在颤抖,暮沉发现他情绪不对,忙把车掉头,“路泽,今天不去看我爸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沉哥,我似乎拿到了余挽琴害死我妈的证据。”路泽的声音很激动,可是这封信也让他清晰的回忆起了五年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可是我又无法肯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五年前消失的那些证据,现在突然又出现了,确实匪夷所思。
“快递不是安琰寄给你的吗?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就好了。”路泽的情绪把暮沉都给带动了,若这些东西能成为有力的证据,不说给余挽琴定罪,至少在安家可以给路泽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了吧。
路泽忙拿出手机给拨打了安琰的电话。
“路泽,东西看到了?”安琰看过那封信,知道路泽现在是什么心情,连他都变的认真严肃了起来。
“这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路泽还在怀疑这封信和照片的来路跟真实性。
“我这次回家整理东西的时候,从我念大学时的那些旧书里找到的,你应该还记得五年多前的暑假吧,那时候我放假在家,大伯母那段时间情绪不太好,我妈带我回旧宅陪大伯母,这东西应该是我离开时混在我的书里一起带走的。那段时间大伯母老跟我妈说之前有人给她寄东西,但是她看完之后东西就消失了,而你手里的东西应该是她看过后,但是没被人及时处理,后来被我混在书里带走了,所以才保存了下来。你也知道我这人不爱学习,书本对我就是摆设,所以东西混在里面我也没发现,后来就扔在了我家,直到昨天我被我妈给叫回去,我在家闲的无聊翻东翻西的时候发现的。”
安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我现在才把东西拿出来,要是早点发现这东西,交给大伯,大伯母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路泽之前对安琰的态度是不好,但他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我看了邮戳上的时间,这东西是我妈去世那天寄到我家的,我记得你是在处理完我妈的后事才回学校的,所以就算你拿出来也于事无补。”
“路泽小弟弟,你现在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了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做个笔迹鉴定,这恐怕是最后一份证据了,绝不能再出错,这女人绝不能轻饶啊。”安琰这条命是大伯母救回来的,曾经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他可以拿余挽琴和安恒当一家人,可这两人若真做了对不起大伯母的事,这两人就再也不是他的家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两口子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路泽握紧了手里的证据。
跟安琰结束了通话之后,他用了好几分钟才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沉哥,这几天你跟我回安家去吧。”路泽的语气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啊,这个会不会不妥?”听过路泽和安琰的通话内容,暮沉知道路泽今天收到的快递跟他母亲的死有关,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这次回安家应该是要调查真相,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路泽的身边需要人陪伴和支持,但是他就这么出现在安家,会不会有些不妥当?安远胜这才刚刚接受了二人的事情,能接受他住进安家吗?
“有什么不妥的,我爸对我俩的事已经没有意见了,明知道你是星羽的签约艺人,还把星羽收购过来交给我打理,一方面是考验,一方面也是默认了你我的关系,只要他和爷爷同意了你我的事情,在安家谁有资格说个不字。”路泽觉得他与暮沉的关系已经被认可,带回家是迟早的事。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以后有什么事一起面对,暮沉也没理由再拒绝,“好,我陪你回家,只是这证据刚刚拿到,你就回去兴师问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沉哥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冲动。”五年多前路泽还小,有些事他不懂,可是这些年来他慢慢成长也学会了思考,加上这些证据,他觉得五年前的事很有蹊跷,他母亲一直声称,有人寄东西恐吓,但是寄到家的东西除了母亲却没人见过,也是因为母亲一次次拿不出证据,还让父亲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导致最后j-i,ng神崩溃,“我妈自杀后,警察到我家调查过,她的遗书里有写到第三者寄东西恐吓她,可是那些东西一直没有找到,我相信她是不会说谎的,而且一个已经打算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也没必要说谎。所以我觉得当年安家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余挽琴,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好,我陪你。”
我陪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路泽倍感安心。
在暮沉被负面新闻重伤,受伤,在分别二十年的父亲再次出现他不知如何面对的时候,在他以为除了工作今后将要一个人度过很漫长的一段岁月时,是路泽出现在他身边陪伴,现在路泽有事他怎会放着不管,让他一个人去默默承受。
暮沉答应跟路泽回安家,二人回到住处后就开始收拾,等到做好了准备工作,路泽就把要回安家的消息告诉了安远胜。
昨天还说要和暮沉住安家旧宅的路泽,今天突然说要回安家,安远胜肯定会觉得奇怪,“昨天听你那语气是不愿意回安家,不愿意跟安恒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今天正找人去办理手续,把房子转到你的名下,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路泽选择打这个电话,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去,自然想到应对的办法,“旧宅我不是还没拿到吗?现在正好放暑假了,你给我的考验还没开始,沉哥这段时间也比较闲,我想带他回去陪陪爷爷,等我接受了星羽,就那么一个烂摊子肯定有的忙了,之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爷爷吃饭喝茶了,所以趁着现在有空回去住几天。至于安恒他们,你大可放心,只要他们不故意找事,我是不会跟他们起正面冲突的。”
为了真相,路泽让自己暂时的放松了下来,语气轻松到让人无法怀疑。
“你要回来是没问题,只是暮沉……”安远胜虽然接受了路泽和暮沉的关系,可是让暮沉进家门还是让他有些别扭。亲朋问起,他该如何解释?男儿媳妇?
“你还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回去了,那我明天过去把爷爷接到沉哥家里住,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路泽这是在逼着安远胜从各方面接受暮沉,也是借着他的抵触,让自己回安家的动机显得单纯一点,否则余挽琴母子一但起了疑心,他回去可就很难下手了。
此次他不但要回去查当年在安家帮助余挽琴的人,还要拿到余挽琴写的字,好做笔迹鉴定。
“你小子是想跟我唱反调是不是?你知道的爸爸一直希望你可以放下过去的恩怨回家,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你现在倒好,不想回家就算了,还准备把你爷爷带走,你想让外人觉得你老爸我众叛亲离是不是?”安远胜终于是妥协了,“行了,人我都接受了,还给你俩制造了更多相处的机会,让他进安家的门也是早晚的事,人你要带回来就带吧。”
“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来。”路泽也不多说,安远胜答应让他们一起回去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转头看向坐在身边,一直默默听着他接电话的暮沉,“沉哥,明天我们就回去。”
暮沉点了点头,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比起初次见路泽的爷爷和外公一家人时还要紧张,因为这一次他们还要时刻提防着,“我需要做点什么吗?”
“你可以学学新媳妇第一次去婆家,带点礼物什么的。”一切准备就绪,路泽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已经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了,“不过到了安家你也不用拘谨,我俩平时在家怎么样,到了安家还是怎么样,该亲的亲,该抱的抱。”
暮沉皱眉,“我还要我这张脸呢,我会小心应对的,但是有些事别做的太过了,要是天天被人盯着,我看你怎么进行你的计划。”
路泽一把揽过暮沉的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亲,“原来沉哥对我的事这么上心,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怎么舍得让那些人窥视我沉哥可爱的一面,要亲热当然会关着门在房间里慢慢来。”
暮沉一手撇开路泽那张近的有些过分的脸,“你们安家有客房吧,我不打算跟你住一间。”
“沉哥,你这是要折磨我,两口子哪有不住一起的道理,你是想让人怀疑我回安家的动机?”路泽又死皮赖脸的凑了过去。
“谁特么跟你是两口子了。”暮沉的脸红了,在两家人都认可了二人的关系后,他仿佛是多了一种身份,竟让他有些难为情。
“沉哥,你怎么又开始嘴硬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现在居然连承认我俩身份的勇气都没了?”路泽一把把人拽进怀里,“你是想让我再向你好好证明一下吗?”
“饶了我吧,明天还要回安家呢。”暮沉靠在路泽的怀里也不挣扎,手臂还环住了他的腰,抬头望着他笑道:“路泽,跟我在一起你真不会后悔吗?”
路泽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应该是我这二十年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有事相求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动身回了安家。
到家时,安远胜和安恒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安老爷子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了。
二人随着爷爷进入安家的大门时,晚起的余挽琴还在餐厅吃早餐。
安老爷子在,余挽琴对路泽还是笑脸相迎,见人进来忙从餐桌边起身迎了过来,“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到傍晚你爸下班时才到。”
路泽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安老爷子怕把气氛搞得太尴尬,忙给暮沉和余挽琴做介绍。
“挽琴啊,这个是暮沉,远胜之前有提起过他,他演的电视你也看过应该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