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半响方念瑜小声说:“我也有东西想送你。”
顿时秦思思美得找不着北了。
晚上院子里灯火通明。
昏黄的灯光下透着几分暧昧和浪漫。
秦思思被吓着了。
她一脸惊悚的看着半跪着的方念瑜,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干嘛?”
初春还带着凉意,风徐徐吹,大树下的叶子窸窸作响,盘根交错着,四季青绿的草坪中,向来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石桌上摆着不知何时点上去的蜡烛,亮着的火光下蜡油正凝成一滴滴雕塑,从柱身边缘优雅而不失风度的滑下去。
依次往里面是一盒盒各式各样的快递,有大的有小的,围成一个圆环,最中间竖着一多两层的蛋糕,上面插着一对玉人,穿着白色婚纱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塑胶玫瑰,一个人揽着对方的腰,一个人靠着另一个人的肩膀,正在朝着方念瑜、秦思思那个方向看去,嘴角微微笑着。
方念瑜轻声说:“思思,我最开始遇见你的时候,你猜我在想什么?”
秦思思呆呆的问道:“想啥?”
“我在想我何德何能,一定是上辈子在忘川河前许了愿然后今生在佛祖面前还了愿,才有幸遇见了你。”
秦思思摸了摸发热的脸,一脸傻笑:“我也是。”
“你给我的那个拥抱,我至今都还记得。不宽厚,不温暖,但是却让我感觉到安全,感觉到重视,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微暖的霓虹灯下、贴着广告的电线杆旁边,风吹得那么温柔,你拥抱了我。”
秦思思绞尽脑汁没想起来到底是那个拥抱让她一抱倾心,再抱倾情。只能故作回忆起来的样子,一脸惊讶的说:“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吗?”
方念瑜摇了摇头:“最后决定喜欢你的那个时候,我们都上了大学,你第一次来我学校,你在人潮人海里等着我,等着我出教室门,那天太阳在正中间,阳光照在你的身上时,我觉得,你才是我的太阳。”
“所以后来我想找你,没找到。”
方念瑜眨了眨眼睛,咽下嘴角的酸涩,最后鼓起勇气说:“后来我多方打听,听说你在某个公司,我一气之下找了别人冒充未婚夫订婚引你回来,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来。那个时候我做了个决定,如果你回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你走。”
“----如果你没回来,如果......如果你没回来。”
“----我就去找你。”
秦思思怔了会,勉强笑道:“我以为你会说如果我没回来,你就重新开始。”
是了,她忘了,方念瑜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定地人。
这个重新开始,根本不成立。
方念瑜拿出一个盒子捧在手心里,眼神示意她拿过去打开。
秦思思依言打开,蓦地愣了下:“你还留着啊。”
方念瑜嘴角泛起一丝柔软的笑容,就像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有一天重见天日,又像是失而复得。
好半响,她才轻轻道:“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的。”
包括那间屋子,包括那段回忆。
她有时候撑不住了,在深夜反复咀嚼这那段不算完美的回忆,一丝一丝的扒开然后让自己有勇气走下去。
她记得第一次签售会,别人让她写一段留言时,她写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如今,终于雨过天晴。
秦思思不知道为何,有些涨涨的。
有些涨又有些心疼。
特别是在听了那句微微带着欣喜又苦涩的“我都留着”之后越发明显。
她仿佛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那几年为什么不敢再见方念瑜的原因。
她在方念瑜面前,原本是自信的、膨胀的、天王老子都不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势,后来越经搓磨已经失了棱角、敢于面对的勇气。
甚至不敢回来找她,就是怕她看不起,看不上,怕她觉得,这个人,跟记忆里天差地别。
方念瑜见秦思思神色有些复杂,急忙趁热打铁。
她软着声音,微微带着一丝丝惶恐:“思思,我们结婚可以吗?我不在乎你有多少房子多少财产多少车子,那些我都有,我可以挣很多很多钱,我可以养活你,我可以一直写下去,写到我头发花白写到我牙齿稀疏写到我俩都长了皱纹。”
“我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方念瑜眼角微红:“我可以......”
“好。”
方念瑜恍惚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秦思思背过去几秒转过身,然后蹲下来双膝跪着,抱着她的头轻轻靠过去:
“我说好。”
方念瑜猛地挣开她,站了起来,左找右找终于找到东西,大力拆开快递然后打开手机开机。
她找到录音设备点开,然后跪了下来将手机凑在秦思思身前,说:
“秦思思,你和我结婚好不好?”
秦思思被这一系列下来还没反应过来,木着脸看她。
方念瑜:“你说啊,说好......说好!”
她近乎强制性的要求秦思思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