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的运进了津北,因着有津军一起看守,难免就松懈了许多。路过山林路的时候几乎是被当地的土匪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目标准确,直指军火。
令县的部队没太多准备,他们不是第一次往保宁运东西,却是第一次遭劫!张巡带着津军四处和稀泥,不是带错路就是绕圈,弄的他们手忙脚乱头晕眼花。
土匪训练有素,军火到手也不恋战,立刻分批撤离,林外又有大部队接应,当令县的部队赶过去的时候,土匪和军火早已不见踪影。
这件事传到沈七爷耳里,惹得他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只是这一查就查了小半个月,期间张巡倒也没闲着,带着令县的部队横扫了几个山头,山匪倒是打了不少,偏偏大批的军火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怎得也找不到。
令县的仲参谋不满意了,他们不是来当白工剿匪的。
沈七爷也不满意了,我好心帮你寻军火,你反倒倒打一耙。干脆让张巡收了兵,随他们去。
沈七爷这举动无疑是往人脸上扇巴掌。事情一时半会僵持不下,沈七爷倒也没硬赶人,只让张巡给保宁去了封电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巡深得沈七爷信任,除了早年的情分,他自身这种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沈七爷极其喜欢的。
一封电报,写的那叫凄风苦雨,什么樊城军务刚接手磨合困难,什么清理军队中的眼线nei歼很费神,什么山匪横行军力不够请求扩军,什么令县一直带兵驻扎在城nei于情于理不和,什么沈七爷誓死要重树二十八师。
任谁看了都认为沈七爷是一种孤立无援的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忘了更新了,是我的错(/ω·\*)捂脸
☆、梦魇重现
军火终究还是没有被寻回,保宁连发三封电报斥责仲参谋办事不利,最后一封甚至有点暗暗指责他给津北留下隐患的意思。
高泽纠结了那么久,这回也想通了,他与沈七爷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大权总要易主,与其到时手忙脚乱,不如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他能在沈大帅手下稳稳地呆这么些年,也是个有手段的,再加上他有意帮衬沈七爷,几乎没多久事件就被盖章。
仲参谋算是对沈七爷心里有了疙瘩,离开前扬言再也不入津北!
沈七爷权当没听见安静的坐在桌案前,桌角点着檀香,笔尖着沾饱满的墨划过洁白的纸张,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愚蠢至极。
“保宁拒绝让咱扩军。”张巡瞅了眼,没空搭理仲参谋这事,“还做么?”
“现在那边情况如何?”沈七爷停下笔仔细端详。
想了想,张巡缓缓开口,“据说八爷如今混的不错,六爷前些日子在部队里折腾的那一番,怕是让大帅厌烦了。”
“老八?”沈七爷倒是很少见到这个兄弟,想来如果沈三还活着,五姨太也不会把宝压到他身上,大帅虽有十三个姨太太,可十六个子女中,却有三子两女为五姨太所出,长年盛宠不衰,也难怪沈夫人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那女人到是有本事。”
“七爷!”张巡直接打断了他,声音染上了莫名的怒气,“不过是个戏子罢了。”
□□无情,戏子无义。
“收了你现在的表情。”沈七爷神色淡然,手中的宣纸被轻轻握成一团,未干的墨迹沾染了手心,“只是可怜了六妹妹。”
“六小姐会明白您的。”
“她不会明白,毕竟那些才是她的同胞兄弟。”沈七爷闭上眼,又想到了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她拉着他的衣角祈求:七哥,你不要怪他们好不好。
可是他怎么能不怪呢?他愿意把她当妹妹,可是她的母亲她的兄姐又岂把他当过亲人,又岂给过他活路。
他死不了,他们就别想活。
“七爷。”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沈七爷打断他的话,忽然想起谢阮玉曾说过的一个小插曲,梦中,他血洗了整个帅府。他当时听到那句话,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之前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靠着这个信念活下去,亦会挣扎会不安,直到遇见谢阮玉,她的那句话让沈七爷觉得自己有了盼头。
“不是!七爷无论怎么做,在我心里永远如当年一般。”张巡认识沈七爷二十多年,他仍记得俩人初次见面,那时候沈七爷还是个孩子,咬着窝丝糖趴在三姨太怀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幼时的沈七爷向来温和又心软,哪怕命运对他好一点点,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一阵的沉默。
许久之后,沈七爷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谢阮玉说她这个世上最喜欢我。”张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沈七爷喃喃道,“太傻了,连我自己都…”
自我厌恶。
收回心神,沈七爷的声音在室nei响起,带着决绝,“扩军,勿报。”
1858年,沈七爷自唱双簧,派张巡上演官兵土匪把戏,于津北截获令县运往保宁城的军火扩充津军,扩军计划的实施使沈七爷正式亮了手腕,开始清扫残留的顽固势力,林道尹因为冯熏的垮台加紧了尾巴,甚至主动交了城nei的主事权。沈七爷雷厉风行彻底控制津北省。同年,沈六因为军中银乐被大帅捋了职务,保宁城沈八爷一人独大。
快要变天了。
谢阮玉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这些天沈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