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聚焦, 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两团黑云。大脑似乎还沉浸在深层的梦境里, 她的睫毛一颤,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有炙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她才明白, 那竟然是一双人眼!那双眼睛, 像是不断旋转的浓雾,又像是乌云被风暴卷成的漩涡, 她就像是被吸进去了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的大脑似乎挺止了转动, 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提醒她,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人,是吃人的妖怪!
唐绵绵下意识地想要动身,却看到那双眼睛一眯,她的心脏一缩,有种马上被吞下肚子的战栗感。她想要坐起来,然而意识好像和身体割裂开来,心跳得越快,身体反而不能动。
那个黑影动了一下,抬起手盖住她的眼睛,唐绵绵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其他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先是垫在自己脖子下的手将她慢慢地抬起,她就像是软绵绵的糖糕一样从被子里被挖出来,接着脖颈的肉被狠狠地吸了一下,又感觉有尖利的牙齿缓缓咬磨,那种刺痛缓慢而又揪心,她每次都有种被咬下肉的错觉。
这种折磨太过漫长,唐绵绵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她觉得自己的脖颈都被叼了一遍后,那个大妖怪呼吸变得平缓,似乎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呼吸虽然变得远了,然而那双手还盖在她的脸上,渐渐地,她全身的知觉都回到了大脑,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唐绵绵不知道为什么这妖怪没有真的吃她,她现在也不想管他为什么不吃她,她记得床头放着一个台灯,只要抬起胳膊就能够得到。妖怪身上的热度离她越来越远,渐渐地,先是他的手掌离开她的脸,接着是几根手指慢慢地离开,直到指尖在她的眉心一触。
她终于能睁开眼。
在掌握身体的主动权的一瞬间,唐绵绵咬了牙,抖着手伸向床头,床头的台灯被她狠狠地一拽断了线,她闭着眼一用力,台灯在空中与划过,却什么也没打到。
唐绵绵惊讶得呼吸一顿,紧接着她的眼角一花,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飘然而去,她踉跄地爬起来,刚跪坐在床脚就感觉脸蛋一疼,像是被两根手指狠狠地捏了一下。若有似无的戏谑声传来,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唐绵绵侧过头,再回头时那个黑影在窗前消失了。
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只能听到秒针摆动的声音。唐绵绵维持着半蹲在床上的姿势,像是石化了般没有动。她的衣领被拉到了肩头,露出圆润的肩颈,脖颈是一圈的红痕,层层叠叠,像是雪中绽开的红梅。
门外,周兰咳嗦了两声:“定定,什么声音啊”
唐绵绵猛地回过了神,她张了张嘴,嗓音却有些哑:“妈,我、我踢到东西了。”
周兰松口气:“别毛毛躁躁的,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唐绵绵轻轻应了声,一阵夜风袭来,她就像是猛地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床上。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温度,唐绵绵用手碰了碰脸,似乎还残留着陌生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戏谑的声音,如同一声声的鼓点,一阵阵地在脑海里回荡着。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瞪大眼,然而这个想法太过于夸张了,以至于她一想到这个可能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不可能吧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但如果他是妖怪的话就说得通了吧,他可能是想吃她?想吃她和讨厌她不矛盾吧
唐绵绵的手不自觉地抬到了脖颈,上面还似乎残留着被啃咬过的滚热,多碰一下都仿佛能烫伤指尖。这个程度,连血都没有出,应该也不是想吃吧
然而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唐绵绵一想到刚才的情形,仿佛是猛地被充进了粉红色的气体,差一点飘起来。她软哒哒地倒在床上,慢慢地、慢慢地捂住脸,从掌心里泄出一声低吟:
“他这是在干嘛呀”
第二天一早,唐绵绵换了身高领衣服上班,周兰接过她递过来的粥,皱了一下眉:“定定,现在就穿这身,不热吗?”
唐绵绵顿了一下,她揪住领口道:“不热。”现在脖子周围一圈印子,她要是不挡住那还得了?
周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是不是生病了?这几天你回来得越来越晚了。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的话就跟老板请个假。不过我看你老板那个样子,恐怕不能给假了,要不然你辞职行不行?”
唐绵绵认真地摇了摇头,她道:“我不累,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周兰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看她眼底有点青黑,小脸红扑扑却的看起来很是睛神,忍不住问:“我看你天天累得要死,怎么还这么高兴?”周兰不能动,如果她要是看到了唐绵绵满屋子的海报,可能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唐绵绵嘿嘿一笑。
虽然刚杀青没多久,秦确的活动也是很满的,唐绵绵一大早上就要去工作室。秦确的工作室很大,室nei装修得很是简约,唐绵绵此前一直跟着秦确在片场,倒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她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唐贞。
唐贞正弯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