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指了指身侧的椅子,皱着眉说道:“你过来,坐这儿。”
季白心中大惊,但是他还没说话,就见许衍走了过来,一把拎起了自己衣服后领。季白连忙站起身来,正要说话,许衍却在背后伸手推着他,硬是将他推到椅子前面。
“坐下。”许衍说着就双手按在季白的肩膀上,将季白按坐在椅子上。
季白哪里敢坐啊!他双腿用力,硬是将身体悬空在椅子上几厘米,他慌忙说道:“王爷...”
许衍见季白推三阻四,脸更黑了,手上用了狠劲,总算是将季白按坐在了椅子上。
季白一脸不安地坐在那里,小腿上的肌r_ou_都是紧绷着的,双脚也是有些不自然地挪动着。
许衍又看到季白白皙的耳朵上染上了一抹绯红,他嘴角一翘,拿起一根毛笔,递到季白的手里,“将你方才说的话,写到纸上。”
季白闻言一愣,“啊?”
许衍耐心的又说了一遍,“就方才你跪在地上说的话,写在纸上。”
难道是自己刚才说誓死效忠的话吗?季白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嘴,随后接过毛笔,蘸了墨汁,大笔一挥写在了纸上。
‘我季白,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魂,生生世世,永不背弃!’
白纸上的黑字如行云流水般,但是一笔一划却柔中带刚,苍劲有利。季白写完放下毛笔,站起身来,本想单膝下跪,又想到许衍刚才的呵斥,他只好双手一拱,俊脸微低,“王爷,属下绝无二心!”
许衍拿起那张纸,薄唇微启,一字一顿,“生生世世,永不背弃...”
季白将头抬起来看向许衍,他眼中熠熠生辉,“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明察!”
许衍看着如此认真模样的季白,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方才自己心中那些个郁结的情绪被一扫而光。
‘许爷,这季白是跟您表忠心呢,不是您想的那样...’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许衍眉毛一挑,不屑与系统多说,他一脸‘欣慰’的看着季白,“我信你。”
刚才季白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肚子里了,“谢王爷明察!”
等季白走后没多久,沈执就进来了,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恭喜王爷重获良才。”
许衍嘴角一直翘着,他将那张白纸递给了沈执,“让人将这张白纸装裱,就挂于我书房内。”
沈执接下白纸,又与许衍讲了下关于宴请宾客的名单,就退下了。
“郡主,郡主,您不能进去,王爷他...”
书房门外传来了丫鬟的惊呼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许衍正思索着事情,扭头一看,原来是许婳鼓着小包子脸站在门外,赶来的丫鬟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说道:“王爷,奴婢拦不住郡主啊...”
王爷府里的人都知道,若王爷在书房之中,除了季白与沈执可以随意进出以外,其他人一律要等王爷出来才能禀报要事。
许衍看着那满脸‘怒气’的小人儿,眉头一皱,他向来与孩童相处不来。但是他还是颔首道:“无碍,你退下吧。”
丫鬟磕了个头,连忙退了下去,只剩下许婳一人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只是鼓着脸,仰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对持着,只是许婳明显没有许衍的定力好,逐渐绷不住的小脸儿的许婳,明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雾气,小巧的鼻头也泛红起来。
许衍看着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许婳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如瀑布决堤般涌出眼眶。
“呜呜,爹爹最坏了,婳儿再也不喜欢爹爹了...”
许衍眉头紧蹙,站起身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刘丞相家宅,刚刚打发走了燕王府来送请帖的小斯,看着静静躺在桌子上的请帖,半鬓斑白的刘云长额头的皱纹更深了。
“爹,还是找三妹来问一问吧。”出声之人是刘云长的长子,刘齐,此人一副温润儒雅之相,只是此时眼中满含y-in郁之色,瞧着整个人y-in恻恻的。
刘云长沉住气嗯了一声,刘齐就出门唤了家仆去寻刘嫣去了。
此时的刘嫣正在家宅后面的花园里与她的两位姐姐一起赏花,只见她头戴银簪,身穿青色绫罗衫,弱风扶柳的腰身,一双素色鞋面若隐若现在裙底,比起她身边的两位姐姐,她这身真的是太过素气了。
但是那张姣好的面容却是赛过了盛开的百花,巴掌大的小脸。两道柳叶眉下面是一双含着秋水的明亮眼眸,玉琢般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小巧红唇,此时红唇正微微轻启,一道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两位姐姐一来,这满园子的鲜花,都是被比了下去呢。”
刘嫣说完这话就微微颔首,一脸俏笑地立在一旁。
长女刘菡今日身穿粉红金丝罗帐衫,头戴双金凤蝶贴花,看起来栩栩如生,尤其是她一阵娇笑,惹得那凤蝶金翅轻颤,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就属三妹妹这张嘴最甜了。”
次女刘苒瞧着刘嫣那幅模样,却是轻哼一声,一手轻抚着自己暖黄色的湘南绸缎做的外衫领口,慢悠悠地说道:“三妹说的这话就不对了,我与姐姐两人怎能是这平常百花可以相比的,倒是三妹你,若是换上件鲜艳衣裳,说不定还能跟我手上这株花比上一比。”
刘苒说话间便折了手边的一株鲜花,只见这株花现在正是盛开着娇嫩的花瓣,但是那最外面容易被人忽略的边角花瓣,此时已然有些发黑的枯皱卷缩,这是一株即将要开败了的花。
刘嫣抬头看去,嘴角的俏笑就僵住了,但是很快她又是笑着说道:“苒姐姐说的是,是嫣儿说错话了,嫣儿给姐姐赔不是。”
刘苒看着刘嫣连忙请罪的模样,心中却是不屑,刘嫣不过是个春满楼头牌所出,身份低.贱.卑.微,自己若真的与她较真起来,岂不是抹黑了自己母亲的脸面。
“姐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刘苒理都没理刘嫣,而是拉着刘菡的胳膊就像旁边走去。
刘菡还想化解下众人之间的尴尬,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刘苒拉着走远了。
丞相府里,大公子刘齐与大小姐刘菡是已故的丞相夫人所出,二小姐刘苒则是二夫人所出,现在丞相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二夫人说了算。
等着那两人走远了,刘嫣才收回那勉强的笑容,没想到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惹得那娇惯的刘苒用开败的花来讥讽自己。
她低下头,双眸尽现凌厉之色,凭什么都是丞相家的小姐,自己就非要低她刘苒一等?就因为自己母亲的出身不如她母亲的吗,刘嫣双手用力地绞着帕子,恨不得将帕子撕碎。
这时一个家仆走了过来,站在刘嫣身后说道:“三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这不可能!”刘嫣看着那封请帖,美目圆瞪,季白怎么会与燕王的郡主订下亲事,自己用尽心机已经是把季白勾的三魂没了两魂,前些日子那个傻小子还说,过些时日就要来迎娶自己呢...
刘齐当然是知道这件事了,因为夜会之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他冷笑一声,“三妹莫不是看走了眼,错付了真心?”
刘云长本打算将季白纳入他丞相府中,毕竟是燕王看重之人,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但是现在看来,燕王的动作更快一步了。
第15章 谋权不如谈恋爱(3)
许衍看着粉嫩小脸儿上还挂着两条泪痕安睡的许婳,在心里叹了口气。
此时他正在许婳的房间,除了他以外,还有季白。
季白见许婳睡熟了,他推开许婳抓着他手指的小手,从床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许衍身旁耳语道:“王爷,没事了,郡主睡熟了。”
许衍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一转身向外走去,季白紧跟其后,出去后关上了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此时夜已经深了,两边灯柱里的蜡烛明着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许衍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却蹙起眉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看着季白,正准备张嘴说些什么。
“许爷,秉烛夜谈为由引之入室,再来两坛好酒对饮一番,最后季白醉的一塌糊涂任君处置这种事情,小的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许衍啧了一声,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行,这次他一定要这么做!
他轻咳一声,名字还没叫出来,季白却先开口道:“王爷,属下有话想与您说。”
许衍嘴角一翘,看来季白有所觉悟了,很好。他当下说了句进来吧,就转身推门先进去了。
许衍进门还没坐下,季白又是跪下地上,神情严肃道:“王爷,属下与郡主的婚事万万不可啊!”
许衍闻言嘴角的笑冷了下来,薄唇微张,冷声道:“站起来。”
季白闻言没有站起来,而是眉头紧锁又道一遍:“王爷,赐婚一事真的不可行,郡主年幼,且属下对郡主只是兄妹之情,属下怎能娶了郡主...”
季白还在那里冷静的列着赐婚一事的诸多不行,许衍沉的眸子黑着脸走了过来,直接伸手将季白拉了起来。
季白能感觉到许衍身上四散的戾气,心中暗惊,“王,王爷?”
许衍一声不吭地就拉着季白向床铺走去,他一把撩开垂在床边的帐纱,就将季白推坐在床上。
季白被猛地一推,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床边,磕到自己的尾巴骨,疼地他皱眉轻嘶一声。
“滚里面去。”许衍的声音冷的让人仿佛身处冰窖,烛光从他背后照了过来,季白瞧不清许衍的模样。
季白一愣,“啊?”
许衍闻言又是啧了一声,随后他伸出一条大长腿,直接冲着季白胸口踢去。
季白是长年习武之人,见许衍的脚扫了过来,他一个侧翻身滚到了床里面,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回身,就被许衍撑开的被子蒙住了头。
季白慌忙撩开被子,却看到许衍已经背着身躺在了床外面,此时二人是鞋子未脱,合着外衣躺在一张床上。
季白现在是真的愣住了,但是许衍背对着他,他看不到许衍现在的深情,所以无法猜测许衍心中所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这是...”
“以后我说过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知道了吗?”
许衍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能是被子盖到嘴上的缘故。
季白闻言细想了一下,他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让王爷说了三回?难道是自己行礼之事?
“我困了,有事明日再说。”许衍接着说道。
季白张张嘴,没发出声音,他随后又是紧抿着嘴,这样的环境让他怎么能睡的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蜡烛燃尽,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洒在床尾。季白听着身侧许衍平稳地呼吸声,他才从紧张的情绪中放松下来,他侧头看向许衍,却只能看到许衍被发冠束起的墨发,属于许衍的独特气息钻进他的鼻腔里,让他微微出神。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沈执当着他的面儿向王爷提了一门亲事,乃是边疆大将军的长女,但是王爷冷着一张脸生气地甩袖子走人了,独留他与沈执两人留在原地。
“莫非王爷不好女.色?”这是沈执当时的原话。
想到这儿,季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白皙的耳垂迅速地充.血发红,这红一直蔓延到全脸与脖颈,他连忙躺平,紧紧闭起双眼,在心里默念起了有静心效果的经文。
这夜对于季白来说就是一场折磨,他心中的思绪千变万化,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听到身后之人平稳地呼吸,许衍这才睁开眼睛,原来之前他都是在假寐。他转过身,看着季白眉头轻皱地睡着,他下意识地就准备伸出手抚平,但是还没挨到季白的两旁,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中,随后他握拳收回到自己怀里。
许衍眼神暗沉,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的不只是季白这个人,还有季白的心。
季白正睡地迷糊却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他记得昨晚是睡在王爷的床上,看清周围的摆设,果然是王爷的住处,但是却看不到王爷的身影了。
此时许衍已经坐在大殿之上,等着刘丞相的到来了。
“刘丞相到。”门外家仆的声音传了进来,说曹c,ao,曹c,ao就到。
只见刘云长一进大殿便是满脸欢喜,这知道是王爷嫁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刘云长嫁闺女呢。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许衍心里冷哼一声,然后冷冰冰地说道:“赐坐。”
刘云长的笑僵在脸上,今日燕王怎么对他如此冷淡?往日就算两人心怀鬼胎,但是面上还是把戏做足,毕竟他们身上可是盯着不少双眼睛呢...
沈执笑呵呵地收了扇子,上前与刘云长说道:“刘丞相,快请座,我家王爷这是嫁女之痛还未缓过来,您可别放在心上。”
沈执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家王爷心情很不好,你没事别来找事。但是沈执出口得体,让刘云长找不到半点漏洞,只能忍着怒气坐在椅子上。
许衍看着满脸不快的刘云长,翘起了嘴角。‘教’女无方,到了他燕王府,就是这个待遇。
一个小斯走到沈执身旁耳语了起来,沈执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等小斯说完,他便走到许衍身边,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嘴型,对着许衍耳朵小声说道:“王爷,刘嫣已经往后院去了,恐怕是去找季白了。”
许衍闻言双眸中郁色更浓,居然敢背着他两人偷偷见面,呵。
他立马站起身来,不顾身边沈执的劝阻,直接向后院的方向走去。刘云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一边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容。
季白最后到底能不能成了这郡马,他燕王说了可不算!
沈执自然不会错过刘云长的这幅模样,他在心里念了一句老狐狸。突然大殿门外又传来家仆的声音。
“恭迎太子殿下。”
季白神情还有些恍惚地走在长廊上,突然一抹熟悉的浅绿色衣衫出现在他眼前,他抬头看去,却见刘嫣红着眼眶站在那里,眼神哀怨的望着他。
许衍首先去的是自己的房间,发现季白已经离开了,随后他又去了季白的住处,也没见到季白的身影。他现在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黑,就在他打算让人把王府翻个底朝天,找不到季白不罢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了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听着不是很仔细,他眯着眼睛轻步走了过去。
假山之后的人正是季白与刘嫣,此时刘嫣半举着帕子,两道清泪顺着小脸儿流了下来,美人落泪的画面让谁看了都心疼。
“嫣儿,我...”季白本想安慰刘嫣,但是话他刚开个头就说不下去,确实,这件事,是他负了刘嫣。
刘嫣见季白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她哭的更厉害了,还断断续续的念道:“前些天,你不是还与我说,过些时日就要来迎娶我吗?怎么这会儿,却传来你与郡主的喜事?”
她见季白仍是无动于衷,便止了哭声,主动伸出一双藕臂拉起季白的胳膊,红着眼睛问道:“莫不是你并非自愿,是燕王逼迫你...”
季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轻轻推开刘嫣的手,转身背对着她,语气颓废的说道:“嫣儿,此事与燕王无关,是我负了你。”
刘嫣看着背身过去的季白,发红的眼睛尽现怨毒之色,想她堂堂丞相府三小姐,屈尊降贵主动来找季白这个小小侍卫,若不是父亲与哥哥如此看重季白这个人,她刘嫣怎会甘心跟了他这个无名的侍卫!
只见她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红唇,紧接一狠心伸出双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季白修长的身.体,刘嫣明显感觉到季白身形一顿。
许衍闪身走进假山后就看到这一幕,他眸子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双手握拳,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但是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只有满腔的怒火在不停地翻涌而出。
“放开他。”
第16章 谋权不如谈恋爱(4)
听到身后传来许衍掉入冰窖般的声音,季白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挣脱了刘嫣的双臂,他涨红着脸转身看向许衍,本想跪下的他想起许衍昨晚说的话,只好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王爷,我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刘嫣听见声音也是惊了一下,她当下举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比起季白这个小侍卫,燕王夫人的头衔更吸引她,她冲着许衍福了福身,“燕王这厢有礼了,前些日子这位少侠有恩于小女子,今日小女子是来还恩的。”
季白现在生怕许衍误会他有反叛之心,虽然他心中对刘嫣的说辞感到疑惑,但是他还是点点头,表示认同刘嫣说的话。
许衍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很好,这两个人是打算联合起来蒙骗自己了?
“还恩?怎么还?打算以身相许吗?”
许衍冷冷的声音一出,季白的脸是更红了,他用力地摇着头。刘嫣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她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狠狠怪了季白一通,若不是他,燕王定会另眼相待自己。
“我堂堂燕王府后院,岂是你一个平民百姓可以随便进入的?”
许衍这一声质问显然是对刘嫣说的,刘嫣闻言脸色刷白,自己父亲与燕王不和,她有所耳闻,这次是她自己主动撞到燕王面前,被这样羞辱她却不知如何反驳,她当下咬着红唇行了立,小声回道:“是小女子失礼了,望燕王莫要见怪。”
许衍冷哼一声,他眯着眸子盯着季白,“你还打算站在那里多久?你这个贴身侍卫就是这么当的?”
季白闻言浑身一冷,脸上的红立马退了下去,他神经紧绷,走到许衍身边,低头回道:“属下失职,任凭王爷处罚。”
许衍看着自己乖乖走过来的季白神色缓和了些,他转身就向假山外走去,临走时留下了冷冷的一句话。
“下次再敢私自进来,别怪本王以盗贼为名乱木奉打死处置。”撂下这句话,许衍一甩袖子就走人了。
季白虽然心中为刘嫣担心,但是现若他再多为刘嫣说情,必定会惹燕王不快,他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燕王走了。
刘嫣从惊到羞,再到惊,最后一个人在假山后轻泣起来。
许衍黑着一张脸快步走在前面,季白紧跟其后,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沈执的惨叫声。随后一个身穿明黄四爪蟒袍的少年y-in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子许敛一出门就看到同样一脸不快的燕王许衍,愣了一下,随后他恢复常态,将双手背在身后,隐忍着怒气说道:“燕王府上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燕王你说,该不该罚?”
许敛的年纪与季白相仿,但是却生的异常俊美,若是穿上女子的衣衫,想必肯定是闭月羞花,赛过昭君了。许敛并非皇后所出,他母妃乃是异域国家的公主,和亲来到了大明王朝,盛得皇宠,但却是红颜命薄,难产而死。许敛从出生开始,就被养在没有子嗣的皇后膝下,皇后教导有方,许敛甚得皇上喜爱,被立为大明王朝的太子。
许衍现在心中也正窝着火,他冷言道:“太子殿下不是已经罚过了,还不够?”
许敛听到许衍冰冷的声音,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因为许衍曾经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凶狠’印象,比如将小时候怕高的自己绑在风筝上,放到天上飞了一炷香时间的这件事。
许敛抬头看了看风和日丽的天空,嗯,起风要下雨了。
这时刘云长走了出来,他立在许敛的身边耳语了几声,许敛刚刚心中的不快被一扫而过,他又是笑眯眯地看着许衍身后的季白,一脸玩味的说道:“燕王真是给郡主找了个‘好’郡马啊...”
许衍闻言脸色更黑了,许敛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哈哈大笑地向外走去。刘云长也是笑着弯下老腰向许衍行了礼,就随太子许敛离去了。
季白已经看到大殿里沈执跪坐在地上,他心中一惊,“王爷,沈执他...”
许衍这才走进了大殿,季白上前将沈执扶了起来,只见他左手护住自己的胸口,手下面的白衫印着一个黑乎乎脚印,而他嘴角也是溢出鲜.血,顺着山羊胡子滴下来染红了衣领。
沈执勉强开口,声音哑然,“王爷,属下办事不利,惹太子殿下不快了。”
许衍沉声道:“扶他下去,找大夫来看看,好生养着。”
季白道了声是就扶着沈执下去了。
一个家仆走了进来,对许衍行礼说道:“王爷,太子殿下他,他非要您亲自恭送。”
许衍心中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向府门走去。
刘嫣止了哭,慢慢向燕王府门口走去,等她到了以后,却发现父亲与太子殿下在门口处。刘嫣看到许敛的模样便望着出神,以前她都是远远望着,这次这么近的看到这么俊美的人儿,险些将她的魂儿都勾走了。
刘云长看到刘嫣,便对许敛说了几句,许敛看向刘嫣,之后对她邪魅一笑,说道:“丞相家的三小姐果然长得标致。”
刘嫣闻言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当下连忙向许敛行礼,但是却被许敛的一双大手扶住了,那男子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迷住了她的心神。
“太子殿下...”
许敛看着刘嫣魔怔的样子,在心中暗笑,长相标致是标志,但是也没自己好看,看那发红的眼眶下面都是黑青一片,扑粉的两颊上还有些暗疮,啧啧,他真想把自己养生的秘诀告诉刘嫣。
许衍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高声说道:“看来太子殿下是钟情丞相府三小姐啊,那就提前恭贺太子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府上事多,慢走不送。来人,关门。”
许敛当下愣在那里,刘嫣则是红着脸从太子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扭捏地站在原地,刘云长心中也是一惊,难道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小女儿...
许敛冲着许衍的背影伸出胳膊,张开五指,扭曲着俊美的脸,在心底大声的呐喊道‘不!’
刘嫣心想,‘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是太子侧妃了!’
刘云长心想,‘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是太子的老丈人了!’
许敛看着眼前刘家的两人一脸飘飘然的模样,暗自咬紧了牙关,好你个燕王,摆我一道!
许衍将那些个烦人的‘苍蝇’关在门外后,心情舒畅了很多,他往后院走去,想去看看沈执的伤势如何了。
他刚走到石桥之上,就看到许婳坐在湖旁边的围栏柱子上,小腿还一晃一晃地,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许衍眉头皱了起来,这也太危险了。
许婳本来是在大殿之内,她左看右看,见丫鬟们都去忙了,她便偷偷来到这湖边,本来想去捉一捉那水中的大鱼,但是她今天穿的一身新衣服,舍不得弄脏,便只好坐在围栏上发起呆来。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拎了起来,随后落入一个有力的臂弯里,许婳抬眼望去,发现是许衍后,又鼓起了小包子脸,不去看许衍。
许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人儿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随后他沉声说道:“你可是因为季白一事在心中怨我?”
许婳闻言扭过身子看向许衍,两个明亮大眼睛仿佛在说,‘你说的没错。’
许衍嘴角翘起,温声说道:“那让季白做王府的‘主母’,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许婳对主母这个称呼不是很明白,但是后面说季白哥哥能永远陪着自己,她是十万个愿意,她吧唧亲了许衍俊脸一口,笑起来的小脸上还有两个漂亮的小酒窝,还一边点着头认真说道:“那爹爹得快点让季白哥哥成了那什么‘主母’才行...”
许衍先是被亲愣了一下,听到许婳的话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看到这一幕的系统不禁感觉到‘浑身’一冷,吞下了嘴里的口水,在心里替季白向神明祈求保佑...
季白将沈执扶到住处后,沈执反手拉住季白的胳膊,忍着胸口的疼痛小声说道:“季白兄,不必找大夫来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这事不可闹大,对王爷现在的处境不利。”
季白闻言也是蹙起眉头,他只好点点头,又问道:“往日里刘丞相一直谨小慎微,今日为何...”
沈执眼中j-i,ng光一现,随后说道:“你想问他为何敢明面上与王爷叫板?哼,还不是看皇上身体每日愈下,太子登基近在眼前,狂妄起来。他简直是做梦!”
沈执气火攻心,喉咙一股腥甜翻了上来,他硬是闭眼将口中鲜.血吞了下去,隐忍的小声哼道:“季白兄,一定要想办法说服王爷娶了那程将军的长女,兵权对于王爷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季白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沈执说的话他都懂,但是...
“沈执兄,那,那万一王爷真的有龙阳之好这可怎么办?”
第17章 谋权不如谈恋爱(5)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很忙,王府上下的丫鬟家仆们都忙着准备燕王寿辰上要用的东西,还有不足十天就要到了。
许衍与许婳的关系可谓是愈渐亲密,许衍出现在哪儿,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小小的胖圆身影。
另一边的太子许敛被刘云长三天两头,明里暗里的问着关于他与刘嫣的婚事,许敛真是烦躁的很,但是刘云长身任丞相重位,他只能好言哄劝,不敢太过得罪,当真是憋屈。
这下了朝,他是憋着气,听完刘云长的絮叨,回到东宫,坐在凳子上的许敛心中闷的很,他将桌子上的一盏琉璃杯扫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琉璃杯应声而碎。
那些个小太监们立马是颤巍巍地跪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许敛身边站着一个年长的太监,宁公公,他是看着许敛长大的,对许敛的性情是了如指掌,此时宁公公弯腰声音带笑,小声在许敛耳旁说道:“太子殿下切勿动气啊,要不昨日刚敷过的百蜜霜岂不是要失去功效了?”
许敛闻言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娇嫩白皙的俊脸,还好。随后他谴退了那些小太监们,眼睛里还有些烦躁,对宁公公说道:“小宁子,可有什么能解闷的东西?”
宁公公闻言嘴咧地更开了,背弓地更弯了,“殿下,确实有能供您解闷的好东西,正巧着您还能出宫暗访,舒缓心神...”
季白去寻许衍的时候,被告知许衍此时正在郡主房内,看到在郡主的房门紧闭,他站在门外喊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他听到里面嘈杂的声响皱起了眉头,里面的两人在做什么?
不一会,许衍推开门走了出来,许婳也跟着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季白的大手,闪着明亮的眼睛,抢着说道:“季白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陪婳儿啊,婳儿想跟你讲悄悄话。”
许衍脸色微红地轻咳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假装在看风景。
季白笑着蹲了下来,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刮了下许婳的鼻子,说道:“好啊,不过现在不行,哥哥很重要的事情要同王爷讲。”
许婳乖巧地嗯了一声,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许衍此时面色如常,他淡然道:“什么事?”
季白脸色有些不道:“王爷,属下的那个师兄他下山来了。”
许衍听季白说着关于他那个师兄的话是越听脸越黑,季白说的够委婉了,但是许衍听了个明白。
皮相不差的师兄有着龙阳之好,曾经私底下对季白袒露过心声,不仅如此,竟然还对季白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如果季白能知道许衍此时心中的想法,那他可要哭着喊冤了,他那个师兄杜青不过是向自己提过一句他不喜女人罢了。
许衍沉着眸子说道:“他现在在哪里?本王要去揍,嗯,见一见你那位‘好’师兄。”
季白是想着许衍可能与他师兄都有着同样的烦恼,所以想让两人见上一面,谈一谈心,指不定许衍就能真的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女人,这件事情沈执是知道的,他也表示这个主意不错。
季白当下点点头,随后有些犹豫的说道:“我那个师兄现在正在‘春满楼’...”
杜青现在正在天字阁里美人环绕,吃着好酒,好不自在。
“啊嚏!”杜青打了个喷嚏,他笑嘻嘻的往其中一个美人身边凑去,“这位姑娘用的可是凝玉香?”
这个美人娇羞地推开凑过来的杜青,用粉帕撩过他的面前,笑着说道:“看不出来公子您真是学问渊博,没错,小女子身上的味道正是凝玉香~”
此时一幅‘猪哥’模样的杜青,哪里还有半点不喜女人的模样!
本来马上就能亲到美人的玉手了,谁知道房门被人推了开来,老鸨走了进来,笑着迎了上去,“哎呦,打扰这位公子了,有位贵客来了,指定要这间天字阁,您看您能不能移步...”
杜青连忙向旁边侧身,皱着眉用剑顶住了贴上来的老鸨,老鸨身上传来了一阵浓烈的香气,闻的他只想干呕,“凭什么要我移步,再贵客,那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老鸨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周围的美人看着一副驱赶瘟神模样的杜青都莺莺笑出了声。老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过于肥胖的身体一扭,指着那些个美人骂道:“笑笑笑,笑什么笑,一群白眼狼,都给老娘出去!”
眼看着这一溜烟的美人都退出房门,杜青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站起身来怒道:“那你将我掏的金子还来,小爷我还不稀罕你这个破地方了。”
那锭金子是季白给他的,分别前季白特意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了。但是他一下子没管住手,就为了一亲芳泽,将那锭金子送了出去。
老鸨在这风月场所混迹多年,遇到像杜青这样的个人不在少数,有的是办法对付。只见她还想往前凑,只碍于那把顶在自己腰间的佩剑实在是不能再往前凑了,她一扭身子,“哎呀,这位公子怎么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在别的阁间,还有更好看的姑娘等着您呢!”
杜青闻言一副了然的样子,随后眉飞色舞的说道:“那还不快带小爷我过去!”
老鸨见这愣头青上钩了,便转身向门外走去。杜青眼中j-i,ng光一现,便随着老鸨出了这天字阁,但是没一会,杜青又一个人快步走了回来,推开天字阁的门就闪身进去了。
他进了包房后就躲到一处屏风后面,只见他举起手,手里正是一锭金子,他宝贝地吹了吹金子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小心地放入怀中。小声哼道:“这满春楼的头牌肯定一会来这见那什么狗.屁贵客,还想蒙小爷我去别的房间,想的美!我就在这守着,看看到底是谁饶了小爷我的兴致。”
话音刚落,天字阁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杜青透过屏风上的空隙像外看去,只见一个举着扇子挡着自己半张脸的男人走了进来。
许敛一进房间,就皱着眉头坐到桌前,指骨分明的手举在面前挥了挥,驱散着屋里浓烈的异香,随后他从怀里掏出半张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他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薄唇。
许敛的这一系列动作都被屏风后的杜青看了个仔细,杜青无声地吞了吞口水,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居然有着天仙儿般的美貌,他看的出神,心中暗想,看来即将要来了那位贵客应该是有‘特殊’喜好了。
许敛戴好面具便不耐烦地用手指点着桌子,小宁子与他说的好东西,正是制那百蜜霜的郭先生刚刚研制出来的顶级宝贝,可以说是世间独有的。
但是这位郭先生出了名的难伺候,不仅难伺候,还好.色。但凡是想要他手里的霜品,那必须请他来这满春楼吃花酒才行,许敛为了那霜也是煞费苦心,若一会见到那宝贝根本不是他心中所想,他定让人斩了那郭先生的脑袋!
许衍黑着脸就来到了百花楼的门前,此时他身穿一袭深色常服,但是那料子却是上好的,门口几个迎客的,识货的都瞅见了他,紧忙向他这边凑来。
他眉头一皱,果然不让季白跟着一起来是正确的,这种地方不来最好。
“呦,这位公子,让小女子伺.候你吧~”
一阵怪香钻进许衍的鼻子里,他一手掩住口鼻,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举在手里说道:“谁带我去天字阁,这锭金子便是谁的。”
这时老鸨也走了出来,许衍手中的金子晃了她的眼,她扭着肥t-u,n就挤了过去,迎客的一看老鸨来了,就算那锭金子再诱.惑人,也都不敢再上前了。
老鸨咽着口水指着许衍手中的金子说道:“公子说这话当真?”
许衍点点头,却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老鸨眼睛一转,想到刚刚进到天字阁的那位俊美的人儿,有些了然,想来她眼前的这位应该是位大官,为了私会‘相好的’,才选在她这个春满楼的烟花之地,避人耳目。她想着便用帕子遮住自己忍不住想笑的嘴,“那公子跟我来吧。”
许衍就跟着老鸨进了春满楼。
许敛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却还不见郭先生来,此时距他出宫已经过去大半天的时间,若再耽误下去,只怕被父皇发现了大事不妙。
他皱着眉头就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最终下定决心先离开这里。
而站在屏风内的杜青此时也是满脸着急,两只脚来回交换点地,他是吃酒吃的多了,感觉腹胀,想要如厕。
只见许敛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杜青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了屏风,却又见许敛退着步子回来了,而门外进来了另一个身形高大之人。
杜青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惨了!看来老鸨口中的那位贵人到了!
第18章 谋权不如谈恋爱(6)
许衍看着眼前带着半张面具的人,他眉头紧皱,这就是季白口中的师兄杜青?
许敛双眸瞳孔紧缩,怎么会是许衍!他怎么来了!
许衍步步紧逼,许敛只能往里倒退着,气氛一度紧张,最后许敛背抵屏风,退的无路可退。
许衍黑着脸看着眼前的人儿眼里满是的惊恐神情,他心里冷笑一声,随后伸出一只手直接越过这人的肩膀,撑开手掌按在屏风上,随后低下头略带威胁气息的看着这个人。
屏风后的杜青当然没有错过这一场他自认为的‘好戏’,但是他现在真的是憋不住了,在憋下去非要坏了身体,他扭捏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不好意思打扰了的模样,皱着眉头眯着眼说道:“哎呦,对不住对不住,在下这就走...”
许敛被眼前罗刹般模样的许衍是震住了,随后他又想起小时候那些个‘恐怖’的回忆,浑身都有些发寒,看着往门口挪动的杜青,他蹲下身子绕过许衍的束缚,大步走到杜青身边,拉住了杜青的胳膊,故意拿捏着嗓子说道:“这位公子,刚才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不给钱的话我就要带你去见老鸨了。”
许敛说完一个劲儿地对杜青眨眼睛,暗示他赶紧带自己一起走。但是在杜青眼里,许敛这就是在讹他的金子,要是亲了摸了他也认了,关键是两人什么都没做啊!凭什么他杜青要付钱。
当下杜青忍着腹部一阵阵的胀痛,皱着眉头有些弓背的说道:“你个小.倌,想讹小爷我的金子,你...”
许衍转身看着在眼前被人拉住的杜青,沉声问道:“你是季白的师兄,杜青?”
杜青一愣,随后有些犹豫的问道:“阁下是燕王?”
许衍点了下头,他现在明白了,原来这杜青竟然如此耐不住寂寞,刚下山就来这春满楼寻了个小.倌,他在心里轻笑一声,这样的‘敌人’根本不足为患,只要给杜青他想要的,季白那样不懂风月之人,杜青就不会惦记着了。
许衍想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两锭金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放,脸色不再难看,嘴角翘起,“这桌子上的金子,就当是我送给师兄的见面礼,若还不够,到府上寻我,要多少有多少。”
随后他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小.倌’说道:“伺候好,这金子就都是你的了。”
说完许衍心情舒畅地迈着大步就出了天字阁,剩下房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杜青反应过来又是扭捏着身子向桌子旁边移去,那可是两锭金子啊!这燕王真是财大气粗!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地走向桌子,一只白皙的手拿走了他的金子,杜青还没开口讲话,只见那人手臂一挥,金子就在空中划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从旁边开着的纸窗飞了出去。
杜青在心里哎呦了一声,也顾不上太多,连忙跑到纸窗旁边一看,看着泛着几圈波纹的后湖是欲哭无泪了。
许敛现在气的是浑身发抖,刚刚许衍说‘伺候好’的时候,他眼里的轻蔑许敛是看的仔细,那两锭金子更是在侮辱自己!想想他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任人如此这般诋毁!
虽然许敛确实是什么也没做过,但是他就是气不过!
杜青这时转过头,整个脸都皱成一朵花了,他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道:“那可是两锭金子啊!你疯了!”
许敛闻言别过头哼了一声,金子又如何,就算是世间珍宝,他照扔无误!
杜青这时腹部一阵发紧,他又是弓起身子,再不废话,直奔门外跑去。
许敛过了一会才摘下脸上的面具,现在异常俊美的白皙脸庞上满是y-in郁,他心里已经把小宁子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看他回去怎么处置那个狗.奴.才!这样想的许敛又是打开扇子,遮着自己俊脸就出了天字阁。
等杜青一脸畅快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戴面具的小.倌却早已经没了踪影。
许衍刚一进府门,就看到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出神的季白,他嘴角挑笑,“你一直在此,等我回来?”
季白闻言回神,立马恭敬的向许衍双手抱拳行礼道:“属下担心王爷,所以在此等候。”
许衍伸手拉下季白举过头顶的胳膊,柔情说道:“以后与我讲话,不必行礼。”
季白一愣,他怎么觉得许衍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这时一个丫鬟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王爷,您快去看看郡主吧,郡主她把手划破了!”
等两人走到许婳房间时,许婳的小手已经被包扎好了,这大夫是许衍特意找来给沈执看病的,所以这些时日就住在王府里。大夫向许衍行了个大礼,说道:“郡主乃是被利器割伤,已无大碍,只是恐怕会留下疤痕...”
许衍沉着气,一挥袖子就坐到床边低着头不吭声的许婳身边,许婳伸出小爪子拉住许衍的袖子,蚊子般的声音哼道:“爹爹,婳儿想跟你讲悄悄话...”
许衍抬眼示意了一下季白,季白了然,带着丫鬟大夫退了出去,在外面关上了房门。
许衍将许婳抱在怀里,他抓起许婳的小胖爪子看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许婳这时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雾气,委屈巴巴的扁着嘴,“爹爹,婳儿把玉佩不小心打碎了...呜呜,怎么办啊...”
许婳一张口就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浸s-hi了衣襟。
许衍闻言一愣,随后又是轻轻拍了拍许婳的后背,轻声说道:“一个玉佩罢了,再做一个就是了。”
许婳一听哭的更凶了,“呜呜,爹爹不是说现在做,到寿辰的时候正好可以送给季白哥哥吗?那,那现在肯定赶不上了...”
原来这段时间,许衍跟许婳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在房间里就是一直在刻玉佩,许衍是打算在寿辰那个晚上向季白表明自己的心意,只是那个雪花图案的玉佩此时已经碎了。
许衍伸手刮了刮许婳哭的发红的鼻头,严肃的说道:“就算碎了,你也不应该伸手去捡,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听到了吗?”
许婳看着许衍突然严肃的样子,她止了哭,委屈地点点头,“婳儿知道了,那玉佩...”
许衍见许婳乖巧答应下,表情放的柔和,他有些神秘的说道:“现在有个更不错的想法...”
过了许久,许衍看着怀里的哭累睡过去的许婳,他将小人儿轻轻放在床上,盖上了薄被,他便起身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看到季白满脸担忧的站在外面。
季白见许衍出来,小声问道:“王爷,郡主她没事吧?”
许衍轻轻关上房门,转身摇摇头,“无事,哭累了就睡了。”
季白点点头,随后将沈执的近况说给了许衍,许衍点点头,就随季白向沈执的房间走去。
正走在长廊上,许衍发现季白好像心情很好,他出声问道:“季白,你在想什么?”
季白闻言连忙收起了嘴边的笑,轻咳一声,正言道:“属下是为王爷与郡主最近的和睦而高兴,以前王爷您忙于朝堂之上的事,郡主经常一个人...”
许衍闻言了然,燕王之前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是个心怀天下的人,j-i,ng力都放于谋权之事上,难免忽略了许婳的情绪。
对于许婳这个义女,燕王更多的是怜惜之情,许婳的亲生父亲是燕王的一个挚友,最后是替燕王背罪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里,而这件事的挑.拨始俑者正是刘云长。
许衍看着眼前在喋喋不休说话的季白,他整个心底都变得柔软了。
等季白发觉自己话过多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忙低下头,局促的说道:“属下,属下只是替王爷与郡主感到高兴。”
许衍自然没放过季白那又抹上一片红的白皙耳垂,他嘴边挂起笑,“无碍,我就喜欢听你这样讲话。”
此时在沈执的房间里,沈执还有些虚弱地靠在床上,大夫今日送来了一盘药点,说是可以活血化瘀的,但是他刚吃了第一个,就发现里面有张纸条,纸条上的署名他认识,正是刘丞相的长子,刘齐。
‘沈先生乃是心有谋略的人才,我刘齐久仰先生已久,还望能与先生把酒言欢,也请先生您能择良木而栖,在下静先生佳音。’
沈执看完冷哼一声,将那纸条放于盘子中,若是多年前,他沈执真有可能考虑考虑,但是自从戚娄阳死后,沈执与刘云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现在还妄想他倒戈,做梦!
戚娄阳正是许婳的亲生父亲,沈执想到戚娄阳惨死的场面,脸色更冷,他一把将药点的盘子扫落在地。
门外传来了季白的声音,“沈执兄,王爷来看你了。”
第19章 谋权不如谈恋爱(7)
天色渐暗,燕王府门前的两盏大灯笼点亮了,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向王府门口走去,两个看门的家仆一把拦下准备进去的人,此人身上酒臭熏天,惹的他们皱着眉头。
“这里是燕王府,岂是你这等酒鬼能闯的!”
只见此人不知喝了多少,竟然连站都站不稳,硬是扶住其中一个家仆的肩膀才站直了身体,满面异红,吐气之间,更浓烈的酒味汹涌而出,他半眯着眼,伸出食指指自己鼻子说道:“小爷我可是燕王的贵客,你们燕王说了,我要多少金子,他便给我多少金子!还不快快放我进去!”
这个喝的不知天南地北的人,正是季白的师兄,杜青。他是在春满楼喝了个够,最终还是将那锭金子打了赏,按他的话说,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两个家仆闻言都是笑出了声,酒鬼说的话谁会信?被搭着肩膀的家仆向后一侧身,杜青没了支撑,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他‘哎呦’一声,侧着身趴在地上是起不来了。